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嬴戰小ri子優哉游哉的時候,山東各國烽煙四起。
田靳登基後,為了拉攏大齊國豪門世家,同意了私兵充國,共享戰果的提議,大齊國各大豪族都將自己的私兵武裝起來,投入到對大復國的作戰中,想要將大復國一舉滅掉,至不濟也要撈一把回來。
大復國的前身是大宋國,只是大宋國富裕有餘,武備空虛,與匈奴的戰鬥中竟然被鐵騎長驅直入,宗廟社稷被毀,大宋國轟然倒塌。
符離東以大宋國王室後人的身份結納大宋國遺老,獲取大宋國一些世家的支持,憑著千騎的征戰,迅速獲得立足根本,後來不斷擴張,建立起了復國。
雖然不是宋國,可是「復國」二字給大宋國權貴們帶來了太多的猜測和遐想,相對比大齊國、大韓國、大魏國那種虎狼撲食的瓜分,大宋國權貴們自然更親近符離東,是以,越來越多的大宋國權貴投在了符離東麾下,而趁著前幾個月秦國宣稱大國的風chao,復國也高調宣佈成為大復國。
復國成為大國,更是讓無數大宋國權貴們振奮,這些經歷過滅國之痛的世家貴族們都踴躍支持符離東,以往只知道兼併土地埋藏金銀的地主老財們紛紛啟開地下的銀窖金窖,將所有的財力都用於武裝自己莊園的僕役護院、郡縣中的捕快守軍身上。因為他們知道,只有強大的武力。才能保證自己的金銀。如果沒有武力為後盾,這些金銀就像香噴噴的誘餌,只會給自己引來一批批餓狼一樣的劫掠者。
大魏國藉著這個機會倒是從大復國那些富人身上打了一大筆橫財,許多刀槍劍戟盔甲都銷售一空。大復國這些世家大族的財力簡直恐怖,就拿弓弩來說,一張弓一般都會配好幾壺箭,一張弩也會配幾百支箭,可是大復國這些世家大族購買時,都是一張弓一支箭的買,似乎she一支箭就要換一張弓似地。直看得大魏國那些武器商販一愣一愣的。
得知大齊國來伐的消息,大復國上下都同仇敵愾,義憤填膺,各地許多望族都自發的奔走聯絡。結成守禦,並且和符離東麾下的官兵積極配合,挖壕渠築工事修堡寨,大復國轉眼間一副堅壁清野步步營守的模樣。
大齊國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兵和大復國世家大族的私兵立刻撞到了一起,雙方一個是驕傲自滿,抱著收割戰利品的心思來打醬油的,另一個則是剛剛經歷亡國之恥,奮發圖強武裝到牙齒的家庭保衛者,戰到一起,勝負不消分說。大齊國的軍隊迅速潰敗。隨後成建制的轉身逃跑。
符離東手下那一支錦帽貂裘的騎兵隊伍也閃亮登場,追著大齊國士兵後面狠厲砍殺,大齊國一路上拋屍無數,十萬大軍西征,逃回本國的竟然十中無一,大齊國那些權貴們頓時都氣得吐血。這一趟不但半點好處都沒撈到,還虧了血本。
田靳本來是想藉著大復國豎一豎威風,展現一下自己國君的威儀,卻沒想到事與願違,打了一場大敗仗。軍隊幾近全軍覆沒,遍觀大齊國歷代國君,還從沒有出現過這種駭人聽聞的慘敗,自己尚是第一次。
恥辱啊!
不但田靳感到恥辱,大齊國所有的國民也都感到恥辱非常。/幾百年來都是天下第一大國。大齊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神話已經深入到每一個大齊國人民的骨子裡,這種失敗。他們根本不可能接受。
田靳是儒教雙聖親口指派的國君,這些國民就算有怨氣也不敢向田靳去撒,更不敢喊出國君無能,下台下台的口號。是以,所有大齊國民眾只能將怒火和仇恨轉移到大復國身上,不滅大復國,不能報此仇,雪此恨。
原本,田靳雖然當了國君,可是手下兵將都有些聽調不聽宣陽奉yīn違的意味,可是經歷這次大敗,所有的兵將都沒了勾心鬥角的jīng力,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對外作戰上,頗有將士用命,萬眾一心的意味,田靳倒是誤打誤撞,得到了將士們的支持,不再是只有名義沒有實權的光板國君。
其實,符離東和田靳的師父都是一個人,如果讓他們知道彼此間的淵源,勢必會握手言和一致對外,可是符離東除了對幾個十分熟悉的心腹,從來不敢聲張自己師父的身份,田靳更是連自己爹娘都不敢透露身份,兩人有著相似的顧慮,是以,從來都沒有拉關係套近乎的舉動,就這樣悶著頭互搞。
大宋國雖然富庶,可富庶並不代表戰力。前期還氣勢如虹的大復**隊隨著戰事的拖延ri漸萎靡,最終,訓練不足的弊端暴露出來,而此時大齊國也展現出了自己大國風采,雄厚的底蘊一點點爆發出來,以壓倒xing的優勢碾壓著大復國。
符離東手下也有一大批修煉者,可是世俗戰爭中,雙方都會心有默契的不觸動修煉者,否則一旦戰鬥失去控制,就很容易釀成上古時期巫神祝融和共工那樣的慘劇。
所以,千騎和姜安璇等人只能當做統帥,去指揮軍隊,而不是像將領一樣衝鋒陷陣。
歷史上先秦時期的諸多名將,包括兵聖孫武在內,都是只知道他運籌帷幄的描述,卻從沒見到他單挑能力的記敘,這就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世俗的標準,他們不會將自己的實力展現在世俗中去。
白起坑殺四十萬人獲得殺神之名,但是從未見過白起單挑的記錄,更是被親王一張詔令賜死。不過,這並不影響白起名將的聲威,因為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人,怎麼都不會知道。
項羽每一戰都一馬當先。是地球歷史上唯一有實錄的千人斬。這倒不是說其他人沒有項羽的實力,而是他們沒有項羽那種無所顧忌的膽氣。項羽勇冠天地,卻兵敗自刎,劉邦一個小混混卻在一大群人的輔佐下得到天下,這些輔佐他的人絕不會全都是凡人,只是他們從沒在世俗中展現過自己的實力罷了。
倒是後世,術法式微,漢末三國時武將們叫陣單挑反而頻繁起來,而那時正是術法時代轉向術武時代的轉折點,所以才會留下一個將星薈萃的時代。是後世幾千年都無法重現更不能超越的時代。
眼下,千騎和姜安璇就十分憋屈的帶著殘兵敗將東逃西竄。如果他們全力出手,天雷地火齊出,一招就能滅掉後面那數千全副武裝的jīng銳。可是他們不能這樣做,因為他們明白徒逞一時之快的後果,完全是給儒教提供插手的口實,如果儒教高人插手世俗爭鬥,大復國絕對是一息覆亡。
不能力取,只能智謀,千騎和姜安璇一邊逃跑一邊設伏,借助地形地利坑殺了一批批大齊國jīng銳,千騎不能使用術法對付世俗中人,可是姜安璇的風水術法具有隱蔽無痕的奇效。製造一場傷病瘟疫就能放倒整支部隊,而且不留半點把柄。不過大齊國強橫的軍力根本不是他們這種零敲碎打能夠抹平的,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大復國的領土一點點淪陷,大復國世家大族不得不投降大齊。
如果是大齊國正規軍,接手這些疆域後都會按照軍紀進行管制,然後等待大齊國內派遣來官員進行治理。可是眼下大齊**隊中混入了不少權貴們的私兵。領土疆域是大齊國國君的戰利品,和這些權貴沒有半點關係,是以,這些權貴只能從金銀財物上補充自身。
一樁樁滅門案、縱火案發生在這些土地上。大齊國權貴們的私兵帶著一車車戰利品和一個個五花大綁的絕se美女往回押送,消息傳揚開來,大復國所有無論大族還是小民都怒火滿腔。
匈奴人來了,不過是搶走一些糧食布匹罷了,可是這些大齊國的人來了。jiānyin擄掠無惡不作,竟然還不如那些異族的畜生。根本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禽獸。
「國君大人,雖然各地軍民都頑強抵抗,可大宋國時,我們就軍備荒廢,武力不彰,如今雖然努力提升,可效果並不顯著,全憑著一口膽氣和大齊作戰,可是大齊兵jīng將猛,絕非我們能抗衡,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三個月,大復國就完全淪陷。」
大復國那雖然翻修一遍卻還顯得異常破敗的朝堂上,一個白鬍子老頭聲淚俱下的痛斥大齊國暴行,懇求符離東拯救萬民於水火。
符離東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心中暗道,我何嘗不願意,可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能派的上用場的人打不過人家,打得過人家的不能正大光明的登場。想起師父給自己的那些人手,符離東就一陣憋屈,這些修煉者強大是強大,可是不能派上戰場啊。
無奈的擺了擺手,符離東只能強忍著不去看那老頭眼中糅合了絕望和哀求的目光,硬著心腸扭過頭去。
這個老頭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身子一晃,竟然向一旁跌倒,旁邊一個宮人連忙搶上前去扶住他,隨後躬身低頭,緩緩退到角落裡去。
這一切看上去十分正常,完全就是一個宮人心憂大臣,怕他一下子摔出個好歹來,上前扶了一下的樣子,可是那個老頭分明感覺到,自己手中多了一個折疊方正的紙張,感受著那柔韌的質感,老頭黯然的心神猛然一震。
老頭很想去看那個宮人的長相,可是對方帶著高帽,又刻意低下頭去,他只能看到一個帽頂。不過這老頭在官場上滾了一輩子,早就成了老狐狸,知道對方不願意展現身份,也只能識趣的收回視線,同時收斂起自己異樣的神se,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般帶著一連串咳嗽退了出去。看到他那暮氣沉沉的背影,一些宮人都忍不住眼角濕潤,他們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錯覺,似乎這位老大人大限不遠了。
老頭回到自己馬車中,簾子剛剛放下,老頭那頹唐的神se就一掃而空,從袖筒中翻出那張紙,緩緩伸展開來,卻發現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如果是三言兩語,這老頭還會認為對方是臨時起意,草草寫了一個紙片,交給自己,可是眼下這張紙片裁剪工整,沒有半點毛糙邊,而且紙張顏se很鮮,不像捂了很久的樣子,這都說明,對方寫這張紙的時候處在一個十分安閒的環境下,這就說明,對方不是臨時起意。而且,這上面寫了幾百個字,更說明對方是準備充分,蓄謀良久。
是誰?他們又有什麼用意?難道是大齊國的密諜過來勸降我們?
老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齊國密諜滲入到大復國朝堂,開始向大復國高官煽動誘降。不過看到字裡行間的內容,老頭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封信誰都可以寫,就齊國人不可能寫。
「竟然是幫我們大復國對付大齊國的,會是哪一方勢力呢?」
看到落款處那個「一家人」,老頭心中疑惑良久,是誰會如此親密,和自己以一家人相稱呢?可是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這個計策倒是十分可行,大復國脫困唯一的契機,就在這一個計策上。」
老頭反反覆覆看著紙條上寫的內容,可是這時候,馬車緩緩停止,陪伴了老頭半輩子的車伕用他那一貫的聲音說道:「老爺,到家了。」
老頭熟能生巧的將紙條折疊收入袖中,隨後臉上的振奮之se一點點消退,眨眼間就變成那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比剛走出宮門時更加頹廢。這種在官場上打滾半輩子的老傢伙,變臉功夫那是無師自通,而且一個個都修煉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老爺,您不要傷心過度,身體要緊啊,復國的未來不能沒有老爺您啊。」
老頭故作哀婉的拍了拍這個老夥計的肩膀,心中卻在說道:復國的未來可不是靠我這種老頭子,而是這一方妙計啊。
「去,邀請張易安、王稼軒、李東坡那幾個老匹夫過來,老夫有事要跟他們商量。」
車伕呆了呆,老爺說的這幾個人都是原大宋國最有影響力的幾個大族家主,加上自己家就是大宋國四大家族,四個人的會面,就等同於整個大復國豪族世家的會晤,老爺這是想做什麼?
不過,作為跟隨了老爺大半輩子的人,車伕明白自己什麼該知道,什麼該忘掉,腦海中還在疑惑的時候,嘴上就已經習慣成自然的恭聲應是,隨後忙不迭的去做事了。
緊了緊手中那個「一家人」送來的計策,老頭花白的眉毛輕輕蹙了起來。
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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