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府的柳院中,是一副奇怪的畫面。
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雷彥正一臉笑容的寫著信,當然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高昇正在面牆……倒立。
根據雷彥的說法是倒立可以讓血液倒流、大腦充血,讓人更聰明,頭腦也更清醒,也就不會不經大腦思考的胡言亂語,更不會隨便被一個不怎麼漂亮的姑娘看上兩眼就被迷得暈頭轉向。
而且雷彥也很民主的道你可以不用倒立的,不過這兩天你的訓練好像落下了,會去給你補上。
於是高昇他馬上表示他非常非常地想更聰明一點,並一再的檢討自己勸雷彥收徒的決定又多麼的沒經大腦。
其實高昇還是不夠瞭解雷彥,如果此刻是展凌熹、顧波或者楊興在的話,大概會猜出雷彥讓他倒立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勸雷彥收徒,而是因為在雷彥成功的將豔豔打發出去之前,豔豔要拿出那剩下的一支珠釵作為謝禮送給雷彥,高昇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提出路費的事,結果快要到手的釵子……飛了!
以雷彥的個性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令自己痛失二百金幣的傢伙,所以就小小的懲罰他一下,給自己出一口氣。
這邊高昇倒立得甚是痛苦,那邊雷彥拿起剛寫好的東西悠閒的看著。
孫兒正在浪跡天涯,一切皆好,衣食無憂。想以孫之聰明絕頂天生不凡,自是不用擔心。現孫雖身在帝都,但不日即走,望爺爺萬萬勿擾,拜託拜託!
——天涯浪子幸運星彥兒
雷彥從頭到尾檢查一遍,滿意的一笑後將信折好裝入信封,並將扣在手上的天荒刃拿下,在刀柄處撥轉幾下,刀柄尾部極巧妙的左右分開,金幣大小,一個奇特的怪獸圖騰凸了出來,竟是一個印章。
雷彥小心的轉好特定的角度將其印在了信封上,將天荒刃還原於手臂扣好,它又成為原來的古樸的幽黑手環。
「高昇,別倒立了,老大給你兩個任務。」雷彥抬頭看向仍在不遠處面牆倒立的高昇道。
「老大!」高昇聞言如聞大赦般,仰倒在地上,無力的喘著氣。沒辦法,雷彥不開口,他不敢停啊,現在雷彥可不光是他老大,還是大隊長耶!
雷彥好笑的走過去一臉燦笑的道「高昇啊,老大我這是為了你好啊!即可以練功,又可以變聰明,所以你千萬不可以辜負我的一片苦心哦。」
高昇翻過身來趴在地上,姿勢可笑地連連點頭道「老大英明,老大英明。」
雷彥對他不太豐富的贊詞翻了翻白眼道「快起來,你去幫我送封信,順便回兵團看看去。」
升無力的從地上爬起。
「記住哦,把這封信送到城南一家叫『田記』的兵器鋪。呃……,你還是別自己送去了,隨便找個小孩叫他幫你送進去,給『田記』的老闆。你遠遠的盯一下就行。還有路上小心點,別叫人跟上了。」雷彥仔細的交待著。
「好…升有些可巴的道。
看見高昇一臉緊張,雷彥笑道「別擔心,這是家書,我讓你小心是怕家裡人找到我在哪。你就是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生聞言安下心來。他之前早就猜測雷彥可能是某個離家出走的富家少爺了,有錢,還有一身的好功夫。說不上他家還在帝都呢!要不然他怎麼會認識將軍家的公子呢?
「老……老大。」高昇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一事小心的道。
「又什麼事?」雷彥瞪眼道。
「呃……,山風水月閣很出名麼?」高昇道。
雷彥隨口亂說道「還可以吧,就是一個教人彈琴、跳舞的地方,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又學不了。快點,現在都快天黑了,再不走城門都關了。」
其實山風水月閣,當然不是像雷彥說的那樣,僅是「還可以」。那裡可以說是大大的有名,被還喻為是歌舞琴樂之人的聖地。那裡招收弟子都是不定期的,或公開選拔,或是從各地發掘,但選才極嚴,人數極少。大凡能從那裡出來的,未必一定是美女,但其在歌舞琴音之上必有撼人之處。因為測試機會難得,有時甚至十年也不收一弟子,因此許多人想去山風水月閣,都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雷家和山風水月閣,倒是很有些往來聯繫的。雷彥寫了推薦信給豔豔,但他推薦的卻只是進行測試的機會,至於能不能選上,那就要靠她自己了。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不是麼?
天華殿內,一片寂靜無聲,此刻孟間與展凌熹兩人正在靠近殿門處的前殿,距離丈許之遙對面站立。因為是在聖上駕前,兩人都沒有用兵刃,畢竟是以切磋為名麼,但此刻孟間的眼中卻閃動著殺機。
孟間削瘦的面頰上有一雙狹長的眼睛,眼給人以不好的印象。
「請魏四公子賜教!」孟間抱拳,看似恭敬,嘴角卻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
展凌熹只是點頭,一言不發,就好像正在聽下屬請安一般,不過這當然不是因為對面這個人的原故,就是現在換了然後一個人請他賜教估計他也都不會說出什麼的。
向他挑戰的就是敵人,而對敵人不用廢話。這就是他的想法。能讓他說些客套話的人,還沒才出世。能讓他罵上一句「白癡!」的倒還有一個。
對面的孟間顯然不夠瞭解他,見到展凌熹的態度立時眼現怒色,殺機更盛,隨後道「我未從玄武畢業之時,風揚好像剛好是排第五十的吧!那時的四大真是高手如雲啊,沒想到這短短三年之間,四大就已經衰退到了這般模樣。」
孟間雖似在歎息白虎、青龍、朱雀、玄武的衰敗,但其實是名捧自己,表示現在的風揚贏的只是已經衰退了的「四大」。同時仍換四所學院為四大,也有不承認風揚列入四大之意。
可惜他這番話是在說給展凌熹聽,自然仍是沒有任何回應。
孟間見狀有些惱羞成怒的道「四公子小心,我先動手了。」接著大有雷霆之勢的腳下變動步伐,迅速搶至展凌熹身前,手指微曲,帶起驚人氣勁,猛烈威勢,直向展凌熹攻去。
展凌熹見狀,心下冷笑,眼前這個玄武高手比之他近來交手的幾人,真是大大不如。
他心中一動,倏地如鬼魅般橫移,以掌為刀,右手在空中一翻,仿若沒有任何力道的直劈向孟間胸前,最讓人驚駭的是,看似沒有什麼力度,卻偏偏速度快得驚人,卻讓人連一點掌風都察覺不到。
一個聲如驚雷,一個無聲得詭異。
孟間心生寒意,想要躲開那奇特的掌刀,可他卻駭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閃躲,就好像身處龍捲風中一般,被牢牢吸住。只能向著死亡之地的暴風中心而去,這才是真正的暴風,無聲的風暴!看似不具威勢的一招,卻能發揮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可怕效果。
孟間的雙睛流露出駭然的神色,這無聲的一掌已經劈在了他的胸前。他只覺得仿若被萬斤重錘擊中一般,全身巨震,被強大無匹的力道劈得向後拋跌,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蹦!」的一響之後,孟間跌落在地上,面色蒼白得想要掙扎著爬起,卻是困難萬分,展凌熹視若無睹的向文策躬身一禮,面上依然不見任何的表情。
孟間是應該慶幸的,因為展凌熹難得的手下留情。
展凌熹這剛剛創下的一招被他迅速的命名為「暴隱」。這也是他所創招式之中最為平和的一招,至少表面看來是的。
此刻殿內一片寂靜,包括魏嚴正在內的在場眾人無不吃驚。他們沒想到展凌熹的身手居然如此之高!戚、楊兩派,大都面現凝重之色,顯然是想到即使展凌熹不卻掌管什麼「騎兵師」,以他是身手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只有郭倉容面色平和,心下暗自冷笑,要知道他可是在比武大會上親眼目睹到展凌熹同雨幽行之戰的人。當時他就對兩人留上了心,只是現在他們其中之一不知去向,而這另一個居然是魏嚴正的外甥。「騎兵師」的成立對他來講,幾乎就是有利無害的。
此刻文策撫掌大笑道「好好好,也不用再找人切磋下去了,以展卿之身手,自然可以擔此重任,從即日起各軍團將騎兵之三分之一劃入新成立的騎兵師中。」
文策金口一開自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郭魏兩派之人連道皇上英明,而戚柄文等人立現愁容。
「皇上……」鹿帷衾剛一開口,就被文策揮手止住。
「不過展卿經驗尚淺,就由戚將軍那挑一有經驗之人作為副將從旁協助。」文策接著道,「鹿愛卿還有什麼事麼?」
「皇上英明。」鹿帷衾躬身道。
此刻殿內氣氛又變,輪到郭倉容等人皺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