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來福出坑道之後,並沒有急於奔陣地附近去,他知道敵人的炮兵觀察所一定設在較高的位置,必須設在能通視戰場全局的位置。所以,他領著九班長徐順利先是向後運動了五十米,找到一處便於觀察的高處,想先偵察一下敵情,主要是看如何能繞過那一個班敵人的監視,繞到敵人後面去找到那個敵人的指揮觀察所。
黑暗當中,只有紅外望遠鏡能概略的觀察戰場情況,兩個人均攜帶了望遠鏡,每人手中還多了一支信號槍,主要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如果步話機不能有效聯絡,就打信號彈指示目標。
由左至右,由遠至近的觀察了大約十分鐘,孟來福和徐順利除了只看看敵人那一個班的警戒位置,和游動巡邏路線,其他的都沒有發現,不過,這已經夠了,孟來福已經在心裡暗自琢磨出前出的路線和行動計劃。
「順利,咱們一前一後保持五米的間隔,先往北,再往東,最後再向南,到達一號方位物後停止前進,那的位置較高,咱們再次觀察,估計敵人的觀察所就開在那附近。」
孟來福交待完行動計劃,收起望遠鏡,提前衝鋒槍開始利用夜暗隱蔽向後繞行,徐順利跟在五米的位置負責警戒保障。
兩個人一前一後行進了約五十米,又轉向東行進了五十米,再準備向南行進時,發現情況有些不動,陣地上負責警戒的敵人一個班的活動規律有所改變,原來是分成三組,每組三人,每次兩組睡覺,一組負責警戒觀察,負責警戒的三個人,又分成三個方向,互相交叉著巡邏,每次都不越過三號高地頂部山脊線位置,他們可能覺得那是一個容易遭到炮擊,自己的炮兵射擊火力攔阻線可能也是以那條線為分界線,越過去就有很大的危險,除非特殊情況,他們肯定不會越雷池一步。
從雙方交戰的情況看,現在陣地上哪還有什麼分界線啊,連縱深內都打得亂七八糟,別說前沿陣地了,敵人所謂的分界線應該是心理上的,在戰術上肯定行不通。他們也一定知道這個分界線並不保準,時刻都準備越過,或者遠離。
孟來福和徐順利現在發現敵人活動規律的改變,就是因為那條分界線,敵人的三個哨兵居然每次把活動範圍都增大到越過分界線,還多次向我坑道一側運動,也不怕我們偷襲摸哨,實屬異常,這與敵人的活動規律很難聯想到一起,肯定是要有更大規模的行動。
孟來福心裡盤算著,敵人的每次重大行動都與炮兵掩護密不可分,這回肯定還是一樣,所以找到敵人炮兵的指揮觀察所對戰場全局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夜間完成這一任務是難上加難,但白天肯定完成不了這一任務,那時滿山都是敵人,即使有再大的膽子也沒有敢冒險出來偵察,最大的可能就是剛一出坑道就被敵人的重機槍或者其他輕重武器打死。
孟來福和徐順利也很犯難,再往前走肯定要與敵人的警戒哨兵遭遇,只要一響槍必須會提醒睡著的另外六個敵人,只要槍一響山下的敵人也會打照明彈之類的,還可能派兵上來增援,二個人肯定走不脫。
可那條分界線必須越過,不與敵人遭遇是不可能的,不被敵人發現還有一絲希望,但要等三個敵人走成一條直線,而且彼此都不回頭的情況下,能等到這種場面估計一年也等不到,也就是說想越過那條山脊線肯定要與敵警戒哨兵遭遇,肯定會被敵人發現。
實在太難了,兩個人趴在地上竟琢磨了五分鐘,想等那千載難逢的三個敵人走成一條直線,還彼此不回頭,然後突然爬過,不能弄出一絲動靜,這功夫不用說兩個一米七八的大活人,就是一個小耗子也做不到。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二個人對付三個,同時出手,使用飛刀都武器,讓三個敵人幾乎同時倒地,還不能吭一聲,這個難度比剛才那種隱蔽越路過的難度更大,也更驚險。
再有就是第三種辦法了,硬闖,可一旦與敵人發生交火,兩個人對付九個敵人,談何容易,而且惹來的敵人不止九個,那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辦法還是不頂用。
想來想去二人也想不出越過的辦法,可不越過那條山脊線就找不到敵人炮兵觀察所的具體位置,戰鬥再次打響的時候,敵人的炮彈仍然像長了眼睛。
孟來福想到最後,也算是急中生智,把不可能行的辦法當成了辦法,竟然想出了一個能越過,但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方式。那就是二個人分開,一個負責越線偵察,另一個主動暴露目標,吸引敵人注意,而後盡可能的掩護另外一人行動,還要盡量的拖延時間,讓另一個人有充足的時間越過並偵察敵炮兵指揮觀察所。
辦法有了,分工也不難,兩個人面臨的危險一樣大,只是負責吸引和掩護的需要提前暴露,近期的風險較大一些,反正兩個人都是在玩命,不管是誰負責什麼,基本上能活著回來的希望不大。可不這麼做,肯定完成不了任務,只能冒險一搏。
孟來福負責隱蔽越線,徐順利負責原地吸引並掩護行動。兩個人核計完畢,立刻開始行動,孟來福首先向西側移動了約三十米的距離,徐順利計算著時間,約摸差不多了,馬上向孟來福的相反方向運動。
徐順利的戰術動作在全連也僅次於孫猛,甚至在某些方面能超過孫猛,只是他體型太瘦,外號猴子,所以平時大家都覺得他的軍事素質不如孫猛,在老兵班長當中威望也不如孫猛,但這瘦猴體型,最適合完成一些穿越、攀爬等靈巧的任務。現在連裡傷亡的人數大多,所以徐順利主動站了出來,一定要跟著副連長孟來福把敵人的炮兵指揮觀通所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