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煉氣一層,沒有隱藏實力,可是無論身體強度還是真氣的凝練程度,都要遠超常人。他修煉的是我們派中哪種功法?」
主管征戰的太清峰主殿中,一個白鬍子老頭揮手散掉中間那面水汽凝成的鏡子,滿臉疑惑的向周圍幾個同樣年歲不小的老頭說道。[]
這場生死決鬥發生在他們太清峰,雖然只是兩個煉氣期弟子的爭鬥,可是這些老傢伙不知怎麼的突然來了興趣,使用術法窺視了比鬥的全過程。
旁邊一個稍年輕的長老掏出一卷玉片編製的書冊,翻閱一番說道:「這個嬴戰只是記名的雜役弟子,入門還不到一個月,沒想到修煉的這麼快,已經是煉氣一層了。哦對了,他一進門就被派往看守藥材倉庫,還沒去上清峰選修功法。」
長清宮所有弟子的信息都會記錄在專用的玉簡書冊上,隨後分發各峰,是以查詢起來也方便,那個長老大眼一瞟就把嬴戰的基本資料給說了七七八八。
「看樣子是自學成才啊。這種弟子資質悟性都很不錯,多多培養定成大器。」
「戰鬥也很乾淨利落,那十火金烏符即便煉氣三層的修煉者遇到也十有**會被燒死,他竟然能破掉。」
「乾淨利落倒也說不上,其實他一招就能解決對手,卻還給對手出招的時間。」
「不過這小子剛入門就敢跟竹下靳叫板,單是這勇氣就足以讓那些主峰上的弟子汗顏。」
「是啊,這小子潑天的膽大,很和我脾胃。」
…………
聽到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當中那個老頭咳了咳,說道:「嬴戰修為是差了點,可資質與潛力都值得我們培養,而且他對戰鬥很有天賦,正適合我們太清峰需要。既然他還沒有選修任何功法,那我們就把他挖過來。」
「峰主,這事貌似不妥吧。」底下一個長老立刻說道,「本門所有雜役弟子都歸上清峰統轄,弟子修煉到煉氣一層,通過考核成為外門弟子,才能進入其他各峰。修煉成金丹,成為內門弟子之後才能進入主峰。現在嬴戰只是一個記名的雜役弟子,把他要過來恐怕會惹非議。」
那峰主想了想,似乎和規矩不符,不過他還是皺眉道:「那竹下靳不過煉氣三層,就被授予核心弟子,能在主峰居住修煉,憑什麼我就不能?」
拿著玉冊的那人肩膀一垮,苦笑道:「峰主,您又不是不知道,竹下家族對我長清宮的建設有諸多貢獻,那竹下靳有今日地位也是論功行賞,不算違規。而這個嬴戰,卻是貧民罷了。」
那峰主磨了磨牙,惱火的點了點頭,「那就先把他定下,別讓上清峰和玉清峰跟我們搶,另外,派弟子跟他多接觸接觸,最好能讓他本人堅定心意來我們太清峰。」
手持玉冊那人立刻撚鬚一笑,「峰主,您那孫女年方二八,跟嬴戰一樣的年歲,而且他倆八字很合,我暗裡卜了一卦,他們還真有著前世的夫妻緣分……」
峰主臉頰頷下的鬚髮立刻戟張倒豎,彷彿刺蝟般,只聽他怒吼道:「君虛武,你個老雜毛,這種話你說過不下十次了,我呸,你以為我孫女嫁不出去麼,你給我站住……」
「這回是真的,這回絕對是真的!」
…………………………
嬴戰搜刮了張山的百寶袋走出決鬥場地,一路上,並沒有鮮花和掌聲,有的,只是指指點點,還有眾人那看猴子似地目光。
平心而論,在場的有一大半人的實力都超過煉氣一層,嬴戰雖然強悍,可是對於眾人來說也沒有什麼稀奇。眾人純粹是聽說一個煉體七層的小不點不自量力挑戰煉氣一層的強者,紛紛趕來看小不點怎麼死的。
「奶奶的,本來聽說是生死鬥,還以為會上演煉氣一層虐殺煉體七層,沒想到這小子也是煉氣一層,白白害老子虧了十塊下品靈石。」
「就是,我也虧了幾十塊靈石,本來還想著用這點錢去買點益氣丹突破瓶頸呢。」
「兩位兄弟別在這鬱悶了,哥哥我押了一百塊中品靈石呢。這下好了,全因為那嬴戰打水漂了。」
「誰不知道大少你是土豪啊,每個月都要花去好幾百塊中品靈石,根本不在乎這點錢,可我們哪比得起啊。」
「唉……一般一般……今個哥請幾位兄弟去山下的酒肆逍遙一番,去去晦氣。」
那個被稱作大少的人雖然嘴上謙虛,可他那一臉受用的表情很清晰的告訴別人,他十分享用別人那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煉氣期的修煉者可以抽取靈石中的靈氣輔助修煉,所以,靈石在修煉者眼中就是比金銀更加貴重的物品。尋常人都只是用下品靈石修煉,一塊下品靈石夠用好幾天的。而一塊中品靈石可以兌換一百塊下品靈石,足見這個大少的財大氣粗程度。
「請讓一讓……」
嬴戰雖然不在乎那些看猴子似地眼神,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被眾人當猴子圍觀,而眼前這一圈人看到他走來,不但沒有讓路,反而還故意散開,把兩邊也給堵住。
「呦……這不是害我們輸得一塌糊塗的大贏家麼,怎麼,嬴兄是來看我們這群人笑話的?」
嬴戰瞥了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少一眼,隨後眼神落在他們身後那一張攤著布幔的桌子上,那裡是一處投注點,只是因為那些人都壓的張山,基本上沒人前來,一時間清冷無比。
「我買自己獲勝,贏了點小錢,想去兌換。」
聽到這話,尤其是嬴戰那一句「贏了點小錢」,一圈子人都哈哈笑了起來,他們都不認為嬴戰這種剛入門的雜役弟子能有什麼積蓄去押注。
「小錢?不知道這錢該怎麼個小法啊,難道你押了半塊下品靈石?那也不錯,一百倍,就是五十塊,說起來,你還真賺了不少呢。」
「五十塊下品靈石算什麼,大少哪次帶我們出去吃喝玩樂一場不得上百塊靈石的。」
「哎哎哎……一百塊靈石嘛,小意思,今天你們不給本少花掉二百塊靈石就是不夠意思……」
一圈人戲謔的調侃著嬴戰,同時人群稍稍分開,露出一條道供嬴戰前去兌換。同時,他們都睜大眼睛,看著嬴戰能拿出什麼樣的票據。
這裡的事情早已經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力,看熱鬧的天性令人群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聚起來,都等著看嬴戰的笑話。
「我在你們這裡押了一塊靈石的賭注。請你幫我兌換一下,這是票據……」
嬴戰很平淡的掏出一張花紋獨特,根本無法模仿偽造的票據。對於這種票據,在場的人都不陌生,正是師門內那些有錢有勢的弟子做莊開盤口用的,每一張都有特殊的花紋和材質,以及專用的鈴印,普通人無法模仿,也不敢模仿。
那個大少一聽嬴戰說得「一塊靈石」,立刻都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哇哈哈,我就說嘛,他肯定是押了一塊下品靈石。」
「就是,像他這種窮比,能有什麼大錢。」
不過他們沒注意到的是,那個莊家看到這張票據時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樣。隨後他收起票據,從自己的儲物法器內掏出一堆靈石放在桌上。
「這是你的一百塊極品靈石,清點一下吧。」說完,那莊家就把憑據狠狠的撕碎,彷彿要把肚子裡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
嬴戰點都不點,大手一揮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而那個剛才正在肆意嘲諷的大少瞬間彷彿被割了脖子的公雞般,怪異的咯咯著,倆眼圓溜溜的瞪著。
「極品靈石……他押的是極品靈石……」
周圍的人也哄得一聲炸開了鍋,畢竟能用得起中品靈石就是土豪級的人物,卻沒想到嬴戰一出手就是極品靈石。這可是遠超過中品靈石、上品靈石的極品靈石啊。
「我在你們這裡押了一塊靈石的賭注。請你幫我兌換一下,這是票據……」
就在眾人呆若木雞的時候,嬴戰又走到了下一家,說著同樣的話語,做著同樣的動作,再一次把一百塊極品靈石掃進儲物戒指。
「我靠,他押了兩塊極品靈石,真他媽有錢啊。」
不過這些人的驚訝還沒到頭,緊接著,嬴戰又走到了第三家……
之前,嬴戰讓宋遠橋幫忙投注了十九塊極品靈石,其中九塊分別在九個與竹下靳交往過密的人那裡,剩餘十塊全都在竹下靳那裡。
「第四家……」
「第五家……」
「第六家……」
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轟動了,不知疲倦的跟在嬴戰後面,一個個的數著嬴戰兌換了多少靈石。而先前嘲諷嬴戰的那個大少早就灰溜溜的消失了,只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沒臉見人了。
「第九家……老天吶,這嬴戰到底投了多少注啊。」
「誒,你們發現沒有,嬴戰投注的這幾個莊家都是竹下靳的鐵桿盟友啊,莫非他是故意的?」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對了,那個被嬴戰打死的張山也是竹下靳的小弟啊。」
「莫非……嬴戰跟竹下靳有仇?」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飄向了不遠處一個投注點,那裡的布幡上寫著「竹下靳」三個字,這說明那裡是竹下靳開盤坐莊的地方。
「咦……那桌子邊上的人好熟悉啊,對了,那不是竹下靳麼……」
「對對,就是竹下靳,他那張帥氣的臉我天天都能夢到……」
「花癡,也不看看你那樣子,竹下靳能看上你才怪。」
「快看快看,嬴戰往竹下靳那走去了。」
嬴戰看著竹下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竹下靳看到嬴戰,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外的神色,「我還以為是韓無忌、魏信陵那幾個傢伙,沒想到是你這個賤坯子。」
「賤坯子也差點要了你的命呢,怎麼,你這手不疼了?」
竹下靳眉梢一挑,眼底浮現出一絲怒火,不過他並沒有發飆,而是面帶笑容的說道:「放棄這賭注,我保你在師門內平安無事十年。」
竹下靳說出這話的時候很是肉痛。因為他不但要支付這一千塊靈石,他那些盟友的損失也要算在他頭上,全部賠出去的話,竹下靳砸鍋賣鐵都不夠,還得東借西湊。所以,他想以勢壓人,讓嬴戰主動放棄這筆賭金。
「平安無事是靠我自己的實力,而不是你的嘴皮子,一千塊極品靈石,拿出來吧。」
嬴戰一席話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什麼,他在竹下靳那押了十塊極品靈石!」
「一百倍的賠率啊,竹下靳真是自討苦吃!」
「只是不知道嬴戰有沒有命去花這筆錢……」
竹下靳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眼底的怒火一閃而逝。如果眼前看熱鬧的人只是幾百個,他早就讓手下衝出去把他們轟散了。可是眼下裡裡外外圍了四五千人,周圍還有更多的人聞訊趕來看熱鬧,竹下靳也不敢輕易的觸犯眾怒。
「不好意思,我身上沒有帶靈石,眼下無法給你兌換,你就等兩天再來吧。」
竹下靳本來只想看看是誰跟自己作對,坑自己那麼多的靈石,卻沒想到不是預料中的老對手,而是嬴戰。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周圍竟然圍聚了數千人。
見是不可為,竹下靳就像使拖字訣,把這筆賬拖爛掉。反正靈石在自己手裡,欠錢的是大爺,自己鐵了心不給,嬴戰也無可奈何。
不過這時候,兩男一女從人群中排眾而出,站到了竹下靳對面,一臉戲謔的看著竹下靳。
「竹下公子,我沒聽錯吧,如您這般的大少爺,竟然也有出門不帶錢的時候。」
「就是啊,竹下公子,你們家族不是每年都給你幾百塊靈石的花銷麼,怎麼,今天才過了一小半,你一整年的花銷就沒了?」
「是你家裡不給你錢了呢,還是你家裡給不起你錢了呢?」
這三個人的話語都十分尖酸,尤其是最後那個女子,一句話更是說的彷彿竹下家族江河日下,日薄西山似地。
竹下靳目光冰冷的看著這兩男一女,「韓無忌、魏信陵、姬天心,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參與其中,否則,哼!」
說完,竹下靳手中光芒一閃,一把鯊皮的連鞘長劍出現在他手中。竹下靳強忍住心中的不捨,故作平淡的將那把劍放到桌上,輕聲說道:「寶劍贈英雄,這把破浪是六階靈器,足夠一千塊靈石了。」
竹下靳可以對嬴戰耍無賴,那是因為他看不起嬴戰,可是見到韓無忌、魏信陵這幾個老對頭,他怎麼也拉不下這份臉。
一旁的魏信陵嘖嘖說道:「竹下靳,聽說你前段時間重金收購了一把靈劍,莫非就是這把破浪?你還真是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啊。」
竹下靳笑而不語,饒有深意的看了四人一眼,這才緩緩轉身離開。
嬴戰收起那把破浪,隨即向韓無忌三人拱手一謝,「多謝三位師兄師姐,否則,這筆賬肯定要被竹下靳賴掉。」
一直笑而不語做壁上觀的姬天心柔柔一笑,說道:「這裡人多眼雜,不如,我們找個清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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