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拒絕了傲天調遣青衣內衛的要求沒有任何餘地連四通商行的實際主持人敖厲都沒權調遣內衛何況是傲天?
在敖家很少遭遇拒絕的傲天心中有些怨了。父親不許自己帶人到了九方集趙德又不許自己動用世家的力量怎麼救出晴兒?趙德還告訴傲天敖厲在和幾個商家洽談藥材價格需要幾天才能返回。
這個節骨眼上六哥怎麼還有心情去談生意?傲天心中多了些許責怪。人總是喜歡將負面情緒轉嫁他人此時的傲天全然忘記了敖厲的安危只是責怪敖厲不幫自己。
三天傲天終於憤然離開了四通商行。
傲天沒有返回益州而是再次去了紅葉谷。傲天不允許自己失敗也不允許自己灰頭土臉的返回益州。就算死也要死在紅葉谷傲天才不信父親會袖手旁觀趙德會眼睜睜看著自己送死。
然而紅葉谷中的事實幾乎讓傲天無法接受。
一身麻衣的中年人還是坐在谷口傲天剛到中年人竟放出了竹晴兒沒有任何交代、也沒有任何要求。也許父親來過了傲天給自己找著不出手的借口面對神秘的中年人他有點怕、也有點不甘。
傲天沒帶竹晴兒返回九方集。因為他不知道竹晴兒算不算他救出的。
快馬從荒原抵達益州僅需三天。
一路上竹晴兒在沉默隨著馬匹起伏的她比小時候更加美麗。上三品?這麼多年她怎麼進步的如此緩慢?以她的資質根本不可能落後於傲天。也許未來的家主女人不能去越?
傲天在竹晴兒一側他心中一直堵著窩囊本該是高興的事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前往荒原到底是為了什麼?救出竹晴兒難道不是目的?無法把握本心上品大圓滿距離傲天越來越遠他不自知的迷失著……
竹林翠綠依舊。
傲天剛剛返回敖家就被接下來生的事撞的頭暈眼花。他根本無法正常思考驚喜、疑惑、迷茫……傲天任由自己母親白霜去操持一切。
敖無愧、金鼎失蹤七夫人白霜、大管家敖福和幾位大掌櫃遵照敖家的規矩讓傲天登上了期盼已久的家主之位。如同一個夢境但傲天卻不願醒來青衣內衛還敢違抗自己的調遣?傲天快樂了!
……
在益州神秘失蹤的金鼎出現在了荒原。金鼎沒心情去欣賞荒原那獨特的夜一個時辰金鼎潛入了九方集翻入了四通商行的院子。
兩刻鐘一隻灰鷹從九方集騰空而起在夜幕中飛入了荒原深處。天剛剛亮在九方集忙碌的人群中出現了敖厲的身影。
密室中淡淡的血腥味還沒散盡。
到底生了什麼?敖厲想不出金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九方集「金伯伯您來了。」
多少年沒見了?這小子終於長大了。金鼎上前幾步扶住敖厲好好打量了一番笑道「你終究脫了命運的束縛家主是對的生命根本不存在絕對的死結。」
一幕幕回憶難得的從敖厲腦海閃過他苦澀的笑了笑「活著並不一定快樂。」
「但你必須活著不是嗎?人活著有時並不光是為了快樂。」金鼎說完神色一暗「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家主去了。」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敖厲心中依舊一跳「去了?」
「家主讓我轉告你他已經死了。」
荒謬有命轉告怎麼會死?敖厲苦笑著道「金伯伯我父親又要幹什麼?」
金鼎心裡略一掙扎終於漏了點口風「敖厲我只能告訴你家主因女人而死。那是他欠的他必須還現在他無力拖延了。」
敖厲實在找不出去擔心父親的理由他有些好笑的道「好吧金伯伯你就是來告訴我父親的死訊?」
金鼎搖了搖頭神色慢慢凝重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德趙德微微躬身隨之退出了商行密室。
「敖厲你父親在死前掘墓了。」
敖厲臉色一變在他心裡只有一個墓的概念一股難以克制的情緒終於讓敖厲的心神失守死人不該再受到打擾「掘了我母親的墓?」
金鼎抬手按住敖厲的肩膀沉聲低喝「你冷靜點聽我說完。」
敖厲的胸膛猛然的起伏了幾下在他那極端的境界中心神的破綻也只能存在一瞬雖然只是一瞬但冷汗已然沁濕了敖厲的內襟如果金鼎是來殺我我已經死了。
眼神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敖厲本心的唯一破綻終於在破立間穩固「你繼續。」
平靜中的冷漠讓金鼎心下一駭在幾年前敖無愧便已對敖厲放心敖家沒有再繼續注意敖厲這幾年到底生了什麼?這種眼神怎會如此平靜我為什麼會恐懼?
幾口深深的呼吸淡淡的血腥味讓金鼎心中再次一跳這密室……突然金鼎眼中逸過了一縷精芒危險?哪裡來的危險?平靜的雙目深處似乎有著一點猩紅金鼎下意識的道「墓是空的。」
「空的?」敖厲的情緒雖然再次起伏但那已是在平靜表層上的幻動對本心毫無影響。簡單來說這種情緒上的變化只是意識下的偽裝「我母親還活著?」
「我們不知道我們親眼看著你母親死亡也是家主親手將你母親埋葬在了後院。」金鼎說完有些謹慎的看著敖厲數個呼吸後金鼎迷惑了剛才難道只是幻覺?
「父親你終於要告訴我母親的一切了?」敖厲靜靜的在等他知道金鼎還有話說。
金鼎見敖厲不再接話只得拋卻心中的疑惑繼續道「你母親的身世我和家主一直不太瞭解。她就如同一個墜落凡塵的仙女。」金鼎的目光有些迷離了他似乎在回憶「家主和你母親生活的一直都很幸福也很讓人羨慕。直到一個修真者的出現他改變了一切甚至改變了你的命運。從那時起我們終於知道什麼是修真間的較量。你母親敗了重傷。」
金鼎頓了頓迷離的眼神中流轉著一絲暗淡「在你母親死亡前我們才知道她來自於一個叫太真道宗的宗門。那個突然出現的修真者為的是懲戒!武者沒資格同修真者生活在一起這好像是他們宗門的忌諱然而你母親竟生下了你所以懲戒者下了死手。這就是家主也是我對你母親的全部瞭解。家主去了他讓我告訴你他的責任由你繼承。」
「放屁!」敖厲雙目一冷怒道「他的責任憑什麼讓我繼承?他有什麼資格逃避?」
敖厲的開罵讓金鼎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只是他看不到敖厲眼中那深沉的平靜苦笑了一聲金鼎道「家主說你可以選擇不。」
選擇不?他給我了選擇的餘地?母親生死不明、仇人不明讓他選擇不?「別讓我找到他否則他別想過安穩的日子。」敖厲恨恨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句話。
家主對自己的兒子倒是極為瞭解。話金鼎必須傳達「敖厲家主讓我轉告你他身不由己而且你也不可能找到已死的人……」
金鼎一句句的頂撞讓敖厲心中一怒打斷道「告訴我他帶了幾個女人去死。」
金鼎神色有些古怪微一猶豫開口道「一個女人帶著家主去死還順手帶走了五個家主身邊該有六個女人。」
「果然六個。」敖厲冷哼一聲「哪怕他們去的是地府我也不會讓他們安寧!」敖厲相信有能力帶走父親的女人一定是修真者哪怕父親欠了她的。
「金伯伯你有什麼打算。」
金鼎深深一歎其中竟有著幾分悲涼「天下要變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機會。我老了家主既然已去我也該回家鄉看看了落葉總該歸根。」
在歎息聲中金鼎走出了密室敖厲的雙目很深、很靜直到金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