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已經擺上桌子餐桌上照舊還是擺著一碗野山參加草藥熬的湯藥。
儘管她一次也沒有喝過但是每天那些侍女們都奉命不厭其煩地擺一碗在桌上。當然除了那碗參湯外其他的菜餚她一直是照吃不誤的。
她剛端起飯碗一個人走進來在她對面坐下滿面微笑:「熙之我回來了。」
藍熙之也不作聲依舊埋頭吃飯。
一碗湯遞了過來石良玉的聲音關切得近乎哀求:「熙之你身子沒大好喝了吧……」
藍熙之手一抬湯碗翻倒在地潔淨的絲織地毯立刻沾染一片褐色。
石良玉無可奈何歎息一聲端起碗慢慢地吃了幾口再看時藍熙之已經放下碗筷走開了。
石良玉慢慢走過去。寬大的書屋陳設室裡她畫了小半的畫卷整齊地擺放在一張長桌子上用鎮紙壓著保存得整齊完好。
石良玉走過去細細地從頭開始看。看到「主帥」時他忽然現蕭卷的面上那種清矍、甚至帶了點慈悲的神色是如此熟悉。他再看幾遍心裡一震立刻想起寒山寺的那幅「維摩潔」像來。最初看時他就覺得那些隱隱的光輝裡有某種異常熟悉的東西現在才現原來藍熙之畫像時是根據了蕭卷的神情和神態。那是她心底熟悉到了極點的人物那是用了靈魂來刻畫的人物難怪會那樣如仙來之筆。
他看了半晌又回頭看看坐在地毯上專心看一卷集子的藍熙之走過去慢慢在她身邊坐下。
「熙之我這幾天出去辦了點事情……」
藍熙之依舊埋頭在書卷裡沒有理會他。
「熙之你在這裡還習慣不?」
藍熙之抬起頭來:「呵你問一個囚犯在監獄裡呆得習慣不?」
「熙之你不是……」
「你什麼時候把我交給馮太后去換慕容俊?」
「熙之我決不會拿你去交換誰。」
「怎麼?不怕得罪馮太后了?或者是又上了其他張皇后李皇后的床有了新的靠山了?」
她的語氣絲毫也不掩飾滿滿的鄙夷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赤裸裸的無情的嘲諷石良玉臉色慘白深深低下頭去。
藍熙之見他那樣慘淡的神色心裡不知怎地既有幾分不忍又有幾分殘酷的快意。
恍惚間她聽得石良玉十分慘淡的聲音:「熙之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在我身邊……」
「你希望?你憑什麼希望?就因為你是趙國太子?」藍熙之大笑起來「我已經嫁了蕭卷是蕭卷的妻子!經歷了大海我又怎麼會將小河放在眼裡?石良玉你何德何能敢和蕭卷相比?」
石良玉的臉色更是慘白往日水果鮮艷的少年模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頭更深的低下去手微微有些抖。
藍熙之忽然有些看不下去慢慢站起身走進旁邊的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石良玉抬起頭看著那道緊閉的臥室那「砰」的一聲像關在心上。
「石良玉你何德何能敢和蕭卷相比?」燈籠裡的燈光越來越黯淡他看看四周暗沉的冬夜幾乎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整齊劃一的操練聲依舊在繼續朱渝眼前一陣模糊幾乎再也看不清楚那台上端然站立的倩影。他揉了揉眼睛身子一陣戰慄幾乎要跌下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