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的只有兩個女人,那聲「妖女」肯定不會是指的傅趙清的視線很自然地帶著詫異朝蘇小舞看去。
蘇小舞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來人是青城派的姬清然,是那個少俠榜榜上有名的姬清然,也是那個被她戲弄過的姬清然。
蘇小舞現在只要想到那個在青樓的夜晚,就不禁滿臉黑線。雖然捉弄得有些過火,可是也足夠狠地讓他不會好意思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吧。
可惜,她貌似估計錯了對方臉皮的厚度。呃,或者是降妖除魔的決心……
姬清然仍是那麼一臉漠視一切的表情,揚起頭看著高坐在馬上的蘇小舞,淡淡道:「蘇小舞,貧道不能讓你再為禍世間。」
蘇小舞看著他那在朝陽的映照下如白玉雕琢的面容,有些無奈地笑道:「我以為上次的話說得已經很清楚了,看來還是姬先生沒有看透啊!」
姬清然平淡如水的眸子裡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羞意,顯然是想到了蘇小舞指的那個上次是什麼意思。本來他已經克制好自己不再想起那夜,可是沒想到真正面對蘇小舞的時候,準備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蘇小舞和趙清軼兩人又重新下馬,前者好整以暇地看著姬清然,不信他還能說出什麼鬼話。而後者則一臉無奈,內心開始猜想蘇小舞這小妮子究竟怎麼把這個姬清然得罪了,居然能讓這麼冷漠的一個人當眾說她是妖女。
可是在一旁地傅晚歌首先有異議了。俏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口中卻不絲毫不客氣地說道:「姬先生。晚歌敬重您地道行,才尊稱為你一聲先生。可是如果您不分青紅皂白,就稱晚歌的好姐妹是妖女,那麼請問置晚歌於何地?」
蘇小舞聽著傅晚歌用她那種特有的酥酥軟軟地聲音,說著的卻是完全針鋒相對的話,巨大的反差讓蘇小舞聽在心中暗爽不已。
姬清然把視線從蘇小舞地身上轉到傅晚歌處。立刻又恢復了從容不迫的淡然神色。「去年五月初六,夜降災星。有星於北斗,自西南方向滑落而下,直至峨眉山方向隱去。」
蘇小舞一聽姬清然剛開口,就知道他又舊事重提,死咬著這點不放。可是她又不能阻止他說出來,只好無奈地笑著。
可是鬼神之說素來在古代影響力很大,姬清然如此一說,傅晚歌和趙清兩人的目光立刻轉向蘇小舞,神情複雜。
蘇小舞一攤手歎道:「事有湊巧。總不會這災星就指的是我吧?」
姬清然避開蘇小舞的視線,仰頭朝天淡然道:「那晚峨嵋派蘇小舞橫空出世。而貧道根據蘇小舞在江湖中的行事來判斷,她是天降的災星,更不是塵世中人。」
一番話說得陰陽頓挫,擲地有聲,連蘇小舞差點都要被他唬住了,心下開始檢討是不是自己真是災星轉世。
趙清軼把姬清然的這番話聽在耳內。不禁把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蘇小舞不是現世中的人?回想她的來歷不明,武功神秘,加之對他懷中木盒地那種執著,而今又有姬清然的這番話,深深觸動了他心中地隱憂。
傅晚歌卻初時的怔忡一過,神色一冷,淡淡地說道:「姬先生此言未免有些太過於想當然,難不成您是指小舞不是凡人麼?」
蘇小舞眨了眨眼睛,天真無比地看著姬清然,附議道:「是啊是啊。先生可曾見到小舞害過一個人嗎?」
姬清然栗色的眸子裡顯得有些迷茫,他雖然和師傅學習收妖除魔。可是卻從未見過真正的妖魔鬼怪,制服的都是一些為害百姓魚肉江湖的敗類。而蘇小舞顯然並不是屬於這種,而他判斷她為妖女,實際上是有很大原因是因為在青樓地那夜,她聽到他說她是天降災星那句話時,露出的那種愕然的表情。
自然,還有他在恢復功力之後,看到她凌波於水上的身姿……那樣的情景,就好像她是月夜下的妖魔一樣,吸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可是這些他根本說不明白,也更加不想把那夜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說給其他人聽。
所以,當蘇小舞看到姬清然清秀的眉宇之間微微地皺了起來時,心下有了底。看樣子這個小道士本來是想趁她一個人的時候好好找她算帳地,結果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跳了出來。嘿嘿,現在沒辦法說明白了吧?
姬清然那淺色如琥珀一樣顏色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波紋,口中毫無起伏地說道:「貧道去查了一下蘇小舞自從出現在江湖中之後發生地重大事件,發現她每到一處便有災難發生,這還說明不了什麼嗎?」
傅晚歌柳眉倒豎,正要好好反唇相譏,這時布衣山莊內軒岳走了出來,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傅晚歌微顰秀眉,歎氣朝蘇小舞和趙清拱手道:「家父有事相找,晚歌先行告退了。祝兩位一路順風。」
蘇小舞淺笑著回禮,心想只要不是布衣候心血來潮地讓他們留下就不錯了。
傅晚歌最後冷冷地看了姬清然一眼,充滿了失望和不信任。之後才轉身離去。而姬清然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有看到。
直到布衣山莊的門再次關上時,姬清然才抬眼繼續直直地盯著一臉若無其事樣的蘇小舞,一言不發。
趙清軼看著這兩個人直接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開口。他只有輕咳一聲打破沉默道:「姬先生,我們還有事在身,不如我們邊走邊談吧。」
姬清然終於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趙清軼,義正嚴詞地說道:「小王爺,千萬不要被這個妖女的表象所蒙蔽。」
蘇小舞聞言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率先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往後走去。
暈厥,她收回前言,這種唐僧一樣的人她根本無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