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城,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鎮子,然後一步步發展壯大,繁榮起來,更因為易水盟的總部坐落在這裡,這座城市就更加繁華。
易水盟不像其他那些修煉門派一樣圈禁一座山頭,與世隔離的修行。易水盟是來源於市井,也不會脫離市井,即便成為一個修煉大派,他們的作風依舊和那些江湖幫派沒多少區別,而易水盟的山門就坐落在喧鬧的集市中。當然,這只是一個象徵xing的建築,給外人看的,僅僅是與外界打交道所用,易水盟還有其他據點和入口,這就不是誰都能知曉的了。
荊簡狄和嬴戰二人的到來引得易城民眾一陣陣側目和圍觀。荊簡狄身上的長麾遮掩了曼妙的身軀,不過她那露在外面的容貌也一樣如同燈火般,吸引著飛蛾的目光。
在秦風十多年,殺伐決斷的工作令荊簡狄女兒家柔美的氣質中平添了三分英氣,而這種英武之氣,最是大燕國民眾所喜愛的。那種小家碧玉在南方受人追捧,在北地卻未必受人認可。
除了荊簡狄,嬴戰也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所在,甚至掩蓋了荊簡狄的光芒。因為,嬴戰來的匆忙,竟然還穿著那一身國君的服飾。這個大sāo包絲毫沒有換衣服的覺悟,就這樣大咧咧的坐在馬背上招搖過市。
好在,嬴戰身上那強者的氣息讓眾多路人心中敬畏,一路上駿馬行出。人群分chao辟水般的讓開道路。是以,在荊簡狄的指引下,嬴戰很快就來到一個熙熙攘攘的典當行前。
看到這個典當行,嬴戰心中一陣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在咸陽的那一幕。
「這一次是死當啊還是活當啊?」
耳中被嬴戰呵著熱氣,一種酥癢的感覺從耳廓一路下鑽,一直到荊簡狄心底,荊簡狄整個人都軟軟的,剛剛恢復的一絲氣力不翼而飛,面se酡紅的看著嬴戰。卻是無法起身。
嬴戰呵呵大笑著躍下馬背,就這樣橫抱著荊簡狄進入當鋪中。
早在嬴戰入城的時候,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們,他們的行蹤立刻就被匯報進了易水盟。發現嬴戰一路朝著易水盟的隱秘據點行來,眾多易水盟的弟子早已經嚴陣以待,如果是客人也就算了,如果是敵人……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如果是正常程序,勢必要對切口暗號,然後被一步步引到後面,可是這座當鋪的佈局和結構對嬴戰沒有絲毫秘密可言,神念一放出去,幾乎一覽無遺,嬴戰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所在。
之前荊簡狄遭到刺殺。嬴戰已經料到這些易水盟的修煉者對荊簡狄心懷敵意,剛才他看到幾個隱藏在暗處的修煉者看到荊簡狄後也的確目露殺機,哪裡還有心思跟他們玩文字遊戲,直接抱著荊簡狄闖了進去。見到嬴戰硬來,那些蓄勢待發的易水盟弟子立刻攻了過來,更有一些弟子不招呼嬴戰,反而向荊簡狄攻去。
嬴戰雙手抱著荊簡狄,腿影紛飛,每一次都有一名易水盟的弟子被踹飛出去,那些攻擊嬴戰的也就罷了。頂多是皮肉之苦,那些對荊簡狄出手的,無一不是被震斷心脈。
一步一人,甚至一步數人,那些易水盟的弟子悍勇無比。一個個捨生忘死,即便明知不是嬴戰的對手。還接連不斷的撲上來,那種悍不畏死的勇氣,即便嬴戰都為其一陣陣心折。
「奈何,跟錯了主子啊!」
嬴戰心中暗歎一聲,腳下卻半點也不停留,繼續飛速的斬殺那些意圖攻擊荊簡狄的弟子。同時,身形飛速的向裡面推進,一邊殺人一邊趕路,不多時就進入到了一座建築中。
「從這裡進去,下面是我們易水盟的真正核心。」
看到眼前這座深井狀的入口,嬴戰點了點頭。
一個大派,必須有廣闊的場地,易水盟扎根市井,不可能在地面上擁有龐大的建築群,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地下擁有隱秘的山門了。
追兵並沒有跟上嬴戰的步伐,因為在來到這個井口的途中有許多迷陣,嬴戰甚至猜測,那些守門看路的弟子都不一定知道這處井口的所在。
抱起荊簡狄一躍而下,下墜了數百米,嬴戰這才腳踏實地。如此深的地下,卻沒有半點壓抑的感覺,空氣十分清新,並不像想像中的渾濁,而且,沒有土腥味,很顯然這裡被易水盟經營了很久很久。
「我們的先祖在地下開闢山門,地下的土層被他們用法力煉製加固過,更融入了許多金鐵,即便地龍翻身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嬴戰舉步向前,低聲問道:「你小時候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荊簡狄點了點頭,逐漸將兩人身體遮沒的黑暗讓她升起一種熟悉感和安全感,「是的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地面上那些只是我們易水盟的普通弟子,充其量就是江湖高手一級的,真正的jīng英弟子都是在地下培養出來的。」
嬴戰點了點頭,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和生存,的確能夠讓一個人本能的融入黑暗,熟悉黑暗,這種環境下培養出來的刺客,比那些山林中苦練出來的刺客先天上就具備一樣優勢。
「你能看清楚事物麼?」嬴戰關切的問道。
荊簡狄皺了皺眉鼻頭,「你這是小看我麼,別看我在秦風十幾年,修為可一點都沒落下。」
嬴戰聽到這話,緊了緊自己的雙臂,低聲說道:「以後不要這麼苦自己。」
荊簡狄嗯了一聲,隨後說道:「你還是放我下來吧,被人看到不好。」
嬴戰嘴角勾起,「剛說了不要苦自己,這麼快就忘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快放我下來。」
「呵呵,別鬧了,已經被發現了。有人過來了。」
前方甬道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這一陣陣腳步聲十分細微,即便在甬道這種聲音比較彙集不容易發散的地方,也十分細微,別說尋常人,即便高手仔細凝聽也不會分辨出來。在這種地方生活,不但能讓人融入黑暗,更能夠讓人不自覺的收斂自己的腳步、呼吸、行動時帶起的風聲,這一切,都是刺客修行中的重中之重。
這個刺客的修為十分高深,急速奔跑中腳步和身體帶起的風聲被收斂到極限,不過,嬴戰的修為早已經超越了尋常的範疇,這一常人難以察覺的聲音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更是一瞬間看清了那個弟子的所在。
聽到嬴戰的述說,荊簡狄也發現了那個弟子的接近,於是連忙說出一串暗語。
在地下,易水盟彼此辨認身份的方法除了以極端清晰的目力,就只有暗語了。那個弟子聽到荊簡狄的暗語,立刻停了下來,又回了幾句暗語,兩人交談了一下,隨後那個弟子就退了回去。
「走吧,前行七百六十九米左拐,再前行四百三十二米右拐,再……」
不等荊簡狄說完,嬴戰的身形一陣閃爍,隨後兩人就出現在一個寬廣的空間中。嬴戰沒有依靠荊簡狄的指引一步步尋找,而是直接用了空間穿梭,直接抵達了易水盟的核心所在。
其實,在地面的時候嬴戰就能直接闖進來,易水盟的山門核心之地雖然有層層陣法,可要是嬴戰鐵了心的破陣,也只是多花一些手腳罷了。不過,這裡畢竟是荊簡狄的家,嬴戰才沒有採取那種激烈的手段。
荊簡狄驚訝的看著四周,她沒想到嬴戰的實力已經高超到這個地步,即便在易水盟的山門核心之地也能zi you的穿梭。這份實力,真是太可怕了。
「年輕人,好身手!」
黑暗中,一個渾身穿著夜行衣的老者聲音低沉的說道。在他身邊,還有十幾個同樣身著夜行衣的修煉者,這些修煉者都神情凝重的看著嬴戰,很顯然,嬴戰這種不友好的進入方式讓他們十分惱火。
「如果沒有好身手,恐怕路上就被刺殺了。」嬴戰走向旁邊一張椅子,動作優雅的坐了下去,荊簡狄掙扎著想要下來,卻被嬴戰緊緊地攬著。
掙扎無果之後,荊簡狄只能放棄,隨後目光冰冷的盯著那個老者,說道:「二叔,那些人是你派去的?」
二叔?
嬴戰暗暗打量了一下這個老者。
荊簡狄離開易水盟的時候就已經將近二十,如今十多年過去,差不多三十多歲了,這個人是荊簡狄的二叔,四五十歲倒也正常,不過,看他的樣子,活生生一副六十歲的樣子,很顯然修為不怎麼高。
刺客的修煉,瘋狂而又殘酷,根本就是對潛力的壓搾。
對於刺客來說,只有實力的高低,沒有所謂的後遺症與否。畢竟,刺客遊走在生死邊緣,稍不留神就是死亡的下場,那時候,即便潛力再多,也都是泡影,沒有任何意義。
強大的實力才是生命的保證,為此,刺客都是壓搾潛力的修煉,哪怕這些修煉方法會折損壽命也在所不惜。畢竟如果哪天死掉了,即便有千年萬年的壽命也沒任何意義。
所以,易水盟的修煉者一過三十,就開始快速的衰老,到四十的時候,基本上就要退出這個行當了。除非能夠修煉至金丹大道,大大延長壽命才能延緩衰老,只有進入元嬰期,渾身jīng氣神合一,不再有任何流失,才能重新令身體煥發生機,一點點恢復青chūn。
很顯然,荊簡狄的二叔不是一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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