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英雄傳 正文 亂離篇 第八章 遷都令
    亂離篇第八章遷都令

    I

    宇宙歷八零零年、新帝國歷二年的七月一日羅嚴克拉姆王朝的創始皇帝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在費沙和宇宙航空港上降低。途中若沒有經過舊同盟國的都海尼森直飛費沙的話本書轉載那麼不消一個月便可以橫跨原同盟的領地了。

    在這之前的六月二十日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元帥卸下了統率本部總長的職務以新領土總督的身份踏上了海尼森的土地。共計有五百萬名將兵和他一起留在舊同盟國的領地上帝國下放另外還派遣了一萬名文官到這裡來全部都隸屬於總督的統轄之下。

    「藝術家提督」耶爾涅斯特.梅克林格對於這個新設且強而有力的總督府的誕生作了以下的敘述。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元帥在作為一個軍人的時候表現極為偉大而在作為一個行政官的時候也表現出他優越的能力。這個新生的總督府無論在權限上、在規模上都是過去菲爾姆特雷內肯普所主導的高等事務官所無法比似的一個巨大機構。因為它實際上所支配的等於是整個人類社會的一半。或許皇帝萊因哈特最後在構想這一個機構的時候是計劃要由他的摯友齊格飛.吉爾菲艾斯來擔任這一個職務也說不定。但是自從吉爾菲艾斯成了天堂的子民之後應該要擔任這一項要職的人選就只有奧貝斯坦、羅嚴塔爾、米達麥亞這三個人了。而羅嚴塔爾最後之所以被選派擔任這一個職務應該和後來統率本部改組羅嚴塔爾總長的位置形同虛設的這件事情有些關係。為什麼在這三個人當中偏偏選上了羅嚴塔爾?這是一個到了日後才會產生的疑問 ̄ ̄」

    新帝國歷二年、宇宙歷八零零年七月七日的下午帝國軍的將帥們集結在費沙行星上的高級飯店「巴爾特安德魯斯」的大廳裡面。除了新任的新領土總督羅嚴塔爾元帥以及他的幕僚人員還留在海尼森之外包括米達麥亞元帥、繆拉一級上將、畢典菲爾特一級上將、瓦列一級上將、艾傑納一級上將、魯茲一級上將、以及其他十名擁有上將階級的人員全部集結在這裡。這一天的中午由軍務尚書奧貝斯坦擔任葬儀委員長舉行了國葬儀式皇帝亦親自來到現場。

    負責這次國葬儀式的奧貝斯坦在整個儀式的過程當中並沒有任何可引起非議的地方。儘管如此還是有人表現職反感的態度。畢典菲爾特就非常諷刺地嘟著嘴咕噥地說--以後所有的葬禮就由那傢伙一手包辦好了他倒是挺適合作這種工作的而且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皇帝一行人算是回到費沙了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對帝國軍全體進行重新編製。由於法倫海特、斯坦梅茲兩位提督戰死沙場帝國軍最高幹部的陣營勢必會產生一番巨大的變化。艦隊司令的位置當然不能空缺同時各個艦隊本身的規模也必須要重新加以整理以取得各個艦隊之間的均衡。

    這些事務的處理全部都是在軍務尚書巴爾.馮.奧貝斯坦元帥的統轄範圍內這會不會成為各位提督們衷心歡迎的事情其中也有一些微妙之處。在羅嚴克拉姆王朝創業的初期帝國軍的一項特徵或許便是軍務省和實戰部隊之間特別是在心理上的相互背離。雖然他們互相都確實承認對方的能力和效率但是彼此之間在心理上的距離卻稱不上是近特別是對於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個人的一種情緒上的反感絕對是不容忽視的。雖然說這樣的反感尚未到達最高的臨界點。

    耶爾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級上將在國葬儀式舉行的時候並不在場但是後來他對當時籠罩在那些出席者周圍的氣氛作了一番非常正確的敘述。

    「——回顧宇宙歷八零零年、新帝國歷二年的前半期不禁要為這半年所失去的人才之多以及失去了歷史性的選擇所帶來的巨大影響而感到黯然神傷。以一種個人式的感懷而論的話失去了亞達貝爾特.馮.法倫海特和斯坦梅茲確實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他們不但勇敢、有能力而且更是從不牢騷埋怨的軍人。特別值得提的是他們向來是以一種嚴肅的態度嚴格地劃分出忠誠心和卑屈之間的區別。法倫海特在利普休達特戰役當中經過一番奮戰失敗以後雖然成了俘虜但是他的態度卻是那樣的堂堂正正而斯坦梅茲在就任伯倫希本書轉載爾旗艦的任艦隊時曾對上司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加以斥責並且直接對他提出不要侵犯艦隊職權的諫言。失去他們的時候眾多戰友們只能默默地接受我軍的寂寥 ̄ ̄另外除了他們兩位還有卡爾.古斯塔夫.坎普、菲爾姆特.雷內肯普這樣一流的將帥們都是死在一個敵人的手裡。就是那個人、就是楊威利。但是當得知他的死訊時帝國軍將帥們的悲哀卻更加地深刻。他們對這一位如果還活著的話就可能會令他們喪命的敵將高高地舉起了悼念的酒杯。」

    而他們這些帝國軍將帥之中的代表應該要算是奈特哈特.繆拉吧。自從他以皇帝代理人的名義前往伊謝爾倫要塞致哀之後他並沒有說太多的話。

    他對皇帝以外之人除了說聲「楊的未亡人可是一位美人喔」之外其他的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似乎難以排解不斷在心中擴散開來的空虛感似地只是默默地舉起了酒杯向後仰。

    艾傑納一直被人評論為是一個除了飲食以外一概不動口的男子--克涅利斯.魯茲則揶撿地說和夫人接吻的時候總該會動口吧。其實魯茲本來也並不是那麼樣一個活潑、喜歡大聲嚷嚷的人只不過在最近這些日子以來看起來似乎顯得比較開朗一些。

    正巧就在昨天魯茲用他那稍微帶有淡紫色的眼珠若無其事地對著副官宣佈:

    「啊對了荷茲拜亞我已經決定明年要結婚了。」

    大約驚愕了五秒半之後荷茲拜亞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一些禮貌性的祝詞而魯茲那淡紫色的眼光並沒有一點要消失的樣子。

    「今年之內是不可能了因為還必須繼續服喪。對了你知道我要和誰結婚嗎?」

    荷茲拜亞在心裡面想說我沒有道理會知道吧?不過他還是回答說是不是長官住院的時候那一位負責照顧您有著黑頭的護士呢?

    「沒錯你怎麼會知道呢?」

    因為自己根本就是隨便猜測沒有料到真的會猜中所以事實上荷茲拜亞自己反而被嚇了一跳。過去魯茲曾經救了荷茲拜亞還有他哥的命所以荷茲拜亞一直對這一位上司充滿了敬愛正因為如此他也希望上司能談一點像詩一般的戀愛。雖然魯茲貴為帝國軍一級上將但是整個生活算是太過於簡樸了所以當他知道他自己所敬愛的上司並不單純只是一個堅實的人而已的時候也為此感到不勝喜悅。帝國軍的眾將帥在「巴爾特安德魯斯」飯店大廳裡面的談笑整個討論的話題不知不覺地轉移到恐怖行動上。

    「費沙的黑狐還能夠做什麼呢?權力沒有了威勢也丟了現在只不過是一隻躲躲藏藏的鼴鼠罷了不是嗎?」

    「他同樣還是可以耍陰謀而且也可以策劃恐怖行動啊。雖然我們對恐怖主義並不在乎不過受恐怖行動之害的難道只有席爾瓦貝爾西嗎?就連那個楊威利不也沒有躲過暗殺者的子彈嗎?」

    聽到這些話臉上表情最為苦澀的就是奧古斯特.沙姆艾爾.瓦列一級上將。因為他去年奉皇帝的命令前往地球攻擊地球教團的本部本來相信如此一來可以將他們全部予以消滅但如今那些蠢動的餘黨竟然殺害了楊威利。雖然皇帝對他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但是這反而讓瓦列心中抱持著一種羞愧的想法。今後所有關於地球教餘黨的處理他都義不容辭地負起責任瓦列默默地沒有告訴任何人暗暗地在心中下了決定。

    國內安全保障局長朗古是個非常擅長於將負面影響帶給人們與社會的人在這方面他所具有的能力真可算是非常優秀。他之所以會遭到萊因哈特皇帝的高級幕僚們的憎惡雖不能說是理所當然但事實上卻是極為自然的事情。照渥佛根.米達麥亞的說法朗古是「黏在奧貝斯坦鞋子裡面的髒東西」甚至連一向溫和的奈特哈特.繆拉也說「那是一個讓人無法對他產生好感的人儘管長得副娃娃臉看起來仍然是一個無法掩飾的陰險小人。」至於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則根本懶得用任何言詞去評論他只是冷笑置之。

    而他們之所以會容許像朗古這種人存在其實只是基於一個非常消極的理由那就是無論在任何一種政治體制當中都會有像朗古那樣從事著陰暗、且令人覺得不快的部門或人員存在吧。就算是在自由行星同盟不也曾經有過一個叫做「憲章維護局」的機關專門負責掃除任何反共和主義的思想嗎?

    另外以朗古這邊的立場來講他也有他的考慮。到目前為止在他的監視和鎮壓之下的僅限於三者並未危害到一般的平民百姓。這三者就是舊門閥貴族及官僚、偏激派和共和主義者與同盟的情報員。事實上像他這樣的人要能在羅嚴克拉姆王朝中生存下去非得要付出相當的努力而且當眾人冷笑相對的時候還得有過人的耐性才行。

    不過就在從將帥結束征旅剛剛重返費沙的時候國內安全保障局卻完成了一項事業足以讓這些過去一直輕視他們的人感到震驚。

    那就是逮捕了從事恐怖行動炸死了工部尚書席爾瓦貝爾西並且使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元帥、魯茲一級上將、費沙代理總督博爾德克等人受傷的歹徒。這麼一來局長朗古可真是立下了不算小的功勞。

    儘管朗古應該是一個有力的部下但是內務尚書歐斯麥亞卻一直嫌惡著他。因為他仗著自己是軍務尚書奧貝斯坦的心腹不但表現出蔑視上司歐斯麥亞的舉止而且還時時覬覦著內務尚書的寶座。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這個野心但這卻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事實。所以當朗古立下這個功勞的時候歐斯麥亞的內心其實非常想要忽視這件事。但是賞罰分明是羅嚴克拉姆王朝據以立國的根本原則如果漠視部下的功勞歐斯麥亞自己反而會惹皇帝的不悅。

    儘管心中百般的不願意歐斯麥亞仍得將朗古所立下的功績往上呈取給國務尚書瑪林道夫伯爵經由他再呈給皇帝知道最後朗古當然被賜予了相當的獎賞。

    這些獎賞包括朗古晉陞內務省次長、同時兼任安全保障局局長的職務另外他還被頒賜十萬帝國馬克的獎金不過他隨即將這些獎金全數捐獻給費沙的福利局。當時幾乎所有認識的、知道他的人全都認為他這個行為根本就是一項令人一眼看穿、應該要予以憎惡的偽善。但事實上當他還是一個低級官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以匿名的方式從自己的俸餉當中拿出一部分捐獻給青少年教育事業或是福利機構不過這都是在他死後眾人才現的。就算他這些行為都是一種偽善但因為這名男子這樣的一種行為而獲救的人確實也是存在的。這名不為任何人喜歡、而且對歷史的進步沒有任何建設性功勞的男子他的人生卻給了後世人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可以藉此研究他那種可以與他卑鄙小人的人格並存在一起屬於人性高貴一面的資質。

    大約是在整個帝國軍大本營因為楊威利突然死去而陷入一場驚愕的前後內務省國內安全保障局接獲一則通訊文那是來自一名自稱是多米妮克.尚.皮耶爾的女子。

    在朗古的腦中一張記載著那些已經遭受逮捕處決的犯人以及接著下來應該要加以逮捕處決的犯人的名單此時此刻便顯現了出來。多米妮克.尚.皮耶爾這個名字被排列在安德魯安.魯賓斯基這幾個大字的旁邊。她是費沙最後一位自治領主也就是安德魯安.魯賓斯基的愛人同時也是參與過許許多多陰謀的從犯。此時的朗古應該是要立刻著手進行搜索收押的介理他卻在仔細讀過那一則通訊文之後將紙張完全燒燬把剩餘的灰燼倒進污不當中讓它流走然後接著便單獨出外不知道往哪裡去了。

    就這樣魯賓斯基和朗古之間達成了項醜陋的秘密協議。而那一椿恐怖行動的爆炸殺人事件也是在這樣的協商之下朗古才能夠把犯人揭出來。

    七月九日這一天兩人在魯賓斯基的地下指揮部進行協商。

    「失禮了次長閣下。」

    這一聲閣下的尊稱逗得朗古的自尊心真是舒服透了但是並沒有讓他的整個意識得到滿足。這並不是因為朗古是一個度量寬大、不拘泥於尊稱的人而是因為他相信在對方這些好意和禮遇的背後一定藏著一些盤算和惡意。他那童顏的臉上充滿了自大的表情。

    「這些假惺惺的招呼就省省吧。說吧今天到底有什麼事情要特地把我朗古這個羅嚴克拉姆王朝忠實的臣民找出來呢?」

    如果真是一個忠實的臣民的話那麼也不會背著君主私底下秘密地和逃亡者之間達成協商了吧。魯賓斯基心裡面這麼地想著不過他並沒有將內心的想法化成言語說出來指責對方。暫時還得要讓這個小惡黨再多吃一點甜頭。所以只要溶質可以辦得到的不管是如何卑屈的言行舉動魯賓斯基絕對都有辦本書轉載法可以做得出來。他的臉上洋溢著像是吃人虎一般的微笑勸誘著他的客人品嚐最上等的威士忌他說這雖然不是今日一朝之內就可以立即實現的但無論如何想要藉由次長閣下的影響力讓自己與新王朝之間的關係能夠修復。

    朗古心中的惡意全部都浮現在微笑的波勸中然後吐到對方的臉上。

    「您可不要忘了您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一種立場呀。只要我向皇帝稟奏一句話從今而後您的肩膀就不需要再負荷您沉重的頭顱了。難道您還有立場來向我作相對的要求嗎?」

    像這種恐嚇的言詞聽在魯賓斯基的耳裡可是連睫毛都不會稍微顫動一下的。

    「您這話可真的是太殘酷了呀!局長哦、不、次長閣下我又沒有犯下什麼罪狀卻被奪走了費沙的統治權其實我真可說是一個受害者哪!」

    在言語中魯賓斯基絕對不公把內心本意形之於色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也就是說你對皇帝懷恨在心嘍這簡直就像一隻野鼠在憎恨獅子一般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嘛。」

    「一點也沒有的事萊因哈特皇帝乃是從古至今無人可比的英雄。只要皇上願意那麼我隨時都樂意將費沙的統治權獻給皇上只是皇上霸氣之所至無視於像我這種躺在路邊的小石頭一意地勇往直前我只是覺得這樣有些可惜。」

    「那是當然的皇帝哪裡需要你的什麼好意呢?因為整個宇宙都在陛下一個人的掌握當中呀!」

    這時魯賓斯基從朗古的言行已經看穿了他有將皇帝的權威和自己力量混為一談的傾向這種類似狐假虎威的精神傾各是奧貝斯坦所沒有的。雖然他們兩個人同樣都受到帝國軍眾將帥們的迴避但是這個費沙和前任自治領主卻已經體認到其它他們兩者在精神格調上有著極大程度的差別。

    「面對次長閣下的指正真是令我汗顏之至。但是閣下您多少也對我的真誠有些瞭解吧。我向閣下您所告的那些人都是真正炸死工部尚書席爾瓦貝爾西的犯人啊不是嗎?」

    「我們早就已經注意那些人了只是一直苦於沒有物證。萊因哈特皇帝英明的時代和過去舊王朝的那種黑暗時代是不同的如果沒有物證的話絕不能將人定罪。」

    這位人稱「精通捏造物證」的男子很明顯地是在為自我辯護同時也在奉承掌權者。魯賓斯基斜著嘴咧開一個比紙還要薄的淺笑然後以不經意的姿態故意把一張小小的立體照片弄倒在紫檀木桌上。朗古的視線透過眼前濛濛的酒精蒸氣投向那張照片之後就固定在那上面了。當酒杯被放回桌面的時候出了很大的聲響威士忌酒在杯中震盪著。

    「哦次長閣下也認得這名女子嗎?」

    從朗古的視線當中彷彿有毒針飛射了出來面對這樣的視線魯賓斯基顯得極為惶恐不過這當然是在表面上的。出現在這張照片的臉就是愛爾芙莉德.馮.克勞希。她也就是在前不久為羅嚴塔爾生下孩子的舊貴族之女。

    「這名女子在我看來是因為遭受到不幸的遭遇所以導致精神上的異常。真可惜哪好好的一個美女。」

    「 ̄ ̄你怎麼會知道是那樣呢?」

    「有一個原因他一直認定自己是立典拉德公爵家族的人。立典拉德公爵是高登巴姆王朝的重臣而且企圖要暗殺皇帝萊因哈特陛下如果她真是立典拉德公爵家族的人沒有道理會在費沙呀?「

    朗古的態度非常傲慢彷彿唯有如此才能保持他的優勢地位。但是魯賓斯基對於這個小人物的虛張聲勢絲毫不以為意。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這名女子身邊帶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她竟然說這名嬰兒是當代王朝的重臣、名將中的名將、也就是羅嚴塔爾元帥的後嗣什麼的。」

    一種極為不悅的憎惡感無聲無息地在朗古的體內爆開來無味的劇藥散到室內各處。魯賓斯基當然已經感受到對方所出來的激烈情緒所以在他毫無表情的背後其實是相當興味盎然地注視著那覆在朗古皮膚表面下的活火山所有的一切動態。當然魯賓斯基是知道所有一切狀況的。利用愛爾芙莉德的告朗古可以將羅嚴塔爾誣陷一個叛逆的罪名將羅嚴塔爾整個擊敗。朗古一直都曉得皇帝對於羅嚴塔爾有著深厚的信任因此朗古所感受到負面情感也不斷地增加。

    「好了我明白了再繼續追究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朗古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曲陰暗的、以盤算和妥協兩種音符為旋律所譜出來的二重唱。

    「這麼一來就可以讓那個羅嚴塔爾犯下叛逆的罪名了。真的可以叫他一敗塗地了嗎?」

    魯賓斯基恭敬有禮地點點頭。

    「您真是個聰明人如果您希望的話就讓我傾全力滿足您的希望吧。」

    現在此時朗古已經沒有餘暇保持傲慢的態度了。

    「如果你辦成了那麼我便可以保證幫你和皇帝斡旋。不過這必須是在所有的事情成功之後。我不可能天真到會去相信你們這種費沙人的空頭支票。」

    「這當然閣下不愧被稱為軍務尚書的左右手我怎麼敢玩弄小花招來搏取您的信任呢?那麼先就請您聽聽我的一個提案吧。」

    朗古於是將自己被威士忌酒所濡濕的手擦乾探出了自己的身體。他這時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患了熱病的病人。II

    不久之後生了個大事件令所有在費沙星球的人都跌進了驚愕的水池之中。

    費沙代理總督博爾德克已經遭到了逮捕並且被拘禁起來。根據內務省次長朗古所表的聲明博爾德克乃陰謀炸死工部尚書席爾瓦貝爾西的共犯。雖然這個事件生的時候博爾德克本身也受了傷但事實上這乃是他藉以將搜查的矛頭指向別人的奸計。博爾德克設計炸死工部尚書的動機是因為工部尚書奪走了費沙行政官實際的地位博爾德克便在獄中服毒自殺身亡而這一事件也就此結束了。

    克涅利斯.魯茲一級上將當然亦是被此一事件之展所震驚的其中一個人。

    「如果說在那個時候受了傷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的話那麼奧貝斯坦元帥和我不都成了嫌疑犯了?」

    魯茲內心苦笑地想道不過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就整個凝結了。他當然不是犯人不過並沒有足以證明自己不是犯人的證據所以如果朗古有意的話那麼他不也可以將自己當成犯人來對待嗎?

    魯茲不得不對這個事件感到懷疑。他心想朗古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要將博爾德克犧牲掉所以才故意捏造證據將他誣陷於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不過並沒有方法可以證明他的懷疑是正確的。況且誣陷博爾德克會帶給朗古什麼好處呢?這時的魯茲當然不可能曉得魯賓斯基和朗古之間已經達成了秘密協商的事實。

    儘管如此魯茲之所以沒有忽視這件事情乃是起源於他自己本身的一種不悅的恐怖感。如果就連身為軍部泰斗、而且是國家功臣的魯茲都能讓朗古隨心所欲地加以料理的話那麼其他的人究竟該如何自處呢?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麼我們這個帝國就要成為一名酷吏所橫行霸道的地方了吧?這或許有點太小題大做也說不定不過如果要除去毒草應該要在它還是幼芽的時候予以摘除吧。」

    魯茲固然是一名馳騁沙場的名將但並不擅長於情報戰和謀略戰。所以他便將朗古的危險性告訴了他一個不但有手腕而且值得信賴的僚友。

    就這樣在帝國歷二年的七月上旬身兼帝都防衛司令官以及憲兵總監的伍爾利.克斯拉一級上將接獲了一則來自他的僚友其中充滿危機感的通信文。就政治史而言這也未必不能解釋成是軍部對於治安官僚的支配權確立所採取的一種反擊。當然魯茲本身根本沒有想到這些事情。

    正當朗古一時極為活躍的時候有一名女子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對著安德魯安.魯賓斯基問道:

    「你相信那個叫什麼朗古的人嗎?」

    「這個問題真不像是你會問的哪!多米妮克。」

    或許是他一點沒有想要將已經浪費在朗古身上的恭維再重新收回來的緣故吧魯賓斯基那充滿精力的臉上沒有任何一點笑容。

    「那傢伙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罷了。只要讓他看看能夠將影像放得比實物大的鏡子他就高興了。而我只不過是把他所想要的鏡子拿給他而已。」

    而與魯賓斯基的表情成對比似地這名女子臉上的笑容不斷但卻有一股惡意從她的兩眼和唇角流露出來。

    「你這麼說是怎麼回事呀你不是藉那個小人物的手殺害了博爾德克嗎?雖然說博爾德克過去是你的部下但現在卻成了代理總督大人在皇帝面前扮起了忠臣的角色而令你覺得很不是滋味不過用這樣的手法去殺害一個無辜的人就會讓你喝酒喝得更過癮嗎?」

    魯賓斯基將酒杯放回桌面在他那兩隻閃亮的眼睛的眼底各種表情正在忙碌地交替著不過從兩眼的外部看起來卻非常的平靜。

    「你 ̄ ̄真的沒有覺到嗎?還是你故意裝作沒有覺?」

    「什麼事情?」

    「算了我告訴你好了。」

    如果早已經察覺到的話就算不說明也沒有意義;而如果真的沒有察覺到的話就算說明了也沒有什麼妨礙。魯賓斯基彷彿在心中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低聲地說道:

    「博爾德克不過是一個道具而已我的目的是要讓朗古去殺害無辜的人。他這是在拿繩子來絞住自己的脖子哪。」

    「如果朗古想要脫離你的韁繩那麼你就將他謀殺博爾德克的這件事情告訴皇帝或是軍務尚書是嗎?」

    魯賓斯基所給的回答就是將杯中的威士忌酒一仰而盡。多米妮克.尚.皮耶爾走出了房外。影子與冷笑在一瞬間之後跟隨在她的背後。

    走過走廊與樓梯之後多米妮克來到一個較內側的房間內。她形式上地敲敲門未等房內有回應即自行打開了門。屋內所透出的光線被截成一塊長方形。在屋內的那名年輕女子抬起頭看了多米妮克一眼當她視線和多米妮克接觸到的瞬間她旋即將視線移開緊緊地抱住她懷中的嬰兒。

    「怎麼樣還好嗎?」

    這名女子並沒有回答她不是害怕而是因為某種矜持。當她抱著嬰兒再一次回視多米妮克的時候從眼眸當中隱約可看出她的心中仍懷有些許頑固的身份意識。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元帥不久就要被誣陷叛逆的罪名了喔。魯賓斯基也好、朗古也好這種人雖然沒有辦法在戰場上率領大軍擊破敵方但是卻有辦法在背後刺那些馳騁沙場的男人一刀。」

    沉默在房間裡面環繞一周之後那名女子彷彿想要出一些微弱的聲音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她好像想說那正是我所希望的。

    「不過他總是孩子的父親吧?」

    「——」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多米妮克的問題還是被對方以非友好的沉默作為回報。不過魯賓斯基的情婦不是一個會因此而動怒的人。

    「這個世紀呀真的是形形色色。世界上有想生孩子卻生不出來的夫婦卻也有殺害自己親生孩子的父母親。偶爾呢也有被自己的母親唆使去殺害父親的孩子哪。」

    嬰兒出了小小的聲音並且手舞足蹈著。

    「嗯如果你有什麼的要求的話就儘管說好。你這樣子一心一意要這個孩子去憎恨他的父親如果時間還沒有到就先死了的話那麼豈不是連本都沒有了嗎?」

    當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嬰兒的母親這才出了第一個聲音要求她幫忙準備一些牛奶和貼身衣物而她非常大方地點點頭說道:

    「好啊除了那些東西之外我看再另外請位護士好了。」

    走出那對母子的房間後多米妮克又到魯賓斯基的房間稍微看了一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的是魯賓斯基坐在沙上用手抱住著的身影。

    「怎麼了又作了嗎?」

    「頭痛哪好像有一隻恐龍用尾巴在我的頭蓋骨裡面猛力敲打的樣子把那裡的藥拿來給我。」

    多米妮克一面照著魯賓斯基的指示同時以一種觀察者的視線注視著她的情夫。最後看到魯賓斯基用他那厚實有肉的手一邊按撫著額頭一邊服藥的時候便伸出手輕輕地拍打他寬闊的、裹在西裝外衣裡的背部。

    「作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嗎?」

    正確但是卻顯得冷酷嚴峻的評斷從這名女子的嘴裡吐露了出來。

    「振作一點就算在一切陰謀和謀略的最後整個宇宙讓你拿到手中了可是你內在的宇宙卻也破壞了的話那這可是一個大笑話哪要不要讓醫生看看呢?」

    「醫生沒有用的。」

    「是嗎啊!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我是沒有關係啦。其實說到醫生沒有用這一點我倒也贊成。因為你的病是屬於魔法師的管轄範圍裡面的。」

    「咦我以為你早就已經知道了。你的病一半是因為地球教大主教那傢伙的詛咒另一半是因為魯伯特.蓋塞林格--你兒子作祟的結果。當然沒有辦法在醫生的手中醫好啊。」

    就算神經因為受到這一鞭痛擊而受傷了魯賓斯基也沒有流露在表情上面。或許是因為藥劑暫時揮藥效的關係吧原本像是用被滿荊棘的枷鎖將整個身心勒得緊緊的緊張情緒因為此時得到了的舒緩而大大地吐了一口氣。

    「作祟一事就別提了倒是詛咒這件事或許猜中了也說不定。如果是那個大主教他倒是有能力可以做到如此。」

    「說什麼話?沒頭沒腦地如果那個總大主教什麼的真的有力量可以詛咒他人的話那麼他為什麼不乾脆詛咒皇帝萊因哈特然後把他殺了算了。他既年輕又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當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多米妮克停止了嘲諷的語句。她這時才想到曾暗中聽到萊因哈特皇帝最近常常燒、臥病在床的事情。雖然人類克服癌症的威脅已經有十五個世紀之久但是那殘留在人類精神層次之末端像是爬蟲類尾巴的東西卻往往將人們拖往迷信的沼澤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撥。多米妮克有些厭煩地搖了搖頭隨即將魯賓斯基獨自留在屋子內走向屋外去。她要為愛爾芙莉德母子去準備育嬰用品。她也是這樣的一個例子在構成*人格因素的粒子各當中也不是只有一種單色的電子。III

    新帝國歷二年、宇宙歷八零零年七月二十九日頒布了一道敕令銀河帝國的都將正式遷到費沙。由於此道敕令的頒布國務尚書以下所有的閣僚人員將必須於這一年的年底以前全部遷移到費沙。另外身兼帝都防衛司令官以及憲兵總監的伍爾利.克斯拉一級上將也將把整個司令部遷移到費沙而奧丁的防守將由帝國軍後方總司令官耶爾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級上將負責。

    由於此敕令的頒布上至國務尚書、下至一介下級官吏另外還包括他們的家族總計大約有過一百萬名以上的人員必須要作幾千光年的移動。這麼一來希爾德在與父親闊別一年之後終於又可以見面了。另外米達麥亞元帥的妻子艾芳瑟琳也將前往丈夫的任職地點與丈夫會合在這個時候她經驗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長途飛行。

    當這些與遷都相關、大大小小的事情在進行的時候大本營幕僚總監希爾格爾.馮.瑪林道夫伯爵小姐所沒有辦法不去關心的是皇帝萊因哈特的姐姐安妮羅傑.馮.格裡德大公妃的存在。

    後代的歷史學家指出這位美麗的皇姐對於萊因哈特人格的形成有著絕對性的影響這樣的說法與其說是一種學說倒水如說是一種常識。自從安妮羅傑在奧丁行星的佛洛依丁山莊隱居以來已經將近有三年的時間了。在這段時間當中這對堪稱宇宙間最為俊美的姐弟彼此連一次見面都沒有見過。當萊因哈特失去了他不該失去的東西過去那一段充滿春日的光輝和夏風旋律的美好時光就已經和現在完全斷絕成了伸手也無法觸及的往事了。

    「格裡華德大公妃是不是要請她移駕到新都來呢?」

    希爾德自知提出這樣的問題有逾越她身為幕僚總監的本分而當她詢問的時候萊因哈特的眉頭稍微地動了一下。每當自己的希望看起來好像沒有辦法達成的時候或者當他未經過整理的心情受到衝擊的時候他就會作出這樣的一個表情。

    「瑪林道夫小姐這件事和軍務沒有關係。比起宮中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倒不如把你的聰明和才智放在和宇宙霸業相關的事情上面。」

    這麼一說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嚴厲地拒絕別人的干涉於是萊因哈特有如要讓聽聽他的心情似地有點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了起來:

    「吉爾菲艾斯的墓地在奧丁上雖然朕依照自己的情況遷走了政府和大本營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故人長眠的所在隨意移動。」

    利用這樣一種間接的表現方式萊因哈特已經將自己本身沒有要請姐姐到費沙來的意思告訴了美麗的幕僚總監。希爾德聽了這一番話之後無言以對自己為什麼竟然提出這樣一個讓心情變得惡劣的問題呢?她常常沒有以理性來解釋自己的心情這不得不讓她感到悵然若失。

    「朕總是還會回到奧丁去的。不過回去的時機還沒有掌握在我的手中。因為一直到回去之前應該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加以解決的。」

    那是什麼呢?希爾德心中有這樣的疑問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

    此時的萊因哈特站立在回想的深淵凝視著通往過去的水面。時針逆轉、白晝的光和夜晚的暗正急地交替著不久夜晚的黑暗佔了上風將萊因哈特的回想陽以視覺化。

    「——姐姐。好黑喔好黑喔!」

    記不得是在四歲或五歲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在半夜裡睜開眼睛時壓倒性的黑暗向他逼近過來幾乎要將他幼小的身體完全吞噬他拚命地呼喊求救。枕頭的旁邊雖然有電燈的開關但是他按了又按卻一直不見有亮光趕來驅除黑暗。後來才明白原來是父親沒有繳納電費所有送電被停止了。這就是所謂「皇室的藩屏」!好一個貴族這就是應該要值得感動的貴族的優越生活水準。

    一聽到弟弟的叫聲安妮羅傑便從隔壁的房間飛快地奔了過來。仔細想想的話在那樣一片黑暗當中真不曉得那時穿著睡衣的姐姐為什麼能夠那樣迅地、敏捷地趕過來。不過每當他有需要的時候不管怎麼樣姐姐都一定會趕到他的身邊。

    「萊因哈特、萊因哈特已經沒有關係嘍對不起哪把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姐姐好黑喔。」

    「雖然很黑不過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你的金喔很漂亮地在閃閃光呢。」

    你金黃色的頭照亮了黑暗喔你自己就是光的泉源喲。萊因哈特這樣子的話你就什麼都不怕了呀不管是什麼樣的黑暗都沒有辦法傷害你的讓你自己變成光吧萊因哈特 ̄ ̄。

    萊因哈特提不起勁地用他那白晰的手將掉落在前額的金黃色劉海攏上來。每次只要他有一需要姐姐就會應他的要求來到他的身邊。當姐姐開始沒有到他身邊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姐姐第一次向萊因哈特求助的時候呢?然而萊因哈特卻沒有力量回應姐姐的求救不是嗎?想到這裡萊因哈特知道自己欠姐姐的實在是太多了。

    在持續每天繁忙的日子當中有意外的消息也有令人不悅的情報66續續地傳到萊因哈特的耳中。

    其中一則便是優布.特留尼西特向皇帝請求官職。

    他過去曾經在自由行星同盟擔任國防委員長和最高評議會議長的職務他的祖國之所以敗亡必須要由他負起絕大部分的責任。當時他宣稱為了要躲避舊同盟過激派的報復所以移居到帝都奧丁來不過他現年才四十五歲以一個政治家而言他還正值少壯之年他的行動力和財力所熱衷的與其說是醉心仕途不如說是沉迷於獵取官位的運動。

    萊因哈特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什麼不潔淨的東西似地充滿了不滿。經過幾秒鐘後沉默之後他有點壞心似地露出了牙齒好像想到什麼似地點點頭。

    「特留尼西特那麼想要求得官職嗎?那麼就照他的希望給他吧!羅嚴塔爾正好也需要一個精通舊同盟領事務的行政官來輔佐他吧?」

    「或許也不見得一定要作這樣的人事安排可以讓他到邊境的行星上從事開拓的事務陛下以為如何呢?」

    萊因哈特笑笑地輕輕搖一搖手。為了自身的安全而來到帝都避難的特留尼西特在皇帝作了這項決定之後的隔天接受了這道毫不合乎情理的人事命令。

    「他說他接受了?」

    雖然這是自己所頒下的命令不過萊因哈特卻無法不感覺到極深刻的不痛快。因為他很明顯地是錯估了特留尼西特羞恥心的質和量。萊因哈特原本的打算是他提供這樣的職位特留尼西特應該是沒有理由會接受的所以一旦他加以拒絕那麼萊因哈特便可以以此為理由將特留尼西特永遠地摒除在公職之外。

    「那傢伙要用什麼臉皮回到那個被他所出賣了的國家呢?看來那傢伙的神經簡直比大戰艦上的主炮還要粗哪。」

    「這是陛下您所決定的事情。」

    希爾德的口吻當中帶有些微辛辣諷刺的意味而萊因哈特則很不高興地忍不住要啐舌。原本他還以為如果特留尼西拒絕這個官職的話那麼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特留尼西特如果辭退的話縱使有點壞心眼不過卻充分證明了萊因哈特的印象沒有錯但是一旦特留尼西特答應了那麼這件事情就只不過是一椿孩子氣的失敗罷了。自從死去的菲爾姆特.雷內肯普出任駐海尼森的高等事務官以來這是萊因哈特第一次對自己的人事安排感到不滿。

    這個人事安排在軍部也受到批評。

    「什麼?特留尼西特要出任新領土總督府的從屬官員?這麼一來羅嚴塔爾豈不是被硬塞了一個萬萬沒想到的部下了嗎?」

    最初米達麥亞之所以這樣地苦笑著是因為他察覺到皇帝最初的意圖不過苦笑隨即消失了因為他不禁有些懷疑。不管特留尼西特再怎樣厚臉皮他既然接受了這樣的職務或許在背後有些什麼樣的內幕也說不定。

    像是從這個時候與米達麥亞一起商變的並不是年輕而且粗線條的拜耶爾藍而是年長且思慮細密、經驗豐富的布羅上將。他和羅嚴塔爾的參謀長貝根格倫是老朋友所以這件事對他個人來說也是必須要關心的。

    布羅雖然也有些疑惑認為這一切是不是特留尼西特和奧貝斯坦兩個人聯合起來為了要陷害羅嚴塔爾所策劃出來的結果?這個問題太深刻了不是可以隨便一笑置之的。

    「我也知道每次一有什麼事就說是奧貝斯坦策動的其實也是一個偏見。」

    米達麥亞搔了搔他那一頭蜂蜜色的頭一面像是歎氣般地說道。現年三十二歲的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他本來是將自我局限在一個純粹軍人的範疇內的不過這件事牽涉到他最親密的朋友讓他沒有辦法以平靜的心情來自處。布羅的回答是以私人信函的形式喚起貝根格倫對於這件事的注意目前米達麥亞最多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七月三十一日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在他所使用的辦公室內收到了則通信文。將這一則通信文送到手上的是安頓.菲爾納准將。

    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元帥獨自一人在他的辦公室內用眼睛掃過那一則通信文。這個平時不管是在處理多麼重大的案子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這次也不例外。他在閱讀過這一則通信文之後就把它完全加以燒燬。

    後來菲爾納准將為了處理其他的事務又來到奧貝斯坦的辦公室在接獲指示之後他突然從前幾天的記憶當中拾起了一個話題。

    「對了軍務尚書那個優布.特留尼西特如果出任總督府高等事務官的話可說是衣錦還鄉地回到那個被他拋棄了的祖國 ̄ ̄」

    「意外嗎?」

    「沒有想到陛下將特留尼西特派遣到舊同盟領的方案真的會付諸實行。他敢接受這個官職臉皮之厚令人難以想像。難不成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他?」

    奧貝斯坦沒有辦法對這個問題作出回答。

    「費沙在最近不久就要正式成為銀河帝國的都了。而且成為名符其實的宇宙中心。」

    「是的那麼?」

    「就連一般市井的庶民要搬家的時候也會事先加以打掃。難道你不認為不僅是費沙整個帝國的領土都必須要為皇帝清潔一番嗎?」

    這樣的一些話對奧貝斯坦來說已經算是頗為饒舌了。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能說明到讓部下能夠接受的人。

    「是的潛伏在地底下的黑狐、或者是其他的妖怪都必須要反他們全部熏出剿穴哪。為了如此而使用特留尼西特的話——」

    菲爾納真心感到佩服。他瞭解他的上司軍務尚書是一個沒有私心的人為了守護國家的皇帝的利益他那盡忠勤奮的態度真的是值得尊敬。就這一點而言奧貝斯坦真的是一個沒有任何可非議之處的公務人員。

    不過奧貝斯坦所有的想法經常都是藉著排除有害的東西以謀求帝權之安泰的模式。不久之後肅清的北風就要橫掃帝國中樞了吧。

    「如果因為柱子被蟲子蛀蝕了就要把柱子砍倒的話那麼房子也要因此而毀壞了吧。不管大或小所有的危險人物全部都肅清完畢之後還有什麼留下來呢?最後連軍務尚書自己都要被壓在柱子下面了也說不定哪。」

    菲爾納心中如此地想著不過他並沒有想要向軍務尚書進言的意思。或許軍務尚書本身早就已經知道菲爾納的這些想法不過還是逕自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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