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再敗劉瑰
    李晟在這涪城裡的居所也就是這涪城的縣衙。當龐統和法正帶著彭羕趕到李晟的居所見到李晟的時候,李晟正趴在案幾用手不斷在上面的一張紙上比劃著什麼呢。他做得很專心,以至於龐統他們都進的了屋子,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主公在做什麼呢?龐統見李晟如此的專注,不禁出言相詢道。

    士元,你們來了。哦,還有孝直?李晟抬起頭來瞄了一下,隨即又低頭下去,只是隨口說道你們先坐一下吧。我得把這裡的方案算計一下。

    方案?什麼方案?龐統和法正對此都很是驚訝。

    就是針對早上那件事情的方案啊。李晟抬起頭來正想對龐統和法正細細解釋一番,突然看見了彭羕那高大的身影,頓時自主話題。他直起身子,微笑的站立起來,走到彭羕的面前問道這位先生是何人?也不等彭羕開口回答,卻又轉過頭去朝著龐統和法正士元、孝直,這位便是你們推薦給我大賢嗎?看上去挺不錯的樣子嘛。

    李晟這話說出,龐統和法正卻是相顧一視的苦笑,他們覺得主公這話說得多少有些沒頭沒尾的古怪了。他們正想替李晟引薦彭羕呢,卻見那彭羕大步一邁的站到了李晟面前,用手指比著自己的臉說道什麼叫做看上去還不錯啊?我根本就是很不錯的。

    哦?李晟微笑起來,那麼這位很不錯的先生,不知你此刻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地方呢?李子旭在此恭候了。說著李晟對彭羕一躬到底,將這禮施了個十足。

    對於李晟如此的尊敬自己,彭羕無疑是很滿意的。他點了點頭,邁步走到李晟剛剛所趴著的案幾盤,看了案几上的那份圖紙一眼,笑著問道李將軍可是為了劉瑰在涪水邊上的盤踞而頭痛?且容我猜測一下,李將軍可是在擔心劉瑰會以大兵逕自襲取涪水以北的後方?

    嗄!先生知道我心中的擔心?那太好了,還請先生教我。我可是被這事情頭都想大了。李晟說著欣喜的撓了撓自己那一頭的披散說道。因為是在自己的屋裡,他並沒有像在外面那樣帶著頭冠,而是一頭散發垂肩,滿是飄逸的模樣。

    將軍為什麼要擔心啦?你所想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嘛。彭羕微笑的搖了搖頭,將軍可還真是杞人憂天了。他微笑的說道。

    啊?這事情是杞人憂天?聽聞彭羕如此說,不但是李晟了就連龐統和法正這兩個早已知曉他那喜歡語不驚人死不休之個性的人對此也不禁張大了嘴巴。其中法正更是扯了扯彭羕的衣袖問他永言怎麼會如此說呢?難道你不曉得劉瑰在涪水渡口那兒大量的收集渡船?

    收集渡船?我看那只是一個幌子。只要劉瑰還是劉璋的手下,劉瑰還忠誠於劉璋,那他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作戰方案。彭羕微笑的說道。

    為何?李晟、龐統、法正三人齊聲問道。

    益州總共就七八萬可戰之兵。劉璋指望著就是依靠他們來阻擋將軍呢。前一陣子,劉瑰帶來的五萬軍已給將軍吃掉了兩萬,而眼下又補給給劉瑰的三萬援軍,可以說整個益州的精兵都集中在了此地。裊醐Y十分大膽的用這些兵馬去攻略涪水以北的地方,將軍你想會出現怎樣的情況呢?彭羕笑著向李晟吐露了這麼一個消息。

    你是說劉瑰為了成都方面的防禦是不可能帶兵孤軍深入的是嗎?李晟聞言眼睛一亮,心中多少卻是有些領悟了。

    正是如此。彭羕點頭若劉瑰去了涪水以北,那從涪城往南到成都一線將再沒有精銳可以阻擋我們的前進,到時究竟是劉瑰把將軍的後方攪得一團糟,還是將軍先行攻破成都,評得都是各自的運氣,比得都是時間了。我想膽小的劉璋是絕對沒有這個勇氣允許劉瑰如此的,因此麼將軍是完全不需要為這件事情擔心。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說劉瑰為什麼會耽擱在涪水邊上這麼久,還擺出一副要渡河的樣子呢?要知道眼下他們兵力不足,且戰力又不如我們,那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把兵力收縮屯於堅城之內,在我軍沒有出現大消耗之前,盡可能的不予我軍野戰才是,怎麼會?李晟搖搖頭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樣。

    將軍說的不錯。劉瑰確實沒有與我們野戰的打算。他是要把我們全部都圍在這涪城之內一口吃掉呢。彭羕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了這麼一番讓所有人聽了都覺得有些奇怪的話來。

    這不會是開玩笑吧?以劉瑰軍的行事,以他們和我們差不多的兵力,就像把我們圍在涪城裡吃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李晟、法正、龐統他們聽了連連搖頭說道這個我並不相信。

    不相信?那可不行哦!劉瑰可是請到了百萬大軍來助陣的。若是攻勢一旦發動,只怕城裡城外的軍隊和這全城的百姓都會找到劉瑰軍的保護。原來的涪城令嚴裕是巴郡太守嚴顏的侄子,其與劉瑰、吳懿乃是至交。如今嚴裕於這涪城之內身死,劉瑰和吳懿可是憤怒的把涪城闔城百姓都視為兇手。這一場復仇戰下來,這城裡的人最後還剩下多少那可就不知道了。

    啊?百萬大軍?他們哪裡還有那麼多人馬?法正和龐統驚訝的是這一點,而李晟關注的卻與他們不同劉瑰想屠城嗎?難道他不曉得這涪城的百姓也是他益州之民嗎?

    已經鐵了心要幫助將軍的人還是益州之民?這話即使拿到劉璋那邊,卻是怎麼也說不通的吧。至於劉瑰哪裡來得百萬大軍的事情。嘿嘿彭羕高深莫測的笑起來,他反問李晟、龐統、法正幾位皆是高人,知道名為將者所須具備的條件嗎?劉瑰的百萬大軍就要從這其中找了。

    哦?聽了彭羕的問話,李晟、龐統和法正都沉默起來,他們都把這個問題放在心裡思考著為將者若不識天文,不知地理是為庸才也。既然他都說了劉瑰怎麼擁有百萬大軍的原因要從名將所須具備的條件中去搜尋。那麼這個原因必然在天文、地理之上。天文地理天文地理李晟琢磨著這一點,腦間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抬起頭來,正好迎上龐統和法正那同樣有了明悟的目光,微微的一點頭,便明白他們也同樣都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先生可是說劉瑰要築堤蓄水,待這雨水來到之時便決涪水,以淹沒我等?李晟猜到了這樣的可能性,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樣子,他想到了這一計策的狠毒,額頭上立刻滲出了這滿滿的汗水,這麼說來他聚集大量的渡船,也只是一個幌子了?

    聚集渡船未必是一個幌子。這些船,他在水攻發動之後也是可以使用的。只是他擺出的那個想渡河擊後的模樣,卻是一個深深的幌子,為的就是讓將軍關注自己的後方的安全,而不敢對他輕舉妄動。渡河擊後的事情他並不是沒有想到,而是他不可能冒著成都被攻破的風險而這麼做。不過他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了,居然能想道用這一招來做疑兵,來牽制你們,讓你們有所顧忌。唉,劉瑰這個蜀中名將果然是不同凡響哪。彭羕歎息著,用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自己那托著下巴的左手背說道這幾天天氣悶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大雨將至的模樣。可見劉瑰佈局的完成,也就在這幾天之間。若是將軍不迅速想辦法解決的話,只怕就來不及了。

    嗯。我知道!李晟重重的點了點頭,拱手而禮多謝先生了。未知先生大名如何!李晟與這彭羕交談了半天,彭羕都為他出謀劃策這麼許久了,他這才記起來自己還沒有詢問過彭羕的名字,這也實在太。

    龐統和法正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們心中不約而同的一驚,有些擔心彭羕會就此甩袖而走。畢竟李晟如此的行為,多少是有些失禮。他們正想上前幾步,替自家主公向彭羕周旋一番,好挽回些許好感來。可還來不及說話呢,卻見彭羕施施然的開門見山將軍為何到此刻才詢問我的姓名?難道將軍不覺得這很是無禮嗎?

    嗯,是有些失禮了。我這裡還向先生賠罪。李晟說著沒有任何彆扭的模樣就向彭羕拱手道。

    謝罪倒不敢當。不過我想知道原因,為什麼將軍不急著問我的姓名呢?若說起先還是因關心而忘卻的話,那後面未必沒有開口的機會。彭羕又問,他倒是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手了。

    李晟知道彭羕如此的緊迫著逼問自己的原因究竟何在他並不是非要自己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而是想通過這個問題來瞭解自己對人才錄用的標準和看法。於是,李晟微微的沉吟了一下,開口答道就我以為,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而已,只是給他人稱呼的,並不能代表這個人究竟如何。我之所以一直不曾詢問先生的姓名,乃是想度量先生的才華。對我來說,知道先生乃是高才之事,比知道先生的名字名聲都更加的重要。此為亂世,亂世之中才是第一位的,德是第二為的,至於名聲,至於容貌,至於名字,那都可以算是無關緊要的枝細末節了。

    即使那人身為隸徒也無所謂?彭羕又追問了一句。他這是為自己問的,因為他觸怒了劉璋,是以他現在的身份就是隸徒。

    才華和身份有什麼關係嗎?我是君,我可以決定一個人的身份。這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東西,與我所看重的才華何干?昔日伊尹為奴隸而做商相,太公為魚叟而成周師,過往的身份可曾降低他們的才華呢?子旭雖然不才,但也願意傚法商湯、周文收納天下一切有才華的人為已所用。李晟微笑著解釋道。

    將軍真乃明主也。若不嫌棄彭羕乃一隸徒之身,則彭羕願以臣下之禮而侍奉將軍。說著彭羕便一把跪在了李晟的面前,口中拜道廣漢彭羕彭永言拜見主公!說著,他便要往地上叩首,卻被李晟一把扶住了。

    我得永言乃天之幸也!永言何必如此客氣呢?李晟說著見他拉起身來,還十分體貼的幫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今後你我便是君臣一體了,永言只需盡心幫我就是,這些虛禮我看就盡量免了。天天捉弄這一套也實在太累了。

    主公所言,我之幸也。彭羕也是一個狂放之人,自然也不太喜歡這一套囉嗦麻煩的東西了。

    當下天色已晚,俱是君臣皆喜的四人,便於李晟這個主公的邀請下,就於李晟的居所之中把酒進食言歡了。因此刻已是把自己的大事弄得明白了,李晟急切的想將計劃安排下去,故打算連夜召集將軍來討論此事,是以他與龐統、法正、彭羕所吃的這頓飯酒水並未深飲,只是稍稍吃了幾盅,便就散去擂鼓聚將了。

    李晟軍中自有嚴格的將令,這是早在西平之時便已確定下來的將令。此刻李晟擂鼓聚將,鼓不過二通,李晟手下的幾位大將便以來到李晟的面前聽候李晟的吩咐了。

    李晟將地圖掛在自己身後的高處,面對著這些突然被自己叫過來的將軍們微微的一笑,卻是用十分平和的聲音,將彭羕與自己的判斷和他們說了一通,言道既然劉瑰軍打得是這麼一個水淹大軍的主意,那麼我們便要在他還沒有完成,試圖用準備渡船來迷惑我們的時候,主動出擊給予他們最為猛烈的打擊。要知道水火無情,一旦等他們把堤壩築好,我們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主公所言甚是,但我卻有幾分擔心。李晟這邊話語剛落,那邊的趙雲便出言提醒李晟那劉瑰既然會想出疑兵的計策,那麼他肯定也在擔心我們對他們發動進攻。眼下他們已是有了六萬人馬,若他們以一半的人築壩,而以另外一般人防守大營,則我軍想要進行突襲將變得十分困難。如此之局,還請主公三思啊。

    這個嘛李晟被問住了,原來聽了彭羕的訴說。他滿心子都放在如何解決劉瑰那上頭,對於劉瑰有可能進行的防禦,他卻沒有做多少考慮。在他看來劉瑰一定是將全部人都拉去修築堤壩的,根本就不可能再對自己的大營進行防守。因此只要自己發動攻擊便肯定能一戰而攻城,想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就現在來說,卻不是那麼簡單的劉瑰並非昏庸之將,相應的防禦他是很有可能做的。

    那將軍可有什麼辦法麼?李晟臉上一僵,剛想這樣說道,卻聽一邊的彭羕哈哈的笑了起來。這讓李晟覺得奇怪,故而話到口邊卻成了永言先生為何而笑?我覺得子龍所說的事情很有道理啊。

    主公。彭羕朗笑著朝李晟一拱手說道子龍將軍說得固然很有道理,但於此時,我卻認為那樣的擔心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主公和諸位將軍皆不是川中之人,自然對這川中的氣候不太熟悉。眼下天候如此的沉悶,可以預料這大雨滂沱不過就是一兩天的事情。眼下劉瑰正忙於修建堤壩,手中的六萬兵全部都派上場去都還顯得有些不足,哪裡還有心思做防禦的事情呢?若非如此,他們怎麼也不會將這疑兵之謀做得如此細緻的。

    你敢打包票麼?李晟聽了還在將信將疑之中。

    羕願與主公打賭。彭羕毫不退讓的對視著李晟,此刻他倒也是表現得十分剛強。

    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李晟斂容肅穆而立,大聲的下令趙雲!

    在!趙雲閃出身子高深應道。

    命你部五千騎兵為先鋒星夜奔襲劉瑰之營地,記得多備引火之物,我要在涪城看到西邊半夜通紅。李晟迅速的下令,隨即從令牌簽中,抽出一支號令交給了趙雲。

    諾!趙雲的回答是乾淨有力的,他從李晟手中接過這號令牌,再向李晟行了一個軍禮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除了這屋子。

    黃老將軍。李晟高聲喊道。對於這位自己的師父,雖然此刻已是君臣有別,但他依然不敢直接呼喚黃忠的名字,而只是尊呼其為老將軍在李晟軍中,被稱為黃老將軍的只有這黃忠一人。

    在!黃忠同樣很有氣勢的站到了李晟的面前。

    老將軍可率新營之軍兩萬,跟在趙將軍的後頭星夜奔襲劉瑰軍大寨,對其施以掩殺之策。李晟說著命令,同樣也把一支號令交給了黃忠。

    諾!黃忠也很是堅定的應了聲,敬禮,轉身離去。

    其餘諸將於我帶大軍隨後接應,不得有誤。這一次的命令李晟是對這屋裡所有的人說得,除了龐統、法正以外,因為李晟另外有任務交給他們士元和孝直二人引兵兩萬謹守城池,皆打我之旗號,令劉瑰的細作查不到我軍行動的虛實。

    諾!所有人皆躬身領命,以李晟當初所規定的軍禮向李晟致以最為崇高的敬意。

    黑夜下原本漸漸安靜下來的涪城又一次充滿了喧囂的味道。城門被吱呀著打開了,一隊又一隊的兵馬從城中出來,奔向茫茫的黑暗之中。他們沒有打旗號,也沒有吹打那鼓角爭鳴之音,只是就這麼默默的奔跑前行,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裡。

    正如李晟命令所交代的那樣趙雲所帶的五千騎兵為第一波。他迅速的出城而走,奔向茫茫的西面,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時辰,只曉得在天空的啟明星行到那中天之西的時候,他終於在濛濛的一片昏暗之中看到了立於江邊連綿做一片的大營。那營地是形成半圓狀覆蓋整個河邊一段岸地的。趙雲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目標敵人的營寨了。

    看樣子還蠻結識的嘛。趙雲瞅了瞅這樣想道,嘴角卻是微微的翹起,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嘲諷之意只是不知道,這營寨的防火性能究竟如何。趙雲盤算了一下,也不願意就此而謹慎太多,他將手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吹了一通口哨,隨即帶著自己的人馬如猛虎下山的門戶一般,直直的撲向對面的營地此刻那營地還是靜寂的,沒有一點燈火。

    由遠而近,漸漸的混成一片如雷般巨響的馬蹄聲並沒有給這裡人帶來多少情形。或許是他們白天幹活幹得太累了吧,一直在熟睡的士兵們並沒有注意到營外已經有敵人接近。百丈之外是如此,五十丈內也不例外,就算趙雲帶軍馳到了他們轅門外的百步之內,營地依舊靜寂如水。

    這實在是有些怪異。一般會出現這種情況,無外就兩種原因一是敵人早已有了準備,用這麼一個空營來吸引自己上鉤;二是敵人根本就是太累,睡得太死,以至於自己這邊已經到達了,他們也絲毫不知。

    眼下的這個究竟是哪種情況呢?趙雲懷疑著。雖說就他本身的判斷來看似乎是後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打包票確認下來。於是,趙雲打算使用一招,來試驗一下對方究竟是真睡得如此之沉,還是設定了某種陷阱來等待自己。

    繞營奔射!用火箭!趙雲迅速的下達了命令,隨即在親兵們的奔跑下,將命令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戰馬奔跑起來,馬上的騎兵跟隨緊緊的貼在戰馬的背上,隨著戰馬的高低而起伏。弓,三尺的角弓,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手中。眼下的他們只用一隻手操縱著戰馬的方向,而用另一隻手將弓的弓弦掛在他們的嘴間。他們開始抽箭,從馬鞍後邊的一個小竹筒裡抽出的長箭是前頭包有白磷的特殊箭矢。此刻,箭矢一離開那裝了半罐水的特製竹筒,便自燃起來。騰騰的火苗在箭矢前端的油布上歡躍著,發出明亮而炙熱的光芒。這時騎兵的甚至隨著戰馬的騰躍到了一個高點,這是一個射擊的好機會,早已被訓練了多時的騎兵們很是大膽的將原本用來操控戰馬的另一隻手也騰了出來,從嘴邊取下角弓,迅速的拈弓搭箭,就在這一息之間將那燃著騰騰焰光的箭矢射了出去。一時間五千支帶著火焰的箭矢就像是劃破長空的流星雨一般,隕落在了劉瑰軍的營地之中,火迅速的在營寨裡蔓延開來。那灼灼燃燒的速度,簡直可以用肉眼直接看清的,很顯然劉瑰軍的營寨之中藏了很多易燃之物。

    這究竟是這麼回事?難道是陷阱嗎?眼見大火蔓延的如此迅速,趙雲微微的一愣,卻有些慶幸自己的謹慎起來。然而這慶幸之維持了短短一刻不到,趙雲卻是有些著急起來。因為他看到了劉瑰營地之中那無數呼喊著哀嚎的士兵從自己那燃遍大火的營帳裡跑了出來。他們慌慌張張,有的還不住的扑打自己身上那已然被大火燒著的軀體,那份淒慘的模樣,看著怎麼也不像是偽裝,也不像是那明顯的犧牲品到了這個時候整個營地都沸騰起來,有的人呼喊,有的人救火,有的人哀嚎,有的亡命,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讓趙雲迅速的推翻了他原來以為這是一個陷阱的想法。

    也許他們是不小心在營地裡放了大量的材料才造成如此的局面呢?趙雲迅速的找到了解釋,而後迅速的將自己的思想完成了轉變,大聲的向著自己身後的五千鐵騎下令衝鋒!馬踏敵營!

    諾!手下的騎兵們轟然應道。如果有人擁有絕佳的眼力,可以看清那些士兵眼睛已然在火光的照射下變得通紅起來。經歷了數次戰鬥,已然成為一支老軍的他們此刻正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殺意,氣勢洶洶越過那已經被大火燒得不成樣子的轅門蜂擁突進。

    敵襲!趙雲騎兵的突進,使得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在營地裡響起。因為突然遭遇如此的變故,整個營地亂的好像一鍋沸騰的米糊似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組織起來抵抗趙雲的突擊,而趙雲自己也緊緊的遵循騎兵作戰的要點,以保證保持著自身的機動性為主,並不以殺傷敵人為主要目的,只是通過自身的運動,讓敵人已經混亂的局面變得更加糟糕,讓對方始終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罷了。

    黑幕之下,火光之中,到處都是人的身影,到處都聽聞敵人到來的呼喊。敵人究竟在哪裡?他們有多少人。益州軍的四位將軍聚在了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卻是什麼也不清楚。這突然來到的襲擊,令他們也覺得錯愕不已。一直以來李晟軍被他們的疑兵所迷惑的消息,讓他們對自己的安全有了更高的估計,在運用大量的士兵對涪城和營地之間的地域進行偵查方面,他們比最初已是鬆懈了許多。他們的偵查也就是在白天進行,至於晚上,那些偵查士兵和一般的築壩士兵一樣也皆是回營休息了。根本就沒有人查到,李晟軍居然會在這夜晚之時,一口氣奔襲百里,對自己所處的這兒進行攻擊。這是他們失誤,而由這個失誤所造成的後果,眼下也需要他們在此承擔。

    怎麼辦?喊殺聲是越來越近了,劉瑰明顯感到情況的危急,他額頭留著汗大聲的問吳懿他們。

    還能怎麼辦?眼下這種情況,只能趕緊跑了。若再遲些,只怕我們都要陷在這兒。劉述焦急的說道。此刻的他已是勇氣全無,一心只想著逃命了。在他看來,自己所經歷的戰爭實在不像在成都時所聽說的那樣充滿了**和浪漫。

    少主,你吳懿著急起來,他覺得事情並沒有到那麼糟糕的地步,是以還想在勸說劉述一番。卻見那劉述,已是任性的撒開腿跑了,他乘上下邊親衛遞給他的戰馬韁繩,策馬而逃,與他同逃的還有他手下的那五千羌兵。

    該死的!劉瑰狠狠的吐出這句話來。他是對這劉述的背影而發的。

    怎麼辦?這次是吳懿問劉述。

    還能怎麼辦?這裡的大將可是長公子,而不是我們哪。而且他還帶走了後營那麼多人,把我們軍隊的士氣都弄得不堪一擊,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撤吧,現在也只有這樣了。還好我們的營地是分作數層的。劉瑰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就走。他已然意識到此刻戰局的不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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