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的女子策馬而去漫天的塵土中那個瘦小的人影彷彿一簇被風吹遠的火焰融入太陽的光輝裡那般明媚耀目。
幕顏赤騎在馬上看著那抹遠去的身影眼中的冷漠終於褪去深入骨髓的愛戀與牽掛幾乎滿溢。
易驍騎在一匹灰色駿馬上緩緩的走近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陛下這次回王城是否應該準備納妃了?」
「納妃麼?」低垂下眼幕顏赤的眉宇間浮起說不明的情緒。
世間還有哪名女子能夠比得上她?
「易驍不用再在王城裡挑人了回去之後你直接搬去我的王宮吧。」留下這句話他一勒馬韁走下山坡。
留下披甲的女子獨自一人怔忡在山坡上。
讓她搬去王宮麼?
毫無預警的碩大的淚珠滴落下來滴落在她的胸前。
女子仰頭看著頭頂的藍天黑色的絲在風裡飄蕩如同綢帶。
終於……還是等到了啊。
一段時光終於結束而另一段時光終將開始……
「明將軍回來了!」
士兵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人還未到聲音已傳遍整個城主府。
書房裡侍衛正替君可載披上黑色大氅。
聽到傳令聲侍衛的手一頓隨即停下了動作。
君可載當即將肩上的大氅一掀掀袍便走出了門外。
長廊裡。一個青色的人影正飛快的奔了過來腳步輕快彷彿帶著某種壓抑不住地喜悅。一路看小說網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君可載停住了腳步站在長廊的盡頭。等待著那個人影走近。
「君可載幕顏赤答應退兵了!」看到立在長廊盡頭地那個人明末一邊呼喊著一邊加快了腳步。
她跑的很快到了君可載近前。氣息已經有些紊亂可是一雙眼卻是光芒閃耀「幕顏赤答應退兵我們不用再打了大伙都可以回東陵原將士們可以回家抱老婆了!」
彷彿感染了她地亢奮君可載原本有些寒意的雙眸終究還是添了幾分溫暖。
只是俊美的面容上依舊是少見的嚴肅神色。
「私通敵將。論罪當如何罰?」
明末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隨即。她一揚眉說道。「幕顏赤本來不答應退兵。我好說歹說從早晨說到黃昏他才答應。將功折罪不說賞也不至於要罰吧?」
「那身為人婦私會他人又該如何罰?」
「人婦?我麼?」明末木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隨即重重一拳砸在君可載胸前怒瞪著他「誰是你地人婦了!」
君可載一把握住她的拳頭順勢將她拉入自己懷裡緊緊抱住「下次要走記得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你去了哪裡去幹什麼。」
明末窩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好半天才輕輕說了一句「這不是回來了麼。」
似乎想到什麼她輕輕推開他「快下令讓唐衛羽他們停止點兵」微皺了皺眉她有些嗔怪的說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了打仗不是兒戲豈能說打就打的。」
「不打仗怎麼能把你搶回來?」重新將她拉入懷他輕聲問道「幕顏赤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明末微怔片刻才緩緩說道「幕顏赤其實是一個好人……」
「你和他之間是否有什麼協議?所以才他肯放你回來?」君可載瞳孔突然一縮問道。
「沒有協議我只是告訴我不想去西丹我想去南方找個地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連忙停住。
可是君可載卻已經聽到她說出口半截話「去南方找個地方幹什麼?」
「啊……」明末的身子突然之間矮了下去帶著痛楚的呻吟聲從她口中傳出來。
君可載立刻俯身扶住她「末兒怎麼了!」
「痛……」明末捂著肚子楚楚可憐的看著君可載「也許是舊傷復也許是舊毒復……總之就是肚子痛……」
聽到舊毒復四個字君可載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一把抱起明末走向內側地廂房「傳醫師!」
明末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嘴角卻隱隱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醫師替明末把過脈又詳細地看了看明末的雙眼和舌頭神色愈加地凝重。
向君可載使了個眼色他示意兩人到外面去詳說。
君可載替明末掖了掖被角柔聲叮囑她「躺著好好歇息一陣我馬上就回來。」
起身朝前走了兩步彷彿想起了什麼他又折回來將書案上地一個小泥人拿過來放到明末手上「那日看見軍中一名老兵在捏泥人就讓他替我捏了一個你看看像不像你?」
明末將泥人握在手中仔細端詳愈看愈憤怒「這麼醜的泥人哪裡像我了?!」
君可載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她地臉才轉身走了出去。
明末悶悶的將泥人隨手一扔隨即躺下去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仔細想想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於是赤腳走下床去撿起被扔到門邊的小泥人。
好歹也是送給她的禮物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彎下腰卻聽見門外有隱約的聲音傳來是那名醫師的聲音。
明末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她躡手躡腳的貼近門邊凝神細聽。
「……毒素不可能完全拔除再加上多年征戰身上內外傷無數身子骨早已不行只是如今年紀尚輕所以尚未顯露出來再過幾年必然是滿身傷病纏身下半輩子已是注定要受病痛困擾只能用藥慢慢調理減除些痛苦萬萬不能再上戰場至於懷孕生子也已是完全不可能……」
明末呆立在門邊手腳瞬間變得冰涼。
至於懷孕生子也已是完全不可能……
這句話是在說她麼?!
彷彿瘋了一般她用力拉開門衝到那名醫師面前用力揪住他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說的是誰?誰不可能懷孕生子了!是誰?!」
一旁的君可載一愣隨即上前用力的抱住她「末兒我們進去說!」
「你給我說清楚!是誰再也不可能懷孕生子!」尖銳的聲音帶著幾縷淒厲明末死死的揪著醫師的衣襟雙目赤紅一張臉已是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