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風雲際會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並立山巔
    方輕塵將酒壺遠遠扔出去目光也眺望著遠方:「因為你是秦王所以你也要緊緊守護這樣的權力不受絲毫威脅。」

    「我自己倒是不怕的。」

    秦旭飛歎了一聲:「這種學說就是引起變革也必然要很長的時間。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它還動搖不了我的地位。」

    這是個不大愉快的話題秦旭飛卻不能規避:「可是我是秦國的君主我是秦家的子孫。我不能隨便用我的國家來為一種新的理念新的想法而冒險。」

    秦旭飛的神色是陰暗:「輕塵皇權的可怕我和你一樣清楚。可是在這個列國紛爭的亂世裡讓權力分散缺了一個能最終能一言而決的人百姓能否適應?政令會否臃冗混亂?尤其是朝廷的動作會否緩慢?當有了外敵入侵的時候國家若是無法在第一時間集中起全部的力量來對抗怎麼辦?輕塵……這些也許你知道答案可是我不知道。我不能因為對你的理解和信任就讓列祖列宗的歷代基業面臨這樣深遠而長久的威脅。」

    方輕塵一直望著遠方沒有看身邊的人。儘管他感覺得到他的氣息他的溫暖儘管他可以聽得到他那樣輕緩柔和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儘管他可以清楚地想像到秦旭飛凝視著他說這些話時的表情然而他就是不轉頭去看他。

    「輕塵……」秦旭飛輕輕道:「先破而後立。這種制度好不好我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要建立起這種新制度就一定是要破的是要很長的時間內讓自己地國家處於危險之中的。比如說楚國如果不是有你一直在暗中壓制住一切動亂的根源。這些年來楚國早就爆內戰了。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果以國家做這樣的冒險輕塵……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這樣地信心敢於做這種驚天動地的改變。

    方輕塵沒有說話。

    是的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秦旭飛不會答應。

    這個人雖然骨子裡是個豪傑而不是帝王這個人雖然執著地守著許多原則不肯向君主的身份妥協然而他有他身為君主的責任。他沒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暈頭暈腦地支持自己這種荒唐其實再正確也沒有了。

    所以其實他不答應方輕塵也並不失望。他有足足五千年的時間呢這種事他早已準備好了要用個用個幾百上千年慢慢來磨。

    只是……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

    他不是氣秦國的君王沒有因為欠他人情就答應這個其實並不會動搖這位秦王本身權位的要求。他氣地不過是秦旭飛這個明明沒有政治頭腦。而且經常衝動蠻幹的傢伙居然是如此理智如此冷靜又如此乾淨俐落地。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回絕了他。

    幾世幾劫他總是輸給皇權這一次似乎……應該……也算是輸了吧……

    那人的選擇依舊是以皇權為重的。

    然而他卻莫名地在心間一笑。

    這一次沒有傷心沒有怨怪。沒有憤怒他居然只是小小地生氣。

    說到底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別人要將自己看為至重他只是賭了那一口氣不肯不相信那些本來美好的心靈總會被那巨大的力量。一次次拉著沉淪下去。冰冷下去而已。

    方輕塵的的神情忽然間沉靜起來而秦旭飛深深地看著他凝視遠方的側臉。想著他幾世幾劫千年流轉的遭遇聲音越低沉:「其實我很想和你一起做這樣瘋狂地事和你一起去挑戰這幾千年來已經牢不可破的制度。但是只要我一天是秦王一天是秦家的後人我就不可能這樣做。想要和你一樣想要這樣和你一直並肩站在一起也許只能是下輩子的事了。」

    說到最後他地語氣有些喟歎有些自嘲有些落寞也有些悵然。

    方輕塵卻只是一笑。

    下輩子啊……他側看向秦旭飛悠然問:「說話算數?」

    陽光下他這一笑極是明亮他這一問語氣悠遠得也有些奇異陽光下秦旭飛看他忽然間有些亮的眉眼一時怔住竟是忘了回應。

    往日林木茂盛的山巔如今只餘一棵大樹孤零零獨立。樹頂一根柔弱枝條上居然並肩坐了兩個人。

    清風來處樹枝輕搖那兩個高大的男子彷彿根本沒有任何重量一般。

    那白衣紫袍,被山風吹得悄悄交錯糾結於一處轉眼又被吹拂開去幾聲笑語幾句低斥一些並不高昂的細微爭執聲也被那浩蕩山風吹起轉眼消逝而去。

    陽光下並肩坐在最高最柔最不可著力處的人臉上或有怒色或有無奈或有苦笑或有得意但眼睛卻始終是燦然得反映著這天地間最明亮的光芒。

    方輕塵自問了秦旭飛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便沒再等秦旭飛地回答逕自轉了話題去說旁的閒話或說或爭或笑或斥他與他相處彷彿從來不曾和平過然而他與他卻又始終並肩坐在一處誰也不曾覺得這樣親近的姿式有何不對誰也不曾想過要先一步微微讓開距離。

    二人或說或飲不知不覺十幾壺酒都給喝得盡了。方輕塵揚手又將最後一個酒壺也遠遠拋了開去伸個懶腰笑道:「算算時間再不溜我怕就要讓那位定襄將軍給堵到山上了。」

    秦旭飛一笑搖頭:「別擔心。鴻成他是跟隨我多年的舊部了我的性子他清楚對你也算是熟悉。咱們暗中搞的那些事他們多少也知道一些聽了回報看了信物知道是我們在這裡不但不會大張旗鼓來接反而會替我們圓謊順便把這一帶巡查地人都調開了去地。」

    這幾年方輕塵日子過得很悠閒到處走走看看許多事情都是隨性而為。悠悠閒閒做正事的間隙裡中他也常常去找秦旭

    有時候是正好在秦國京城附近忽然間想念起打人地痛快於是跑去皇宮串門。

    有時候卻是遙遙身在楚國一時興起放騎縱馬一時意動江上長嘯忽而心有所感便日夜不停地奔波上幾千里穿州過府進入異國往往只為了在某個夜晚輕輕敲響某人的窗子同他閒話幾句喝幾杯酒便又施施然興盡而去。

    有時候他正難得認真地在忙碌他的諸般所謂大事看看楚國各方勢力的動靜情報聽聽學社裡學子們關於輕淡君權學說的爭辯又新弄到了一樣能在山地生長的好種子正準備推廣到農家卻因為某個夜晚抬頭看月時忽然覺得有些寂寞孤單便把這些事又全扔開不顧跑去找那個忙於國政的武夫皇帝陪他打無聊的時間。

    秦旭飛不是一個適合做皇帝的人即使已漸漸能熟練地處理政務他也很少從自己絲毫不曾熱愛也絕對不感興趣的乾燥工作中感到什麼快樂和滿足。

    然而他一直堅持著將自己的生命投注在乾燥單調又複雜繁瑣的政務裡讓曾經在軍伍中馳騁如風的身心拘束在沉沉寂寂的皇宮裡。

    這不止只是因為對國家的責任對百姓的虧欠也是因為他心中始終記著當年默默遙送方輕塵離去時曾在心中下的誓言。

    他的每一分努力每一點堅持換來的也許就是方輕塵悄悄在自己心上加的枷鎖減輕一分重負。

    在這樣日復一日的日子裡那總是倏然而來又洒然而去的飛揚白衣總是他生命中最燦爛的色彩——

    廢話分隔線-

    秘書棕:這一章是納蘭緊急趕出來的可能有些粗糙嗯……明天的份她還在寫。反正以後出實體書的時候肯定要大修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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