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零二章 最後一哆嗦
    小通信員可不是一般戰士,除了帶著衝鋒鎗去拉屎,身上還有手榴彈。一梭子摟完,馬上就投出兩顆手榴彈,然後就躲在大樹後面換彈匣把身體擋個嚴嚴實實,也不叫喊,知道帳篷裡的人肯定起來了,再不起來繼續睡覺那肯定傻子,那種腦型肯定當不上營長,況且夜夜激戰,帳篷裡的人都忙著指揮根本睡不踏實。

    穿插進來的敵人這會兒還保持著主動,一舉端掉咱們營指揮所的概率仍然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因為兵力對比實在懸殊,指揮所裡只有一個通信班,不光人少,戰鬥力也跟敵人沒法比,恐怕只有營長、副營長和教導員三個人真正頂用。

    幾個營首長並沒有抓手槍,統統衝鋒鎗在手,一個人帶二個戰士把帳篷四周掀開口子分別從不同方向衝出,那帳篷架設的時候就沒把下邊埋實,當然不是為了應急,而是便於通風,裡邊實在太熱,晚上冷的時候再簡單用土填一下,這幾天晚上可能大家較忙也不太冷所以沒有動土,也算是歪打正著,正好便於緊急疏散。

    營指揮所的同志出帳篷的姿勢比較狼狽,基本都是爬行出來,就地一路滾進,一直滾到附近的一小段塹壕,那裡有幾個射擊掩體可以依托,塹壕還通著防炮洞也可以當成臨時避彈所。

    敵人開始並沒有形成扇面攻擊隊形,他們以為打掉了門口的哨兵再用火力封鎖住帳篷口使裡面的人出不來,然後一頓手榴彈就算完活。沒想到裡邊的人居然從三個方向竄出,動作還極期麻利,未等近前已經佔領塹壕並開始還擊。

    虧得小通信員跑肚拉稀又機智報信,為營長他們爭取了不少時間,否則在睡夢中就會被一窩端掉。

    營長知道堅持不了多一會兒,馬上用電台聯繫離營部最近的縱深陣地內的步兵三連,又趕緊命令營預備隊加緊向營部靠攏。

    到嘴的鴨子可不能讓它飛嘍,敵人像餓急的瘋狗疏開成扇面向營長他們逼近。

    關鍵時刻又是那位小通信員,他站在樹後將兩枚手榴彈投入敵陣,又拚命的開槍吸引敵人火力,一支槍竟和營長他們形成了兩個方向的交叉火力。

    在對方縱深內戰鬥需要極大的膽量,那可是偷襲行動,四面八方可都是對方的人,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越打膽越小。敵人現在的心態就是如此,沒有一招致命,還讓對手進了掩體。

    必須短時間解決戰鬥,敵人下定了決心,命令不理會大樹後面的人,玩命向營長他們撲去。

    事情都巧到一塊了,從我們的小通信員打出第一梭子,部署在三連陣地上的值班火器重機槍就發現了情況,就在營長他們衝出帳篷滾進塹壕之前,重機槍已經向敵人開火壓制,基本封鎖了敵人前進的道路。與此同時,也是未等營長緊急呼救,三連連長也馬上派出一個班的兵力向營部機動,與營長溝通後又親自率領一個排趕來「勤王」。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敵人受到三面火力打擊,還有多路人馬迅速逼近,標準的包圍態勢形成。

    敵人陣中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鳥語,哥們兒也學不好那公鴨嗓動靜,反正就是撤的意思。滲透進來的敵人收攏一處奪路而逃,逃的方向選擇的不錯,直奔我們排防禦陣地的後沿而來。

    戰場形勢總是千變萬化,說不上哪塊雲彩有雨,敵人的誤打誤撞,差點沒把我們排的防禦部署打亂。當時,陸排長正帶領全排奮力抗擊正面的敵人,戰鬥異常激烈,所有人員都上了陣地,我還是操作一挺輕機槍,林小天在我身邊不停的甩手榴彈,還是把自己當炮使,由此我也給他起了個外號「林大炮」,應該比以前的「林大白話」叫起來順耳。

    側後敵人的出現,立馬打亂了我們先前的防禦部署,守在沖溝的一個步兵班和重機槍班仍然不敢動,那個方向受危脅太大。這回敵人突然出現在右翼側後讓陸排長都大吃一驚,不知道有多少敵人,還以為敵人穿插進來將營部和三連都辦了呢,那樣的話不只是我們排,全連、全營的防禦就算徹底鬆動,形勢岌岌可危,正面的敵人稍稍使把勁,拴在閘刀上那根小小的羽毛一落,咱們可就真得壯烈了。

    形勢緊迫容不得胡思亂想,陸排長再次想起了兩個師弟都有絕活在身。

    「穆童,你趕快帶一個小組快速佔領後側土包堵住敵人,盡量拖延時間。」

    「小天,你帶一個小組沿暫壕左側前出,多帶手榴彈,我用重機槍掩護你們行動,爭取近距離向敵人投彈,一鼓作氣將正面的敵人打下去。」

    陸排長說完話也不像以前那樣再叮囑什麼,也不用我們複述任務,情況緊急,操起重機槍就向敵人打去。

    哥兩個再次領命出征,咱們可是排裡的重要人物,能被陸排長看上眼,說明咱們哥們兒不白給。

    我帶著機槍一路躍進到排陣地後沿的大土包,應該是一處墳地,我把槍架到墳包的右側,命令跟來的三個戰士散開成三角隊形分別利用就近的土包土坎等地形迅速向敵人射擊。

    剛打了幾槍就發現這伙敵人似乎並不想戀戰,不像偷襲得手更似一群潰退下來的敗兵。

    看來敵人也在哆嗦,一聽我這邊響槍馬上向另一個方向跑。媽的,可不能讓你們瞎跑,再跑跑到我們陣地上可就糟了。一旦讓敵人清醒過來發現我們只有一個排,正面還有同伴在強攻,肯定會大漲士氣,那我們可就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準備手榴彈,投!」我命令三個戰士向敵人投手榴彈,我這邊以機槍火力實施掩護。這戰場上招法還都是陸排長的親傳,以前在學校研究了不少理論,這回都和實踐來了把緊密結合。

    趁著手榴彈爆炸的濃煙,我們又向前越進了十幾米,近距離的射殺敵人。

    敵人似乎成了驚弓之鳥,只要一響槍就亂跑,讓我好生奇怪,從第一次與敵接觸,還沒發現有這種不扛打的敵人。按說滲透到我們陣地縱深絕非善類,肯定都有絕活,今天怎麼了?難道真的碰上了傳說中的「童子軍」?反覆觀察覺得不對,儘管敵人個子都不高一個個跟地豆子似的,可身體卻還結實,臥倒躍進等動作都很熟練,絕對不是小孩。

    又打了一會兒終於發現毛病,敵人好像沒有戰場指揮員,都在各自為戰,散兵游勇一般。後來審問俘虜才知道,都是營部那個拉屎打槍的通信員干的,別看槍玩的不怎麼著,他投出那兩顆手榴彈可是立了大功,當場把敵人的正頭兒、副頭兒和電台員全部炸死,把敵人打成了沒頭的蒼蠅。這屎拉得絕,粉碎了敵人穿插偷襲企圖,救了營部十幾個人,戰後立了二等功。

    三連長帶著追兵也一路追殺到了我們排陣地,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伙差點創造偷襲奇跡的敵人全部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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