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飄零事情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對於李晟而言,自己的受傷或許是將所有的霉氣全都散發掉了。他和他的奇襲隊在清剿剩下三個縣的地方勢力和盜匪中,都沒有遇上什麼好手。敵人好像都將自己全部的實力放到了西陽,用來防守自己老窩的人馬也就那麼大貓小貓兩三隻根本就連一個像樣的防守也無法形成。雖然大家一個個都分散在各地,讓李晟這邊征討起來很有些麻煩,但那對李晟而言也只是用來打發行進間的無聊罷了。
敵人是如此的弱,以至於在遇上戰鬥的時候李晟完全將作戰的事情交給黃忠和周力,自己則和石韜躲在後面一個勁的欣賞手下人橫掃一片的威風勁。儘管這樣的威風總是大同小異,讓人看了也覺得悶煩,但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就像黃忠和周力必須一次一次的清剿這些弱到了極點的敵人一般,李晟和石韜這兩位不能上戰場的被保護者,也必須一次又一次的欣賞這重複的戰鬥場面。
「這真的是好無聊啊!」有些時候,李晟總會發出這樣的哀嚎,然後輕輕的揮動自己那受傷的左手,做出幾個讓關心他的人膽戰心驚的動作,再蹦蹦跳跳的來到眼下連他都要聽命的黃忠師父面前,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請求「師父啊。你看我的手都沒事了,能不能讓我就上戰場玩玩呢?」
「玩?玩什麼?你的手能提得動你得殘月麼?不要和我說你可以忍受,如果你真的想上去的話,你就得做好幾年以後你的手完全被廢的準備。年輕人應該沉穩一些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統領全局的人更應該沉穩才對。兵戰凶危,你應該在戰場後頭指揮而不是在戰場前頭衝鋒。作為這麼多人的頭,你不應該把事情看得那麼簡單。像這樣衝鋒陷陣的事情,你應該讓我來做明白麼?」黃忠緊緊的瞪著李晟,十分關切的說了這麼長長的一通,這讓他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作為一名將軍,黃忠在平時都是沉默寡言的,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說了這麼多的話。
「是……」被自己的師父這麼不留情面的訓了一頓,即使是膽大包天的李晟也不得不眉低耳順起來。他焉了,默默的離去,然後拉著石韜走到後帳,繼續自己的事情。眼下傷勢未好的他實在不想繼續在前頭摻合。既然自己不能上戰場,那倒不如將這軍事上的事情來一個眼不見為淨。否則繼續呆在大帳裡,聽他們眉飛色舞的說那些麻煩的事情,只怕又會將自己的心弄得癢癢的反而是更加難受了。所以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事實上,李晟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空閒。他也很忙的。在目前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他必須承擔一些原本可以交給下屬去做的事情。比如他向石韜提出的那三個大項目。雖說他已經將這個交給了石韜去做,但石韜現在只有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忙不過來的。在沒有辦法之下,他也只好自己摻上一腳了。
李晟承擔下來的是培養人才的事情。在解決了軑國之後,按照他的要求,石韜就從民間和軍中找了幾個識字且性情良好的年輕人,作為自己的培養對象。本來是打算教他們如何處理政事的,但由於石韜本身的忙碌,卻使得教學的事情一拖再拖。眼見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些人依舊是無所事事的在大帳裡晃蕩,李晟在沒有辦法之下也只好將他們接收過來,從此告別了原本算是清閒療傷生涯。
教人學會一樣東西是很累的。李晟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他以前沒教過人,自然不懂得什麼教人的方法。他只是讓這幾個年輕人到自己的帳裡坐下,大家團團的圍在一起,然後由他開始侃大山。雖說是要教會他們如何處理政事,但對於這個問題,李晟自己也不甚了了。在和大家相處的時候,他幾乎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理會自己說出來的東西時候偏離了「行政」這題目。
這樣的教了幾天下來,幾個年輕人並沒有真正的學到什麼東西。雖然他們的腦袋裡被李晟那各種各樣匪夷所思卻又偏偏很入情理的話給灌入了許多,但如何將這些理成一個有條理的頭緒,使之對自己的事情有所幫助,卻依舊是毫無蹤影的事情。畢竟,李晟的教學只是為了打發自己和他們那無聊的時間。他根本就沒有備課,自然也就不清楚每天究竟該教會他們什麼東西了。儘管幾天下來,大家都忙碌的很,但那忙碌也就是為了無聊而忙碌罷了。對於李晟和那些年輕人而言,這幾天他們都是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的。
李晟是一個沒什麼耐心的人,他很急躁。尤其是在做那些他不想做也不擅長做的事情之時,他急躁沒有風度就更加明顯的被表現出來。在他講課之時,那些聽課的年輕人只能聽而不能問。因為只要他們一開口詢問,那迎來的絕對是李晟那不耐煩到極點的回答。
這樣的回答並不能讓聽課的人滿意,而他們的再次詢問這同樣讓李晟覺得囉嗦。如此幾天下來,李晟明顯的感到疲憊。他決定先將這課程暫停幾天,讓自己從這枯燥無味的講課中脫離出來,使自己那越來越是急躁的心漸漸的平復下來。
於是,便有了李晟上面那想上戰場的提議。
人在偶爾持續做了一件事情之後都會有些厭煩,想換一些別的事情來處理的。就像眼下的李晟干煩了教書育人的工作,而想重新上戰場一般。不過這個決定終究被黃忠否決了,因為他覺得以李晟眼下情況而言,並不適合上戰場。他太衝動了,對戰爭的認知太膚淺,而且上次受的上並沒有完全修養好。
他和石韜來到了後帳,開始商量另外的一些事情。李晟不想在繼續做那教書育人的的行當。他前些日子的侃侃而談已經將自己「博學」展現在那些人的面前,雖然他們絕對沒有從其中學到什麼東西,但他們卻對有著如此豐富知識的李晟佩服到了極點。這對李晟來說已經是足夠了。他知道這些人的佩服將在下面的時日裡轉變為對自己的忠誠。而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對自己佩服的人轉到石韜的手中,他必須讓他們真正的學到一點東西。
「我無法再繼續教書的事情。我想讓你負責,他們接下來的課程。」李晟直接了當的對石韜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你知道的,我的性格並不適合做這樣細緻的活兒。像這樣需要耐心的,我不喜歡。」
「可是,我手上已經有事情了啊。」石韜苦笑的皺起了眉頭「子旭,你再給我加擔子我可是會被壓跨的。」他無奈的說出了自己的苦楚「你知道的,處理這些百姓的事情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放心。我沒有打算讓你同時負責兩個方面。我只是覺得教書有些煩了,想和你換一個位置罷了。你的事情由我來負責,而我手上的這些人則交給你去打算。一切,就是這麼簡單。」李晟微笑的搖了搖頭,攤開手,說出了自己計劃的一切。
「這樣啊?那沒問題。只要不是同時讓我負責兩個方面,就一切都好說。」石韜此刻顯得非常光棍,他迅速的答應下李晟的要求。
一切就此確定下來。
當李晟的遠襲軍在軑國等處進展順利的時候,魏延所在地西陽大營正接受著來自於敵人的攻擊。那攻擊十分的瘋狂,好似怒海狂濤一般,一波一波無休止的傳來,無窮無盡的讓人看不到停止的跡象。三天,僅僅是三天的時間,依托大營防守的魏延所部就已經損失了三百多人。西陽城外的大營已經破敗不堪了,他不得不暫時撤退到兩里之外的那個小山丘下,再次建立一個大營,與對方拉開距離。
這已經是李晟帶隊離去後第四天的事情。軑國劉家和周家被李晟軍偷襲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西陽城。劉吉和周錦這兩個當事人固然在聽聞消息之後大驚失色痛哭不已,而其他人也理所當然的對劉家周家的事情作出了面子上和私下裡的兩套反映在表面上,他們是盟友是同袍,自然得對遭受不幸的一番表示同情;在私下,他們則是對手,是競爭者,對於兩家勢力的毀滅他們無不幸災樂禍的高興著。他們很希望聽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幾個勢力滅亡的消息。
對於他們這些十分「自然」的反應,劉吉和周錦自是明瞭於心暗怒不已,但同樣遭受不幸的兩人卻都沒有當場發作起來。雖然他們兩人合起來的隊伍是整個西陽賊軍中除了黃巾殘部以外最強的一支,但他們還是明白僅僅依靠他們現有的力量是不足以號令全軍,將所有勢力壓服,讓他們全部聽自己指揮的。他們沒法與大多數人反目,因此他們只能忍耐,只能想辦法利用那些人。
「唉……!」劉吉愁眉苦臉的長歎。在悲痛萬分中過了兩天之後,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的他彷彿老了十歲似的,原來長者的風采不再,就和城裡那最最普通的糟老頭一般。非但是他如此,就連和他在一起的周錦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都是一般的無精打采。
「不要這個樣子吧?也就是損失大了一些而已。兩位你們應該清楚,對我們來說,只要手裡有部隊想要活得曾經失去的東西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見了這兩人變成這副模樣,大家還是嚇了一跳,隨即便連忙勸說安慰他們。
「誰說我是對自己家業的敗破而傷心呢?我是在為我們大家的前景而擔憂啊。」劉吉歎息著說道。
「我們的前景?我們的前景不是光明的麼?敵人也不過就在前頭苟延殘喘而已,我們很快就可以滅掉他們,然後再去消滅那群威脅我們的小蟲子。」眾盜賊大多不相信劉吉德話,牛逼烘烘的反駁道。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劉吉苦笑的搖頭,「你以為這些官兵只是要來對付我嗎?他們可是以我們全部人為目標的。眼下我們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這裡,我們的老窩一定是沒有什麼防備的。以他們所派出的兵力是絕對足夠在我們的老窩裡掀起種種的驚濤駭浪,他們能夠把我們的老窩都洗劫了,而我們是絕對沒有辦法要會來的。畢竟,與外面相接的並不是只有西陽一地而已。一旦這些東西貝被他們送入江夏城中,我們有什麼實力再拿回來呢?江夏的兵馬可是有好幾萬哪。」劉吉緩聲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聽到這裡所有人都有些恐懼了。
畢竟,劉吉所說的事情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儘管前面有人說只要手裡有部隊就能重新獲取曾經失去的一切。這誠然是沒有錯的,但還不完整。事實上,必須在這話的前提上加一個條件「你至少要有能夠完全聽命於你的部隊才行。」
是的,在你失去了一切之後,只有完全屬於你的部隊才有可能幫你重新奪回一切。這是一個最基本的條件,但對於這些盜賊的頭頭們而言這又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他們和他們的手下並不是用忠誠來聯結的,他們用的是錢是壓迫。在他們中除了那些個黃巾殘黨之外,並沒有一個人可以保證,自己的軍隊在自己失去了一切之後還能跟隨自己。於是,問題出來了——在他們失去了一切之後,他們是否還能保證自己對手中武裝的控制呢?
這是個問題,也是一個麻煩。這些盜賊中偶爾有一兩個聰明的傢伙早已從此推斷出後面事情的發展當對方將我們的老窩一家家敲掉之後,只怕就會把這消息傳出吧。到那時候,我們將是兵無戰意,將無戰心,還怎麼和人家打呢?
這一手挺毒的。他們不得不痛苦的承認這一點。
「怎麼辦?」有人瞪大了眼睛問道,「我們要封鎖這些消息麼?」
「怎麼封鎖?這事情是他們做的。我們這邊否認了,可他們那邊卻可以喧張出來。這事情遲早會讓所有人知道的。」周延苦笑著搖頭。這人問得很白癡。若是在平常,他絕對會對這人冷嘲熱諷一番,但在眼下這種處處都顯得危急的時候,他卻是連嘲笑的氣力都沒有了。
眾人都沉默了「是啊,我們這邊封鎖了信息,不讓我們的手下知道這個可怕的消息。但我們封鎖了我們這邊,卻不能保證他們那邊也不把消息傳出。畢竟這是他們的戰績,他們沒有必要將自己的光榮隱藏起來秘而不宣的。他們是絕對會宣佈這些。而他們一旦宣佈,那我們的封鎖就完全成了泡影。甚至這樣的消息,由他們那邊宣佈出來,將對我們造成更大的傷害。」
哎,頭痛。一天之前自己還自信滿滿的以為能很快的消滅掉對面的敵人,一天之前自己還對劉家周家的壞滅而感到慶幸由自幸災樂禍呢,卻不想在一日之後的現在,自己竟然也會對眼前的形勢感到頭痛了。在劉吉和周延這兩個人的言語之下,一副非常可怕的場景展現在大家的面前。他們不禁都為自己的前途有些擔憂。
「那麼我們撤回去,離開西陽,去把這些該死的傢伙給我們找出來,殺掉麼?」有人膽小,便不想再打了。
「你想死的話就撤吧。在眼下的這個時候撤退,不但是沒有面子的懦夫之行,更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對方手上的愚蠢之舉。」劉吉冷冷的開了口。他看了看臉色略略有些變樣的首領們,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並不是什麼危言聳聽的事情。我們的人馬和他們的軍隊相比有多少實力,我想我們大家都明白。我們現在之所以能佔去上風,是因為我們人多。他們是要打敗我們才能取得勝利,而我們的人大都在城池裡頭。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能進行攻城。這可以說是我們眼下最大的依憑。一旦我們離開了這裡,離開了城池,在毫無依憑的野外,我們怎麼抵擋敵人的攻擊?到那時我們前頭會遇上你們所說的那些到我們的領地裡搗亂的小蟲蟲,後頭則會碰上這邊的敵人,兩相夾擊,我們才叫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呢。」
「這……」剛剛說話的人額頭上的冷汗點點的冒個不停。他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了。因為他知道,照他的那個做法下去,自己這些人的結果可能真的像劉吉所說的那般悲慘。那可就全部都完蛋了。
「怎麼辦?」眾人迷茫的望著劉吉。
「其實我們也不一定要那麼悲觀的。」令人意外的,這時候的劉吉居然淡淡的笑了起來,「其實眼下固然是我們的險境,但也未必不是我們的機會。」
「哦?」眾人覺得奇怪。
「敵人不是分兵了麼?那他們每一邊的力量都會減少,比方說我們面前的這座大營裡的士兵。」劉吉微笑的說道「他們的實力可是比以前會弱上許多。我們根本就不必擔心他們會有什麼詭計。因為他們實力已經就那樣擺在那裡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您是想先消滅掉面前的敵人再做打算嗎?」
「就是這樣!」劉吉冷冷的笑了起來,「他們既然分兵,那麼我們就讓他們嘗受到分兵的痛苦。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的兵力絕對不會超過兩千。這樣他們在分兵後留守在大營裡的實力則不會超過一千人,而以我們手中著四千多的兵力去進攻他們那兩千人的大營,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果我們再打不過他們的話,那我們倒不如就此自殺算了。」
「就是,就是,要是還打不過他們,我們都得承認自己是蠢蛋了。」眾人一片囔囔。他們已經被劉吉的話挑起了火氣,挑起了**。
計劃迅速的被制定出來。其實也簡單的很,不過就約定今夜子時大軍一齊出發去襲擊對面那些人的營寨而已。作為沒什麼文化,又是臨時聚合在一起的盜賊,他們本來就不願意也不可能去進行那麼繁複無比的計謀。對於他們來說一窩蜂的衝出去對敵人的營地進行夜襲,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計劃了。
「黑夜,他們那些人的警惕一定會低落吧。我們一直沒有對他們進行夜襲,只怕他們也認為我們不會做這個吧。嗯,這樣一來就可以達到所謂驚人的效果了,實在太妙了啊。」眾人都有些陶醉了。
他們匆匆地準備,然後靜靜的等待藍色天幕的籠罩,等待那明亮的半月漸漸地升到高高的天空之上。
亥時,他們出發了。他們離開了堅固的城池,向前方兩里外的小丘撲出。他們敵人就把新營地建立在那小丘的下方。
其實,被自己這邊攻下的營地是不錯的在舊營地的四周有一泓引自潢河的活水,來供應營地的需求,這明顯可以防止被敵人斷水,再加上營地本身位置優越——營地是建立在河水的上游,在灘涂地上,四周沒有樹木的存在,更防止了被敵人施以火攻、水淹的可能。如果不是對面敵人手中的兵太少太少,只怕以自己這樣的兵馬去攻擊那樣的營地,只會損失慘重,而沒有任何進展呢。
對面到底有多少兵馬呢?以劉吉的估算是一千。然而誰都認為這是對敵人的一種高估。
「一千?他們真的要是有一千還會對我們的圍攻著急麼?回想起他們當初那四顧茫然的模樣?他們的兵力根本就連在營地的四圍站滿都不夠啊。他們?嗯,最多算是有五百的兵力吧。劉吉對敵人的估計總是有些偏差的。」眾人大都是如此認為的,而順利攻下那立在河邊的良好營地似乎更說明了這一點。
基於這一點,他們對今夜的行動便抱有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心。他們知道對面的敵人已經在上次的攻擊中損失了一部分,便得更弱了,更明白他們營地是多麼地差勁——在第一次戰敗之後,他們居然將臨時的營地建立在山坡之下樹林之中,這不明白的給對方一個火攻的機會麼?
如果手中有火攻的材料,劉吉和周延一定會選用這火攻的方法。然而眼下十分可惜的是,這些準備和對方硬拚的盜賊手中根本就沒有火攻的材料。
「這真是夠令人扼腕的啊。」被劉吉點醒的眾首領不約而同的感到了後悔。
當然,這後悔的感覺只是一下子的事情。堅信以自己的實力能夠順利解決掉對方的首領們,怎麼會一直沉浸於後悔的思緒中呢?
「即使不進行火攻解決他們也就稍稍花費一點時間的事情。」他們是如此地自信,以至於在整個夜襲的過程之中根本就沒有隱藏好自己的舉動。眾賊們高聲的喧嘩著前進,心情好得簡直要去郊遊一般。
在進入了那片通向敵營右側的稀疏樹林之後,他們十分大意的連候斥派出。對此,劉吉也曾盡職的提醒那些首領,但卻被對方蠻橫的拒絕了。理由就是「我們何必花時間去搜索這麼一大片茫茫的樹林?我們只要用眼睛就可以了。這兒的樹木實在太稀疏了,根本就纏不了人的。而且按照你說的,敵人最多只有區區不到一千的兵力,哪裡能對我們進行什麼計謀呢?實力強大,是不怕對方耍什麼陰謀詭計的。」
「這……倒也有些道理。」對方說得是如此地義正詞嚴,讓劉吉也不覺得有些害怕。由於自己的老窩被人操了,自己實力已經明顯的在眾人的心中降低。原來對劉吉稍稍有些服帖的幾個大佬也暗地裡不安分起來。為了能繼續借助他們的實力,劉吉訶周延便不得不在一些小事情上妥協,比方說派候斥的這檔子事——即使在劉吉看來這也是可有可無的。派,只是為了保險。不派,也沒什麼可擔憂的。既然對方那樣要求了,劉吉也只能順從了他們。畢竟在這些盜賊之間,實力才是說話有效與否得最終保證。
於是,眾人便這樣大咧咧地向前了。在稀疏的樹林裡穿梭起來,一點也不住意所謂的隱蔽。或許,他們都認為即使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卻不曾發現,一個靈巧的身影,在稀疏的樹林間飛快的穿梭而過。
這身影的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他似乎僅僅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了無聲息的掠過三里地,直接跑到了營地東邊的山丘之後。
「客人們都來了嗎?」站在隊伍前頭的魏延看到了飛馳而來的身影,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不曾等來者停住,就略略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問道。
「……」來者在魏延身前一丈出停下了,他那急促起伏不停地胸脯和不足響起的沉悶喘息說明了他眼下的體力已經被大量的消耗。他似乎無力再開口說話,只能重重的點點頭再舉起左手的三根手指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對於他那消瘦的身體而言,急速的奔跑無疑是一種很大的負擔。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也該開始活動了。」魏延輕聲說道「子旭和漢升那邊已經作出了不錯的成績,而我們這邊自然也不能給他們比下去。我們也得有些動作才行。為了今天,我們已經準備了許久,現在該是要檢驗成果了。」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天上,那明亮的半月正老老實實的掛在蒼穹的最高處散發著那皎潔而柔和地銀灰。涼爽而輕柔的南風正飄飄的吹著,偶爾帶動了夜空上幾朵來自南邊雲朵。看樣子月似乎要被雲給遮住了,那羞答答的樣子,彷彿是仁慈者不願意看見即將要發生的慘劇一般。
「弟兄們,我們應該離開這個窩了幾天的地方了。我們應該進行我們的計劃,將那霸佔我們城池的傢伙送入地獄。看天上的雲把,它正被南風吹著托北方。這由南邊而來的風是上蒼在保佑著我們。今夜,我們必勝!」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魏延充滿**的對自己身後站著的這千餘士兵說道。
他,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