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醫生給病人檢查身體似的把王厚忠從前到後從裡到外檢查個仔細反正現在撤到了敵人射擊的死角我站著動作不怕被打死。現這小子確實安然無恙後一口氣將三種以公驢生殖器命名的罵法悉數噴出手也沒閒著端起衝鋒鎗就對準了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
「老穆老穆」李運鵬距離我有七八米連滾帶爬的奔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裡的衝鋒鎗向上抬高槍口又用另一支手死死按住我伸向手槍套子的手。
我這二哥平時一直都管我叫老弟或者直呼我的名字穆童叫「老穆」可是跟教導員稱我為「弟」一樣那可是大姑娘破處頭一遭的事。
「老穆千萬別激動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執行戰場紀律可不是鬧著玩的千萬別鬧錯了否則追悔莫及。」
「追悔個屁莫及個**你看他身上有一個窟窿嗎?為了掩護他為了把他背下來我犧牲了二個弟兄全連的衝擊行動都他媽讓他給毀了。」我前半句話說的是實情後半句有點誇張全連的第一次通過通路並不全是突擊隊長王厚忠貪生怕死所致敵人的明暗火力點大部復活火力實在太猛才是真正原因。
不光是我連林小天和旁邊的一排長、孫猛他們全急眼了都恨不得衝過來扒了王厚忠的皮。當時全連邊打邊撤孟來福他們火力組拚死在後面佔領射陣地與敵對射才贏得短暫的喘息時間前去背王厚忠的兩個弟兄未到這廝身邊就被子彈打中後面又衝上來兩個人才算把這個根本不用背的大活人搶救回來。
李運鵬伸開雙手把哆嗦成篩糠的王厚忠護在身後又小聲勸阻著步步緊逼的我和林小天他們幾個。
「都別動大敵當前現在不是處理內部矛盾的時候。」李運鵬說話的聲音不大他是盡量不讓其他戰士聽到這事出在連隊幹部身上極不光彩那會極大影響部隊的士氣甚至是動搖軍心。
「什麼他媽內部矛盾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及個人的安危老子今天就是被撤職判刑也他媽要斃了他。」我咒罵著血直往腦門上灌幾乎就要氣瘋了。
「李運鵬你別攔著穆童你也別動肝火全連都靠你呢把王厚忠交給我。」林小天再次在關鍵的時刻表現出沉穩的老大哥氣質儘管他是一個哪槍響就往哪跑的好戰分子。
「誰也別過來。」李運鵬還是不放心他怕林小天跟我一樣控制不住情緒。他的做法可不光是為了保全王厚忠的狗命絕大部分是為了我和林小天好生怕我們意氣用事幹出蠢事。
一個人肯定照顧不了全面孫猛和李玉明兩個戰士已經運動到了李運鵬身後。按說沒他們什麼事戰士再氣憤也不該參與幹部之間的事可這是戰時他們現在只聽我的看到我瘋了似的非要幹掉王厚忠自然跟我一條心。
「孫猛你給我滾開這裡沒你的事。」李運鵬掉轉方向衝著孫猛大聲開吼再不弄出點動靜恐怕不行孫猛的脾氣他還是瞭解一些。
是李運鵬救了王厚忠的命也是營長在電台裡的呼叫救了王厚忠。
「穆童你們怎麼回撤了?其他營進展都很順利唯獨你們連通路都過不去怎麼搞的?馬上組織力量迅通過通路向敵人起衝擊如若再延誤戰機動作遲緩小心軍法從事。」
媽的哥們兒這邊要給王厚忠軍法從事沒想到營長那邊更狠居然要給哥們兒來個軍法從事。
王厚忠一直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臉嗚嗚的哭失聲痛哭那種鼻涕眼淚從手指縫裡流出看著就噁心越看越讓人瞧不起。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著多高躺著多長還他媽是連隊幹部曾經給我當過四年班長還教過我戰術動作、射擊要領為了糾正哥們兒的隊列動作還給我來過一棍我和林小天在學院鬧退學之時還把我們從土裡撈出來當「逃兵」抓回來班務會上也是大道理一串一串跟他媽賣瓦盆的似的可他媽上了戰場居然玩這麼一出詐死的鬧劇。
「別他媽哭了還是軍人嗎?還像個男人嗎?穆童讓孫猛他們別動把王厚忠交給我。」林小天關鍵時刻儘管異常憤怒他跟我一樣都厭惡死了這個根本叫不得男人配不上軍人愧對這身軍裝的王厚忠但他的最大優點就是越是危急時刻越能保持冷靜象冰一般的冷靜。
李運鵬張開的手還是沒有落下他現在對誰都不放心都知道哥幾個殺紅了眼殺戒一開不知要幹出多少驚天動地的蠢事。
「李運鵬別護著了我林小天說話算話保證不讓王厚忠死在自己人手裡你就把他交給我你們都是指揮員別扯到這些破事中來快去指揮戰鬥。」林小天的話讓李運鵬也有所警醒指揮員的精力都牽扯到什麼軍法從事上顯然不合時宜他還負責帶著右翼突擊隊呢。
王厚忠蹲在地上已停止了嗚嗚手還捂在臉上不時的把指頭分開露出那雙賊眉鼠眼根本就是干打雷不下雨不時的用耳朵偷聽用指縫中的眼睛偷看跟拉不出屎一個造型。媽的當年在學校第一次練驗槍這傻逼居然說我像拉屎。那時咱的動作確實像拉屎但咱他媽拉出來也是倔屎不像這廝居然跑戰場上來裝死。
炮聲一響我們的神經再次緊繃沒心思搭理王厚忠這坨狗屎。我將手一揮孫猛和李玉明馬上停止了向王厚忠靠近的動作迅站在我的左右像兩個保鏢更像是兩尊羅漢。
「媽的小天領兩個人給我帶著他往上衝讓他將功折罪表現的好咱們即往不咎再***佯死詐屍裝神弄鬼別怪老子新賬老賬一塊算。」我扔下一句操起槍直接奔著左翼突擊隊的待機位置而去。
上級炮群繼續對主峰及附近諸高地實施覆蓋敵人的火力點似乎都被打啞了。這回我親自帶著左翼突擊隊前出快的向通路口撲去。
林小天接替了我的位置率領著原來穿插那夥人他讓兩個偵察連的戰士一左一右裹著王厚忠前進。這小子還真會捉摸沒用我們六連的人不存在下級「押運」上級的尷尬。
「給我支槍給我支槍我他媽不是驢熊不是驢鳥不是他媽驢頹。」王厚忠站起了身子大聲咒罵著把那三個公驢的生殖器再次扔回哥們兒這邊。
槍炮聲太響了我衝在前面知道後邊王厚忠在大呼小叫可沒閒心分析他什麼口型肯定也是玩了命了一個男人一個全連歲數最大的男人還曾經給我們當過四年的班長居然差點被小師弟軍法從事讓一群師弟說三道四讓全連的弟兄們指著脊樑骨他能不急?面子上肯定過不去我想他當時的感覺肯定不如挨一槍痛快應該是生不如死。
與上次一樣敵人的火力點也不知是用什麼建成的就是鋼筋水泥也早該粉碎融化了那是梳頭犁地一般的炮擊還是反覆來回的炮火覆蓋每平米都得落上兩炮彈以上。可真是邪門我們剛衝到通路口敵人大部分火力點又復活了子彈象暴雨中的雨點一樣密集還有無炮、四o火箭筒都在射擊敵人部署在主峰後側的迫擊炮也開始攔阻射擊。
沒有辦法上級炮群再密集的火力也壓制不了敵人的迫擊炮陣地他們緊貼在主峰後側我們那些大口徑火炮射的炮彈沒法打出那麼大的曲射弧度只有迫擊炮可以做到可各營的迫擊炮排距離都較遠還都在忙著集火射擊打擊主峰前側的防禦之敵都沒有隨著攻擊分隊跟進就算是跟進了也得通過通路再實施火力壓制。現在的情況是甭說迫擊炮分隊就是我們步兵分隊連通路都接近不了。
炮彈不斷的落在我們周圍敵火力點和塹壕一線的步機槍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子彈飛竄血肉橫飛衝擊隊形很快就被打亂各排、班、小組之間的指揮聯絡還算暢通。
「快臥倒。」我沒有命令硬往上攻那樣只會增大傷亡。
左翼突擊隊再次被壓制在通路前的一段稜坎下邊後邊跟進的原穿插分隊也全部臥倒李運鵬的右翼突擊隊還在沒命的向通路衝擊。
「老李快停下這麼打不行。」我已經喊啞了嗓子步話機裡傳出的聲音非常難聽。
「穆童怎麼又趴下了?玩命也他媽得衝上去現在趴下更不安全敵人的迫擊炮太厲害。」李運鵬的聲音更難聽。
「快停下先用無炮和四o火干聽我的命令再往上衝。」我話音未停孟來福他們火力隊就開干了。
孟來福親自扛一具「四o火」連續二都命中目標敵人兩個明火力點裡的機槍頓時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