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八章 水戰
    「江東軍西進了……!」這個消息傳到江陵,讓負責防守江陵的兩員老將在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之後,又迅速的緊張起來江東軍西進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要打下江陵,讓襄陽、益州和荊南、交州的聯繫切斷。

    一旦江陵被攻克那麼襄陽的龐統就成了一支孤軍,而益州和荊南、交州的聯繫就被切斷。可以想見的是江東孫權在這樣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對自家的主公有什麼憐憫的想法,他是會落井下石的把荊南、交州給吞下的。儘管這很有可能會造成江東的消化不良,但給予李晟這邊的打擊卻是巨大的。荊州一失,這益州震動,在李晟和曹操的夏侯淵部於漢中對峙的情況下,如此的結果對李晟來說無疑是一種災難。想要避免這種災難,無疑便是要力保江陵的安全。

    「我們肩上的擔子很重啊。」站在江陵的城牆上向南展望那池塘處處、水湖遍地的大地,感受著城裡的緊張氣氛,遙想那公安、烏林兩地的劍拔弩張,遊俠兒出身的彭嶺這樣感歎道。他是從徐州開始就跟隨著李晟的老人了,雖然已是五十出頭,但精神依舊很好。除了略微有些花白的頭髮和臉上那細細的皺紋彰顯出了他的年齡之外,他看上去與一般的壯年沒什麼兩樣,同樣是氣勢十足。

    「子岳,你怕了?」徐定站在彭嶺的身邊,微笑著淡淡的刺了他這麼一句。

    「怕……?」彭嶺哈哈的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大,也很豪邁,他望著自己的老夥計問他「君以為我已經喪失了勇氣嗎?眼下的情況雖然危急,但還比不上十幾年前的那次,那時的我都不曾害怕,更何況如今呢?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是重要,其關鍵並不再當年之下呢。當年我們只要替自己的生命負責,而現在我們卻要為這兒所有的人和子旭主公的大業負責。這份沉重實在是相同的緊啊。」

    「這倒也是,昔日的你我可是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的……」聽彭嶺這麼說徐定不禁有些感慨。他覺得命運實在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東西想當年他們都只是以武放禁的俠士,期待的是那種除暴安良、快意恩仇的生活,卻是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加入到這亂世的征戰中,成為將軍,為了一個政治上的目的而向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揮刀相向,並樂於其中的。

    「是沒有想過。這算什麼,是天意嗎?我總覺得有些其妙。不過是天意也好,是我們自己的意思也罷,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我可不希望我自己的一世英名,在呂蒙那個垃圾的手下被廢了。那個瘋狂的傢伙可真是令人討厭。」彭嶺咧開了嘴巴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不喜歡呂蒙,認為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一點道德也不說的瘋子。

    「呵呵,這個瘋子眼下可是我們的對手哦。」徐定笑了起來,與彭嶺不同,他還是有些佩服呂蒙的「能從一介武夫變成力壓魯肅的大都督,這份本事可不簡單啊。」

    「是不簡單,可我還是不喜歡他。」彭嶺依舊堅持著自己意見,他很有些孩子氣的說道「其實,我最希望的是高恆將軍的第二艦隊能在這一次的戰鬥從,一箭把呂蒙這王八蛋給我射穿了。老是教唆自己的君主去背叛的人實在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的。」

    「那可是要運氣的。」徐定淡淡的笑道「雖說戰場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這運氣的事情實在是太虛無飄渺了。我們不能把事情寄托在這種虛無的偶然上。」

    「所以我只是想啊。」彭嶺微笑的說道,他望著徐定,「這次是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吧。」徐定思索了一下這樣答道,他的理由十分的充分「你比較善於進攻,若是讓你去公安的話,只怕你會想辦法直接把投石機搬到船上去的。那樣只怕還沒將敵人打倒,就把我們的船給壓沉了。」

    「哈哈……」彭嶺大笑起來「還是你瞭解我啊。」他用手撫按著自己的額頭,高聲笑道,卻沒有哪怕是一絲不好意思的模樣。

    兩人就此分手。在東邊升起的朝陽照射之下,徐定帶著一隊親兵踏上了,去公安的路程。他是輕裝而行的,在他之前,他所需要的部隊、武器、裝備都已經先行被送到公安城中了。整個公安的防備都已經就緒,眼下所差的就是他這麼一個指揮者。

    徐定迅速的趕往公安。他來得十分及時——就在他抵達公安,下達了命令,讓所有的隊伍都按照最初的計劃去進行防禦安排之後的第二天,江東的水軍便已經抵達公安城外的水面上了。他們拉開了陣勢,數百艘戰船,在遼闊的江面上排除鶴翼之陣左右兩翼的排頭以大型樓船戰艦為主,而作為江東軍主力的艨艟戰艦則圍繞在大型樓船的左右。整個鶴翼陣是以一個個小心的方陣為主要構成而結成的,巨大樓船作為方陣的核心用他強而有力的床弩,為艨艟提供遠程的防禦手段,而作為主力的艨艟,則是作為衝刺之船,在自家樓船的護衛之下奮勇的衝上前去將自己尖尖的船頭刺入敵船的肚腹令他們停止下來,為自己身後的走舸提供登船而上機會——在這樣的戰術下,江東軍的作戰思想十分的明確,那就是將水戰當成一場攻城戰來打。這無疑是一種十分優秀的戰術,如果李晟軍沒有那麼多的秘密手段的話。

    就在江東水軍對面大約五里的地方,李晟軍的第二艦隊也擺了自己陣型。和江東水軍那將水戰作為陸戰來打的思想不同,李晟的水軍從一開始就深受李晟自身那以火力至上的思想的熏陶。他們排列出的是單列縱隊,也就是被李晟成為戰列隊,而被江東方面稱之為一字長蛇陣的隊形。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隨著江上迷茫著的那有如薄紗一般的水霧慢慢的散開,各自列好陣型的艦隊都看到了對方那各具特色的陣型。

    「以大型戰艦為兩翼麼?中間佈置的卻是相當高速的重型艨艟?」透過足足價值數萬貫錢的單孔水晶鏡,第二艦隊的指揮高恆,無疑已經將江東軍的陣勢和作戰的意圖都瞭解的清清楚楚就表面上來看,江東軍策劃的似乎是一場傳統的水戰,一場消耗型的水戰,但在實際上高恆卻看得出來,江東的蔣欽很有可能要對自己進行一場水上的殲滅戰。儘管面對自家軍艦的強悍,江東的水軍進行殲滅式的強攻,絕對會遭遇大規模的損失,但這個損失並不是單純的損失。如果能在自己陸軍的注視下對自己的水軍進行毀滅性的打擊,那麼可以預見的是,自己陸軍的士氣將遭遇最大的傷害。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指的便是這種情況。

    「很不錯的戰略意圖。看樣子他們的佈陣也是圍繞著如何達成這個目的來進行的。」看著對方的佈陣,想著對方的作戰意圖,高恆的嘴角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看得出來江東軍的戰術是這樣的用兩翼的厚重敞開來,封鎖自己軍隊的機動,然後用中間那四不像的高速艨艟衝過來將自己的艦隊分成兩半,分別對自己進行圍殲。

    「呵呵,一個針對我們陰謀啊。看來江東軍想和我們交手已經想了很久了。」高恆臉上的笑容變得深沉起來。他看著對方以一個相對沉穩的速度朝自己壓來,卻是冷冷的撇了撇嘴,下達命令「全艦隊靠南航行,滿帆,全數突進……!」

    「都督有令,全艦隊靠南航行,滿帆,全速突進……!」高恆身邊的親兵一絲不苟的將命令傳了下去,隨即變成了瞭望台上旗手的旗語,傳達到每一艘戰艦上去。很快一面面竹帆被拉了起來,凜冽的江風颯颯吹在竹帆上,讓它在發出辟啪的聲響的同時,拉動著它身下的戰艦猛然加快了速度。此刻風向西南,李晟軍處於順風又順流的境地,而江東軍則正好與之相反。雖然他們也展開了自己船上的風帆,但他們的速度卻實在快不起來。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此刻在江東水軍的旗艦「建業號」上,指揮這場水戰的蔣欽看著高速朝自己陣型右翼直衝過來的李晟水軍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李晟軍究竟想得是什麼?難道他們又有什麼更加新奇的想法嗎?不過不對啊,他們軍隊的船型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其作戰方式也是一般,應該也不會有多少改變吧。」他這樣想著,心中卻不知怎麼的有點不安的感覺「難道是我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到的地方嗎?不應該啊?我們對李晟的瞭解已是十分的透徹了。他當初送給我們的三艘弩炮戰艦,已經有兩艘被我們徹底的研究過了。他們的裝備對我們來說應該是沒有了什麼秘密才是。」蔣欽狐疑了一下,又如此的自我安慰了一番,但很可惜的是這樣的自我安慰並沒有什麼用,隨著敵方戰艦一點一點的接近,他內心深處的不安卻是擴大了許多。

    和蔣欽預先估計的那種敵人是以告訴來衝撞自己中陣,並以強而有力的武器向兩翼開火的行動不同,眼下的李晟軍卻是以一條弧線的軌跡從北岸滑到南岸,並貼著南岸告訴運動著朝自己艦隊的左翼撞了過來。這不是蔣欽想像中的那種側面衝撞,而是非常傳統的正面衝撞。「他們究竟想做什麼?」蔣欽如此想著,卻是撇過頭朝南而望。戰鬥已經開始了,他現在沒功夫,也沒辦法對整支艦隊的佈局進行更多改變,先這樣下去,這是他眼下所想的,也是他眼下唯一能夠做到的。

    「床弩齊射!齊射!」程普大聲的叫囂著,已經六十好幾的老將的火氣和嗓門似乎與他的年紀一樣大,令人多少有些驚奇。在面對越來越靠近敵人戰艦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下達了這樣攻擊的命令。雖然敵人戰艦離自己還有大約一里的路程,雖然這樣的攻擊基本上就是一次火力的浪費,但他還是覺得在這種最大射程上就展開攻擊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艦隊與艦隊之間的戰鬥是十分高速的,儘管這高速還比不上騎兵衝鋒時對撞的那種高速,但與那慢吞吞的步兵相比,艦隊的高速還是十分驚人的。五里的距離對兩支艦隊來說並不遙遠,在風與漿的幫助下他們迅速的接近了,然後展開了攻擊。

    床弩射出長槍極速找上李晟軍的戰艦,強大的穿透力讓它迅速的插入了李晟軍戰艦的裝甲,然後就那樣突兀的呆立那兒。和李晟軍的弩炮不同,江東軍的床弩依舊是那種以強大的穿擊力為主要殺傷,而不能進行更進一步對船體進行破壞的「古老」裝備。因此對於江東軍來說,殺傷敵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破壞敵人的船體,那只能是聽天由命了——李晟軍戰船不但裝甲厚實,而且甲板上除了一定的操帆手之外是不留什麼人的,這令江東軍攻擊的效果遭到了很大程度的抑制。

    床弩攻擊的無效,已經在程普的預料當中,他不能也沒這個心情去提這個結果進行更多的思考。此刻雙方船頭對船頭的對戰已經結束,擺在程普面前的是,李晟軍的戰艦已經將自己船舷正對著自己,這是一個信號,一個對方將要發動攻擊的信號。

    「全軍做好防禦準備,滅火隊,給我準備著。」深切的知道李晟軍的床弩攻擊有多麼恐怖的程普迅速的下令道。當然光挨打而不還手並不是程普的作風,因此他並沒有停止對已方的床弩下達攻擊的命令,相反他還更進一步的更多的弓弩手給調了上去,對李晟軍展開攻擊。這些弓弩手使用的都是火箭,他們的人物很簡單,就是盡可能的把火箭射到李晟的船上去,點燃他們的甲板和風帆,讓他們的船慢下速度來。此刻由於江面限制的緣故,李晟軍艦隊與程普方面的距離大約在四十丈左右,正是弓弩能夠發揮威力的地方。

    無數的弩間像是從天空落下的潑天大雨一般瘋狂的灑落在高恆的艦隊上。由於船隻不同的緣故,這樣的攻擊當然不能造成高恆艦隊上的多少人員傷亡,但也有不少船隻的船帆被點燃了熊熊的火焰在甲板上燃燒起來,一股股嗆人的黑煙冒出,讓戰艦變得有些不妙起來。

    儘管這樣的不妙高恆並不怎麼在乎,但眼見自己的艦隊被敵人鬧成這個樣子,他還是很有些不高興的。在他看來自家的艦隊可是比江東軍傻大個要厲害多了怎麼能如此被他們作踐呢?「必須給他們以報復才行。」高恆如此想著,卻是迅速的下達了命令「武裝全開,讓他們看看我們厲害。」

    戰船上的甲板迅速的因為高恆的命令而充滿了士兵。一個個略有些防護的敞篷裡,一架架投石車上的油布被拉了下來,在敵人那很是有幾分詫異的目光下展示出它那強悍的樣貌。雖說李晟軍自從建安十三年起就沒有對自己兩隻水軍增加新的戰船了,但這並非是說李晟完全不顧江上水軍的建設,而是李晟在自家的船體已經比江東方面要強上許多的情況下,變得沒有那麼重要罷了。事實上李晟水軍的戰艦,船還是那些船,但一些細節的裝備和一些新的武器都被大規模的運用起來,其實力已不是昔日可比。就在眼下高恆所下達的這個命令之後,這份深切的不同便十分清晰的展現在蔣欽他們面前。

    尖銳的呼嘯聲在高恆的戰船上響起,數以萬計的箭矢拖著長長黃煙帶著尖銳的呼嘯撲向程普所統領的江東軍左翼艦隊。這些都是火箭,是擁有遠較普通弓弩兩倍射程的火箭。它們尖嘯著落下,很快的插入程普部的戰艦中,爆出了一朵朵炙熱的火花。無數的江東軍水兵倒在這火箭齊射之下,和李晟軍那至少在甲板上都裝了防箭的擋棚不同,江東水軍的裝備沒有那麼好,他們只裝備了最普通的擋板,只能放得住一定角度的箭矢,而對這種幾乎是從天而降的箭雨沒有任何的辦法。一時間江東的水軍可謂是損失慘重。

    這淒厲的箭雨對程普來說是一個噩夢,但這並非是整個噩夢終結而是噩夢的開始。就在這箭雨紛紛落下的同時李晟的弩炮也在瘋狂的咆哮著,它們吞吐著清一色的雷火箭,不斷將那令人驚異的可以爆炸的箭支射到江東軍的船上,讓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在那上頭綻放,讓一艘艘並不怎麼堅固的戰船在這樣的爆炸下四分五裂。

    「可惡……」蔣欽瞪大了眼睛,用手重重的錘打著自己身前的柵欄發出不甘怒吼。面對敵人這猶如暴風驟雨一般的打擊,他只能這樣惱火的默默承受下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在九年前得到了李晟弩炮戰艦的樣品之後,江東軍對李晟軍那優秀的戰艦進行了一通研究,並努力改進了自家的戰艦,但由於江東軍的作戰思想是將水戰當作攻城戰來打的那一套,因此江東軍的水軍始終沒有辦法全部變成大艦,對於李晟之造船技術中最重要的一環也就是隔水艙的設置,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便只能在他們那些艨艟以上的戰艦上實現了。

    至於作為江東軍進攻主力的艨艟和其下的走舸之類的中小型戰船,江東軍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錢財去進行全方位的改造。這就造成了眼下這樣令人看了直有些慘不忍睹的局面——江東軍的樓船、鬥艦,都有相當的戰鬥力和防護力,但江東軍的艨艟和走舸在李晟軍的攻擊下卻顯得異常的脆弱不堪。在高恆將自身艦隊的打擊重點放在這些小船上之後,這些小船就像紙糊的一般,一下子就被清理成了一片片碎木。江東軍本是賴以生存的戰鬥方陣被輕而易舉的剪除了外圍。隨著這一堆堆艨艟鬥艦的破滅,整個江東軍左翼的那一艘艘樓船被徹底的孤立了起來,陷入一種非常難堪的境地之中。

    「該死的……我們上當了。沒想到李晟軍居然還有這樣的戰法!看樣子他是想吃掉我們整個左翼啊。」蔣欽對此懊惱不已。儘管這並不是他在佈陣上的差錯,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對這樣的局面負全責的。

    當然眼下並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於蔣欽來說此刻的戰鬥還在繼續,他需要做的事情不是自責,而是想辦法解決眼下的這個危局。

    「怎麼辦?」蔣欽自問道。他看了看對面的戰局,又細心的思考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做出了一個他本不想如此的計劃「暫時放棄對程普之左翼的救援。將程普的左翼艦隊作為全殲敵人誘餌,並利用這個誘餌來爭取時間以便讓自己的艦隊能夠對李晟軍的艦隊進行前後夾擊。」

    「誘餌?」聽蔣欽將這樣的計劃報了上來,呂蒙卻是一臉平靜的看不出喜怒,他輕聲重複了這麼一句,隨即詢問蔣欽「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讓我的中間不穩從這裡直接插到李晟軍艦隊的面前,然後讓韓當、黃蓋兩人的右翼艦隊沿北岸航行繞到李晟軍的後方,從後面對李晟軍的艦隊進行夾攻。眼下我們是處於逆風態勢之中,所以我方艦隊的卻是沒有多少速度可言的,可一旦讓我方的艦隊繞到敵人後方同樣佔據了上風的話,那敵人的屁股就將被我們重重踹上一腳了。」蔣欽一邊思考著,一邊完善起自己的計劃來。

    「這樣……很好。」呂蒙聽著蔣欽的計劃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後點頭答應下來「艦隊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你了,我需要的是勝利!勝利……明白嗎?」呂蒙直接將水戰的全權下放到蔣欽手中,雖說呂蒙自己也是水軍出身的將領,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水戰上的能力實在還是比不過蔣欽的。

    權利放了下去,蔣欽隨即通過自家戰艦的旗手向整個艦隊傳達了他自己的命令。江東軍和李晟軍一樣也是用旗號和燈火來指揮艦隊的,只是由於對旗號的研究和燈火的裝備並不如李晟的緣故,使得江東軍的艦隊並不能像李晟軍的艦隊那樣執行一系列戰術的機動,他們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改變戰鬥隊形,卻無法做早指使如一。

    「突擊,突擊……!那些踏浪手是沒吃飽還是真的,讓他們都給我加一把力氣,把戰艦的速度給我提上去。」水軍校尉朱治大聲叫囂著,作為仿製李晟軍的弩炮戰艦所研製出來的這艘重型艨艟的艦長,他是富有**的,也是很狡詐的。

    所謂重型艨艟是江東軍自行研製的一種戰艦,是一種擁有一個水輪,兩根桅桿,裝備有艨艟專用的裝角,並可以裝備了二十張床弩的雙層軍艦,其噸位是一般艨艟的兩倍,而速度則比艨艟快了五成,算是江東軍最為精銳的戰艦之一,也是江東軍唯一可以列成戰列陣進行攻擊的戰艦。當然一心抱著將水戰當成攻城戰來打的江東軍並不會將這些重型艨艟布成戰列陣來交戰。他們不習慣用自己的船舷對著敵人。因此像這樣戰艦在江東那邊研製出來之後只生產十幾艘便停工了,一直以來都處於一種被人遺忘的境地之中。如果不是眼下呂蒙和蔣欽有把這些戰艦編組起來作為突擊艦來使用的想法的話,只怕他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被封存在水寨裡的。

    此刻混戰在左翼展開程普部在遭受了高恆的攻擊後陣形變得四分五裂起來。無可奈何的他已然意識到自家的斜線隊形並不適合眼下的戰局,便於混戰之中費盡心思的在李晟軍的圍攻之下將自己的隊形變成一個巨大的菱形。即以四艘樓船戰艦為一組編成一個菱形陣勢,而又有同樣的四個菱形陣勢變成一個更大的菱形陣。由於擯棄了幾乎所有小型戰船,諸如艨艟、走舸之類的,江東水軍和李晟水軍在左翼的戰局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大艦對大艦的將對將之局面,在這樣的戰局中小船是幾乎沒有任何作用的,它們的存在似乎只能給另一番作為消遣而已。

    程普艱難的將大艦集中在了一起,高恆的情況便慢慢的變得糟糕起來。儘管高恆也傾盡自己所能的將戰船上所有的武器往程普軍的樓船上傾瀉,但一波波的攻擊下來,除了讓江東軍的樓船變得更加的傷痕纍纍之外並不能像對付艨艟、走舸這樣的小船而取得更加有效戰果。對於樓船和高恆自己這邊的重型弩炮戰艦這樣的戰船來說,床弩,哪怕是立身這邊裝備的具有十分威力的雷火箭也不可能輕易對之造成傷害。畢竟這床弩的射程是遠了,命中率也高了,但威力對於樓船來說卻稍顯不足。想要把樓船這樣的大傢伙給擊沉,就眼下而言除了讓他結結實實的挨上十幾顆大型雷火彈之外並沒有別的辦法。但是雷火彈是由投石車發射的,而投石車的命中率和射程相較與床弩而言實在是差的可憐了。武器上的不足,很明顯的就是讓這一場水戰變成了雙方之間無聊的對轟,儘管戰鬥一直都在繼續著,而高恆也始終壓著程普在打,但戰局對於江東方面來說卻是不像蔣欽所想的那般危急——高恆基本上是沒有可能迅速的殲滅程普的左翼艦隊。

    這對江東方面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們有了可以救援程普的時間。

    當朱治叫囂著突擊而衝上來的時候,高恆的艦隊正剛剛繞過已經成了一個刺蝟的程普部左翼艦隊的後方,正試圖再一次的回歸到右側,向程普發動新一輪的攻擊。如果戰場上的情況不那麼多變,如果蔣欽沒有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高恆這通過運動來不斷對江東軍左翼艦隊進行削弱性攻擊的想法或許還有成功的可能。但現實是不可能有那麼多如果的,就在高恆繞過來的時候,朱治的艦隊衝了上來,一下子紮在三艘中型弩炮戰艦的肚子上,沉錨落定,卻是一下子打斷了高恆的機動。這下高恆那原本還算是完美的運動被打斷了戰場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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