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離開劍州已有一個晝夜在劍州西北海岸堆砌了瑚巖在海浪的拍擊下巋然不動。
紫紅長於水霧間飄揚其上沒有滴點水珠。傾聽著潮水的澎湃紫凝視著遼闊的海面似在等待著什麼。透過層層水幕如若凝神觀察即會現在紫的眼神中有著一柄小小劍影那是劍宮至寶「太初」。
「太初」和其它藏於元神的法器不同它藏於心所以能在眼中看到它的影子。
一縷清靈的琴音卻隱匿著驚人的凌厲狠狠刺穿了海的轟鳴。劍影剛於天邊閃爍即已抵達海岸。
高高掀起的海水彷彿被利劍斬開。
琴從海浪的裂痕中遁入出現在珊瑚巖上向紫行禮道「宗主果然如你所料北邊的島嶼出了問題它在那一海域消失了。我沒現任何陣圖、禁制的痕跡島嶼應該不是被隱藏在海面。」
紫的紅唇輕動「海下。」
琴做事顯然縝密非常紫一問她便接道「海域深達五千七百米其下也沒有任何島嶼沉沒它好像憑空消失了。」
「我知道了。」
見紫凝望著海面沉默了琴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宗主你既然早已知道為何不派人阻止。」
紫淡淡的一笑「醒神玉脈在修真界很少、很少但卻不止一條。我劍宮對此玉的需求不大給出一條玉脈無關緊要。」
琴地眉心微微一蹙。心中暗道那還讓我跑出千里去尋找島嶼?
紫似知道琴的心中所想她繼續道「敖厲你也接觸了。他的修行、來歷、勢力都很神秘讓你去找島嶼是為了借此評估他在修真界的勢力……」紫的話微微一頓。隨之歎道「如果不是三妙宗主小秋插手敖厲怎能有機會將姬衍引出劍宮。」
「宗主你是說三妙宗小秋。突然出現在擎天峰是受了敖厲的指使?」
紫沒有回應她對於很清楚的事從不多做解釋。
琴知道宗主的習慣。她下意識的問完卻接著道「宗主在外修行地白雲弟子。曾傳回過消息。幾年前三妙宗突變故宗主之位被小秋的弟子取而代之。而。消息說。小秋逃離三妙宗。」
琴所說的消息在修真界頗為轟動。但紫聽了心中卻沒有半點驚訝或是意外「不知所謂……」
「宗主你是說……」
「三妙宗數千年出得一個天才『秋水心經』的傳人會被人奪位、暗算?以『秋水心經』地特性和小秋媚境的層次除了那少數幾人根本沒人會忍心傷害她。她那弟子是個什麼東西。」
琴雖很少質疑紫的話但她很難相信一個邪宗宗主會有多麼高深的境界。如果紫告訴琴小秋是唯一能利用她心境破綻地人怕能讓琴對小秋有所警惕也不至於在不久後栽於小秋手中。
可惜琴自己中斷了關於小秋的話題進而引起了不久後的一段因果。
「宗主除了小秋那敖厲身後似還有個『大威府』。」
琴一提大威府紫的眉心陡然一蹙一群純粹地武者在敖厲的引導下怕真會再現二世武者的時代……既然各宗對星門盯地越來越緊二世武者出現便出現吧。畢竟上古地那些武者是通過星門離去地……
紫的思緒一止看了眼身邊地琴道「留意他的大威府從那裡怕會出來一群二世武者。我只知道萬世血妖、大毒宗主已任大威府長老而大威府邸位於『滄海一角』。」作為白雲殿、劍宮的主人紫有責任向琴講清楚而剩下的事就不必紫親自操心了。
紫的話就如同一柄重錘一下下砸的琴頭昏眼花。二世武者、萬世血妖、大毒宗主、滄海一角那「大威府」到底是什麼所在。
琴剛想問清楚紫已抬手打斷「我對敖厲的勢力瞭解不多多說只會影響你們自己的判斷。有我在敖厲不會向白雲殿、劍宮伸手但他的屬下就難說了你主持日常白雲殿、劍宮要有所警惕。」
「宗主……」
紫搖了搖頭沒讓琴問她繼續道「你至少還有百年時間準備……」紫話語一頓冷聲笑道「二世武者怎會輕易修成?即便成了也難以和劍宮抗衡。」
真正讓
的卻是萬世血妖和大毒宗主尤其是那擅長滅人宗門主。
琴深深吸了口海潮的鹹腥也不再問她沉聲向紫道「宗主我知道了。」
「去劍宮率紫薇部到靈寂二州交界的珞珈山找我。」隨著紫的話音一道紫芒直刺天幕消逝而去。
紫一離去澎湃的海浪再無約束呼嘯著向琴砸去。
珞珈山?那似是太真道宗……陡然醒神的琴背負的古琴「劍伐」琴弦猛然一顫。隨著一道金戈聲如若小山的浪頭被憑空而起劍意切割成了細小的水珠。浪頭化為了濃霧而琴雪白的紗袖向外一拂濃霧被推散於百里外的海面。
還沒等後一個浪頭砸下琴已從珊瑚巖上消失……
從劍州向西跨越廣海再經蒼、蠻二州即是天下道、佛的聖地靈州。
靈山的「太真道宗」和萬佛石窟的「臥佛禪寺」自存在即一直於靈州守望相助從沒出現過矛盾。
竹江從萬佛石窟源流經靈山山脈仿若一條聯繫佛、道友誼的紐帶從來都是那麼清澈、那麼祥和。
距離萬佛石窟數百里外的繡江邊一身黑袍的蕭逸猛然從地面跳起衝向從樹林剛剛走出的秦禹。人未到他的埋怨卻已出「我說秦兄你離去有些時日了兄弟我急得差點就要投江了。」
秦禹身著袈裟依舊背著那經佛法加持過的重劍。
聽著蕭逸的抱怨秦禹向隨蕭逸而來的王樂兒點了點頭隨之才向蕭逸道「師傅閉關剛出我昨日才見到……」
秦禹還沒說完心急的蕭逸開口打斷道「信舉薦信弄到了沒?」
秦禹苦笑了下從指環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蕭逸「我師傅本不想推舉你去『太真道宗』但我畢竟是在你的幫助下才得到了『伏虎禪經』。此信能化解你和太真道宗的恩怨和誤會同樣它也了結了你、我間的因果。另外師傅讓我告訴你此舉福禍相依你好自為之。」
因果?了結?媽的倒是一點虧都不吃!福禍相依?臥佛禪寺的宗主果然邪門……蕭逸收起玉簡心下暗道。
「蕭兄……」秦禹叫了聲蕭逸話語陡然一頓似在猶豫但最終還是說道「蕭兄我們認識已不是三、五年了從小我們就相互熟悉。聽我一句修真界比往日的江湖更加叵測別再縱容自己的野心。
以臥佛禪寺來說我們只看到它是一個禪寺宗門、佛宗領袖。事實上臥佛禪寺包含了八部天龍、五百金身羅漢其龐大根本不是你、我能夠想像的……」
秦禹一邊說眼神也慢慢暗淡「蕭兄我已解散了秦家的勢力修真界再不會存在秦家。我只是臥佛禪寺的弟子不再是秦家少主。」
秦禹說完合掌向蕭逸行禮後緩緩走入樹林向著臥佛禪寺而去。
蕭逸看著秦禹消失在樹林中冷冷一笑帶著王樂兒走回江邊才道「樂兒你相信那禿子的話?」
王樂兒早已成了蕭逸的爐鼎王家的勢力也早已屬於蕭逸。
本該香消玉損的王樂兒運氣卻是極好。蕭逸的悟性確實非同一般二百年間他根據得自於「太星陣圖」的秘典生生將魔道爐鼎之法修訂為近似於道宗的雙修之法。如今王樂兒在「黑水魔經」上的成就幾乎和蕭逸平齊。她也慢慢成為了蕭逸最為信任、最為有力的臂助。
因王樂兒於「黑水魔經」的修行還未到「黑水化形、不著皮相」的地步所以在她那雙水杏眼眸中總有著一絲詭異的陰沉。
站在江邊王樂兒仔細回憶著往事。
片刻後她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好秦禹從小就是我和小亦的大哥我們都聽他的。他是我見過最為理性的男人心很穩、也很深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因阻力而放棄秦家。」
蕭逸心中突然一動「嘿嘿」笑道「這禿子恐怕找到了新的方式我等著秦家再現……」
王樂兒看著踏江而行的蕭逸她心中充滿了憂慮她不知道蕭逸為什麼非要針對敖厲針對那個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