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很是奇怪,自從遇上孟超玲後也不怕去醫院了,沒事總想請假還勸我跟他一起往未來「白大卦」的聚居地軍醫學校跑,把其他弟兄的外出名額都給佔了,人家氣的要死,連我也覺得不妥。不過,受到英雄模範的影響,咱們消停了不少,暫時斷絕對異性的念頭,一心撲在學業訓練上,我也不怎麼惦記樂紅,還回絕了孫主任給介紹的對象。
孫主任並沒有給俺穿什麼小鞋,師徒關係絲毫不受影響。我仍然接二連三的在學院刊物上發表軍事理論文章,他不遺餘力的活動非要把我留在戰術理論教研室當教員。
與此同時,射擊教研室的周主任也在「神槍」呂教員的大力推薦下,與戰術理論教研室展開激烈竟爭,一時間,哥們兒竟成了人見人愛的「香波波」。
「五分當教員,四分當參謀,三分當首長」的行話當時在陸院很流行,實際情況也相差不遠,留校的前輩雖然都是學員中的佼佼者,在校任教可算後顧無憂,提職晉陞乃至分房子也都按部就班,可惜只能當個教員,沒什麼實權,咱們學校的大校主任和教授們還都騎個破自行車到處亂轉,哪像野戰部隊同級別的首長千軍萬馬的神氣十足,而且那些首長在學校時還真就學的不怎麼的。
我猶豫了一段時間,考慮到留校也不是直接留,還要先分到部隊干個一年以上,一年的時間說不定發生什麼,所以很裝逼的回絕了兩位教研室主任的盛情相邀。
這麼快就成了人才了?我摸著自己的腦袋躊躇滿志。
「當然是人才,還不是一般的人才哩。」說話的當然是林小天。
「小天,這還不到半年就畢業了,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什麼?『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哪裡需要哪裡去,哪裡需要哪安家』」
「不弄歌詞行不?說正經的呢。」
「我爸一老戰友事先打招呼了,準備給我活動到某後勤分部去,那實惠,離家還不遠,工作也不累,沒什麼危險,什麼好事也拉不下,不經不離分個瓜果梨桃之類的。」
「哦,你那專捉摸吃的爹總算給你個交待,安排的挺好啊。」
「穆童,你的留校辦得怎麼樣了?我聽說學院有新政策了,想留校的學員必須得解決組織問題,否則堅決不考慮。」林小天的話再次引起我的心頭之痛,馬上就畢業了,可組織問題始終沒解決,估計名額已所剩無幾。
「小天,留校的事我已經不捉摸了,沒什麼勁,我現在就想分到野戰部隊去,那才是咱們大顯身手實現將軍夢的地方。」
「能不能不唱高調?嫌我玩歌詞了,你這比歌詞還近一步,帶著調的。沒看隊裡的弟兄大包小裹的家屬院轉悠?都在活動呢,都想奔離家近的輕鬆安逸的地方,恨不得一步就進機關,能留校那是這幫小子夢寐以求跟娶漂亮媳婦一般渴望,連徐學雷都四處活動張羅留校,不過他那兩下子沒法跟你比,除非學院編製個『學雷鋒教研室』專門開個學雷鋒課」
「我不想留校可是真的,野戰部隊更不是首選,我也想回家呀,可沒辦法,當初那個投敵叛國的副統帥一個命令,把部隊都攆到了山溝,哥們兒除了去山溝也沒別的路可走啊。」
「穆童,不瞞你說,我也不想去分部,成天守著倉庫有什麼意思?即使將來進了機關也是干後勤,哪有真刀真槍的過癮?」
「媽的,你總算放個帶響的屁。」
「穆童,咱們的組織問題實在愁人,按理說你現在『香波波』似的也該解決了,怎麼弄的,也該有點動靜了?」
「教導員找我談過幾回,都說要正確對待組織的考驗,讓我別松勁。媽的,我往家寫信都說快了,我爸差點沒樂出病來,他要求了一輩子直到退休也沒解決的組織問題,馬上就要由他兒子解決了。這回可好,還得考驗到啥猴年馬月啊?再考哥們兒可快被烤糊了,你說要是沒解決上,咱哥們兒臉往哪擱?」
「哈哈,誰讓你小子沉不住氣,往家寫信亂咧咧了,可哥們兒也沒好到哪去,我往家寫信也說組織問題快了,我以為你解決完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呢。」
「那幾天,教導員號召全隊向哥們兒學習,你想想全隊一大半黨員向一個團員學習,這團員還不得馬上入黨?」
「要不咱們再來個快速上聽,哥們兒再陪你去市裡做幾件天大的好事,救個肚子疼的女病人之類的?」
「去一邊去,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都是跟你學的壞,非他媽找女的起膩。不過,小天,你說也真奇了怪了,那女的只來學校鬧了一次,各隊走了一圈沒認出人來就沒動靜了,是不是良心發現了?」
「發現個屁,一定是做惡多端被警察抓起來了,否則他們當初被咱哥倆打傷好幾個,就派了一個女的來,其他的都沒動靜,一定是有前科不敢報案,不敢把事搞大。」
「哎,穆童,說起這事我還有了想法,光你研究軍事理論又會擺弄個破槍成了人才,哥們兒也不差啥呀,俺也是『武術散打小組』組長,那是愛軍習武,武功高強;幾次見義勇為,除暴安良,咱也算是人才吧?」
「屁人才,聽著跟大俠似的,哪次不是我配合行動,如果算上這些,哥們兒就是從理論中來到實踐中去,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綜合性人才。」
「誰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誰在那瞎白話?」區隊長樂呵呵的走到我們身邊。
「真是不容易呀,穆童、林小天,好長時間沒聽到你倆這麼興致勃勃的白話了,我都感覺有些失落,總覺得缺少點什麼,在本區隊長的管理下,『白話蛋』成了沉默似金的『軟蛋』那可有悖初衷,不是我要看到的結果走,跟我到障礙場,咱們跑一圈,再一起好好白話白話」
區隊長一反常態,他沒有跑,而是站在那當裁判,讓我和林小天來一場比試。
「小天,今天讓你好好看看,哥們兒不只有理論,會玩槍,在你的強頂上也能贏你。」
「火車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牛逼不是吹的,駱鍋不是崴的。穆童,咱們跑完再說,別急著吹牛逼。」
林小天終於又服了我,他根本沒想到賴以自豪的障礙項目也輸給了我,而且輸得心服口服,足足一個障礙物的差距。
「穆童,我知道你天天偷著在練,可沒想到這麼厲害,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現在槍打得比你准信不信?」
「靠,想什麼呢?『色盲』要是把我贏了,那哥們兒還不得一頭撞死?我不成了『色盲』?」
區隊長笑著走過來,手裡拿了一摞表格。
「兩『白話蛋』,走,跟我回屋接著白話,還有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