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伏篇第八章歸來
Ⅰ
巡航艦瑞達2號在星群與暗夜交織而成的巨大迷宮當中往伊謝爾倫要塞的方向疾駛而去。先前在往都海尼森的途中僅帶少許的幾隻護衛艦但在回程的路上卻有大大小小五五oo只的騎士緊緊地追隨在瑞達2號巡航艦的四周。「政府真的要叫我們空手而回了是吧!」
楊對著菲列特利加說道這實際上並不是推測而是他偏激的看法。因為無論特留尼西特政權對楊是多麼不懷好意還是得給予他充分的兵力靠他來將敵人擊退沒有道理讓他空手而回。
不過數量上雖然是差不多了問題就在於素質上。授與楊的兵力事實上根本就是一支混合艦隊並且分別由不同的將官所帶領其中二二oo艘是由雅拉肯少將二o四o艘是莫頓少將六五o艘是馬裡涅汀准將而其餘的六一o艘則是為沙尼亞准將所帶領任何一隊都是不隸屬於軍方中央艦隊的獨立部隊平常的任務負責維護地區的警備和治安。不過就整體而言該有的火力和裝甲倒也配齊了。
宇宙艦隊司令長官比克古上將原本打算動員第一艦隊在眼前這個時候只有這支部隊在火力、裝甲、編製、訓練、戰歷等各方面可以和楊在伊謝爾倫要塞上的駐留艦隊相匹敵而這也是同盟軍當中唯一完好無缺的正規艦隊艦艇數總共是一四四oo艘司令官是曾經擔任楊威利上司的派特中將。但動員第一艦隊一事不僅政府腦們連軍中內部也有反對的聲浪。他們擔心一旦第一艦隊離開駐地前往伊謝爾倫都海尼森將立即呈現真空狀態在都的防禦上會出現大漏洞。「說來也算是我的恥辱去年政變的時候都裡面同樣也是駐留了不少艦隊儘管這樣政變不也是照樣生了嗎?而且如果不動用第一艦隊的話那麼楊提督還有什麼兵力可用?」
比克古說了上述這樣的話力圖說服政府派出第一艦隊但由於統合作戰本部的本部長庫布斯裡上將此時還在住院治療當中所以沒有任何人擁護老提督的建議。最後國防委員會命令第一艦隊全力守衛都而統合作戰本部則拼拼湊湊地好不容易湊齊了五五oo艘船艦。「庫布斯裡在這個時候也是完全沒有辦法了。一方面又受到一些壓力如果健康不能好轉住院時間又拖長的話大概遲早會被迫提出辭呈。久而久之只剩下我這個孤立無援的老人了。」「還有我在啊!」
楊出自肺腑地脫口說出這一句話而老提督則笑著說道那可要好好地感謝你了!事實上伊謝爾倫與都海尼森之間的距離過於遙遠真能夠給予老提督多大的支持呢?總是令人覺得不放心的。
對於混合艦隊四名指揮官當中的那兩名准將楊並不甚瞭解只是心中暗暗地祈禱如果那兩個能有一般程度的軍事常識和指揮能力的話就已經很好了。
不過對於莫頓少將楊卻有著充分的信賴感。萊歐尼爾·莫頓原本擔任第九艦隊的副司令官亞姆立札會戰時曾代替身負重傷的司令官指揮艦隊長途敗逃跋涉使艦隊免遭全軍覆沒是一個被評定為富有沉著與忍耐力的人物。就其功績而言即使被擢升為中將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現年四十過半的年齡比楊有更長的戰歷。或許因為他不是軍官學校出身且其本人對於這一點也太過在意而使得他在組織當中較難立足吧!
問題就在於山卓·雅拉肯少將。在能力上是無庸置疑但在性格上卻有許多必須注意的地方。有關於他個人一些不名譽的風傳楊也時有所聞。他是一個近乎病態的軍隊至上主義者。去年他之所以沒有參加政變只不過是因為與救國軍事委員會的幹部艾凡思上校個人之間的不和在思想上可說是非常極端但對楊來說最使他忌諱的莫過於雅拉肯曾不只一次被控告有拘禁殺害平民的嫌疑在幾次軍法會議中雖均以證據不足或無事實根據而被無罪開釋但楊懷疑這裡面可能有令人非議作嘔的「同僚相互庇護」牽涉其中。但提督就是提督兵力就是兵力此刻對楊來說必須要做到能夠有足夠的度量來充分利用這個人。
這一回楊的對手並不是羅嚴克拉姆公爵萊因哈特本人。這時候的萊因哈特必須每天專心於國政。換個角度說也是因為他不需要親自出馬上戰場。這一次的戰役對他來說充其量只能算是對同盟軍的一種試探如果能獲勝的話算是走運甚至不能稱之為審慎的出兵。
去年羅嚴克拉姆公爵(那時候還只是伯爵)之所以進攻到亞斯提星域來不僅僅是因為完成了各個擊破的戰術還因為伊謝爾倫要塞在帝國的手中。正因為擁有完善的補給與後方支援的機能萊因哈特才能安心無後顧之憂地深入敵方的領地。
此外在同一年內萊因哈特之所以在亞姆立札會戰中大獲全勝.就是因為破壞了同盟軍的補給能力並且將該事實作最大限度利用的結果。
萊因哈特的戰法極其的壯大極其的耀眼奪目旁人看來彷彿是在演出一場物理性的魔法似地令人目不暇給。但事實上絕非如此在他身為一個戰術家不更貼切地說應該是身為一個戰略家的同時在他到達戰場以前絕對是早已完成了各項獲取勝利所必須的準備。
萊因哈特過去的每一次戰績無論是如何地輝煌如何地神乎其技、異想天開但追根究底看來其道理就在於邏輯理論與實際整合性的一貫已進一步成為戰略的保障。
萊因哈特是一名「輕易獲勝」的男子正因為如此連楊也衷心認同他的偉大之處。所謂「輕易獲勝」所指的是將獲勝所需的條件準備妥當將己方所可能遭受的損失減至最低然後輕輕鬆鬆地獲得勝利。大概只有將人命視為無限資源的愚劣軍人和草菅人命的當權者才會不給予萊因哈特極高的評價。
在萊因哈特的旗下有眾多的名將雲集正因為他有著如此過人之處才能吸引這些人才66續續加入他的陣營。而楊有機會得以直接與之會面相識的則僅有齊格飛·吉爾菲艾斯一人……當初獲知他已不幸身亡的消息時楊感受到一陣錐心的刺痛彷彿失去了一位多年的好友。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或許可以成為帝國新體制與同盟之間的橋樑吧!楊不無感慨地如此想著。
菲列特利加彷彿感應到楊內心思緒般地問起了有關萊因哈特的事情。「羅嚴克拉姆公爵會殺死皇帝嗎?」「不我想不會。」「不過羅嚴克拉姆公爵想要篡奪皇位的意圖非常明顯而皇帝對他來說豈不成了一種障礙嗎?」「歷史上篡位的人不計其數任何一個王朝的開國皇帝不是侵略者就是篡位者。難道每一個篡位的人在篡奪成功之後都將先朝皇帝殺害嗎?絕非如此反倒是將之視為貴族而倍加照顧的例子多處可見而在這種情況下舊王朝又將新王朝壓制下來而復興的例子從古至今均未曾有過。」
有一位古代王朝的創始者雖是以強迫前王朝的幼帝讓位給自己的形式達到篡奪皇位的目的但之後則給予先朝皇帝各種特權並加以禮遇在自己臨終的時候更特別留下遺言要後代繼承者立下約定不得忽略對前王朝血統傳人的照料。而該王朝終其幾代這項約定一直被執行著。這位創始者事實上可說是非常聰明的因為他早已洞察到對於敗者給予寬厚的待遇不但可以獲得人心而且就權力體制而言處於衰弱狀態下的舊王朝嫡傳者和舊臣將因受到貴族般的禮遇而減輕對新王朝敵視的心理而最後終會消聲匿跡。(注:宋太祖趙匡胤在黃袍加身之前,原是五代十國中後周柴氏的大將,成了皇帝後,對柴氏後人照顧有加,世襲王侯,在宋朝,柴姓是僅次於趙姓的貴族大姓.)
就萊因哈特對門閥貴族勢力所採取的政略和戰略兩方面的措施而言雖然看來似乎無情苛刻但是絕不殘忍當然它也絕不笨拙愚昧。如果殺害七歲幼兒的話那很明顯會遭到人道上、甚至政治上的批評所以他自然不會作出這麼不利的選擇。
但是幼帝現在是七歲過十年就十七歲過二十年之後就變成二十七歲到那時候或許又會有許多不同的想法產生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在眼前這個時候羅嚴克拉姆公爵所考慮的應該就是如何地保全幼帝的性命然後作最大程度的利用吧!說來雖然諷刺但現在最在意幼帝安全的人應該就是這位年輕的帝國宰相了。因為幼帝一旦過世不管是真的自然死亡或者是遭遇意外而去世他都會被扣上一項謀殺的罪名相反地幼帝繼續活著也不致於會成為萊因哈特在推行變革時的大障礙那些對幼帝心存厚望,仍對高登巴姆王朝忠心耿耿的人所給予的支持對萊因哈特來講並不是必要的。
五oo年前魯道夫·馮·高登巴姆使歷史的潮流倒退他重新揚起人類在遙遠的過去中那早就應該被褪下丟棄的舊衣上的塵埃-專制君主政治與層次分明的階級社會並把這一切壓在全體市民的頭上。這雖然是文明產生以來在邁向成熟的道路途中必經的艱難過程但終究還是必須將歷史的角色轉讓到近代市民社會的手中而注定了始早要宣告退場。更何況他所採取的是將多數人對少數支配者的犧牲予以制度化的一種令人唾棄的施政方式。
羅嚴克拉姆公爵促使變革或許只是他為達成個人野心的權宜之計也可能只是單純地因為他對高登巴姆王朝極端反感的一種情緒表現。但是他的腳步卻是很明顯地與歷史進步的方向-自由與公正-相互一致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自由行星同盟又有什麼理由必須與他為敵呢?相反的不是更應該要共同攜手將古代專制的殘渣自宇宙中掃除建立歷史的新秩序嗎?更何況全人類的社會並不一定要是個單一國家即使是有好幾個國家並存也無妨啊!
關鍵就在於政治實行的方式。究竟是要將歷史的進步或者歷史的倒退全委託在像羅嚴克拉姆公爵萊因哈特這樣傑出的甚至可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個人手中或者是要像自由行星同盟一樣由能力與品德均極為平凡的人在不斷地相互爭執、懊惱、彼此妥協、嘗試失敗但責任卻也由全體市民來攤分的制度下緩緩地向前邁進。到底應該選擇哪一種方式呢?
將專制君主打倒的近代市民社會選擇了後者。楊認為這應該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像羅嚴克拉姆公爵萊因哈特這樣同時兼具野心、理想和能力的人物會在這人世間出現與其說是一種奇跡-倒不如說是因為歷史的反覆無常。他現在正集銀河帝國所有的權力於一身不但是帝國宰相同時也是帝國軍最高司令官但這並沒有什麼不好他本身確實有足夠的實力來達成這兩者所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但是他的後繼者呢?
對百年來也不見得會出現一個的英雄或者偉人加以權力限制所可能產生的對人類社會的負面損失與不使平庸的人握有過於強大的權力所可能產生的正面利益兩者相較之下後者遠勝於前者而這正是民主主義的原則。像特留尼西特這樣的人如果一旦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帝那豈不是非常糟糕的事?
第八章歸來
2
警報聲四處響起監控員好像在展示優美聲調似地對艦上人員報告。「十一點鐘方向現敵方蹤跡!將影像擴大投影在螢幕上!」
在螢幕上看到的是一艘驅逐艦以及六艘左右的小型護衛艦所組成的警戒哨兵小隊因數千艘同盟軍艦隊的出現正慌忙地要逃跑。「被現了這麼一來就無法用奇襲的方式了!」
楊好像有些驚訝似地注視著艦長傑諾中校。「什麼?奇襲?我一開始就沒有這種打算啊!帝國軍艦隊現了我們但是我還是一樣很安心的……」
這樣的話當然是出乎幕僚們的意料之外所以楊不得不加以詳細的說明。「也就是說帝國軍的指揮官在現敵方的援軍也就是我們之後將被迫作出一個抉擇。想必他也正為此大傷腦筋究竟是要繼續對伊謝爾倫實施進攻而背對我等的攻擊呢?或者是相反地轉過頭來和我等作戰而背朝向伊謝爾倫呢?又或者是要兵分兩路在兩面同時作戰呢?還是要利用時間差賭一賭是否可以來一次各個擊破?或者覺得沒有勝算乾脆就收兵撤退算了……嗯總而言之對方已經受到了壓迫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光是這一點就讓我們佔了上風。」
楊稍微地聳了聳肩膀。「我個人的話是希望他能選擇最後一項。這麼一來的話也不會有人犧牲最重要的還是輕鬆一點的好。」
混合艦隊的幕僚們看似愉快的笑了大概只是把這些話當作是單純的一種幽默他們這幾個人並不像伊謝爾倫要塞上的幹部們那樣瞭解楊的性格只有知道這些話事實上就是楊本身真正心聲的菲列特利加獨自一人未與眾人同笑。
卡爾·古斯達夫·坎普在接獲警戒哨兵小隊的急報之後眼睛直瞪著螢幕上所顯示的影像正極力思索著因應的方法。在他肌肉厚實的兩眉之間出現了像劍痕一樣又粗又深的皺紋。
正如楊所預料的一般坎普現在正被迫必須要作出一個抉擇。前幾天他己將戰況報告到帝國都奧丁在那份報告的內容上可說是花了他相當多的心血。目前的狀況並不算是失敗而且也確實造成同盟軍相當的損失和心理上的衝擊但是伊謝爾倫要塞目前雖然受到創傷卻仍然還是健在如故己方未能有一兵一卒侵入到要塞內伊謝爾倫要塞仍為同盟軍官兵所盤據可以說事實上是處於一個僵局中。而坎普本身對巨大的禿鷹之城要塞應該如何利用也有一些不知所措。胥夫特技術上將雖極度巧言令色地誇耀自己的提案但在實際運用中所遭遇的困苦則是他這提案者所不能想像的。但如果在報告上這樣說現在的狀況很困苦等等之類的說法那麼無論是接受人事重新調派、撒退、或是由同僚派兵支援任何一種命令都將會傷害到坎普的矜持。幾經斟酌後最後坎普所報告的是-「我軍有利。」
大約在同一個時候一支過兩萬艘戰艦的大艦隊正由銀河帝國領域逼近伊謝爾倫迴廊。艦隊分為前後兩軍前軍由渥佛根·米達麥亞一級上將後軍由奧斯卡·馮·羅嚴塔爾一級上將-這兩位人稱帝國軍雙璧的級將領所率領。他二人是突然接到萊因哈特的命令出兵去援助坎普和繆拉的。
在接到命令的時候米達麥亞斜著頭在思考而將兩人心中疑問說出口來的是羅嚴塔爾。「謹遵閣下您的命令但是在這個時候由卑職等出擊的話是否會令坎普提督等誤解為功績被橫奪了呢?」
羅嚴塔爾因考慮到前線軍人的心理故如是說道但萊因哈特所回覆的卻是像無特別意義一般的低笑聲。「卿等尚不必作如此的考慮。第一坎普假設已有立功那也就罷了更何況事實也不見得是這樣。」「……閣下您的意思是?」「不要使戰火過於擴大。除此之外其它的事就交由你們二位來處理了。」
兩人自萊因哈特面前退下之後在走廊並肩走著羅嚴塔爾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元帥究竟是什麼樣的打算呢?如果是因為戰事陷於膠著狀態那我們特意前去確實是有充分的理由。但是如果坎普獲勝的話那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前去而如果他敗了的話那現在趕去不嫌太遲了嗎!」「不管那麼多了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接到宰相閣下的命令就照命令行事吧。」
米達麥亞明快地再度確認自己的立場。「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的程度就是了。至於到了伊謝爾倫之後會遇到什麼狀況?那時應該怎麼做?到時候再決定吧!」「也只有這樣了!」
坎普如果勝了的話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如果戰事陷於膠著狀態的話那就有必要當場和坎普重新協議。最後二人討論的只是萬一坎普落敗而遭受敵人追擊的時候所應該採取的策略整個應變方案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像他們二人如此合得來的同級指揮官的搭配無論在帝國或是在同盟當中都無法找到類似的。
在命令下達之後萊因哈特重新審閱坎普所提交的報告書時奧貝斯坦前來求見。「不知道閣下您對坎普提督的報告書是否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看來坎普還想要有一些作為不過好歹也總算讓敵方吃到了一些苦頭這大概也就是他所能揮的最大極限了吧!反正我們的目的也只是要削弱伊謝爾倫的力量不見得一定要擊敗他們或予以佔領。說得極端一點的話即使要用要塞去撞擊要塞來加以破壞的話也是可以的。」
奧貝斯坦的義眼閃過一道光。「可是坎普卻是想要以禿鷹之城為據點和敵人作面對面的挑戰。」「所以我說是已經到了極限了。」
萊因哈特有點粗暴地將報告書扔到桌面。鑲著義眼的參謀長用手撥了撥半白的頭。「就這一點而言將坎普選為負責人的也難辭其咎。將他推舉出來的是我所以我本身也要對這個錯誤的選擇加以檢討和反省。」「哦!這倒是相當值得敬佩。」
萊因哈特冷漠地回答道:「但是最後下決定選擇他的人是我。而且真要歸根究底起來那個胥夫特也是要擔當責任的如不是他提出這樣一個無用的方案也就不會生今天的事了只不過如果只是單純沒有益處的話那也就罷了但如果演變成對我軍有害的話那我就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處置他了。」「但是像那樣的一個人或許還有什麼用處也說不定。單靠武力就想取得宇宙的霸權是很困難的。屬下以為棋子是愈多愈齊備愈好即使是骯髒的棋子……」
注視著參謀長的冰藍色眼珠此時閃爍著格外冰冷的光芒。「你別搞錯了奧貝斯坦我並不是想要偷取宇宙而是要奪取宇宙!」「誠如閣下您所說的……」
奧貝斯坦行禮離去之後萊因哈特甩了甩他那如獅子般豪氣奢華的耀眼金他那白晰的手指把弄著胸前垂著的墜子。「所謂的掌握權力就是這樣的一回事嗎?我週遭剩下的全是一些根本不瞭解我的人。這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
冰藍色的眼眸沉浸在一片憂鬱的陰影當中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他所想要得到的他真心渴望的卻已離他遠去……。
第八章歸來
3「我們現在並沒有太多的時間。」
楊對菲列特利加說明道。如果知道伊謝爾倫迴廊尚未被壓制住那麼帝國的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必定會增派艦隊前來支援而且會是極為龐大的兵力。如果只是少數兵力的話結果只是重複將人力投入到犧牲當中的愚蠢行為。所以如果在敵方的援軍到來之前還沒能收復伊謝爾倫周邊領域的話那麼楊的勝算可說是接近於零。
菲列特利加問道:「到目前為止敵方只能靠日復一日的進攻來消耗伊謝爾倫的戰力接下來的話難道不是這樣嗎?如果閣下您是敵方指揮官的話大概老早就將伊謝爾倫給攻下來了吧?」「這個嘛!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利用禿鷹之城來撞擊伊謝爾倫要塞讓它們轟的一聲相碰然後就這樣結束了。在一切都沒有了之後再把別的要塞搬過來就行了。如果帝國軍使用這個策略的話那麼我們絕對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應付的不過看來帝國軍指揮官的腦筋好像還轉不過來。」「……這個方法太過於激烈了!」「不過卻很有效對不對。」「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採取這樣的策略那我們當然就只能束手待斃了但是如果他現在才想要來這一招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方法了。」
楊此時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在菲列特利加看來就好像是一個少年現了遊戲當中的新絕招。和十年前指揮著大家由艾爾·法西爾星域中成功脫逃的楊比起來一點都沒有變。十年的歲月與這段期間當中的顯達榮耀仍然未能使楊染上一絲一毫軍人的臭氣。在這段時間當中人們看楊的眼光不一樣了。在艾爾法西爾大撤退的時候菲列特利加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當時的大人們有的壓低嗓門竊聲交談有的則大聲憤然抗議「真的可以讓那個不足以讓人信賴的乳臭未乾小子來指揮撤退嗎?」等等的景象菲列特利加此時仍記憶猶新而現在代之而起的則是來自眾人壓倒性的讚賞以及如同對待帶菌者一樣的惡意中傷。但是無論別人怎麼說楊從未曾放在心上。「伊謝爾倫要塞從外圍被攻陷……可能性極少。」「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從楊的表情看來似乎有些苦澀。
伊謝爾倫要塞之所以尚未陷落原因之一當然是要塞本身有相當的防禦能力但除此之外.是因為攻擊的一方並沒有完全的自由。攻打伊謝爾倫要塞的目的在於控制伊謝爾倫迴廊以確保帝國和同盟之間航路的制宙權除此之外別無其它。為了制宙權所以帝國軍建設了伊謝爾倫要塞;為了制宙權所以同盟軍數度對伊謝爾倫要塞動攻擊造成無數的死傷。正因為扼守著同盟和帝國之間唯一的航道所以伊謝爾倫要塞有著如此重大的戰略價值。
總而言之攻擊伊謝爾倫要塞是為了佔據而不是破壞。歷史上唯一成功的人就是楊威利。
但是這些都已成了過去式。一旦迴廊當中可以隨時設置取代伊謝爾倫要塞的戰鬥補給的據點基地帝國軍就可以對伊謝爾倫動以破壞為目的的攻擊行動。在這種情況下所動的攻擊將遠比純以佔據為目的的攻擊行為來得激烈而且毫不留情-
這樣想起來的確會讓人不寒而悚但事實上又好像不是這樣。帝國軍的指揮官看來只是將移過來的禿鷹之城作為佔據伊謝爾倫要塞作戰時的據點。這對處於弱勢的同盟軍來說是極為幸運的。
同盟軍的戰力之所以會呈現今日如此弱勢的狀態除了因為去年的內戰和之前的亞斯提星域會戰之外最嚴重的莫過於去年亞姆立札一役中遭到前所未有的慘敗。就因為那次毫無意義的出兵同盟軍不但損失了二ooo萬名訓練有素的軍官士兵許多有能力的提督也在那個時候一一戰死沙場了。
仔細想起來在那些戰役之後楊好像成了專門做戰敗善後處理的人。假若像伍蘭夫或者波羅汀這些在亞姆立札會戰當中戰歿的勇將們當中還有人存活下來的話即使是只有一個也能大大減輕楊的許多負擔。
但是空想無益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回想這些已經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再復生的。這世上的事情只能靠還活的人來解決。盡量有許多事情是令人又疲倦、又麻煩、又不高興的……。
另一方面帝國軍在左右為難的狀況當中已經決定了應該採取的方針。
坎普所採取的是這樣的戰術。
先自伊謝爾倫要塞前面急撤退。同盟軍見狀一定會認為是援軍到了所以會趁機想由要塞中出擊來個前後夾攻吧?在這個時候我們就立刻回頭予以打擊這麼一來同盟軍又會以為這是我們假裝敵援軍到來以誘使他們走出要塞出擊所設下的圈套故又再度縮回要塞去這樣我們就可以暫時將他們封鎖在要塞之內然後再全力將趕來救援的同盟軍予以擊破。也就是利用時間差作各個擊破的戰法。
當這樣的提案被表時繆拉一方面覺得十分了不起而另一方面又禁不住不安的情緒這個作戰方法如果成功的話坎普或許會被讚揚是個用兵的藝術家。但是問題在於敵軍是否會踏到己方所預設的圈套當中呢?而且整個的作戰方式可說是極為技巧性且時間上極為緊迫只要走錯一步帝國軍很可能就會受到前後夾攻、腹背受敵。基本上各個擊破的這個作戰方式本身應該是個正確的方針不過為安全計是不是應留下禿鷹之城作幌子來分散伊謝爾倫要塞監視的注意力然後再暗中動員全體艦隊與敵方援軍戰決的方式較妥當呢?
繆拉將自己上述的想法稟告給坎普知道。就已生的許多事情看來這樣的行動的確需要不少的勇氣坎普加以衡量之後也採納了繆拉一部分的意見對自己的作戰方案作了些許修正。「是援軍到了呢……或者根本是一個陷阱?」
在伊謝爾倫要塞的中央指揮室內一眾大概是以亞列克斯·卡介倫中將為中心的幹部們陷入判斷的迷惑當中。原本環伺在伊謝爾倫周圍而且一直執拗地呈現波狀攻擊狀態的帝國軍艦隊此刻卻像是退潮似地後撤。禿鷹之城要塞則並未稍有改變仍然在距離六十萬公里遠的地方一付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迎接炮戰的樣子。「你覺得呢?小弟!」先寇布可能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心理對端著咖啡走過來的尤里安問道。「或許是兩方面都有可能也說不定。」
尤里安如是地回答道。「兩方面都有可能?」「是的楊提督的援軍確實是已經到了帝國軍應該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想反過來將之利用為一種圈套吧!他可能是想在我們這邊的艦隊離開伊謝爾倫要塞出擊的時候給我們一個迎頭痛擊讓我們誤以為是中了圈套而又再度退回到要塞裡來這麼一來他就能在心理上將我方的艦隊封鎖起來然後集中全力來迎擊我方的援軍。」
幹部們一時之間全體默然地注視著這個有著亞麻色頭的少年。不久之後卡介倫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呢?尤里安?」「因為帝國軍的舉動實在是太不自然了!」「這倒是真的不過你的判斷依據難道就只是這樣而已嗎?」「嗯應該這樣說吧若是平常的話假設他們是純粹地設立了一個陷阱那目的應該是什麼呢?是另有埋伏呢?或者是想咬住我方出擊的艦隊不放再回過頭來入侵要塞呢?總而言之一定脫離不了這兩個目的這應該是不難想像的。而事實上敵方應該也早已充份瞭解到我方傾向於堅固自守而不遠離要塞出擊的作法所以這麼一來他們就正好可以利用我方防禦的心理來達到封鎖我們的目的。因為站在我們的立場只要謹慎留神些不遠離基地的話至少絕對不會出錯。」「……說得沒錯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在成為我和波布蘭的徒弟之前的確是楊提督的得意弟子。」
先寇布的口氣中夾雜著些許讚揚的意味於是將視線轉到卡介倫的身上代理司令官徵求梅爾卡茲提督對於應對策略的意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整個的情況並不太困難。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先假裝遭到他們的封鎖然後待他們放心回過頭去的時候突乎其然地攻擊其後背。假使能剛好和援軍配合上的話就可以展開一個理想的前後夾擊戰。」
梅爾卡茲淡淡地說出他的看法卡介倫於是請求他能指揮出擊作戰的行動。梅爾卡茲點點頭隨即對亞麻色頭的少年說:「尤里安就和我一同坐上休伯利安旗艦吧!來到艦橋上去。」
雖然不像在兩年前覺到萊因哈特的天份時那麼地驚訝但這位老練的用兵家的心裡確實也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震撼。
第八章歸來
Ⅳ「如果將戰爭比喻作登山的話……」
在「達貢星域會戰」的時候曾經使得同盟軍大獲全勝的「嘮叨尤斯夫」也就是尤斯夫·托波洛元帥曾經這樣說過。「那麼決定應該登上那一座山的就是政治。而決定應該用什麼樣的途徑如何作準備工作的就是所謂的戰略了。最後如何依照原先決定的途徑有效率地攀登上去就是屬於戰術方面的事情了……」
對楊而言應該攀登的途徑已毫無選擇地老早被設定好了。楊曾經深切地希望有朝一日能用自己的手來決定攀登的途徑試試看但這應該是與他厭惡戰爭的心理很明顯地相互矛盾……。「前方十一點半的方向現有敵方艦隊。」
監控員的報告緊緊地牽引著全艦隊每一個人的身心。我方艦艇數量約五ooo相比之下帝國軍則確實有這個數字的二倍以上。如果與之正面交鋒的話必敗無疑只能等待伊謝爾倫要塞上己方的艦隊在敵方的背後出動來配合支援。
楊的內心裡靜靜地在祈禱著他在伊謝爾倫上的同伴們正作出適當的判斷。如果他們在要塞內袖手旁觀的話那麼如今在雙方艦隻的數量上居於絕對劣勢的楊可能就成了敵方各個擊破戰略下美味的餌食了。因為他整個的作戰構想基本上必須要能夠和伊謝爾倫要塞方面有默契地互相聯繫支援才能夠成立。
幸好有身經百戰的梅爾卡茲在他應該是能夠讓人信賴的。此外楊又再度想起尤里安-那個受他監護的少年俊秀的臉龐。過去曾對他說過一些與戰略戰術相關的話而且也曾經特別強調過-敵方假如在不自然的時間點上撤退的時候就必須要多加注意。那時也教了他許多應變的方法是不是都還記得呢?如果能夠這樣的話-不等一等!自己不是不希望尤里安成為一個軍人的嗎?自己如果還這樣期待的話那不就太差勁了……?「敵方已進入射程範圍!」「好一切照計劃行事。」
楊將紙杯中的紅茶一口飲盡。「退後與敵艦隊的相對度保持零!」
命令經由莫頓、雅拉肯傳達至全艦隊。
帝國軍方面許多帶著疑問的眼睛集中注視著螢幕及各種索敵系統上。「敵方持續後退自五分鐘前開始相對距離完全未縮短。」
帝國軍的監控員雖然試圖維持一種事務性的聲調但終究無法掩住滿腹狐疑的微妙波動。
坎普使自己巨大的軀體深深地坐進指揮席的座椅當中一面絞盡腦汁地在思考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問道:「計算一下敵方是不是有可能擺設縱深陣企圖想要將我軍往裡面拖呢?」
為了回答司令官的疑問人腦與電腦全面同時操作不久之後得出了結論-如此的可能性極小據推測眼前展開的應該就是敵方援軍全部的兵力……。「那麼那些傢伙是企圖想要拖延時間了等伊謝爾倫的艦隊出擊之後好來個前後夾攻。真狡猾!居然想用這一招。」
這時候坎普的洞察完全正確他那強而有力的手掌往指揮桌上重重一拍下令所有戰艦以最大戰鬥度前進三分鐘後開始炮擊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同盟軍的增援部隊擊破然後中途返回。而往後更聽從繆拉獻上的策略縱使伊謝爾倫要塞還在同盟軍手中但由於禿鷹之城牽制了伊謝爾倫要塞的一舉一動使艦隊得以有恃無恐地通過到目前為止不可能通過的迴廊。如此一來勝利之後大可以不管伊謝爾倫要塞就可以順勢直接進攻到同盟的領域當中。「敵軍已進入射程距離。」「好炮擊!」
數萬道的光箭由帝國軍射出。
一瞬間伊謝爾倫迴廊當中能源的波濤由一方湧向另一方化成無形的風暴耀眼奪目的彩色漩渦開始捲動遭到痛擊的同盟軍艦艇出一陣閃光之後碎了未受到直接攻擊的艦艇也在餘波當中激烈地晃動著即使是臨時旗艦瑞達2號也不例外。
這場晃動使得一如往常坐在桌上指揮作戰的楊也翻倒過來自腰部以下跌落到座椅裡面楊忘記了自己正乘坐在比戰艦休伯利安還要小三成防禦能力也較差的巡航艦瑞達2號上。
以可以描繪為「狼狽」的姿勢跌陷到座位裡面的楊終於滿臉通紅地成功站了起來。平衡感好像比上司要達得多的菲列特列加以平穩的步伐走了過來臉上充滿牽掛掂念的表情。「採取d隊形……」
楊在跌落之後仍毫不在意地又重新坐到桌子上面一邊布著命令菲列特利加聽到之後傳了下去。「全艦隊變換成d隊形!」
負責通信的士兵復誦著。所利用的不是已呈疲軟的通信回路而是利用信號來傳達命令。
這是圓筒陣形當中極為極端的一種隊形幾乎是呈輪狀地敵軍包圍住乍看就像一個大碗一樣接著同盟軍好像是要將輪的中心打穿似的自左右上下將炮口對準位於碗口的帝國軍前鋒。炮火於是自然而然地由圓的四周往中心集中在一點上明顯地提高了破壞的效率。突進的帝國軍艦艇有的甚至同時遭受到來自不同方向的襲擊被好幾道的能源光束貫穿像被環形切割似地爆成一團火球。
這個陣形如果是在廣大無邊的宇宙空間內使用的話一旦有敵軍突破輪形陣厚度有限的外壁並在此基礎上將隊形擴展並且回轉過來的話就可以由外側將輪形陣包圍起來但在這狹窄的迴廊當中就不可能了這是楊利用迴廊的特殊地勢所想出來的戰法。帝國軍在遭受第一波猛烈攻擊之後一時之間被迫由攻勢轉變為守勢此外-「背後有敵人來襲!」
監控員出驚叫聲坎普愕然地使自己龐大的身軀由指揮席當中站了起來。梅爾卡茲所指揮的伊謝爾倫駐留艦隊以驚人的度與壓力由帝國軍的背後和天頂方向攻了過來。如果從好幾個光年外的距離遠望過來的話或許看起來像是光的瀑布在流洩般的美麗。
帝國軍的後衛部隊當然絕非粗心大意但也禁不住強力的動搖無數艦艇在高密度的像雨一般傾盆而下的光束當中被擊中接二連三地遭到破壞。在遠處眺望到這個景象時楊所率的艦隊立即歡聲四起。「變換成e隊形。」
楊在此時又下達指令。原本呈輪狀陣的混合艦隊雖然看來行動有些許不統一但卻也能快地收斂陣形變化成漏斗狀。突進的帝國軍如今又遭受來自同一方向多層的光束攻擊終於逐漸地在白熱的能源濁流當中消失了蹤影。而來自後方的又有亞典波羅等人近乎狂熱的攻擊受到勝利在握的驅使施展出楊艦隊炮戰的特色所有火力均往局部地區集中帝國軍於是無可奈何地被一步一步帶入死亡的深淵當中。
碰到像這種情況如果是一般無能的指揮官可能會氣急敗壞地下令「艦隊的前半部與前方敵人作戰後半部與背後敵軍作戰」卻反而能夠殺出重圍扭轉危機在一片雜亂無序的混戰當中獲得意外勝利的機會也說不定。但是坎普本身卻是一個同時具有用兵家的作戰實績與自負的男子要他放棄一個艦隊指揮官所應盡的權限與義務而出這樣不負責任的命令是絕對辨不到的。
副司令官奈特哈爾·繆拉雖然已經感覺到絕望的黑色蛀蟲正逐漸地在啃噬著自己的心但仍然決意要善盡其責。即使有無限的後悔在這樣的時刻如何努力地去防止艦列的崩潰拯救我方的部隊才是他眼前的當務之急。他自指揮席當中站了起來一道又一道地布敏銳準確的命令嘗試著要脫離險地。但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只是減低了戰況惡化的度。
但這樣的努力終於也到了極限。坎普以及繆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己方同僚的艦艇一艘接一艘被炸裂成為火球戰線與司令官之間的距離事實上已經等於零。帝國軍正面臨全軍覆沒的絕境而搖搖欲墜。「不許退後!」
怒吼著的坎普額上的汗水成圓珠狀地揮灑而下。「堅持住!不要放棄!還剩一步只要再一步整個銀河系宇宙就是我們的了!」
第八章歸來
Ⅴ
坎普所說的話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絕不誇大。因為同盟軍戰線的背後伊謝爾倫出口的那一方呈現毫無防備狀態的恆星與行星所形成的星海此時正敞開著。
只要同盟軍防衛的戰線一旦被突破坎普與繆拉或許就可以率領旗下艦隊闖進同盟的領域當中。到了那個時候守護伊謝爾倫迴廊的同盟軍該作何行動呢?如果來追擊坎普和繆拉的話整個迴廊將空空如也一旦米達麥亞或者是羅嚴塔爾這兩位在第二線待命的帝國軍名將殺到迴廊來的話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加以阻擋屆時伊謝爾倫迴廊將成為帝國軍征服銀河系宇宙的通路而同盟軍在這段歷史的角色或許會受到後世人們的恥笑吧!
就另一方面而言如果為了迎擊勢必會殺到的敵方第二波艦隊而無視坎普與繆拉的入侵繼續保衛迴廊的話又如何呢?如樣這樣的話那麼坎普與繆拉勢必會理所當然地盡情破壞無多大自衛能力的同盟各星系甚至進一步攻略都海尼森。而更有可能的是坎普與繆拉會佔領靠近伊謝爾倫迴廊的星系等待不久之後將到來的時機也就是待帝國軍第二波艦隊入侵迴廊的時候與之相呼應由前後兩頭夾擊迴廊內的同盟軍。這對帝國軍來說是幾乎是一種必勝的戰法而同盟的一方卻是只要稍加想像就不能不立即感受到一股鑽心刺骨的痛苦。
對於這一股不能不立即感受到的痛苦-楊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深刻的懊悔。因為即使到了這種地步自己並沒有什麼責任。無論如何到了最後即使自由行星同盟這個國家消滅了人總是要活著。只是不能再稱為「國民」而只是「人」。國家消滅之後最為困擾的莫過於寄生在國家權力機構中樞的那一夥人若只是為要討好他們那些人而要所有「人」來犧牲的話宇宙之中任何角落都找不到這個道理。儘管這是楊威利個人的想法但他確實沒有理由要一個人槓起國家興亡所有的責任。
帝國軍當中一直到最後仍不相信敗北的無疑是坎普但是儘管他個人全身上下充滿了不屈不撓的鬥志其他的幕僚和士兵們卻已經都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地疲軟。
看著螢幕上一艘一艘被破壞而燃燒起來的己方艦艇他們臉上的血氣愈來愈稀薄。「閣下抵抗已經不可能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就只能等死或被俘虜了。雖然很難啟齒但是我還是得說我們應該要撒退了。」
參謀長費賽尼亞中將臉色蒼白地作了上述的進言。
坎普灼熱的眼神瞪視著參謀長幾乎要破口大罵但最後還是沒有失去理性。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以強忍住心中抑鬱的表情百般無奈地看著帝國軍數量逐漸地減少戰線也愈縮愈小在臨終垂死的邊緣痛苦地掙扎著。「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呢!還有那個東西……」
費賽尼亞忽然生成一股異樣的感覺在他眼裡看來嘴裡咕噥自語的坎普臉上好像恢復了生氣。「還有最後的一個方法!利用那個東西來摧毀伊謝爾倫要塞!艦隊戰是失利了不過還不到全面失敗的地步!」「您所說的那個東西指的是什麼呢?」「禿鷹之城!就用那個沒有價值的東西去撞擊伊謝爾倫要塞!這麼一來伊謝爾倫當然是禁不住一擊的。」
聽到這番話之後費賽尼亞心中的疑惑變成了確信。即使是像坎普這樣富有指揮官的能力和度量的男子在思慮極度匿乏的時候精神上的狀態也會失去平衡……。但是坎普卻仍然冷靜且充滿信心地向全體艦隊布了撤退回禿鷹之城的命令。
伊謝爾倫駐留艦隊與救援部隊最後終於會合了。「梅爾卡茲提督真是無以言謝。」
楊深深地敬了一個禮。通信螢幕上映著梅爾卡茲那穩重的面容。在兩人的背後無數軍用扁帽在空中飛舞著「勝利!勝利!」這些單調但卻熱情的叫聲一直不斷地持續著。
梅爾卡茲說:「讓我為你介紹最大的功臣吧!」說著將一個人拉到畫面上來。「楊提督歡迎您回來!」
是那名有著亞麻色頭的少年。「是尤里安啊……」
楊見到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雖然事前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料不到這名少年竟真能做出令監護人訝異的事來。而在同一時候警報聲又響了起來將楊由奇妙的困惑不解當中解放了出來。「禿鷹之城開始移動了!」
監控員的報告聲中隱約地有著一些恐懼。
同盟軍的歡喜由沸騰急降到冰點。完全的勝利尚未屬於他們。「它正朝向伊謝爾倫的方向前進!難道……難道是想要讓兩個要塞互相撞擊?「終於想到了……不過太遲了。」
菲列特利加的視線在楊喃喃自語的側面上探尋著。楊的聲音當中竟然有著些許同情的意味。
事實上楊是有些同情敵方的司令官。以要塞來撞擊要塞的這種戰法在正常情況下凡是一般正統派的用兵家是不會想得出來的。如果不是楊或者那個無與倫比的戰爭天才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會考慮到使用這種戰法的無疑是個平庸的外行人。正統派的用兵家一般認為要塞的存在和利用價值在於擁有強大的火力和裝甲可以和敵方的要塞抗衡。對於將要塞本身當作是一枚巨大的炸彈的作法則認為根本是一種匪夷所思的奇想。楊不得不為那位在窮途末路之下只好採用這種奇想的司令官心中所經歷的矛盾掙扎感到悲哀。但事實上將他逼進這窮途末路的就是楊自己人們或許會認為楊的想法根本就是一種貓哭耗子的偽善。但喜歡這樣說的人還是讓他去說吧!
禿鷹之城要塞帶領著帝國軍的殘存部隊十二個航行用的引擎全力動正朝著伊謝爾倫要塞逼近當中就好像是在黑暗的虛空裡一隻巨大的禿鷹正靜靜地舞動著雙翼這動作震撼了全體的同盟軍所有的人驚異地嘴巴半張著在艦上和要塞上的螢幕的前面瞪視著眼前這令人難以置信、非比尋常的景象。
在禿鷹之城上面的有坎普及幾個幕僚、航行要員、醫務兵等約有五萬人之多而其他的將兵則在繆拉的指揮之下分乘在要塞外圍的各個艦艇上。要塞當中所有脫出用的太空梭都在隨時射的狀態下伺機而。隨著禿鷹之城一分一秒地推進坎普愈洋溢著反敗為勝的自信注視著前面顯得愈來愈大的伊謝爾倫要塞。但就在這個時候同盟軍艦隊的楊威利下達了指示-對於那個要塞艦炮並不管用只要瞄準那些正在動當中的航行用引擎就行了而且所有的炮火只要集中在其中一個也就是行進方向左邊的那一個即可。
各艦艇上的炮術士官們紛紛飛撲到操作席上去瞄準了狙擊點。命令相繼出。「射擊!」「射擊!」「射擊!」……
數萬道的光束全部集中在單一個普通航行用的引擎上這威力足以使引擎的複合裝甲外殼產生龜裂第二次齊射的時候則一舉將原有的龜裂加以擴大接著爆裂開來白色的閃光四處飛散。
接著下來的一瞬間禿鷹之城停止了持續的前進巨大的要塞開始呈現不穩開始急遽地打起轉來。
宇宙船的引擎推進軸原則上必須嚴密地貫通整個船體的重心。這就是為什麼宇宙船無論大小基本上都是採用圓或者是球體這種上下、左右呈對稱的形狀。如果違反這項法則的話宇宙船不但會迷失前進的方向而且會變成以中心點為重心不斷地打轉。雖然這個時候只要將整個動力裝置關掉即可但即使動力是停止了也會因為慣性的作用而一直繼續回轉下去。在這段期間內所有的管制機能均宣告癱瘓。
持續打轉的禿鷹之城衝進外圍的帝國軍殘存艦隊裡面剎時間數百艘的艦艇被吸到回轉的漩渦當中被破壞、被吹走了。透過通信回路可以聽到無數重疊的慘叫聲但都好像被揮動著的刀斬斷了似的戛然而止。要塞本身也因與艦艇之間不斷地相互撞擊而受到創傷又在這個時候從伊謝爾倫要塞當中「雷神之錘」齊射突破了禿鷹之城的外壁這是最為嚴重的致命傷。「看到了嗎?這真是楊提督的魔術啊!」
同盟軍的士兵異口同聲地叫道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也與其他的士兵一樣對上司充滿了讚歎。
如果除了楊以外還有其他人會想到採用這種戰法的話菲列特利加或許會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楊為了摧毀裝甲和火力都和伊謝爾倫要塞不相伯仲的禿鷹之城自一開始就想到除了破壞那航行中的航行引擎使推進軸的位置偏離之外別無他法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只有使要塞航行移動而要迫使要塞航行就非得先將敵人追到讓他們覺得只有使要塞撞擊才能反敗為勝的窮途末路當中。到了最後楊就成功了-就像楊過去在戰場上獲得的無數次成功一樣。
禿鷹之城要塞此時出現了死亡的痙攣。沿著內部的配電路多起的爆炸與火災同時生熱氣和煙霧過了空調系統所能處理的範圍瀰漫在要塞內的所有地方。渾身都是汗與灰屑的士兵一面不斷地咳嗽一面蹣跚而行在他們的腳下被血泊浸濕全身的戰友趴著一動不動。連中央指揮室也被破壞得滿目瘡痍但坎普並未自指揮席上離開。「趕快……讓全員撒退。」
費賽尼亞參謀長感到喉中一陣乾澀一時僵硬的無法傳達這道命令。「閣下您呢?」
坎普苦笑著。「我已經沒救了你看看這個。」
坎普的手正壓著右邊的側腹鮮血不斷地湧出並且還可以看到一段因折斷而刺穿出來的骨頭恐怕內臟也受到了很重的傷害。爆炸生的時候壁面的破片亂飛刺中了他巨大的軀體。
費賽尼亞不禁要黯然神傷。去年就是在這個要塞上不敗的驍勇將領齊格飛·吉爾菲艾斯英年早逝。這個禿鷹之城原本是為貴族聯合軍所有難道是以前主人陰慘的怨魂將萊因哈特麾下的名將一一拖進萬劫不復的地獄……?迷信的恐懼支配著參謀長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所幸禿鷹之城這種不祥的生涯終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不久費賽尼亞踉蹌地走出指揮室死者的雙眼目送著他。「全員立即撤退!撒退-」
警報聲持續地響了起來。
滿身傷污的殘存者紛紛爬上脫出用太空梭的專用艇上一架太空梭上的人員還不到規定人數的一半時就急不及待地想立即射有好幾個人緊緊地抓住太空梭的機體。「快要射了!你們這些人不要礙事!」「等一等!讓我們上去吧!不要把我們丟在這裡自己跑掉啊!」「叫你們滾開……」
艙門打開了。士兵們正期待能讓他們登上太空梭一群人一窩蜂地擠了上來。
但哀號聲充斥了整個室內的空氣。較早登上救生太空梭的士兵居然揮動著雷射刀斬斷後來也想登上來的士兵的手。那名士兵被斬斷了一手之後頓時失去了平衡由太空梭的搭乘口跌落到下面的座台上稍後趕過來的士兵一言不地拔出腰上的光束槍擊中了那個手持雷射刀的士兵的臉。
一場逃亡的大恐怖就此拉開了序幕。對生存的慾望及對死亡的恐懼急攀升至瘋狂的境地原有的理性早就不知所蹤戰火前後左右展開自己人和自己人互相毆鬥對射對倒在地上的人不加理會地用軍靴加以踐踏。
就在幾個士兵緊捉住機體的情況下太空梭強行開始滑行。一顆手提式加農炮的炮彈被射向太空梭轟隆巨聲頓時響起橘紅色的火焰團團地包圍住整個操作席。被扯斷的斷腳殘臂被爆風刮起在空間中狂亂地飛舞著太空梭化成了一團火衝進一整群的士兵當中士兵們就好像是雜草一般地被砍倒被割斷噴出的血被熱氣蒸掉水分形成赤黑色的血塊牢牢地粘在灼熱的地上。
突然間赤紅色的景象驀地產生變化化成了白熱一片。禿鷹之城要塞的核融合爐在那一瞬間爆炸了!
高熱的暴風將所有的殘存者刮起又重重地甩落到牆上、地上……轉眼之間均悉數加入了死者的行列。就在禿鷹之城要塞所在的位置上突然誕生了令人頭暈目眩的強烈光雲。見此情景急往後退的同盟軍各個艦艇上的螢幕立即啟動了入光量調整系統的全部機能沒有任何人能夠直視那強烈的光雲。這團對人類視線造成威脅的強光持續了一分鐘以上的時間。
當爆炸所引起的最後餘光消失之後宇宙又回復到原來的黑暗。楊注視著螢幕保持原先坐在桌上的姿態默默地摘下了軍用扁帽面對著遭到失敗毀滅的敵人不禁俯悵然。他非常的疲倦勝利總是使得他非常地疲倦。
第八章歸來
Ⅵ
禿鷹之城的爆炸對受傷且精疲力盡的帝國軍而言無疑是最後的一擊殘存兵力的八成左右被捲進了人工行星的毀滅當中遭到了與總司令官相同的命運。僥倖從鬼門關逃出來的人當中幾乎沒有一個人完好無傷。
受到了爆炸的衝擊奈特哈爾·繆拉的身體被吹了好幾公尺遠撞在那裸露出計量儀器與零件的牆壁上之後摔落到甲板上。拚命地將一時愈來愈遙遠的意識拉了回來他想要出聲叫軍醫過來但近乎窒息的痛苦在他的胸口開始作。
原來有四根肋骨因猛烈撞擊而折斷尖尖的末梢刺穿了肺葉幾乎使得他無法呼吸差點昏倒當然也就無法出聲了。
繆拉強忍著劇痛與近乎窒息的痛苦深深地緩緩地把空氣吸進去可以聽到骨頭碰撞的聲音胸腔膨脹之後肋骨接合了肺部自壓迫當中被釋放身受重傷的副司令官終於成功地出聲音。「痊癒要多久時間?」
繆拉以痛苦但卻不失沉著的聲音對著那個自己臉上也流著血匆匆忙忙跑過來搶救的軍醫問道。「副司令官您真是不死之身啊!」「說的好就用這句話來做我的墓誌銘吧!到底痊癒要多長時間?」
軍醫一邊檢查一邊數著-肋骨有四根斷折、腦震盪、裂傷、跌打損傷、擦傷、還有外傷的出血以及內出血軍醫保證三個月內可以痊癒。
繆拉拒絕被移到醫務室當中所以備有醫療設備的病床被搬到艦橋上來。他一邊接受著電子治療、極低溫保存血液的輸血、以及鎮靜劑與解熱劑的注射一邊與勉勉強強好不容易由禿鷹之城上脫逃出來的費賽尼亞中將會面。「坎普司令官怎麼樣了?」
面對這個問題滿身傷痕的費賽尼亞悲痛的無法立即回答但終究還是必須要說出來的。「已經過世了。」「過世了……!」「坎普司令官要我傳話給您。他是這麼說的-代我向繆拉道歉。」
繆拉陷入一陣帶電的幾乎令對方感到害怕的沉默中。不久之後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床單以微弱的聲音悲憤地喊道:「奧丁大神在上請您照鑒。我勢必要為坎普提督報仇!將楊威利的級提在我這隻手上!-現在不成我沒有這個力量與那個傢伙差得太遠……但還是請您看著將來有朝一日……!」
繆拉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後多少沉著了一些接著將副官叫到床邊來。「準備向全艦隊廣播。嗯不要畫面了只要把聲音傳達出去就行了。」
因為聲音即使可以控制但是卻不能讓士兵們看到這身受重傷的樣子。不管說的話是如何地雄壯威武只怕一旦士兵們看到渾身包滿繃帶的司令官的時候也會大受影響而士氣不振吧!
不久之後這些被打敗的帝國軍的生還者們透回通信回路聽到了那位年輕副司令官的聲音那聲音雖然並不是很有力但卻非常的清晰充滿了理性與堅強的意志力有著將他們從絕望帶往希望邊緣的效果。「我軍戰敗了!但是司令部還存在!司令部答應將全體官兵活著帶回故鄉去謹守榮譽和秩序大家應該都希望能井然有序地踏上歸途吧……」
離開故鄉的時候擁有一六ooo艘艦艇的帝國軍現在卻只剩下二十分之一開始了艱苦的敗走同時還要應付背後敵軍緊逼而至的追擊。儘管如此艦列並未全面瓦解而且可以維持著團體的秩序。這無疑是身在病床但仍全力指揮的繆拉的功勞。「前方有艦艇群接近!」
聽到報告之後渥佛根·米達麥亞一級上將注視著艦橋上螢幕。他的旗艦「人狼」的所在位置比艦隊的先鋒集團還要居前這種一馬當先的舉動正說明了其英勇名號確實是名符其實。
一級備戰狀態已經傳達至全艦隊信號也已經出。「停船!否則將受到攻擊!」
過了懸疑的一分鐘之後米達麥亞知道了前方接近過來的是己方敗走的艦隊。米達麥亞下令將螢幕擴大投影之後不禁為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叫了出來。透過通信螢幕全身包滿繃帶的戰友繆拉橫臥在病床上聽他說明了事件的經過後」疾風之狼」垂下了肩膀沉痛地說道:「坎普死了是嗎-」
當他閉目為戰友祈求冥福之後突地張大眼晴米達麥亞全身散出銳不可當的氣勢。「你先回後方去向羅嚴克拉姆公爵覆命吧!好好養傷!為坎普的復仇之戰就交給我們了。」
通信切斷之後米達麥亞回頭重新面對著部下們。無論由何種角度看來這位身材短小的司令官都像是一位巨人似地壓倒了所有的部下。「以最大的戰前進!」「疾風之狼」下達了這項指示。「對追殺繆拉的敵方先頭部隊施以迎頭痛擊!要爭取時間戰決急襲之後立刻離開!繼續讓戰火擴大的話在現在這個時刻是沒有意義的。拜耶爾藍!布羅!德洛伊傑!照剛才的指示行動知道了嗎?」
幕僚們以敬禮回覆之後分頭進行佈署同時將整個狀況透過通信傳給了後面的羅嚴塔爾。
當羅嚴塔爾的副官艾密爾·馮·瑞肯道夫將米達麥亞的傳言帶到之後金銀妖瞳的年輕提督重重地點了點頭布了與戰友相同的命令。「是嗎?坎普已經死了!」
他也同樣地咕噥自語但那表情和語氣與米達麥亞有著些許微妙的差異應該說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心想即使有毫無勝利因素卻仍可以取得勝利的例子但是絕無不具有敗北因素卻在最後遭到敗北的例子。坎普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本來就應當失敗。羅嚴塔爾認為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餘地。
伊謝爾倫要塞就好像是同盟建國慶典與達貢戰勝紀念日同時到來一般整個地沉醉在一片歡喜和狂熱之中。僅剩的香檳酒喧鬧地被打開、不是戰鬥員的人一回到家中將行李放下為了迎接凱旋歸來的將兵立即又再度地飛奔出家門。卡介倫與先寇布在中央指揮室一面看著主螢幕一面輪流喝著整瓶的威土忌。
但是楊並沒有踏進伊謝爾倫要塞的大門。雖然曾嚴令窮寇莫追但阮少將和雅拉肯少將合計五ooo艘以上的艦隊仍執拗地對敗走的敵人窮追不捨。他們在通信狀態尚未完全恢復的狀態下並未接收到楊的命令就這樣地咬住敗走的敵人不放興高采烈地加以追擊。而楊先得把他們帶回來才行。
陶醉在全面勝利當中的阮等人完全不知道羅嚴塔爾和米達麥亞正在前方摩拳擦掌地等著他們前來自投羅網-
銀河的歷史,又翻過了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