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可及的漫天雲彩從四面八方聚集,在三人頭頂半空快速融合翻騰,飄浮半空的水鏡神態尊嚴,氣勢滔天,淡淡的風捲纏繞在他身上遙往直上,直達雲團,猶如根巨大的攪動棒瘋狂攪拌著雲團,厚厚的雲團猛散開一道裂口,激烈旋轉起來,漩渦越來越大,彷彿地獄入口般陰森可怖,其聲如天雷咆哮。
「小歌,在能力沒達到之前一切都要忍,萬事以天下蒼生為重。」空中,水鏡法印遙指雪歌大聲說道,眼神中有鼓勵`有不捨`有期望。
「師傅,我……啊~~」雪歌不解,急切問道。還沒等他說完,空中的漩渦在水鏡的控制下咆哮衝下,瞬間將雪歌捲走。
風停雲散,天空恢復湛藍的神采,驕陽散出萬丈熱光驅逐著那些戀戀不捨的雲朵。水鏡抬頭憂鬱地仰望遠方,臉上依依不捨充滿留念,蒼白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眼前漸漸模糊,神識越飄越遠,水鏡慢慢閉上眼睛。
噗~,鮮血如奔騰不息的瀑布般從心口噴射而出,化成漫天血雨滴落。偉岸的身子失去重心從空中摔落下來。
「小師弟!」水月彷彿剛醒悟過來般,淒涼地叫了聲,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顫抖著手伸向水鏡不斷流血的心口。觸手冰涼,已沒有任何跳動的跡象,水月瞬間像失去魂魄,喃喃自語道「不,水……鏡師弟,我……我你不是我殺的。不是……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錯,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肯乖乖交出『五彩神石』。」山中,水月發自內心的疑問化成憤怒淒厲的叫聲,遠遠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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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湧,巨大的龍捲風忽從天而降,樹葉紛飛,枝幹斷裂,巨大的蒼天古樹被連根拔起,斜倒在其它古樹樹枝上。
過後,被肆虐的地方到處殘葉斷枝,一片狼籍。倒塌的古樹中心,雪歌已陷入昏迷中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渾身血跡斑斑,粗布衣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膚佈滿刮痕,緊閉的雙眼似有淚水緩緩滾落,木阿劍緊緊地被握在手中。白狐玉露掙扎著從雪歌懷中爬出,輕舔雪歌的臉額低聲悲鳴。
太陽緩緩西斜,夜幕降臨,天地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夜露滴落,沙沙做響。樹枝上夜梟吱聲鳴叫,妖獸開始出來覓食。玉露如石雕般靜靜地蹲立在雪歌身邊,薄弱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亮,警惕地望著四周。雪歌的人類氣息自吸引許多妖獸前來尋覓,密密麻麻的綠光不斷出現在周圍,不過那些妖獸似乎極為害怕白狐玉露,一見到立在雪歌身邊閃著紫光的玉露,立馬嚇得鬼哭狼嚎,夾著尾巴掉頭逃躥。
一夜無事,晨露消散,淡霧開始瀰漫。雪歌身上的傷口已結痂,傷口周圍略顯青紫。蹲坐一夜的玉露雙眸已變得暗淡無光,掙扎爬起後差點跌倒,抖落沾在白毛上的露水,搖晃著跑到旁邊倒塌的樹枝間,用力咬斷還殘留些露水的樹葉,輕滴在雪歌的嘴邊。
嗚嗚~~,見雪歌仍無動彈。玉露輕磨著雪歌冰冷的臉頰,悲憤鳴叫,血淚盈滿眼眶滾落在雪歌臉上。
良久,似乎感受到白狐玉露哀傷的氣息,雪歌的手指輕動了幾下,痛吟一聲。玉露像是受到了鼓舞,歡叫一聲更加用力磨擦起來。
『水鏡師傅~~~』彷彿在睡夢中經厲了千萬年般,雪歌輕囈著緩緩睜開雙眼,印入眼裡的是玉露興奮的雙眼,四週一片狼籍。「玉露,我們還沒死嗎?」吱~~玉露連連點頭,小巧玲瓏的前肢連比帶劃地訴說著自己的擔心。
「呼~~真難為你了,昨晚你一定很焦急吧,夜間又是妖獸出沒的時刻,總算我沒有被那些妖獸當成點心吃掉。」雪歌困難地翻過身,伸出略顯僵硬的左手,撫摸著玉露身上柔順的白毛,說道。
玉露歡叫著走開,快速地咬斷一截沾著水滴的樹枝跑到雪歌身前。「謝謝你,玉露。」
太陽升空,熾熱的陽光驅散淡霧。雪歌斜靠在樹幹上暗自調息著,濃稠暗紅的汗水從全身毛孔冒出。許久,雪歌終於睜開疲憊的眼睛,望著流露關心眼神的玉露,雪歌扯了扯嘴角淡笑說道「放心吧,『碧玉丸』乃療傷聖藥,我的傷已好大半。內力也恢復三成了。只需休養幾天傷勢就能完全好了。」說完,雪歌記起水鏡師傅曾偷偷塞給自己一個小包裹,匆忙從懷裡拿出來。
攤開包裹,露出裡面暗紅色的精緻小木盒,古色古香的木盒表面雕刻著一幅幅女媧提煉神石補天圖案,栩栩如生。雪歌忍不住心中好奇,輕輕打開盒蓋,五彩霞光瞬間從盒縫迸射而出,裡面靜靜躺著一顆菱形鑽石吊墜,霞光晶瑩流動,每處菱面都能閃耀出一種光芒,五種彩光交呼相應,變幻莫測。
吊墜下墊著塊白色布帛,布帛似絲非絲`似綿非綿,上面金光點點,柔軟滑手,捏在手裡溫熱暖和。在右上角龍飛鳳舞繡了四字蒼勁字體,『飄渺七劍』雪歌一驚,連忙認真看了起來,令他失望的是上面只詳細介紹了前五式,對於後兩式隻字未提。
『水鏡師傅曾說過,後面兩劍式只可意會不能言傳,我又什麼會有這種僥倖的心裡呢。』雪歌心裡暗嘲道。
夜晚,星辰映滿天,一閃一閃似在訴說著思念之情。空中,幾顆燎亮的流星一閃即沒。
雪歌懷裡抱著玉露坐在蒼樹上,看著遠際的星辰,遙望流星劃過輕歎道「流星,不甘沉靜,走前只為了綻放那一刻的美麗,讓世人記住它的存在。人生,是否也如流星那樣呢。」經過兩天的調息療傷和玉露不時叨回來讓雪歌吃掉的怪果,雪歌的傷勢已基本好了,只不過經脈和丹田被火勁所焚,無法一蹴而就,內力勉強恢復了五成,這已讓雪歌非常滿意了。
「不知水鏡師傅什麼樣了?傷勢那麼重,又發動了威力那麼強大的法術,一定元氣大傷吧。水月那妖女心狠手辣,不知會不會顧及同門之情對水鏡師傅下毒手。」一晚間,雪歌心裡擔心不已,本想立即回去查看,不過想起師傅尤在耳邊的囑咐聲,勉強忍下心裡湧現的衝動思考著自己的處境。
隔天,雪歌耐不住飢餓,在林間抓了兩隻白絨兔,熟練地剝皮抽毛放在火堆上燒烤。以前去千山鎮購物時,夜間常要露宿山林,因此雪歌身上常帶火種和調味料並練了一手不錯的燒烤技術。
火勢旺盛,架上的兔肉漸成金黃色,沸騰的油漬滋滋著滴落火堆中,肉香四溢,遠遠傳開,雪歌熟練地擺動著手中掛肉的樹枝,不停地將調味料抖落在上面。旁邊,玉露輕嗅著鼻子,眼饞地盯著架上呈金黃色的兔肉。
「呼~~,好香啊!這個兔腿是你的。」雪歌深吸口香氣,讚歎道。用力撕了塊兔腿放在玉露身前。吱~~,玉露心急如焚,餓虎撲食般一口咬下去,瞬間又放下嘴裡的兔肉,不停地吐著舌頭嗚嗚叫著。
「哈哈~~,瞧你饞的。慢慢吃,這兩隻兔肉足夠我們飽餐一頓。」雪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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