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一看才現那是曾經提醒過方忠不要紮營的少年君出雲明末抵達之後便一直將他帶在身邊。
「哦?」明末眼中掠過一抹光芒她朝君出雲揮揮手「出雲過來說。」
少年似乎得到了晉陞鮮亮的鎧甲映得年輕的面龐生氣勃勃只是面對軍中諸多大將仍是有點靦腆。
「西側第十六竿白色浮雲旗下的那一段城牆似乎有問題。」少年環視一周見沒人嘲笑他諸位將領都凝神細聽才又鼓起勇氣說道「我們在觀察守軍的時候守軍必然也在觀察我們。我軍最鬆懈的是什麼時候?諸位可知道?」
「應該是準備晚飯的時候」明末身後的魏林開口說道「將士們辛苦一天到了黃昏時分便是體力最為匱乏之際需要坐下來吃頓晚餐補充體力出雲我說的對不對?」
君出雲連忙點頭「魏大哥……呃魏將軍說的對所以這十多日每到黃昏時分我就跑到望哨上面去觀察仰昭關內的動靜守軍果然挑了這個時候行事!我現城牆那一處地方似乎有人挑了重物上去度快極近半個月來我也只看到過一次……」「這麼說來這次又是只有你一人看見?」有將領出聲問道。
君出雲清瘦的臉立刻漲的通紅「我本來拉了胡猛跟我一起上望哨的可他愣是說沒看見……」
可是這次卻沒有人再笑話他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明末。想看她如何判斷。
誰知明末根本沒有懷疑君出雲此話的真假而是直接說道「抬了重物上城牆……抬的重物是什麼.更新最快.為什麼要抬上去?!」她清澈的眼睛裡燃起幾縷興奮「諸位。你們怎麼看?」
「這……」將領們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
「會不會是……那一處城牆出現了破損不為人注意卻足以致命!守軍們抬地會不會是修補城牆的石材?!」明末說出自己的猜測。「明將軍說地有道理。」顏錦舟接口道「也許是時間緊迫守軍們才不得已在黃昏時分便將材料抬上城牆然後連夜修補!諸位難道沒有現最近城牆上的火把極暗有些地方甚至一到半夜就自動熄滅了麼?」
「原來是這樣!」有將領恍然大悟「怪不得明將軍率我們來此處紮營君可載沒有派兵出來干擾原來是怕我們被逼急了。直接攻城將這一處紕漏暴露在我們眼皮底下!」
幾名較老地將領仍有疑慮雖然有了上次的教訓。可是軍情重大仍是不能大意。於是又有人不放心的向君出雲問道。「仰昭關數百年來固若金湯怎麼會好端端出現破損……君出雲。你確定沒有看錯?」
「不會有錯必然有人抬了東西上去只是抬的是什麼出雲就不敢妄加揣測了……」
明末修長的手指捏著自己地下顎皺眉思索「這麼偷偷摸摸必然是怕被我們知道……」思慮片刻她突然抬起頭目光炯炯「不管是修補城牆或是安置什麼守城兵械我們都不能等到守軍工事結束之後再有所動作!必須立刻阻止他們!」
諸將立刻明白了明末的意思魏林主動站出來聲音鏗鏘如金石「將軍末將魏林願領精兵對仰昭關起全力衝擊!」
「這次可是鬧了大笑話……東陵原上第一雄關被風一吹居然掉了好幾塊磚……」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略帶笑謔之意仔細一聽似乎又透著讓人心驚膽寒的嚴厲。
鎮守仰昭關的將領於隼面容緊張至極躬著身跟在君可載後面不住的抹著額上的汗。
「君天帝滅了南方尊黎國之後仰昭關以南千里平原都是封國國土所以……」
「所以仰昭關就沒有修繕的必要了?」君可載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於隼。
於隼不敢再出聲只是將頭垂得更低。
一旁地史大邱忍不住出聲替同僚抱不平「殿下之前所有軍資都在緒王爺手裡頭抓著連登梁序陽那樣抵抗西丹的重鎮都要不到錢修繕城池更何況幾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的仰昭關?此事不能怪於將軍!」
「我這不是沒有降罪於他麼史將軍緊張什麼?」君可載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繼續沿著牆垛往前走。「我吩咐地事準備得如何了?「殿下可以驗收如今放塊布到城牆上都會滑下去……只是……」
「只是破損的那處地方無法潑水城牆結了冰就無法再行修補對不對?」
「正是。」
「那就加快進度估計此事瞞不了多久鋒南軍那邊一察覺立刻就會出兵攻城能補好一寸是一寸……若是實在來不及就拿塊布蒙起來吧。「拿塊布蒙起來?」跟在後面地史大邱和於隼有點懵。
這不是擺明要告訴敵軍城牆缺了一個口麼?
一直不曾出聲地謝清遠撫扇一笑「騙不過大將騙騙小兵總還是可以的……拿塊布蒙起來誰知道裡頭是不是藏著新型兵械一靠近就屍骨無存呢?」
史大邱和於隼恍然大悟原來是疑兵之計。「殿下英明!」
君可載卻不再出聲只是轉頭看向城下燈火通明地鋒南軍營地神情複雜莫測。
末兒這次你恐怕又要跳起腳來罵我了……
慶城
夜已經深了公子無雙安身的府邸裡燈火三三兩兩的熄滅只有狹長的廊下每隔三步便亮起一盞暗紅的燈。
花園一側公子無雙的書房裡燈火仍然未熄橘色的光亮透過窗欞灑入院中。
書房中的人影靠著椅背微低著頭似乎在凝神思索。
書房外披著雪白狐裘的謝炎伶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濃茶靜靜佇立在門口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抬起欲扣門扉猶豫半晌卻又緩緩垂下。
門內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唯一得以仰望和依靠的那個人。
可是許多次如現在這般站在門外卻始終無法鼓起勇氣推門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