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驚異,忙笑道:「大師何不親自見見師太?要回來了。」
那老僧卻並不理睬我,只是含笑望著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塊青石上。我心中一動驚恐地緩緩走過去,試探鼻息,才赫然發覺,老僧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圓寂了!
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只見,大感無措。正要轉身去叫人,卻一眼瞥見老僧的身前放著兩份封好的信箋。
想到,老僧剛才說的那段話,我小心地撿起信箋,才發覺信封上竟然已經寫好了收信人,一封是「了塵師妹親啟」。而另一封最令我驚異信封上赫然寫著:「白施主密啟。」
我心中大驚,急忙將那信箋收入懷中藏好,還沒有來得及轉身,便聽身後忽然傳來了塵那熟悉的聲音:「阿彌陀佛,施主竟然能與師兄相遇,果然是一段宿緣。」
我驚得腳下一個趔趄,失聲道:「師太!」
回頭望去。正看到了塵站在一丈開外,帶著兩名灰衣女尼,面無表情地望著青石上含笑而逝的老僧,好半晌,才垂首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
我定了定神,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收在懷中那封密信,微微點頭苦笑道:「綰秋在林中散步,竟不知不覺中來到這座果園,想不到竟有緣遇到這位禪師,倒是令人意外。」
了塵聞言,神色平靜地看著那老僧的遺容,點頭歎道:「了緣師兄有什麼話留給我?」
我聞言,忙把手中的信箋遞給了塵,點頭歎道:「這是了緣大師放在身前之物。要我轉交給師太。」
了塵接過書信。掃了一眼密封著的信封,這才收入懷中,向我點頭道:「天色不早,施主還是早些回去,林間風大,施主元氣未復,不宜久留此地。」
我點頭歎道:「一時遇到此事地確有些疏忽了,蒙師太關心,綰秋便與師太一同回去好了。」
了塵轉身向那兩名女尼道:「你們在此安置了緣師叔地肉身,我同白施主一同回去。」
說畢。轉身望了我一眼,這才舉步向我院中走去。我緩緩跟在了塵身後,走了不知多久,遠遠地望見自己所居的小院時,我才低聲道:「不知了緣大師為何在果園中閉關?」
了塵淡淡地合十道:「師兄一心佛法,所以決心閉關修行。如今總算功德圓滿,南無阿彌陀佛!」
我心中疑惑。既然了緣給我密信,這件事情恐怕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了。
思忖之間,不覺已經來到我的獨院前,了塵看了我一眼,點頭笑道:「施主不必憂心。貧尼與端孝皇后的往事。想必施主已經知道。如今了塵雖然時常出入宮中,但是那樁往事的確蹊蹺,所以這些年來。貧尼也曾仔細打聽,卻沒有任何結果,卻不知施主作何想法?」
我心中一驚,忙勉強搖頭道:「端孝皇后的往事綰秋所知極少,不過是一鱗半爪不得究竟,所以不敢妄加揣測。」
了塵微微一笑,向我合十道:「施主身體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貧尼還要去辦師兄的後事,不便久留。」
我被她這番話說的有些驚恐,再加上也十分想看看那了緣的那封密信究竟說了些什麼,不覺點頭笑道:「綰秋多有打擾,還望師太莫怪!」
了塵看了我一眼,合十一禮,這才轉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我總算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房中。
來到內室,我小心地把那封密信從懷中取出,打開看時,才發覺,紙頁已經泛黃,看起來年代救援,只是上面並沒有了緣地交代,只是一串我不認識的名字。數了數大約十幾人,有男有女。信箋是以名貴的灑金紙寫成,似乎出自宮廷,由於已經失去本來顏色,使我一時不好判斷。那十幾個名字寫的極為潦草,似乎下筆之人匆忙之間寫成。
最讓我感到幾分蹊蹺的是,那信紙的左下角有一片醬色地污漬,看起來令人極不舒服。
沒有從信中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不覺大感失望,將那封密信收在那套田黃玉杯地紫檀木匣內放好,這才總算放鬆了心神。
這時,只聽門外隱隱地傳來一陣敲門聲和妙貞的低呼:「姐姐開門,開門啊。」
我忙將木匣放回暗格,這才來到外間,打開屋門。正看到妙貞提著食盒站在門外,看我時,擔心地道:「姐姐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我抬手摸了摸臉頰,一邊將她迎入內室,一邊搖頭道:「沒什麼,大概是剛剛在外面吹了風所致。」
妙貞把食盒放在桌上,關切地望著我,點頭道:「了緣師叔圓寂,師父今晚恐怕要有一番忙碌了。」
我打開食盒,將裡面的一碗白米飯和一碟素炒蒜苗,拿出來。一邊放在桌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了緣大師,為何要閉關十五年?」
妙貞聞言皺眉道:「聽說是為了十五年前一位師兄含冤而死,一時看不破,師祖絕方大師命他在果園內的一個石洞中閉關。想不到這一閉就是十五年,出關之日竟然坐化,難得!」
我心中一動,急忙追問道:「那了緣大師死去的弟子又是什麼人,又為何會含冤而死?出家之人難道也能得罪權貴?」
妙貞看了我一眼,合十歎道:「這件事情過去多年,寺中之人莫不三緘其口,妙貞來地晚,並不知道此中緣由。想來,總是大有隱情。」
我心中一跳,不動聲色地點頭道:「怎麼如此神秘,佛門清靜之地,又會有什麼隱情呢?」
妙貞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躬身笑道:「本就沒什麼隱秘,都是外人無端揣測,才惹來種種是非。難得我佛慈悲,渡化了緣師叔,南無阿彌陀佛!」
看她匆匆改口,我便知道其中必定另有內情,不過眼下也不能太露痕跡,只好點頭笑道:「勞煩師妹每日送來齋飯,實在令綰秋心有所感。」
妙貞見我不再追問了緣地事情,似乎放鬆了不少,這時聞言,點頭笑道:「妙貞被主持師太遣來照顧姐姐,姐姐原不該如此客氣。」
說到這裡,她又含笑補充道:「師太準備師叔一事結束後便為姐姐舉行依大典,姐姐總算就要成為妙貞的同門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