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槍聲並不算遙遠,我在坑道內一直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就守在步話機旁邊等著孟來福的消息,生怕出一絲差錯。
可我知道,孟來福和徐順利此去凶多吉少,能活著回來的希望太小,而且能完成任務的希望也很小,但不派他們出去又能怎麼樣呢?敵人的炮兵觀察所一日不除,就對我們是個巨大的危脅,對我們全營的防禦都是巨大的危脅,必須要把他們打掉,讓敵人的火炮失去眼睛。
等了能有二個小時,外面的槍聲幾乎就沒斷過,就兩個人與敵人就打成這樣,我還不敢冒然派兵出去接應,生怕出去的人接應不成,再被敵人包了餃子。
再說孟來福和徐順利他們已經跟追擊的敵人接上了火,還被敵人糾纏上了,很難脫身。
「順利,這麼打下去不成,咱們還是來老辦法吧?」
徐順利很清楚自己的副連長說的老辦法是什麼意思,就是再次分頭行動,一個負責掩護,一個負責突圍,能活一個是一個。
「嗯,好吧,副連長,你先撤,我掩護你。」
「小子,別他媽哆嗦,還是你跑吧,我打掩護有經驗,你很少獨立完成任務,這次算是不錯,所以往回跑還是你來吧,我打掩護沒問題,咱們別爭了,否則誰也跑不出去。」孟來福斷斷續續的向徐順利喊著話,手上的輕機槍一刻也沒閒著,追擊的敵人暫時還不敢太露頭,他們只是把兩個人回撤的路堵個嚴嚴實實。
「副連長,那我們就在一起吧,我也不跑了,看這陣勢,想跑回去,除非長了膀。」徐順利學會了不服從命令,這個時候也無所謂命令了,分頭不分頭估計也沒什麼區別,只是分開走能有一線活著的機會。
孟來福歎了口氣,他本來就不是會管理人的狠幹部,從來都是與戰士打成一片,都跟哥們兒似的,平時都拿不出什麼幹部的威嚴,現在關鍵時刻緊要關頭,更是無法發狠,他也清楚,兩個人分頭行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恐怕還不如守在一起,還能加強點火力,敵人這次可是發了狠,不把兩個人留在這,他們也會勢不罷休。
「好吧,不分開可以,那咱們拉開一定的距離,不要超過十米,先不跑了,咱們守一會,這可是有不少的彈藥。」
孟來福說完,兩個人同時看了看面前的傢伙式,立馬增添了不少信心,一個炮兵觀察班的裝備雖然都是炮對錯、方向盤什麼的,可是五支完好的衝鋒鎗,還有一挺被孟來福搶來的輕機槍,手榴彈劃啦一下也有幾十顆,步機槍子彈還有二三千,夠敵人喝一壺了。
兩個人把槍在附近的各個彈坑依擺好,又把手榴彈都擰開蓋子分放在各個彈坑之內,忙乎了能有十分鐘左右,也算是做一把決戰前的準備,反正敵人現在都在忙著部署圍堵,並沒有直接衝上來開干,所以他們準備的還算充分。
孟來福和徐順利每人趴在一個較深的彈坑裡,並不開槍,而是向著敵人圍上來的方式據槍瞄準,他們知道一旦搶先開槍,那人數眾多的敵人所形成的火力網一定會將自己兩個人罩住,想躲散騰挪是不可能的,只能把敵人放近一些,等他們開了槍,出現了火光,暴露了目標,或是離的很近,能看到人影時再投手榴彈,否則自己就會被敵人提前打死,剛才忙乎那些事算是白忙了。
很快兩個人就覺得剛才並沒有白忙,敵人壓上來後居然擺了個一字隊形,橫著衝上來,好像這個隊形最能圍住人,也不想想我們的兩個人是什麼幹什麼的,用現在時髦的話說,那是比特種兵還牛逼的人物,敵人一旦露出破綻,一定會被他們當場抓住。
「順利,開打。」孟來福邊喊,邊摟響了手中的輕機槍,子彈象割麥子似的掃過去,那邊徐順利的衝鋒鎗也快速的打著點射,不用瞄著火光了,敵人離的很近,只有二十米左右,還拉成橫隊,純屬找死。
一頓子彈過去,敵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沒想到只有兩個人不老實的趴著,敢搶先開火,而且從發射出的子彈看,不像是兩個人,更像是一個建制班的火力,當時就被揍蒙了,當場就倒下七八個,沒死的也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孟來福和徐順利都沒給他們在地上叭的機會,一頓排子槍過後接著就是一頓手榴彈的侍候,當場又把趴在地上的敵人炸死三四個,不到半分鐘,敵人就損失了十幾個人,比一次衝擊受阻損失的人還多,不知道面前兩個對手如此厲害,簡直就是戰神發威。
沒等後面活著的敵人開始射擊,孟來福和徐順利已經開始轉移陣地了,他們趁著那幾顆手榴彈落地爆炸產生巨大濃煙的時機,早就跳到另外兩個彈坑裡,兩個人的動作都跟青蛙似的,更像猴子,黑暗當中,敵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蛙跳」了。
後面的敵人還算狡猾,他們馬上改變了隊形,不再以橫隊的方式,而是排成前三角隊列,成尖狀的搜索過來,這回可是下狠心了,為了對付兩個人,居然出動了一個排的兵力。
「投!」隨著孟來福的一聲大喊,兩人突然改變了打法,這回不用槍了,反正敵人衝過來並沒有發現他們改變了射擊位置,還在向剛才的地方沖,所以可以大膽的躍起身子投彈。
「轟轟」又是四五聲巨響,成三角隊形衝過來的敵人,並不比成一字隊形衝過來的命好多少,當場就被炸翻三四個,這回餘下的真學乖趴在地上馬上開始還擊,瞄的還都挺準,一時打得孟來福和徐順利抬不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