我意三國 正文 第十三章 曹仁的行動
    曹仁打算開始行動,那是江東水軍和李晟水軍爆發第一場戰鬥並有了結果之後的事情。儘管與江東水軍交戰的只是李晟水軍的第二艦隊,儘管這支水軍在與江東水軍交戰之後並沒有吃虧什麼,而是打退了江東水軍的進攻,但曹仁在得到了這個情報之後,還是心情逾越起來。他不在乎水戰雙方的具體身份,不在乎雙方交戰的結果,他只在乎雙方交戰,孫權已經和李晟開戰交火這麼一個事實罷了。他知道隨著這個事實的出現,李晟軍襄陽方面是絕對會把防守在漢水的艦隊派去南方支援自己在江陵的水軍。「漢水的防禦力量會因此而減少,」曹仁認為這就是他所期待的機會。

    「我想我們應該行動起來。」曹仁的動作是很快的,就在他接到這份戰報,瞭解了戰報上所說的事實之後,榻邊迅速的召集起自己手下的那些將軍和軍師,對他們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淡然的似乎像是一句請求,但實際上誰都知道這是一個命令我們的等到我們認為自己應該等到的機會,眼下我們要將把握住這樣的機會,去實現我們必須實現的目標。

    「為什麼?就因為李晟和孫權已經開始交手了嗎?我們並沒有得到漢水的第一艦隊離開襄陽之後的具體消息。那麼你認為眼下便是我們所能把握到的機會嗎?」對於曹仁的話語,或者說是那種平淡的命令,作為軍師的程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確實如此。儘管我們可以等到有了更確切的消息之後在行動,但到了那個時候,我想我們的時間將會變得十分緊張,我們很有可能會錯過上天給我們的機會。」曹仁想了想這樣回答程昱的問題,「機會從來不是一個能讓被動的人去完美把握的。那樣即使能夠把握的到,機會所帶來的效益也會消減不少。事實上我認為機會只有主動的去爭取去把握才可以,就像眼下,雖然一切都還只是一個開始,但我卻認為我們在這開始就應該進行自己的把握了。我們必須早早的做好自己準備才行。不要總想著,對面的龐統會完全不知道我們這兒情況,這是不可能的,李晟軍情報力量的強大和龐統自身的機智,讓我們完全運用任何手段都無效。陰謀是對付不了他的,我們只能策劃陽謀。」

    「你是說我們既然騙不了龐統,那我們就明明白白的讓龐統知道我們就是要利用李晟的水軍第一艦隊去支援江陵的時候,去渡江攻佔襄陽城嗎?」程昱望著曹仁平靜的問道。

    「當然。」曹仁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龐統在襄陽的北堤上佈置許多防禦設施嗎?」程昱皺了皺眉頭,再次問道。

    「怕什麼?」曹仁很有些粗魯的揮了揮手「如果我們怕的話,我們就不要進行作戰了。戰爭本身就是會死人的,而且在進行強攻的時候更是如此。在策劃今天的行動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損失三萬兵馬的準備。」曹仁狠狠的說道,「我就不相信我們就這樣很攻襄陽的話,襄陽會攻不下來。」

    「你想怎麼做?」見曹仁已經有了如此的決心,程昱自然也不多勸說什麼只是輕聲問了這麼一句。在他看來今天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曹仁自己的心血來潮,關鍵就是看曹仁時候擁有計劃,且這幾乎到底擁有怎樣的可行性了。

    「我想先把木筏搞定。我們無法弄到大量的航船,也不可能現場製造航船,所以大量的木筏,這種簡單的可以渡過漢水的東西就成了我們唯一可以依賴的東西了。」曹仁這樣說道,他對此似乎已經有了定案,「樊城周邊的樹木還是很多的,用那些樹木的樹幹我們可以製造大批的木筏體,而用那些樹木的樹皮,我們可以連結大批的木筏。漢水河並不寬闊,這令我們的渡河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你是想法是製造大批的木筏,一次性盡可能的讓更多的士兵渡過漢水。利用這渡河人數的巨大,讓北堤之上的李晟軍守兵無法兼顧——從容的射殺我們,而讓我們能夠更輕易的陣營移往南岸。是嗎?」程昱迅速的判斷出了曹仁的計劃,心中開始對此進行分析和估算。他微微的瞇起了眼睛沉思了一會,這才微笑起來點了點頭「唔,這個方案確實有幾分可行。只要我們能夠保證兩點的話……」

    「兩點?哪兩點?」曹仁有些驚奇,又有些錯愕的問道。

    「首先,你要確定漢水的這一帶確實沒有李晟軍水軍的存在。其次,你必須確認襄陽城中的李晟軍人數依舊是那麼多。」程昱淡淡的開口說道。

    「呃……確認這兩個做什麼?」曹仁古怪的問道,他望著程昱心中還是很有些不解「難道你還在擔心李晟的水軍就在這兒埋伏?這樣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吧?用不著那麼多疑的。」曹仁說著所謂的朝程昱擺了擺手「我知道你這是謹慎,可是太過謹慎卻是會喪失戰機的。」

    「可如果不謹慎的話,我們卻是有可能把所有的士兵都陷入絕境。渡半而擊,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危險的事情。我不清楚如果有那麼一個萬一發生的話,我們究竟還有什麼辦法挽回這一切。」程昱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看法「對面的人是龐統,這可是一個不能小看的傢伙啊。」

    「你……」曹仁本想發作起來,可是看了一樣程昱,又看了看自己帳下的這些將軍,卻最終是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他問程昱「不說那些陰謀詭計之類的。我只問你,李晟軍的水軍和江東的水軍比起來到底如何?」

    「李晟的水軍並不如江東的水軍。雖然從已經到來的情況看李晟的水軍在戰艦上比江東的水軍稍強,但再強的戰艦也是需要數量的存在才會變得有威力,而李晟水軍的數量似乎並不能抵抗江東水軍的規模。」程昱想了想這樣答道。無疑,他的回答也十分的中肯。

    「那麼眼下江東水軍是動用了多少的力量來和李晟作戰?」曹仁又開口問道。

    「幾乎是全部吧。雖然江東軍眼下在後方拚命的整軍備戰,但他們新建造的戰船或許還可以,可他們新招募的水兵在作戰能力上卻是肯定比不上原先的那些士兵。」程昱依舊說出了十分正確而客觀的判斷。

    「既然江東軍是盡全力和李晟軍作戰,那麼你是龐統的話,你會怎麼做?」曹仁反問了程昱一句,他不等他回答,卻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所能做出的抉擇肯定也不是很多吧。我們若是李晟那邊,就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將手中的水軍派出,讓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到江陵會合併動用江岸的防禦設施和江東軍打一場防守反擊的。至於襄陽這邊的情況,則可以完全由陸軍負責。即使對面的曹軍南渡,我們也可以依托襄陽的城防來抵抗。只要南邊的江陵的水戰取得勝利,暫時消除了江東方面的威脅,那我們一定就還有機會去包抄曹軍的後路——龐統的戰術肯定就是這樣的。」曹仁如此的解釋了一遍,眼睛卻瞄向程昱「你認為呢?」

    「我認為……卻是是如此。就現有的情報來看,龐統只有做出這樣的決定才能擺脫對他們不利的戰局。」程昱緊皺著化不開的眉頭,微微的點了點,琢磨著說道「只是這樣的決定一向都是根據我們所得到的情報而進行的合理猜測。一旦我們所得到的情報並不準確的話,那龐統那邊或許就有可能用別的辦法了。」

    「他會用什麼辦法?」曹仁瞪著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程昱無奈的攤開了手,「我們的情報始終讓我們處於迷茫之中。」

    「迷茫?你有什麼可迷茫的?情況不是明白著就在我們的眼前嗎?難道你不相信文和先生提供給我們的情報?」曹仁翻了翻白眼,怪異的問道。

    「不是不相信。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情報似乎有些問題,李晟軍對我們情報偵查有了十分嚴密的防範。這令我們所得到的都是一些模糊不清的東西,我實在擔心李晟隱瞞了許多。」程昱苦著臉說道。

    「你有確切的證據嗎?」曹仁有些不耐煩了,語氣也微微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沒有,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猜想罷了。」程昱搖了搖頭。

    「那,你認為我會因為你自己的猜想而浪費眼下的戰機嗎?」

    「怕是不會的。」程昱想了想卻也明白了曹仁的堅持,他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我希望將軍能在渡河之前,先派一些機靈的探子去襄陽城裡探查一番,看清楚襄陽城的究竟再說。儘管強行偵查確實會讓我們探子損失慘重,但眼下也確實沒有別得辦法了。」

    「我明白。」知道程昱是存了謹慎的心思,曹仁也不好太怪罪與他,畢竟他也是為自己好,於是也只好這樣答應下來,「那就按你說得的去做吧。」曹仁這樣說著,迅速的派下了任務他讓曹純去負責這密探的事情;讓曹洪去負責木筏的製作;讓夏侯惇和張頜去負責士兵的訓練,讓所有的軍人都行動起來為接下來的作戰進行準備。

    襄陽與樊城只隔一江之地。樊城出了這麼打的動靜,襄陽這邊如何會不曉得呢?李晟那遍佈與荊州之地的情報網迅速的將情報送到了龐統的面前。他們也算是了得了,竟是將曹仁手下什麼人負責什麼事情,程昱又向曹仁提供了怎樣的意見之類的事情全都瞭解的清清楚楚,報到龐統這兒,自也是讓龐統將這兒的情況看得明明白白了。

    「這程昱可也是精明的人啦。我們明明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懷疑,這也實在是……」龐統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斟字啄句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苦笑著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也沒有想過對程昱如此的難以糾纏有什麼別的辦法可想。

    「也許,我可以有意無意的撤開一些防禦,讓他們直接看到我們的有所隱藏呢。」眼見龐統皺起了眉頭,一旁看著他的馬謖便猜到了龐統心中的憂慮,他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想了想,卻是給龐統這麼一個建議。

    「撤開?讓他們看到?」龐統微微的一愣,臉上卻是綻開了笑顏「嘿嘿,這法子不錯。撤開,說是撤開卻不是完全的撤開,只是讓他們看到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一部分。讓他們知道我們確實有對它們進行隱瞞,只是這隱瞞雖然會讓他們在作戰時有些麻煩,但卻不會影響到他們最後的勝利。讓他們在驚訝之餘,卻是放下心去,進一步的輕鬆起來。等到他們發動進攻的時候我們再給他們一個意外的驚喜。呵呵,這可是一個絕妙的想法啊。我想從之後,曹仁他們一定會記住我的。」

    「記住?那簡直是一定的啊。只不過,他們不是因為喜歡你而記住你,卻是因為仇恨而記住你呢。」馬謖微笑著提醒龐統。

    「那又有什麼呢?我不在乎這個啊。要知道我們和他們可是敵人呢?讓敵人來恨自己,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龐統似乎有有些糊塗起來了,他醉眼朦朧的抓起桌案上的酒葫蘆卻是一口猛灌下去,「爽哪……」他如此說道。

    「呵呵。」看著龐統如此的狂放不羈,馬謖非但不覺得他粗魯,反而有些羨慕起他來。他笑著,知道自己是無法那樣做的,卻也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很是文雅的輕抿起桌上的清茶來。對於龐統所說的那一些道理,他雖然沒有明白著贊同,但在心裡也是千肯萬肯的。「讓敵人來仇恨自己?唔,這個事情,倒也很有些道理啊。」他想著,似乎有些沉醉與茗茶的清香之中了。

    曹仁在樊城出了招,龐統卻也在襄陽這邊定下了應對之策。他的應對倒也是高明的很,儘管早已是想把這兒的情況告知曹仁那邊知曉,但整個襄陽城的戒備卻並沒有因為這份心思而放鬆,倒是相反的比平時多了幾分。

    如此大敵臨頭的戒備讓曹軍的探子在頭痛之餘,也不由得更加慶幸自己所探子的情報是真實的,是確切的了。在他們想來,如果不是自己所探查的情報是龐統那邊輒待保住的話,那龐統那邊為何還要如此著緊呢?這幾天襄陽那兒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發生啊——他們大都如此想著,卻也是正常的思維。只是這思維早就落入了龐統的算計當中。

    既然確信了自己所探知的情報是真實的,曹軍的探子們,自然樂呵呵的趕忙不禁的將自己所探查到的情報交到程昱那兒了。當然他們耶被程昱問了一通事情,以此來判斷這邊,這些情報的真實程度,但在探子們將襄陽城中的種種,以及自己損失了多少人手的事情和程昱一說,程昱自也是認為他們這千辛萬苦得到的情報是真實有效的了。

    「真是辛苦你們了啊。」程昱如此說著,好生的安撫了他們一番便讓他們退下休息。隨即和上一次一般,往去和曹仁見面,商議對這個情報的種種了。

    「看來一切都可以按照最初所預定的那樣來進行了啊。」曹仁看著情報,卻是高興起來,他望著程昱,卻是問道「有如此的情報作為註腳,先生想必也能放心了吧。」

    「也許吧。」程昱依舊緊皺著眉頭,在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不再言語了。

    程昱的不再言語,被曹仁視為他的默認。既然主公要自己多聽其言的軍師都默認了自己的行為,那麼曹仁自是不再有所顧及起來。他接連發佈命令,卻是讓那些負責各項事務的將軍們加快行動起來,好將戰鬥的準備工作完成落實下去。對於這個作戰,他可是有些急切了。因為他在等候探子們報來襄陽方面之情報的同時,他也得到了有關江東軍襲取江南縣城的消息。在他看來這個消息無疑是代表了江東軍的又一波攻勢。

    「看來江東軍那兒也是忍不住了。所以才這麼急切的想到要引誘李晟軍的出擊啊。」曹仁如此想著。作為一個旁觀者,他以他的經驗,自也是能夠猜測的到呂蒙的心思。他覺得呂蒙既然如此急切的想要進兵,那麼以江東軍的實力想要擊破李晟的水軍,當就在這數天之間。這對自己這邊攻打襄陽的計劃顯然有所影響,時間已經變得更加緊迫起來。為了這份緊迫,曹仁自然想讓自家人馬加快做好戰爭的準備了。他可是想在江東軍北上之前就把這該死的襄陽城給攻下了呢。

    曹軍就此在樊城之地,燈火通明的伐木造船起來。他們似乎已經做好的強攻的準備,卻是一點不怕自己這邊的舉動被襄陽的人所知曉。而襄陽的龐統在看到了對方如此囂張的一切之後,除了吩咐自家的人馬防守的更加緊致之外,便是迅速的派人往南而去了。他似乎又有把長江的水軍給調回來的跡象——這一點倒是讓依舊潛伏在襄陽城中的那些曹軍探子看得輕輕楚楚。

    情報再次被反饋給曹仁,這令曹仁越發覺得緊迫起來。他覺得時間實在是不多了。儘管就他猜想龐統是不太可能將江陵的水軍調回來與自己作戰的,可是有這樣的傳說,就說明情況似乎有那麼一個萬一,而這個萬一完全能令自己敗落的一塌糊塗。

    「想要避免這樣的敗落,就只有進一步加快作戰的步伐了。」曹仁如此想道。他咬咬牙又下了一道命令,卻是讓下頭的所有人更進一步的加快自己手中的工作。用他的話來說,「……為了保證作戰的迅速,我們必須要加快趕工的力度才行。」這本來也是很在理的,但原本就已經被加快了一次,現在已經很有些疲憊不堪的人們又被下達這樣的命令,雖不成整垮他們,卻也讓他們更加疲倦起來。個別累死的事情在曹仁的軍中發生,曹仁對此卻抱了一個充耳不聞的態度。也許在他看來,這樣的種種始終沒有自家的事情有了一個好結果來得有用吧。他已經是狠下了心腸只要結果的。

    曹仁如此的作為自然也落入了龐統的眼中。雖然襄陽和樊城之間只隔了一條漢水,但這漢水並沒有像長江那般寬闊,彼此之間的來往,只要稍微小心一些卻還是能夠互相傳遞情報的。

    在得到曹仁的動向之後,龐統不禁有些訝然「沒想到我只是稍稍的做了些佈置,這曹仁居然會如此如此劇烈而瘋狂的反應。呵……這還真是令人吃驚呢。欲取之,必予之。既然我想要他們毀滅,那麼就先讓他們瘋狂吧。讓他們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時候,再給他們致命的一擊。」龐統盤算著,自然也就是絲毫不管,任其自由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數天,龐統立於北堤之上用水晶鏡張望江北一帶,只見無數的木已然被鏈接在江中布起一片漂浮的鎖鏈。龐統明白,他們已是準備妥當了,只等一個適合的時機發動。

    「……那麼這個適合的時機,究竟是什麼時候呢?」龐統想著這個問題,他抬頭看了看天候,又盤算了一下眼下的日子,頓時明白了曹仁的打算「你想利用明月之夜進行夜襲嗎?這是一個好念頭,但這樣的念頭卻是未必能夠成功咧。」

    「一切照舊吧。」站在堤岸邊上的龐統笑著吩咐自己身後的將軍們,「只是巡夜和床弩給我佈置的再密集一番。我想敵人在這幾天的夜裡就會出手的。」

    「諾……!」眾將拱手向龐統領命道。

    戰爭已經如此明顯的在眼前閃現。一連幾天下來,樊城那邊和襄陽這邊都平安無事的過去了,似乎兩邊依舊處於對峙之中,但幾乎所有明白這一切的人都知道這樣的無事只是一種假相,眼前展現在大家面前的實在是風雨來臨之前的最後平靜。

    「這將會是一場大戰啊。」隨著開戰日子的來臨,曹仁的心也漸漸的沉重起來,他總覺得戰爭開始之後的事情總沒有自己當初所想像的那般容易。襄陽城的爭奪絕對是充滿了變數的。「一戰之後,我手下的士兵們究竟還能身下多少呢?」對於這些,曹仁並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對此是別無選擇的。他並不指望,自己在圓月之時發動進攻的計劃,能夠騙得過龐統。因此,他所做的一切準備都十分的大膽。因為他用的是陽謀而不是陰謀,他就是要在夜晚,那個有著明月光輝的夜晚對襄陽發動進攻。他知道在那樣的環境裡,明月的光輝雖然能夠照亮個人的影子,但對床弩這種兵器的攻擊命中率還是能有麻煩的,而這個正是曹仁自己所希望見到的事情。

    「……一旦床弩對自己的威脅減少了,那自己的軍隊絕對能有更多的人上岸。到時,一切都將朝著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北兵和南兵之間的差距,可是能將一定數量上的麻煩都掃除的。更何況我們這邊的兵力遠在他們之上呢。」曹仁這樣想著,心中稍稍的安定了一些。儘管他早已意識到戰爭的慘烈,但他卻認為盡可能的保存自己手下的性命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此之後的第三天夜晚,正是一片月明星稀,雲淡風清的氣象。大約是掌燈時分,隨著樊城方面的戰鼓之聲隆隆的的響起,只見在那昏暗的天色之下無數的曹兵手持兵器登上了木筏,在那木筏之上的風帆鼓吹之下,在兩側十幾名士兵的木槳划動之中,一片幾千張木筏便浩浩蕩蕩的朝著漢水之南行來。為了這一次行動,曹仁準備了足足五千張木筏,每一張木筏都是那種標準的可以承載十人的木筏,在這一開始的行動中,曹仁便直接出動了五萬人來進行這次突擊。所謂人馬過望無邊無際,此刻出現在江面上的浩然之景也卻是能被稱作無邊無際了。

    戰爭開始了,鼓點在江面上迴盪,號角在天空中嗚鳴,曹軍全然以一幅泰山壓頂之勢力,沉沉的壓向襄陽。而此刻,相較於曹軍那邊的聲勢浩大,整個襄陽的北堤岸卻是處於一片的寂靜之中。北堤岸之上不是沒有人防守,事實上那兒的燈火通明,軍士林立。無數的李晟軍士兵都站在那裡,一眼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敵方壓來的情形。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床弩操作手的床弩早已瞄準了對方的存在。他們都屏息而待,心中卻是平靜無比。他們都等候著命令,那個發動攻擊的命令。

    敵人迅速的朝自己這邊壓進。望著如此黑壓壓的敵軍,所有的人手中都不由自主的列了一把冷汗,他們表情是平靜的,他們的心情是緊張的,若不是龐統早有嚴令在先,只怕他們眼下早就承受不少這種沉靜得可怕的壓力,瘋狂的爆發起來。當就以眼下雙方的氣勢對比而言,曹軍的氣勢無疑是沉沉的蓋過了李晟軍。

    「敵人離我們已經很近了……」龐統身邊的張苞因是第一次參加戰鬥,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樣氣勢逼人的場面,卻是漲紅了臉小聲的向龐統提醒道。

    「很近?他們離我們至少還有一百二丈呢。」龐統平靜的說道,他望著張苞那通紅的臉,輕笑著問他「怎麼?你不會是怕了吧?」

    「哪……哪有的事情。」張苞強制掙扎著回答道。

    「呵呵。」龐統望著他心中便曉得,他這話其實耶只是一種嘴硬。不過這還算是好的,至少他現在還站在這裡。「你等著看罷。等到他們離我們還有五十丈的時候,就會有一場血腥的屠殺繪卷展現在你的面前了。」龐統淡淡的說道,眼中閃著莫名的嗜血之光。

    「血……血腥?」張苞還有些不明所以,此刻的他正暗恨自己的差勁。畢竟,要來參戰是他自己提出的,可站在龐統的身邊他又不由自主露出膽怯,這實在令他羞愧不已。一時間他思緒飛轉,絲毫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木筏已經到了離自己這邊不到五十丈的距離內。他在想著事情,直到龐統的一聲令喝,才把他徹底的驚醒過來「攻擊……」——龐統言語之中的屠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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