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導彈發射手趴在地上認真開始瞄準,過去演習打靶和幾天前的發射環境都不錯,可以劃分為一類,就是心平氣和的條件下發射,即使是實戰當中,我們也是打了敵人的伏擊,幾位爺當敵人坦克露頭就開始瞄,而且還未被敵人發現,具備極強的突然性,發射後跟蹤什麼的也沒有太大的敵情顧慮,所以一擊中的。
這回就不同了,前沿已經打成一片,炮聲槍聲四起,周圍的樹木植被尤其是地面都在上下顛簸的連晃再抖,甭說瞄準跟蹤操作導彈,幾個發射手趴在地上都快顛得蹦起來,根本控制不住手柄。從這方面來講,那導彈的操作難度還真不小,不像我們步兵手中的輕武器,摳動板機後用不著跟蹤發射的子彈,想跟也跟不上,反正打出去,愛飛哪飛哪,功夫都在瞄準擊發的一瞬間。
而反坦克導彈就複雜多了,飛行速度每秒鐘一百二十米,射程三千米,一般的發射距離都在二千左右,也就是發射後有將近二十秒的時間,導彈操作手要一刻不停的掌握著控制手柄,調整方向高度。如果這二十幾秒之內沒什麼情況還好說,一旦被敵人發現,肯定要對導彈操作手採取行動,用槍都是輕的,狠點的會拿炮來轟,如此說來想在實戰中命中敵人的裝甲目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於排長原來的計劃是使用二枚導彈打掉敵兩輛裝甲車,一枚導彈做替補,一旦首次發射沒有命中目標,馬上命令第三枚發射。現在不行了,側後受到敵人威脅,只能三枚同時開干,就讓其中一輛裝甲車享受兩枚導彈的待遇,車裡的敵人也算是得天獨厚,能被二枚導彈同時擊中,恐怕也是一生中最難得的一次跡遇,應該死而無罕了,他們的兒子之類的後輩也會引為自豪,「咱爹是被兩枚導彈干死的」。
三個導彈發射手可沒功夫想以後的事,更想不到裝甲車裡那幫傢伙兒子的事,他們緊張的要命,除了身子跟著大地在顫抖,手更是抖的厲害,遲遲不能做出發射的動作。
「排長,射界沒掃清,無法完成發射。」三個操作手跟統一了口徑一般幾乎同時報告,表情很嚴肅,並不像那種沒屁擱嘍嗓子的叫苦連天。
於排長趕緊跑到一名導彈發射手的位置,向二號高地方向望去,確實有一片樹林容易影響導彈的飛行,要知道那種反坦克導彈可是導線傳輸指令,尾部連著一根細導線啊。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這種條件肯定取消發射,可現在是在實戰當中,時間不允許再轉移發射陣地,當初我們選擇這個基本發射陣地時並沒有將二號高地頂部做為打擊目標,當時的設計就是打擊接近警戒陣地和幾個預設火力殲擊區的敵裝甲目標。
於排長本來想命令強行發射,可觀察了一下也覺得不放心,三枚導彈就這麼放出去,跟潑出去的水一般那是再也收不回來,沒地方吃後悔藥去,一旦擊不中目標,那前沿的情況可就危急了,敵人的裝甲車定然會毫無顧忌的衝下來,他們之所以躲在掩體裡不敢肆意妄為,全因為是嘗到過反坦克導彈的厲害。
「停止發射,迅速向預備發射陣地轉移。」於排長果斷下達了命令。
就是這個轉移陣地耽誤了時間,預備發射陣地和基本發射陣地距離一百五十米左右,在其他位置發射都有射界問題,只好不停的轉換陣地,還要防備後側的敵人特工。
我在前沿等的快要急死,可導彈遲遲不來,我都準備讓無炮和幾具四0火箭筒前出開干了。三號高地的李鳳志也發現了問題,他們也遭到來自二號高地敵裝甲車和正面敵人的雙重危脅。
「無炮迅速在左側佔領陣地,對二號高地東側敵裝甲車實施側射;各班『四0火』迅速搶佔右側有利地形,集中火力打擊二號高地西側敵裝甲車;重機槍以火力壓制二號高地敵步機槍;各班步機槍迅速打擊正面衝擊之敵。」李鳳志簡要的下了命令,基本屬於孤注一擲的打法,把重火器全部對準了二號高地的裝甲目標,而對正面危脅巨大的敵步兵只採取步兵手中輕武器打擊的辦法。
李鳳志心裡最清楚,如果不盡快幹掉二號高地上那兩個鐵傢伙,連長他們肯定受其所制,短時間衝不上去,還必被其害,自己這邊也得不到什麼好果子,敵人對付完連長率領的一排,肯定會集中對付自己的三排,那時就會出現被各個擊破分割圍殲的不利局面。
李鳳志的主動協同意識很強,但不管用,他們三號高地正面的敵人早就識破了意圖,不停的以火力壓制他們的行動,還派出至少一個排的兵力展開成戰鬥隊形向三號高地輪番衝擊,讓李鳳志顧此失彼狼狽不堪。
仗打到此刻已經全亂了套,我們奇襲不成改強攻,強攻不成改成待機,後面支援的兩樣火器一樣也沒使出來,連當時參戰兵器中最先進的科技含量最高的被我最寄予厚望的反坦克導彈也半天不見動靜。
敵人並沒有上我們的當,兩輛裝甲車就隱蔽在二號高地以火力支援兩個方向的戰鬥,就是不向三號高地馳援,讓我帶著的一排一籌莫展。
我衝著電台快喊破了嗓子,原來還一直呼叫迫擊炮,現在不呼了,知道他們遭到敵人側後襲擊,損失慘重,已經指望不上。所以一直在呼叫於排長,這小子也是向我大吐苦水,一點沒了先前的牛逼勁,一個勁的訴苦,說什麼他們側後也受到了敵人危脅,前方的射界還沒有掃清等種種理由。
「於智海,你少給我瞎白話,不要強調客觀理由,就是你們屁股後頭著火,前方是大山也得把反坦克導彈給我打出來,二分鐘之內不幹掉敵人的裝甲車,我他媽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