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許我塵埃落定 正文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你等等丁總正在18樓開會我給他打個電話。」李打電話請示丁總正在那頭跟誰談判出乎意料的丁總什麼也沒問就批了說:「好讓她休息吧。」

    舒宜站起來道了聲謝到辦公桌上拿了自己的東西往門口走電梯還停在18樓她原本不想坐電梯她生病電梯的失重只會讓她是她又怎麼走得下去。終於電梯在18樓停下來她退在一旁出來原來竟是丁總一行小譚也跟在後面朝舒宜笑了笑問了句:「舒宜姐你要請半個月的假?」

    舒宜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丁總也朝她點點頭爾後走出電梯。

    舒宜腦袋疼沒有看清楚電梯裡到底有多少人因為全身無力只好靠在牆壁上沒想到最後走出來的一個人是承瑾。舒宜暈暈沉沉的時候感到有人在注視著她她睜開眼睛便看見了承瑾。

    在一剎那看見承瑾好像時光倒流好像第一次見面的瞬間那個對視他站在幾米開外注視著她那個時候才第一次見面他眼中的憐惜就讓她覺得害怕。回過神來舒宜馬上閉了閉眼垂下了眼光索性連頭也低了下去不看他薄薄的肩膀挺立著。

    承瑾沒有馬上走開他刻意等到大家都走*光的時候才走出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低下頭說了一句:有其他的意思你用不著請這麼長時間的假。以後你都不用再面對我了。這個項目海天已經交由別家公司來做你不用擔心。」

    聽到這句話舒宜地心裡一緊卻沒有再說話想馬上抬頭看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下一秒卻連這個打算都沒有了他低著頭回答:「好!」

    那一刻承瑾垂下地目光看得清清楚楚舒宜回答的時候臉色蒼白如紙。

    他不敢看她大踏步走出去。他甚至連頭都沒敢回他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她這個蒼白的樣子就再也無法強迫自己離開。

    其實有時候離開也是容易的只要對自己狠得下心。

    電梯停在面前舒宜的腳卻踏不進去電梯門在她面前開開合合最後終於還是關上了。沒有任何東西都會無原則的為你停留直到電梯走後舒宜才現。她馬上去按那鍵但是顯然她已經晚了。

    忽然她聽見身後的辦公室有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丁總舒宜她生病了。我看她病得嚴重就……」應該是李副總。這是大廳裡傳來的聲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個煩躁的聲音。

    「丁總看來舒宜姐這次病得有點嚴重。你沒瞧見她剛才那張臉白得跟紙似地彷彿風一吹就能吹倒……」小譚在那裡小聲的幫舒宜說話海天的項目談崩了丁總今天心情不好她想丁總可千萬不要遷怒到舒宜身上去才好。

    「好了小譚你不要說了我先送趙經理下去舒宜的事你們幾個分擔著干了吧我沒怪她的意思她這一年到頭身體就沒好過讓她休息休息也是應該的你們有空也去看看她好了趙經理我先送你下去……」說著大門卡嚓一聲響丁總引著承瑾走出來。

    承瑾料不到舒宜還站在那兒然而他一言不走過去狀似不經意回頭看了看舒宜問:「舒小姐你下還是上?」

    舒宜說:「謝謝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件東西落在公司裡趙經理丁總你們先請。」說著她逃也似地離開了電梯口。

    人們都以為離開很容易但是有時候一旦開了頭很多事情便沒法輕易的離開。承瑾就這樣突如其來又這樣消失在她地生活裡聽說海天趙承瑾親自策劃安排的n市的項目都轉交給其他人來做了因為舒宜公司先前曾參與競爭這些小道消息也傳得飛快他回了北京。

    n市的三月依舊|.]:卻真正地大病了一場。靜雲擔心的問怎麼樣了她害怕耽誤靜雲的婚期都沒敢說自己病得厲害只說感冒了沒去上班靜雲就建議:去梅園看看吧。

    這個三月和以前地任何一個三月一樣一樣寒冷也一樣陌生。靜雲走了6鎮也走了夏桐陪著奶奶去德國治病還沒回來。

    這些事讓舒宜有了一種錯覺彷彿一切的事都是因為承瑾他來了突然所有的東西都變了而實際上承瑾卻什麼都沒有做。

    舒宜也終於不像過去一樣拚命接活賺錢她的生活真正恢復了平靜可她卻覺得有一種絕望從心底最深處蔓延上來佔據她的心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不知道舒宜是什麼時候突然感覺到孤單的?

    也許就是那個下午在梅園裡正是陽光燦爛好天氣梅花開得雲蒸霞蔚如火如荼梅園裡遊人往來如織熙熙攘攘。這樣帶著一點古意的梅園裡青石板的小路畫棟雕樑讓人疑心忽然從裡面轉出一個多情的書生或者一個美貌的小姐成就一對美好的因緣。大家都嘖嘖稱奇舒宜卻忽然想起那次在北京的王府。

    太陽漸漸下山了遊人也6續而去彷彿只是一個轉身梅園裡的人便統統消失了梅花依舊如錦似霞古意盎然的建築物靜靜的矗立在夕陽金黃的餘暉中。

    舒宜忽然覺得害怕身邊所有的人彷彿都在一刻之間消失殆盡只剩下她一個那些梅花那些建築物都像帶著邪惡的眼睛朝她猛撲過來。排山倒海。她沒有尖叫。只是急急地加快了腳步想要走出這梅園可轉來轉去這裡仿若讓人迷路地桃花島她怎麼轉也轉不出去又彷彿是梅園在跟她惡作劇總讓她找不到一個出口這樣想著心裡就更怕了有時候一旦受了驚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是她害怕的根源彷彿腳下的路都在不停的變換著

    跟她開著玩笑彷彿那燦爛盛開的每一朵梅花都在聲舒宜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小時候她一個人離家出走那麼黑那麼遠她不怕;小時候。一個人坐的海邊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半夜她也從來不怕她以為她什麼都不怕然而到現在她卻驚恐的現自己其實是怕的。

    她走不出這個梅園只好一個人站在梅樹中央。不停地轉圈。最後還是梅園的管理員現了她把她帶了出去。

    有了管理員彷彿這梅園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梅花還是梅花。建築物還是建築物腳下的石子小路也沒有動所有的恐懼片刻間消失無蹤。舒宜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地恐懼為了什麼直到那天她看了一個電影《失樂園》。

    子說:「+

    她看到這句台詞的時候才恍然明白原來就是這樣很害怕!

    舒宜終於知道承瑾不見了自己是一種什麼感覺。

    其實承瑾不見了承瑾終於走了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多麼好地事她不用擔心承瑾再纏著她更加不用擔心承瑾會在同事面前暴露他們的關係可是現在承瑾不見了她卻覺得害怕覺得孤單就好像一個人在梅園裡迷了路日落了心裡很害怕她是因為找不到出來的路還是因為知道承瑾已經離開了從此以後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害怕承瑾的靠近。舒宜從小性子冷淡極端但是有了這些年地鍛煉她已經能夠正常地面對一切人她能夠做到知書達理溫文有禮但是為什麼在承瑾面前會那麼執拗任性蠻橫跋扈?她更加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她心底深深的恐懼她恐懼承瑾這樣輕而易舉的走近了她然後又那樣輕而易舉地走了然後帶走她整個的天空。舒宜對於承瑾的到來手足無措所以她笨拙的以為只要她豎起滿身的刺不讓他靠近那麼他對於她就永遠沒有離開的機會。

    因為有些人一輩子不來都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他來了又走了這就是翻天覆地。

    其實「動物世界」裡常說蛇往往是不咬人的它咬人是因為它怕它怕受到人類的傷害所以乾脆先咬人這樣人就失去了傷害它的機會。這只是動物本能的生存反應而舒宜也只是聽從了那種保護自己的本能。

    因為害怕承瑾的離開所以動全副武裝豎起全身的刺不許他走近。因為害怕自己會習慣他的溫柔所以拒絕他一切的關心;因為害怕他的走近所以她總是把自己縮成一團灰色的影子藏起來;因為害怕那個人的關心所以她用冷漠和倔強來掩飾自己的傷痛;因為……

    因為什麼呢統統的因為也只是舒宜她太過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不能讓自己去習慣去接受去感動她怕自己習慣後那個人會消失會不見會只有她一個人。她說過有些人一輩子不來都沒關係一輩子不來沒有關係但是來了就不能走。

    然而她很害怕他走所以不准他來。

    可她悲哀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從一開始來過之後舒宜就再也沒有辦法驅逐他離開。不然她為什麼不對別的追求者使用她的蠻橫無力刁難冷漠不然她為什麼不對夏桐這樣深惡痛絕原來只有那一個人。

    原來只有那一個人她才會在那個人面前暴露自己所有的任性蠻橫跋扈刁難以及脆弱。

    可是現在是明白得太晚還是她從來就沒有幸福的機會?

    舒宜再次上班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了公司裡一切照常小譚也去旅遊了一趟帶回來很多照片其中一系列的都是梅園照的舒宜拿著那張相片愣愣的說:「原來那天你也在那裡!」

    小譚笑而不語。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現了靜雲寄過來的郵件也是很多照片一張一張點下去靜雲都是滿臉燦爛的笑。

    靜雲說:舒宜人生真的好奇妙我曾經一度認為我再也不可能回到這裡來可現在我卻在這兒做了一名老師每天帶這小孩子跳舞唱歌這才現其實人生中真的有很多快樂。世界上最純潔的莫過於孩子了他對我很好我和他決定四月底結婚請帖盡快寄過來給你。而且我打算盡快生一個小寶寶舒宜你知道嗎每一個小寶寶都像一個天使呢……

    舒宜給她回過去一封郵件:靜雲你愛他嗎?

    直到半夜的時候舒宜在家裡睡不著才現郵箱裡有新郵件的提醒靜雲的:

    其實舒宜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壞很虛榮很愚昧很多很多缺點6鎮常說性格決定命運他說我一切的生活都是由自己造成的我那時不同意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愛6鎮多一點還是愛他多一點又或者我兩個都不愛我跟6鎮在一起就是因為他媽媽說的那樣為了虛榮和名利為了奢華的生活。我還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站在村子東邊的沙堆上玩忽然來了興致我站起來指著對面那群小男生說:「你給我過來搬開這塊石頭。」我小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得天獨厚所有人都應該聽我的可是身邊的夥伴卻覺得我很蠢因為對面的那群男生都要比我們大而且誰會理會我這麼一個小女孩當時那群孩子估計也是覺得我很蠢很可笑沒有一個人理我最後是他走過來了他沒有問我為什麼要搬開那塊石頭他只是默默的幫我做了然後離開。有時候當一個人能包容你一切的無知愚昧刁蠻任性的時候我覺得那就足夠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