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山重重山體內血旗的紅靈動自然不再內斂著濃濃的殺。十萬凶魄仿若一個個通透美麗的精靈盤繞、沉浮於三根旗桿間。拳印也沒了凶悍、強橫的味道它們就彷彿一石、一木、一花、一草本就存在何來勉強、暴虐。
敖厲自然傾斜於三柄血旗中心似空氣、似岩石、似存在、似模糊……
太乙青竹跌落在敖厲面前閃爍著淡淡的青光彷彿和敖厲沒有半點關係。
「嘎吱……」門動聲彷彿穿透了整個珞珈山體讓敖厲那已融入自然的心再次跳動。
不大的空間重重疊疊了無數影子影子淡若輕風聚合敖厲越來越清晰不再似巖、不再似空氣不再模糊……敖厲本是敖厲。
敖厲睜眼的一瞬十萬凶魄齊聲厲吼猙獰畢現再非自然中的精靈。只有陰鬼之物才能聽到的淒厲直衝雲霄惹得天空妖風四溢烏雲重重隨著幾聲天裂般的雷聲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整個寂州被籠罩在水幕之中。
雨意透著無盡的悲傷似蒼天的哭泣和遺憾。
門動聲……
陰鬼河底傳出了一聲悠長而蒼古的笑聲「人道滅殺戮起極端自我。哈……哈……哈……讓你們自大讓你們引導沉淪吧……門動聲……
該在珞珈山的「太乙青竹」憑空出現在玉虛宮。
蒼玄看著手中突然完整的「太乙道卷」手掌一顫差點將道卷掉在地面。「大衍道法」一起蒼玄指尖相觸點點青光在他指尖暴起、泯滅。「卡嚓……」一聲脆響。蒼玄五指盡折「借了天道沉浮到底誰在把握天機。透視輪迴……」
蒼玄似乎沒有感到五指折斷的痛楚。目光彷彿穿透了層層空間直視蒼涼石窟。
門動聲……
山壁的石窟深處枯瘦的妙慧隨著門動聲噴出了一口鮮血沁紅了不遠地金色佛像。
石窟中的紅燭全滅一片黑暗。
「佛祖老僧錯了……」
門動聲……
擎天峰劍宮。
迎著晨風的紫。手中「紫邃」地劍意直衝雲霄整個寂州都能感到紫地劍、紫的劍意。
「劍宮各部不得離開擎天峰一步。」
紫向琴吩咐了一聲就化為紫芒直向大荒而去。、
珞珈山頂陰老二永遠也不會知道推開了一扇門滅了一份道心。了了一份緣斷了透視輪迴的願開啟了一連串的未知。
一桌、一椅、一榻已是陰老二眼中的一切。
風聲、雨聲、雷聲讓退出木屋的陰老二。心中更加煩亂。他從沒承擔過如此責任修行了數百年除了陰鬼宗、寂州他對修真界的瞭解實在有限。根本難以指揮出寂州。擴延於大荒的行動。
「老二什麼事。」第二次失去得道地機會。敖厲心中無喜無悲聲音似比以往更加平靜。
傾瀉的大雨讓整個院落搖搖欲墜但卻掩飾不了敖厲凝合不散的聲音。
聽到敖厲的聲音陰老二心中一喜一鬆繚繞週身鬼霧陡然消散陰老二頃刻就被大雨淋透他跪在泥濘的地面上沉聲道「魁在外堂甲字十七號地點收到重要消息。消息是十五年前梟騎、歐陽剎所留就一句話……」甲字地點是外堂為大威魁專設的消息通道。
陰老二深吸了口氣思維高度集中字無遺漏、無錯誤「靈動、納蘭幽幽即是花雨劍閣閣主。」
「呼……」的一聲血旗鬼嬰捲著敖厲憑空出現在院落中表面看不出有任何傷勢。傾瀉的大雨被一層淡淡青光阻擋在外。
「魁……」陰老二似能感到些什麼垂不敢去看敖厲地眼睛。
「起來。」
陰老二站起看向敖厲時敖厲的眼神依舊平靜、深邃。陰老二不知那雙眼神是一直如此還是自己錯過了變化。
木屋邊葫蘆架在風雨中不斷搖晃落葉一地幾個新生的葫蘆搖搖晃晃似即將折斷、墜落。
敖厲看了眼葫蘆架向陰老二道「錢多來了。」
「是外堂分析南方北斗會來珞珈山尋仇所以請錢爺坐鎮天妖凶地。」
敖厲點了點頭裹在身上的血旗鬼嬰一展捲著他和陰老二進入了幽冥憑空出現在山腰的大威府中。
「誰……」森然地府邸大殿內季白一聲暴喝背負的「青霄矛」光芒一閃而逝他陡然跪地「魁。」
敖厲坐在大殿之上陰老二站於一旁。
用萬年寒鐵雕鑿的石椅上敖厲沉默了片刻向季白道「讓山上所有人來此。」
不到一刻鐘整個珞珈山遁風連連沉寂中的響動讓不小的風雨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一道閃電劃過天幕漆黑地大威府為之一亮。
二十四名梟騎在季白地帶領下已經站在大殿兩側。隨後剛剛抵達珞珈山的王麻子帶著屬下一百零八土匪也走入了大殿。和錢多一起進入大殿地是螻扈。
萬年寒鐵的冰冷對常年隱匿於深海的螻扈並無影響但大殿的森然凝重就彷彿一塊岩石壓在螻扈心頭讓它遲遲不敢開口說話。而它想說的話顯然很重要、也很急所以地位最低的螻扈站在靠近大門處有些急躁、不安。
敖厲所在高出大殿近一丈。他居高臨下凝視著百米外的螻扈「你有什麼要說的。」
見識過敖厲和蒼玄交手的螻扈。「噗通」一聲跪在地面。學著眾人對敖厲地稱呼「魁魁尊主說……」
「放肆!」季白雙目一凝打斷了螻扈的話。
大殿內上百土匪的目光露出了森森殺機。大威府一眾土匪前除敖厲。誰敢擔當尊主。
季白喝止了螻扈沉聲向敖厲道「魁二狗御下放肆……」
「它非大威地人不必守大威地規矩。」
季白怒視了螻扈一眼退到一側敖厲向螻扈道「繼續說。」
「是……」妖性不比人性。螻扈話語一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陰老二及時插言「在這稱二狗為堂主。」
螻扈眼底閃過一絲感激「是。是堂主有話說。」
整個大殿也只有敖厲明白螻扈的意思「讓他來。」
一股濃郁的妖氣從螻扈身上突然暴起。它那雙慘綠的瞳孔。竟泛起了層層蒼白。也虧得先打了個招呼否則季白的矛。已刺入了螻扈心口。即便打了招呼季白向幾個梟騎做了個手勢一個個梟騎背負的青霄矛隱隱流轉出青朦朦的光。
「二狗見過魁。」在一群土匪的目瞪口呆中螻扈重新跪倒聲音卻是二狗子地聲音。
此時百餘土匪包括修為最高的錢多不由暗暗心寒於二狗子和螻扈的詭異。
「說!」敖厲知道螻扈是妖以二狗子的修為「萬里御獸」有餘但要「萬里御妖」還有不足。勉強為之的御使隨時可能中斷。
借螻扈身軀的二狗子也不嗦向敖厲道「一刻前臥佛禪寺十八金身羅漢離開蒼涼石窟向寂州而來。太真道宗的南方北斗在蠻州突然消失。劍州擎天峰各宗突然平靜分散在各州的劍修紛紛返回劍州。靈州道門各宗突然異動……」
大殿內百餘土匪驚呆了。他們修行地時間太長從沒想到現在大威外堂會如此強悍。一刻前幾個地界的變化彷彿都在外堂眼皮子底下生的一般。
二狗子的話一直沒停說了近二刻種。陰老二真真體會到二狗子曾說過的「無力」是什麼含義。更讓陰老二吃驚地是他向敖厲匯報過的事二狗子竟無重複。
「蠻州出世的天魔九子圖二萬年前列於上品魔器……」二狗子將外堂認為最不重要的消息放在最後一一說完。
二狗子話語一停大殿中一片寧靜連呼吸聲都弱不可聞。
敖厲想了想向二狗問道「熊五、趙小六、王七、皓穹在什麼位置。滄海一角還有多少人。」
「熊五和其屬下一百零八人在摩州靠近大荒邊緣。
趙小六已從蒼州橫渡廣海向寂州趕來。
王七和其屬下七人和皓穹率領的兩隊梟騎同時進入大荒但他們還沒見到莫長老。
陰二爺屬下一百零八人留守滄海一角從黑沼澤出來地楚峰和其屬下三十七人在一月前進入滄海一角。二十三名梟騎已適應駕馭6悍隨時能從禁制中出來。」
敖厲從高台上直視著二狗子「外堂怎麼看。」
即便是螻扈地身軀百餘土匪也能看出二狗子心中的凝重「一刻前短時間內數州突起變化外堂認為臥佛禪寺、靈州道門各宗衝著我珞珈山而來不善。」
敖厲心裡淡淡一笑「彌補?你們自大你們認定一卷大衍道法就能讓我悟道飛昇倒是抬舉我了。」
「帶歐陽剎來見我熊五、王七、皓穹不動趙小六在日落前進入靈州。你養地那群妖獸可以用了。聯繫凡真我要見她。告訴莫入愁馬上返回滄海一角主持楚峰三十七人的禁制磨礪加強體會二世境界。」
「是……」二狗子的神識離去螻扈已癱倒在地面。這麼一會螻扈的妖元就消耗了七成。
敖厲抬了抬手兩名土匪將螻扈抬到一邊將一把亂七八糟的丹藥塞入它的口中。
敖厲走下高台來到季白身邊「去滄海一角集合梟騎帶6悍傳他們青霄矛、七竅圓盾晚上要殺人了。」
季白向敖厲行禮走出大殿。
敖厲看向很久沒見的王麻子「麻子很久沒沾人血會不會生疏了。」
王麻子獨眼中的凶光一閃獰笑道「魁放心我等在煉心中殺了數千妖物數百年來是沒殺過一個修真可能會手生但兄弟們都是玩刀、玩命的適應的快。」
一百零八個頭紮黃巾的土匪聽了王麻子的話出了非常近似的獰笑。大殿中的凝重被一群土匪的囂張絞的粉碎。
敖厲笑了笑向還暈暈沉沉的螻扈道「起來帶你麻子爺去熟悉天妖凶地。」
王麻子領著屬下土匪一去大殿上僅剩下陰老二、錢多兩人。沒人明白將要生什麼除了二狗子更沒人知道敖厲想幹什麼但一個個土匪還是遵從著敖厲的吩咐沒人將心中的疑問說出。
「老二你對陰鬼宗是否留戀?」敖厲笑著向陰老二一問但沒等陰老二開口他就轉向錢多「錢老要請你殺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了。」
錢多揉了揉滿是皺紋的臉笑道「沒殺過試試。」
「老二你去趟陰鬼宗請列橫來珞珈山坐坐。」
「這……」陰老二叛離陰鬼宗讓他去請列橫著實難為他了。
「放心他會來也由不得他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