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熹閉目靠坐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上,任憑夜風吹散他的一頭上發。
在外人看來,他彷彿正在享受這寧靜而清涼的夜,其實他卻是在運功療傷。
生存在惡劣和危機四伏的環境裡,而且也沒有得到過什麼名師指點的展凌熹,由於隨時隨地的要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漸漸地形成這種可以以任何方式行功的奇特狀況。當然,這與他那不世出的資質也有很大關係。
剛才同吳鄴的一戰中,雖然他最後能令對方命喪刀下,但連展凌熹自己都覺得這次是因為夠運氣,才能有這樣的結果。輕敵無疑是吳鄴的致命傷。而展凌熹卻可以在任何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保持絕對的冷靜,在這種前提下,如果不是雙方的實力相差過於懸殊,勝利自然是有所偏向。所以勝負可不是簡單的比較兩人的實力強弱就可以下定論的!
真氣運行告一段落,展陵熹長吐一口氣,暗歎對方果然厲害!侵入他體內的冰寒氣勁,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將其盡數化去。而且愈到最後愈是堅難,不過現在已經不當初遍體冰寒徹骨的感覺了。
心中警兆忽現。
展凌熹閉目凝神,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他清楚的感覺到在約五十丈遠外,有人從西北方向潛來,單看這輕功,此人武功之高明最少應該在方書堯之上。
雷彥?展凌熹心念一閃又馬上否覺掉這個可能性。以那傢伙怪物般的輕功,應該不會這麼早就被自己發覺才對。
目標不是這裡?因為他劃過一個弧線,到了與這裡隔著幾棟房子的西側的宿舍,接著向西潛了一小段距離,又折了回來!對方好像不太清楚目標的具體位置,正在按門牌查找!
他最後還是停在了門外!
展凌熹小心地斂住呼吸,想要見識一下這位深夜來訪的不素之客!
只是片刻工夫,一道黑影悄然越牆而入,他一身黑衣,黑巾遮面,動作輕巧的向小樓潛去。
展凌熹冷冷一笑,隨手將捏在手中的一小段樹枝彈了過去。
黑衣人聞聲以極快的速度轉身並閃開樹枝,同時低聲喝問道「誰?」
展凌熹靠坐在樹枝上,姿勢不變,冷冷的道「這句話該我問吧?」
黑衣人這才發現這個院子裡居然有個人,因為面蒙黑巾,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他眼睛裡透出的吃驚卻是掩藏不住的。
展凌熹看著他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人都面蒙黑巾偷偷摸摸的,自己剛從朱雀那邊順手牽羊回來,這邊就有人光顧。
黑衣人呆呆看著樹上的這個容貌美到讓人屏息的長髮少年,竟說不出話來,雖然漂亮不適合用來形容男人,卻真的很適合用來形容他。尤其是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的那種冰冷的氣息……
「還活著?」展凌熹心情好的又給了他三個字。
「啊?」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到現在都很難發現他的氣息,驀地提高了警惕。
他發現展凌熹似乎沒有想動手的意思,不由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他也不希望引來更多的人。
當然這要是平時展凌熹恐怕早就動手了。一是因為今天他的心情還不錯,不想打架。二是他的傷勢根本就沒有全愈。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沒有必要的話,能不打當然還是不打的好!
黑衣人開口道「我想找個人。」
展凌熹挑眉道;「誰?」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開口道「這裡有一個叫雷彥的麼?」
※※※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雷彥穿著文森為他找來的朱雀制服,和文森他們一夥人走在朱雀的校園裡。
就連三皇子的那些手下們也只是奇怪什麼時候三皇子身前又多了一位幕僚,而不會想到他根本就不是朱雀的學生。
這也難怪,朱雀雖然沒有風揚那麼多的學生,可也有八千餘人,他們又不像風揚學生那麼閒,誰又會認識這裡的每一個人!雷彥不禁暗想,其實就是考不上朱雀,弄套衣服就來上課恐怕也沒人會發現的!
朱雀和風揚果然是不同的,他們的學生很少有大生說笑打鬧的,都是一小幫聚在一起,討論著武學,政治,軍事,文化等很貴族式的話題。看見雷彥他們經過時有不少人都會向這邊行禮問好,當然是給三皇子文森行禮。而文森則是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樣子。可見他在朱雀混得甚是得意。
而有了三皇子這麼強大的後盾做掩護,想出朱雀當然不成問題!雷彥他們如預料的一樣,一路通行無阻的出了朱雀,根本沒人懷疑到雷彥這個小嘍囉。
「終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雷彥心中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剛才出大門時好像有道目光盯過來啊,是不是自己多疑呢?當時怕被發現,也沒敢去察看,不過對方的目標好像是那個三皇子!不管那麼多了,還是擔心好自己吧!
雷彥轉過頭來向文森笑道「嘿,謝謝文兄了!不過你欠我的錢還是要還啊,這樣吧!別說我不夠兄弟,給你打個八折好了!」。
文森無奈的點了一下頭。要知道十萬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夠裝備一支四、五千人的軍隊了,只不過以文森的驕傲當然不會說出不給的話來,因而昨天已經先給了雷彥五萬。
「咦?真是有緣!」雷彥突然笑得異常燦爛,「我說文兄啊,我看見那個姓左的身前的小跟班了喔!」
文森聞言望去,是花伯凱!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紙包,從前方不遠處的藥材鋪裡出來。
「呵呵,真是太好了!我看他就不爽!文兄你幫我扁他一頓,剩下的錢就不用還了,怎樣?」
文森看了雷彥一眼,對他的提議大感興趣的冷笑道「好!我早就想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