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為了班級的榮譽,大概每一個演員都有自己的打算——總之,在元旦之前,《王子屠龍記》的劇組是忙得不可開交。
有的人名正言順的怠慢學習,不去上下午的第三節課和晚自習,而有的人卻始終放不下繁重的功課和考卷上的分數,所以他們更累。
但是這樣的影響不僅僅是演員們,連非劇組的成員也變得懈怠起來,看著空空蕩蕩的缺了一大部分人的教室,總是給人一種快要過節的感覺,又有誰提得起精神來學習?
排練,排練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知道劇本是誰寫的,班長於虹大人一直守口如瓶,不告訴任何人。
關於角色的選擇和抽籤的內幕也一樣。
當然所有的人也沒有誰覺得不對勁
只有一個人,他以班長的青梅竹馬的身份,向她詢問。
沒有人能拒絕掉那樣的
「跟我出來!」
於虹將自己兒時的玩伴,也就是全中國最有懷疑精神的男生李奇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在確認了四周無人偷聽之後,她對李奇全盤脫出。
李奇用一種吃驚而又多少帶著點失望的眼神看著於虹!!
「虹!」
他叫道,
「你怎麼能相信那樣的女人?」
「什麼相信不相信的?我又沒有將任何東西交給她,當時沒有可用的劇本,所以才拜託她的,而作為劇本創作人的她,當然有權決定出場的角色人選,在抽籤時做手腳,也是為了讓大家信服。」
「什麼沒有可用的劇本?」
李奇顯得有些生氣,
「我的呢?我寫的劇本在哪裡?我的那麼完美的劇本在哪裡?為什麼不用我寫的劇本??」
「你那哪是什麼劇本呀?分明是狗屁不通,誰都看不懂!」
「什麼,你竟然說我那有深度,有內涵,又充滿著博愛精神的創作是狗屁?」
「喂,喂,李奇,你今天是不是想讓我臨時改變劇本?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李芸寫的那齣劇本,我們已經排練了那麼久,臨時換劇本,是絕對來不及的!」
「如果是別人寫的劇本也就罷了,偏偏是那個女生寫的,就一定要提防一下才行,難道你看見了她讓羅傑去扮演『公主』的角色的時候,就不覺得奇怪嗎?」
李奇用手用力的戳著於虹的額頭,
「人多少要有點懷疑的態度嘛!笨蛋!」
戳額頭,正是這對青梅竹馬的朋友間,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上了高中以來,李奇就很少用這種令人懷念的姿勢與於虹交流,即使用過嘴唇,但是在於虹的心中,永遠比不上這種古老的表達方式。
「什麼意思?」
李芸問道。
「你看看她選的角色,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倒沒有這種感覺。角色的人選都是班上的同學,每一個都很熟悉,每一個都感到似曾相識!」
「笨蛋,笨蛋,笨蛋!」
李奇的手指都把班長的額頭戳紅了。
「痛!」
於虹發出抱怨,但是心中卻覺得很高興。
「你幹什麼?心中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嘛!幹嘛拐彎抹角的,你把人家的額頭戳得很痛也!」
長相帥氣,有背負著班長名分的於虹,好久都沒有用過「人家」這樣的詞彙。
「你想想,你再想想,虹那一天,半期考試結束,羅傑請我們大家吃牛雜;然後你和李芸都喝醉了,然後」
「天啊!」
於虹彷彿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叫了起來,
「難道說,你的意思是她是為了報復那天我們引誘羅傑去和她開房,所以不,這不可能,而且當時我也喝醉了,不是嗎?」
「她當然不知道你也喝醉了,她只是單純的認為,當時的所有人,除了她自己,都是密謀者,所以她才選擇報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想到她竟然是報復心如此之重的女人!」
「那麼,我,我,還有邢文呢?」
於虹連忙問道。
「你是班長,劇本選擇由你負責,她不用直接拖你下水;至於邢文嘛,據我所知,在中秋騎馬仗的時候曾經貪圖過她身後的月餅,我想大概是那個時候結仇的吧?」
「天,竟然有這樣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這一點你錯了。」
李奇又說道,
「雖然她的報復心很強,但是基本上都可以看成是女孩子無傷大雅的惡作劇,雖然有心報復,但是她並沒有把劇本寫得亂七八糟不是嗎?所以,單就人品而言,她也算是相當不錯的,交個朋友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情。」
「可是,可是,」
於虹鬧起了小孩子的脾氣,
「如果老老實實的將劇本演下去,豈不是太窩囊了?要想個辦法,一定要想個辦法,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倒可以想個適當的辦法,只要找那麼幾個角色,商量一下如何將劇本適當的竄改就可以了,呵呵!」
這大概算是一種密謀吧?
代表著班級的班長,知道了名為李芸的眼鏡女生不可相信;可是,她的青梅竹馬的玩伴李奇,就值得相信嗎?
呵呵,正如李奇最後的笑聲一樣,一個大的圓圈裡,還有一個小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