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五十五章 監獄風雲
    「監獄」,活脫脫的一個「監獄」。

    很多穿過軍裝的朋友都說過類似的話,把軍營比做「監獄」。念過軍校的哥們兒,尤其是念過指揮學院的弟兄更是把軍校比做「模範監獄」。

    說的對,又他媽一點也不對。

    監獄確實採取軍事化管理,監獄那一套還是從軍營偷技學來的,這麼講確實有可比性。

    我們學校附近就有一個勞改監獄,出去訓練勞動時經常與那伙出來幹活的「老犯」照面,個別膽大的「老犯」還向我們揮手,還大聲喊著「哥們兒,咱們可是同行」

    真讓「老犯」們說著了,有時咱們幹的活居然跟「老犯」們一樣,相隔不過數米,都是揮汗如雨,挑著同一條地溝,不同的是我們這邊負責管理的隊幹部也跟著幹活,屬於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他們那邊管理的警察從來不會伸手幹活還都拿著槍坐在一邊看著。

    高牆、電網、看守、崗樓上荷槍實彈的衛兵,真實的監獄,我進了真實的監獄。

    沒有犯罪,我只是偶然的進了一把,當然不是去參觀,哥們兒是執行一項極特殊的任務。

    「臥底?」

    「NO,咱又不是刑警隊特勤,更不是那伙小說裡穿「特種馬甲」的特種裝副犯,咱玩不了那個。」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和任課的射擊教員呂教員、鄭教員一同趴在地上,邊說話邊踞槍、瞄準做著射擊動作。

    那段時間射擊教研室周主任已經找我談了兩次話,他在呂教員的大力推薦下準備讓哥們兒畢業後留校當一名射擊教員。主任有話,射擊技術好是一方面,同時在學員隊表現要好,政治上必須合格,一旦組織問題解決了,畢業留校一點問題也沒有。

    我趴在地上不時的捉摸著主任的話,看來留校難度很大,就我現在的表現,離解決組織問題差的太遠,而且我還真沒考慮留校的事。

    一輛北京吉普風馳電掣般駛進靶場,車上跳下兩個警察還有咱們射擊教研究室的周主任。

    「老呂,小鄭,快,帶上槍,跟我們走,有任務」周主任緊張的把兩個任課教員叫到一起。

    「對了,把那個叫什麼,對,剛才趴你倆身邊那個,你倆一直跟我提那個咱們教研室預備留校的穆童也帶上」

    我希里糊塗跟著他們擠進了北京吉普,車上還坐著一個射擊教研室的教員算上我和司機共八個人,平時坐四個都嫌擠,居然擠了八個人還帶了四支衝鋒鎗,嚴重的超載。

    「主任,咱們把『狙擊』步槍也帶上吧?」車裡的於教員小心的說。

    「不帶那東西,槍身太長,而且那些光學瞄準具都沒效准,現在時間來不及,事情太突然,家裡就你們三個,其他人都讓副主任帶去搞教學法集訓了」

    我身材瘦被夾在中間,由於咱是學員所以帶的四枝槍都抱在我懷裡,我把衣服脫下分別纏在槍口的準星護圈處生怕互相碰撞把準星撞偏,幾個教員都點了點頭,對我細心的舉動表示稱讚。

    車往監獄方向開,路上聽兩個警察介紹情況基本明白,一個服刑的罪犯在監獄內部的小工廠裡劫持了一名女看守做人質,從早辰到現在已經五六個小時了,經請示上級批准,監獄領導來向我們陸軍學院求援,準備一舉擊斃那個窮凶極惡的罪犯。

    我們趕到的時候,武警、獄警和監獄衛兵已經把犯罪分子所在位置圍的密不透風,那時好像還沒有特警什麼的,至少當時我沒聽說過,也沒像現在經常發生劫持人質等事件,所以監獄和當地警方對這類突發事件沒什麼處理經驗感到措手不及。

    那是一個二層的獨立小樓,周圍地形空曠,便於樓內人員向外觀察,罪犯和人質就在樓上的一個大屋裡。

    不斷的喊話,交待政策,裡邊還是一點動靜沒有。估計犯罪分子已經喪失理智,他手裡還拿著匕首,人質受到驚嚇,精神狀態極差,從望遠鏡裡發現身上有血跡。

    公安局幾個領導和周主任湊在一起簡單研究了一下,判斷人質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生命危在旦兮,那個罪犯也精神急燥處於崩潰邊緣隨時都可能做出極端的舉動,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主任和呂教員先試探著前出,觀察了一下地形,沒有找到合適的射擊位置。

    隨後主任又領著我們幾個隨公安局的同志爬到小樓右側距離罪犯所在位置約一百五十米的一個舊樓頂部,那的射擊條件也不太好,只能看到罪犯的側身,還好人質距罪犯有一米多的空隙。主任命令呂教員和鄭教員開始選擇射擊位置裝定表尺瞄準,令於教員帶著我擔任掩護。

    時間就像停止了一樣,窒息,完全是窒息的感覺,在場的人幾乎都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就連具有傳奇色彩的呂教員也順著脖子直往下淌汗。

    呂教員小聲說了句「裝定常用表尺,小鄭你瞄他的下身再往下二十公分」

    於教員也告訴我裝定三百米表尺瞄罪犯的腰部。

    主任關鍵時刻非常鎮定,他相信我們的教員可以一槍斃敵。

    「老呂,小鄭你們兩個等我口令,同時擊發;小於你領著穆童,做好準備,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罪犯並沒有把人質摟在懷裡,已經七八個小時了,他也體力耗盡,而且根本沒想到有人準備一槍要他的命。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好像是一場漫長的等待,我們就是等罪犯離人質超過二米,只要出現這種時機馬上就可以開槍,可罪犯始終沒有提供這種機會,而且不斷的向人質比劃著什麼,距離始終保持的很近。

    「小於,穆童你們兩個不要動,老呂、小鄭,你們不用等我命令,只要感覺合適即可開槍,出了問題由我負責。」周主任壓低了聲音,話語急促,即顯得果斷也不乏緊張。

    蹲在後面並不知道呂教員和鄭教員的瞄準點,只聽呂教員讓鄭教員瞄罪犯下身再往下二十公分,估計是讓他打檔部。據我的分析呂教員肯定是瞄脖子以下準備打罪犯的頭部,這個射擊學理知識太專業,需要計算彈道高等知識,一句半句說不清,而且我沒有資格賣弄這些,因為都是人家干的,只能簡單說兩句,常用表尺就是定的三百米表尺,距離目標一百五十米左右,由於子彈在一百米的距離上是直線飛行,如果超過一百米就是拋物線,定表尺三,就是把射擊角度抬高,那麼瞄準點必須下移,這樣才能利用拋物線原理準確的命中目標,也就是所說的定大表尺瞄下沿。

    我還在想呢,就聽呂教員小聲說了句「打」,接著就是「啪」的一聲,對,就是一聲,兩支槍同時開火,只聽到一個聲音,那邊的罪犯已經應聲倒地。

    我們趕緊跑到現場查看,罪犯身中兩彈,一發從左側太陽穴貫穿而出,另一發擊中檔部,腦漿和鮮血流了一地,蹲在地上的人質已經嚇得昏了過去。

    最先趕到的武警和公安局的同志來不及歡呼就開始忙著把那個女看守往救護車上抬,呂教員和鄭教員根本就沒到現場去,連看都不想看,抖了抖身上的灰,擦了擦汗,把槍交給我,就被公安局的同志拽去喝酒了。

    鬧了半天,哥們兒是來給人家擦槍的。還好,跟著蹭了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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