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不高興?」趙清軼用扇子撓了撓額頭,反省道什麼呢?」
蘇小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裝模作樣地說道:「因為我為那個傳說中的刀譜擔心嘛!」說見到他不高興,那才是騙人的,剛才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她還愣了那麼幾秒鐘。只不過她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就找到他了。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他仍然是那麼一襲樸素的青衣。但是穿在他的身上,看似與常人無異,但是卻總是難掩那一身尊貴之氣。
他就那麼站在那裡,衣袂翻飛,笑容平靜,好像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千百年,就為了她而展現笑容。
蘇小舞不禁一陣精神恍惚,她是不是找到他找得太簡單了?反而讓她沒有真實感。
「切,本少爺才不是因為這點小事才來這裡的。刀譜?那慕容玄瑟盯上了,我可不敢再想。」趙清背脊靠向樹幹,刷地一聲張開扇子,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在責怪蘇小舞居然錯怪他。
蘇小舞翻了翻白眼,心下的不安全部被趙清軼這幾句話驅散。多日不見,這男人還是像以前那樣令她無話可說。
也不知道是可喜還是可賀。
「那,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蘇小舞雙手背在身後,一步步朝趙清的方向走去。她腦海裡不受她控制地反覆回想上次兩人見面時的情景,她表面上努力使自己把之前的事全然當作根本沒發生過。
趙清軼臉上還是掛著那種令人看起來很欠扁地笑容,徐徐地搖著扇子。看著蘇小舞慢慢朝他走近,緩緩說道:「本少爺來這裡好幾天了。寧順琪不愧是小氣財神啊!談個生意居然這麼難。」
蘇小舞站定在趙清軼面前,抬起頭仔細地看著他,淺笑不語。
「怎麼了?見到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趙清軼發覺蘇小舞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開口問道。
蘇小舞輕笑出聲,搖搖頭,心裡暗罵自己到底在期待個什麼?趙清上次說地下次見面怎麼怎麼樣,果然只不過是逗她開心而已。她怎麼會當真了呢?
他既然當作從來沒發生過,那她自然樂得配合。
趙清軼把蘇小舞臉上的表情細微變化全部都看在眼裡,暗爽在心。某人的心果然因為他亂了,正想乘勝追擊,便看到蘇小舞低頭撫了撫皺掉的衣角,開口說道:「談什麼生意?是替皇上收集奇花異石嗎?」
「呃。是的。」趙清本來準備好的台詞被蘇小舞突然轉移了話題,一時措不及防。
「趙清軼。」蘇小舞低著頭,一字一頓地喚著他的名字。
「呃?」趙清軼一愣,蘇小舞甚少叫他地全名,經常喂來喂去的,偶爾這麼來一下,讓他覺得好生彆扭。「什麼事?」趙清軼沉下心,發覺一個多月未見蘇小舞,自己竟然又摸不清她的心了。
一陣微醺的南風暖暖吹來,掀起了兩人的衣角。也帶起了楓葉林中陣陣樹葉的響動。
「你應該知道。如果皇上沉迷於太湖石,那將會是什麼後果吧?」蘇小舞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著自己地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我知道。」她聽到趙清如此淡淡地說道。
「那你是故意的?」蘇小舞緩緩抬起頭。風吹著她的散發拂過臉頰,透過縷縷的髮絲。她發覺她怎麼也看不清楚趙清軼臉上的表情了。
明明離得這麼近。
趙清軼也不瞞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如果此次讓趙對太湖石產生興趣,那麼之後數年,這運送花石的船隻就將連綿不絕於江、淮、汴河之上了。勞民傷財,動搖國力……」蘇小舞淡淡地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趙清軼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蘇蘇,如果這件事我不做,遲早也會有其他人去做的。」趙清軼打斷蘇小舞的喃喃自語,平心靜氣地說道。
蘇小舞呆了一呆,她可以說她強詞奪理,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自古,皇帝地喜好,便有著大把地人去專門揣摩。歷史總會在按著固有的軌道前進著,蘇小舞再一次感到無能為力地挫敗感。
「傻瓜,你擔心這個做什麼?」趙清軼忍不住伸手撥開蘇小舞面上地碎發,幫她細心地一縷縷別在耳後,輕柔地說道。
「我擔心你。」蘇小舞明亮的雙眸忽閃了兩下,一點都不矯情地說道。表情平靜地就像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自然,令趙清軼不禁一愣。
「擔心我做什麼?」趙清軼傻傻地繼續問道,看著蘇小舞難得恬靜淡雅地容顏,不禁呼吸一頓。她的肌膚潤熱,異樣的溫暖從他的指尖一絲絲的傳到他的心內,捨不得放開手。
「你去刻意討好趙,為的是什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蘇小舞輕歎道。他一個閒散王爺,卻如此賣力,還真當別人都是瞎子麼?
趙清軼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本來灼熱的心立刻就冷了下來。他把手收回袖筒內,緊握成拳。「這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蘇小舞沉吟了半晌,最終仰起頭,雙目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怎麼想的,估計我這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以前你對武林做出的事,我也可以當作你為了成大事而不拘小節,因為畢竟那些我並不知道。可是如果以後你還要朝這個江湖伸手,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她想了很久,終於當著他的面,把這些話說出口了。端看他知道花石綱的後果,都堅持自己信念的這件事,便知道兩人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有著巨大的差異。
「蘇蘇……」趙清軼黯下神色,輕聲道,「你是想與我為敵嗎?」
咳,要不要讓兩人吵架捏?現在觀念發生衝突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