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只要有戰爭只要有軍隊只要有兵就有老兵、新兵、好兵、強兵、孬兵、鳥兵之分更有數不勝數的逃兵。紅旗到底能打多久意志產生動搖對當兵的來說再正常不過早在漢代就有「蕭何月下追韓信」的典故說的就是後來威震四方把霸王都給逼的別了姬著名軍事家韓信當逃兵的事。
別扯古代那麼遠說說離我們相對較近一點的成天拿著小紅寶書的咱們的副統帥也是戰功赫赫直到今天還讓那麼些粉絲替他憤憤不平。當排長時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兵一看革命沒什麼希望立馬逃了一次後來當連長乃至更高級別還是對革命勝利持懷疑態度一直當到副統帥居然坐著「三叉戟」往外國逃那禿腦袋一定長著「逃骨」否則不會經常性的產生「逃念」不會活到老逃到老。
林小天也是禿子跟人家副統帥也算是本家可人家是「名禿」最後逃跑時可都坐著非常先進的「逃跑器」。林小天和我就不同了無名小卒禿頭也是後改進的跟人家「自然禿」沒的比累死也享受不到高級「逃跑器」的待遇只好老老實實的研究逃兵計劃。
兩個禿腦袋擠在一張破草圖前認真的分析著地形小教室裡並不熱可兩張稚嫩的臉卻緊張的嘩嘩淌汗身上的的確良軍裝也快濕透了。
我們並沒有敢開燈而是打著手電草圖是我根據幾天的觀察把學院內部和周圍的地形地物簡單繪製出來的因為還沒有學過測圖等軍事地形學專業課所以圖繪的很粗也沒有比例尺什麼的甚至連注記都沒有不過足以讓我們倆個曾經的「軍迷」看得懂尤其這圖完全是黑白的沒有軍用地圖那種分層設色即使再厲害的「色盲眼」也能看的明明白白。
記得還是上小學的時候我和林小天就認識那時候男孩子都跟野孩子似的在廣闊天地裡大有作為玩的全是大場面的戰爭遊戲不像現在的孩子們一個個面無血色癡囁呆傻小老頭似的泡在電腦前點著鼠標鼓搗著電游聊著屁天真沒勁。
因為比我們大一歲的緣故林小天自然成了孩子頭不要小看這一歲的差距如果是二十歲以上的成年人之間差個一兩歲看不出什麼如果在十五歲以下誰比誰大個一歲足以顯示出生理和心理上的成熟和優勢以至於小一歲的只能服服貼貼聽命於他受制於他讓他擺佈很長很長時間。每次打仗遊戲林小天都是司令我則擔任老奸巨猾的參謀長角色就是出謀劃策滿肚腸子往出冒「壞水」那種類型大家在一起幹的所有「壞事」幾乎都出至我的主意最後經林小天拍板決定干的。那時我就顯示了極強的軍事素質和繪圖天賦我繪的地圖山川河流道路一目瞭然地形地物即像又准如果不是從小貪玩沒有受過什麼專業熏陶否則很有可能成為了一個不錯的畫家。
「穆童這個凹形的月亮彎似的是什麼意思?」
「學校東南角距離圍牆三十米左右有一個五米見方三米左右深的土坑好像是搞營建施工取土造成的我就簡單畫成這樣了。」
「哦那段圍牆我也注意過由於周圍地勢較高所以圍牆比其他處低很多估計能差個半米我們兩個人跳過去應該不是問題晚上點完名咱們就偷著運動過去先在那個土坑裡隱蔽待機等東南門的崗哨換崗之跡我們躍進三十米快跳出然後先向相反方向跑二千米再轉回來向公路跑咱們先沿著公路貼著邊走如果能搭個車什麼的就更好了反正咱們不能去火車站和汽車站一旦他們覺我們沒了肯定要到這些地方截擊」
「好咱們還得把便裝取出來翻過牆跑一段時間就得把衣服換了否則目標太顯眼容易讓他們現明天上午我就去找管庫房的文書說是取東西偷著把便裝拿出來」我也順著林小天的計劃補充了一些。
做好了準備工作我們兩個就跟沒事人似的故意跟大家嘻嘻哈哈談笑風生白天的隊列訓練比平時認真了許多吃飯時也是津津有味大吃特吃我吃完還順手帶回幾個饅頭藏在褲兜裡以備路上不時之需。
熄燈號響過我和林小天分別躺在各自的床上紋絲不動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等到鼾聲響起來我們偷偷把被子弄得鼓鼓溜溜然後輕聲穿上運動服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出屋子來到樓門廳時看到夜間崗哨七班的王啟明正坐在桌前寫信。
「你們倆這麼晚不睡幹什麼去?」
「我們出去練練機械媽的『三練習』練了幾天了也上不去晚上睡不著加班練練」我們很隨便的說著往出走王啟明也沒太在意。
漆黑漆黑的夜什麼也看不見我們倆一前一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土坑方向快運動風吹著樹葉嘩啦嘩啦做響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我激凌凌的打著冷顫心裡極度佩服那些通常在夜間活動的「樑上君子」「還數人家的心裡素質好」
好不容易接近了土坑林小天在前面做了個手勢意思趴下我趕緊一貓腰先蹲下然後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向四周觀察。
林小天動作很是敏捷猴子似的向前躍進了幾米然後看也不看的向前一個「就地十八滾」轱轤入坑中。
「媽的這小子戰術動作挺麻利呀可惜就這麼離開部隊白瞎了他這身本事哥們兒也不差啥呀那槍法足以讓教員為之驚歎哎啥也甭說了要怪只能怪隊長他們不把人當人事已至此沒什麼可後悔的」我停止思索也狗熊打滾似的滾入坑中。
「靠你慢點壓著哥們兒了」林小天沒有匍匐在地而是躺在坑裡仰望星空。
我也採取與他同樣的姿勢做仰天長嘯狀只是不敢喊出聲來否則定是個「壯懷激烈」
六年後的一個夜晚我和他也是躺在一個土坑裡仰望星空那時我們已經是指揮員懷抱著衝鋒鎗隨身帶的水壺裡裝的可是「二鍋頭」那時的場面更是駭人坑裡坑外居然還倒臥著幾具屍體。
「小天不後悔嗎?」
「有點可顧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先是人連人的尊嚴都沒有連人都沒法做還談什麼軍人?如果不是隊長把我的『內務』從樓上扔下去我還真下不了決心」
「說的也是不過即使他不扔我看咱們也跟他們尿不到一壺裡隊長還有班長他們好像不是真『八路』」
林小天看了看表估計東南角門換崗的時間到了我們倆由後仰改變為臥姿一點一點盡量不出聲慢慢的向坑口移動。
爬到坑口的時候覺得不太對勁身體異常的輕快一點都不費力一直往上輕飄飄的上升坐電梯似的不好我們的雙肩似乎被鉤子什麼的抓住往上使勁的拉仔細一看媽的哪裡是什麼鉤子原來是班長那雙鉗子似的大手。
沒有幹部只有五六個班長在坑口等著我們他們一個個嘻嘻哈哈的抽著煙一臉得意的衝著我們樂看到班長們滿臉的壞笑我和林小天恨不得衝上去掐死他們。
幾個班長並沒有為難我們甚至不像是抓住了「逃兵」一邊說笑著一邊夾著我們往隊裡走誰也不問怎麼回事就當是偶然碰上了掉在坑裡的弟兄順手給拉了出來。
我們的計劃就這麼破產了本來還想學《紅色娘子軍》裡的吳瓊花來個只要打不死就跑可人家不跟你來南霸天那套不打不罵還給你煙抽說著特溫暖的話讓我們也無可奈何無計可施媽的那感覺如同一拳打到胖得脫了衣服都看不見肚臍眼的林小天他家那鄰居胖大嬸肚子上有勁根本使不出來或者說更像是一個武功平平的小混混遇上了博大精深的老道、老和尚之類的大師級高手把你把玩於股掌之中讓你孫猴子再怎麼鬧騰也跑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沒辦法只能乖乖的跟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