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盤腿坐下後才現這老人身材瘦高自己坐在他面前還是像小童一般。
前輩看來面生應當不是靜水村之人請教前輩尊姓大名。拿雲端起面前的清酒一飲而盡然後對著老人說道。他覺得這個老人不是普通的凡人因為他憑空御劍而下來到漁舟上這老人非但不驚不乍反而淡然相邀飲酒單憑這份定力已經非凡人能及因而他直呼這老人為前輩。
老人又是淡淡一笑道:人生天地間猶如浪潮中的一葉扁舟任南北隨東西也遨遊無累亦無求。姓甚名誰;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生於何方葬在何處又有什麼要緊的呢?說完他也將面前的那杯清酒一飲而盡。
拿雲想起自己的經歷頓悟似地點點頭。他不由地說道:前輩所說極是這些東西都是身外的浮雲自由逍遙這才是人生的根本目的。
老人對拿雲的話也不置可否自顧自地喝著酒眼睛不時地往拿雲的背上瞄上一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拿雲見狀鏘的一聲將背上的斷水劍抽出來置於木桌之上說道:看來前輩似乎對晚輩的這把劍挺感興趣的。
呵呵小伙子我不是對寶劍感興趣我是對這寶劍背後的歷史感興趣。說著他帶著憐惜的目光再看了這劍一眼然後繼續說道:這有鋒之鐵劍雖好卻是血光之器多少的悲歡離合皆由此而生老夫還是獨愛那牆上無鋒之木劍啊!小伙子你還是把它收起來吧。
拿雲將劍收回鞘中神色凜然地道:前輩看來也是懂劍、愛劍之人但是晚輩卻與前輩有不同的看法。這鐵劍與木劍的區別並不在於質地和劍鋒的區別而在於持劍人內心的區別。只要內心無鋒那即使是有鋒之鐵劍也可以只掛於牆上與書畫相映成趣;但是假如內心有鋒那即使是做為裝飾品的木劍也是血光之器。
呵呵想不到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頓悟難得啊難得!老人贊許地點點頭又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手指拈起幾顆鹽烤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在嘴裡嚼了起來。
拿雲與老人又對飲起幾杯覺得這清酒雖淡卻是香味醇厚才幾杯下肚整個人已經飄飄然轉頭看看煙波浩渺的靜水江不禁覺得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拿雲彷彿從來未到過先修界未曾走上修真之途一般彷彿自己只是因為貪玩和一位老漁人出江釣魚而已等一下就要回家吃飯了……
拿雲正陶醉於酒至微醺的美妙感覺之中。忽然他覺得背上的紋身有點灼熱斷水劍似乎在劍鞘中微微抖動一般連收在香囊中的銀河神駒也似乎要破袋而出。他朝四周掃視一番卻未覺得有任何的異樣只有面前這位無名的老人還是一臉平靜地喝著酒。過了一會兒身上的那種異樣感才逐漸地消失了他覺得很是奇怪。
老人又說道:小伙子你我雖然萍水相逢但是話很投機總算是有緣之人。老夫無家無妻無兒無女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相贈。這樣吧我因一次偶然的機緣得到一本修真的古籍但是年老昏花雖有心研讀卻力不從心我就將它贈送與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線裝古籍將它遞給拿雲。
拿雲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初次與這老人見面就收受禮物似乎有點不妥但是這老人的一言一行都是那樣不可抗拒。他猶豫了一下只好將古籍接過來。他一看封面上書五個大篆:無夢雲雨手但是隨手翻了翻卻找不到寫這書的人。
小伙子這本書聽說是幾百年前一位修真者所著至於為何叫做《無夢雲雨手》老夫猜測可能是世事皆無常無夢也雲雨的意思吧。呵呵反正我也沒細細研究。但據老朽粗粗地瀏覽一遍後我才知曉這是要與寶劍結合起來修煉的一種法術我看你背上的這把劍不錯應該用得上。不過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你先將書收起來我們繼續喝酒——哦對了你總不會想和老夫一輩子在江上飄蕩吧?
拿雲這才想起自己還要趕回靜水村他將那本《無夢雲雨手》收了起來說道:晚輩這次是回靜水村看望親朋故友的剛才只顧著和前輩把酒言歡差點將這事給忘記了晚輩想麻煩前輩將我送到我家客棧的小碼頭邊不過前輩儘管在艙中飲酒休息由晚輩來划船就好。
老人笑道:反正老夫無所事事送你一程也無妨只是老夫生來懶惰不喜用漿因而船上只有帆沒有漿小伙子你看這如何是好?說著他眼裡流露出一絲狡黠但沒有惡意的目光。
拿雲知曉這話的意思看來他再如何隱瞞也逃不到這個老人的眼睛。於是他畢恭畢敬地道:那晚輩就陪著您在艙中喝酒我們就任船漂到我家客棧的小碼頭吧。說罷他將體內的真氣運起左手掌緊貼於船板上右手還是照樣地端起酒杯與老人對飲。
碧綠的靜水江上一條小小的漁船在江面上勻地前行著它穿過越來越重的暮藹朝著逍遙客棧小碼頭的方向駛去。
就這樣漁船在靜水江一直行駛了兩天兩夜拿雲才遠遠地望見了逍遙客棧的小碼頭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離家越近他的心緒就越亂。這時那神秘的老人還在艙中酣睡。
拿雲將那那本《無夢雲雨手》拿了出來再隨手翻了一翻這兩日他趁著老人休息的時候將這本薄薄的古籍詳細地翻看了一遍卻驚訝地現這裡面的法術竟然與斷水劍有著驚人的契合之處假如將斷水劍與這法術結合起來的話可以用兩句詩來概括就是:無夢真雲雨有劍能斷水也就是說兩者的修煉之原理是相輔相承的無夢雲雨是順天而修以劍斷水是逆天而行兩者剛好可以相互結合;並且拿雲對斷水兩字有了新的認識斷水不僅僅是斷卻那自然界中的水流而是指一個真正的修真者要斷切人間雲雨才能使修為達到最高的境界取得最後的圓滿——但是拿雲心想假如真的要斷切人間雲雨那即使做了神仙又有何樂趣?
想著想著客棧前的小碼頭再過片刻就到了拿雲將真氣撤出任由小漁船直直地朝著碼頭而去。這時那艙內的老人也已經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走到拿雲的旁邊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啊!
拿雲對老人邀請道:前輩如不嫌棄與小雲一同在家中住上幾日我們好好地再喝上幾杯?
不了不了老朽如同孤雲野鶴日夜以山水為家住不慣這種房子的。好了船已靠岸你自行上去吧!
拿雲與這老人相處幾日知曉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脾氣因而也不再勉強他跳上岸正想回頭與老人告別可是轉過身時那漁船已經箭一般地破水而去那度至少比自己快有三倍左右只留下一陣隱隱約約的吟歌聲:人生天地間猶如浪潮中的一葉扁舟任南北隨東西也遨遊無累亦無求……
拿雲將銀河神駒從香囊中幻化出來神駒的體形實在太大他御劍而行時經常得將它幻成狀如螞蟻的小動物裝在香囊之中並且在凡界之人愛看熱鬧一看到這種獅頭馬身的神獸自己豈不是寸步難行?
拿雲將神駒幻化出來之後就興沖沖地牽著它去敲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拿雲迎面就看到母親神情慵懶的面容看來她又是想責怪敲門聲太重的客人了可是她卻意外地看到了看到了臉戴金色面具手牽獅頭馬身怪物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哎呀!一聲臉色青差點嚇昏在地。
拿雲趕忙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叫道:母親不用害怕我是小雲!
王娟兒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兒子拿雲是誰?她那害怕的神情一掃而空大聲地尖叫起來:小雲!真的是你!可想死你老娘了!說完她不顧一切地抱著拿雲滿臉地亂親口水唇紅佈滿了拿雲的臉。拿雲無奈只能站著任由母親先疼個夠。
這時拿雲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主人主人!他一聽就知道是出出。果不其然就在王娟兒好不容易將拿雲放開的時候出出三跳兩跳一下子就又蹦到他的懷裡就像他多年不見的小兒子一般。
拿向天聽到王娟兒的叫聲也出來了他一改以前的嚴厲臉上微笑著看著這面前的一切。
這時候出出看到了拿雲旁邊的銀河神駒猜到這獅頭馬身的怪物肯定是主人新得到的神獸不由得心生醋意。它的眼睛挑釁地盯著銀河神駒彷彿這個新神獸會阻礙自己成為古宇宙第一幻獸似的。神駒卻表現得悠然自得它雖然不會說人話卻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