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這一場大亂燕國成了最後的贏家。
他們撤退得不緊不慢有條不紊秩序井然。柳恆率軍試探性地追尾攻擊了兩三次雙方便罷手然後雙方便公開簽訂了那早就私下議定的合約。
燕國交出所有被佔城池退出國境與秦國永結友邦攻守互助。而秦國用這一路追擊衛吳潰軍所繳獲的財物珍寶支付給了燕軍以作為燕國助秦平亂的「軍資」。
當然按照和約來說秦國還欠著燕國大筆的錢要分年償還。只是秦國其實並沒有打算一定要履約燕國其實也並沒有指望剩下的錢真能拿得到。
和約本來就是為著有朝一日撕破而存在的。秦國如果強大了自然可以有無數種方法不認賬燕國對此也不甚介意。
他們只需要有一個冠冕堂皇的幌子可以讓他們將在秦國幾乎寸草不留地搜刮到的一切光明正大安安穩穩地運回燕國充實燕國的國庫。那才是他們得利的大頭。他們也只需要紙面上一張漂漂亮亮的和約可以對國內的文武百官平民百姓們有個交代。
燕軍不是敗退不是被迫撤離而是任務完成榮歸故里呢。
帶著傷兵帶著死去的燕兵的骨灰帶著從血火中鍛煉出來的新兵悍卒也帶著自秦國民間搜刮來的所有財物還有本來吳衛辛苦搜刮而來又由秦人轉交給了他們的財物珍寶燕軍盆滿缽滿浩浩蕩蕩一路榮歸。
吳衛不是不懷疑的不是不憤怒的但是沒有證據。能說秦燕有何私下交易卻也無可奈何……
其實就算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國與國之間難道還真的有道義可講。燕強而吳衛元氣大傷只憑這一條燕人就可以高枕無憂。
國土已靖。秦國國內那些儒生清流們終於有人開始感到已經足夠安全可以站出來指手劃腳痛斥將軍們無能無勇賣國求榮了。
不過。這樣的聲音在剛剛經歷了戰亂痛苦的百姓之間就入泥牛入海不起波瀾。至於多年之後安定地日子過多了。史書之上會不會記載一筆喪權辱國秦旭飛不介意。柳恆不介意軍中眾將都懶得去介意。
而此時此刻方輕塵千里一騎也已經來到了大秦國劫後的都城。
方輕塵來到秦國京城之外的時候是一個夜晚。
城中仍在宵禁別說是百姓就算是官員們。此時要出入行動都不是易事。不過這一切對方輕塵都不是問題。他輕易就叫開城門輕易就從守城門的將軍那裡問出京城的大致情形輕易就讓人家將軍大人安排親兵領他去皇宮。也輕易地讓守衛皇宮的將軍給他大開門禁親自為他帶路。
方輕塵在秦旭飛軍中呆了幾個月了。平時又顯眼得不行招搖得可以這軍中上上下下對他的模樣脾性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大家都習慣了他所享有地連柳恆都比不上的種種特權也都習慣了方輕塵的傲慢無禮肆無忌憚這些事對於秦軍的將領們來說都是再平常不過平常到都很正常了。
可是在這京城裡辦事的除了這些將領們還有幫著一起守城撫民地文官還有皇宮裡負責各項瑣碎事務的宦官呢。
在他們眼裡秦旭飛就算現在不是皇帝將來也是皇帝的怎麼可以讓人這樣陰沉著臉渾似人家欠他幾萬兩似的不通報不等候不聽令橫衝直撞大搖大擺地就來找他?
在秦旭飛目前所居的崇德宮外總管太監正盡職盡責地守候著。
他在皇宮裡苦熬了幾十年在兵亂中擔驚受怕吃苦受累終於等到三殿下入京清算完宮裡一堆身居高位地秦王心腹權宦之後隨手就把他提拔起來擔任總管了。知遇之恩怎能不報雖說三殿下和別的皇族不同不喜奢華總愛把宮人遠遠地趕開去他也總要守在宮門之外。
結果今天晚上遠遠看到一位將領陪著一個不認識的白衣人疾步而來大總管就皺起了眉頭。
雖說現在這皇宮破敗得不像樣子但皇宮還是皇宮啊規矩也還是規矩。要見殿下當然要一重重通報怎能容他這樣亂闖?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地大內總管他自是挺身迎了上去斥道:「什麼人如此沒有規矩若是驚擾了殿下……」
這句話他永遠沒有機會說完了。
他真沒犯什麼錯。沒說錯什麼話沒做錯什麼事。他只是碰上了方輕塵。而且是很倒霉地被秦旭飛陷害被迫打了一個多月苦工又連續快馬奔馳好多天又累又氣又煩躁的方輕塵。
方輕塵這一路趕回來就是想找秦旭飛算帳所以入了城衣服也沒換馬鞭也沒扔就往皇宮裡來。所有識得他的秦軍將領一看他的臉色全都知趣地半聲也不吭一句異議都沒有地盡全力配合他這時候居然有個不長眼的冒出來惹事。
規矩?
驚擾?
開什麼玩笑!他方輕塵要見秦旭飛居然也需要講規矩了?
方輕塵眼也沒眨一下一鞭子就揮了過去真正是蠻不講理仗勢凌人。
可憐的總管大人額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一手撫額慘叫一聲向後就倒。
方輕塵帶起一陣勁風橫行直過幾個跟隨大總管的小太監一看這位俊美公子殺氣騰騰的樣子人人倒抽一口冷氣一縮脖子到底誰也沒敢攔。
大總管爬起來還想不顧一切過去追過去抓住方輕塵肩膀讓人一拍那位給方輕塵帶路地將領已經拉住了他識趣地止了步子眼瞧著方輕塵衣角帶風地闖進崇德殿去口裡只笑道:「孫總管這人你管不了。由他去吧。」
「豈有此理!這還有沒有上下尊卑!就算是柳將軍現在來見殿下也定是要先讓我通報的!」
將領乾咳一聲為總管大人慶幸。幸好方侯這時已經進去了否則他要聽到這老太監要求他跟秦旭飛講上下尊卑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呢。
孫總管尤自負氣道:「我雖是卑賤之人卻是殿下親命的大內總管這般辱我就是辱及三殿下!我總要找三殿下為我主持一個公道的!」
這位將領擦擦額頭的汗。唉其實這位總管大人挨地鞭子也就是破了層皮在他這種沙場血戰的漢子看來根本不算是傷。
方侯雖然經常故意給人氣受不過從來不會太過份出手地輕重總是心裡有數的。
「孫總管算了這人你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孫總管委屈極了:「難道他這樣猖狂打的這一鞭子就白打了?」
這將領嘿嘿一笑:「別說是打了你就是……」他望望崇德宮的宮門:「就是打了三殿下也是白打!」
孫總管聽這語氣有異倒是神色一變:「這人還敢對殿下無禮不成?」
將領雖沒立刻答話但那表情已是說明了一切孫總管立時跺腳就要往宮裡沖讓那人一把扯住:「你做什麼?」
「殿下把服侍的人都趕出來了一個人在裡頭喝悶酒若是那人真敢冒犯殿下雖神勇無敵但……」
孫總管倒是赤膽忠心焦急無比將軍大人卻是好整以暇:「一個人?喝悶酒……」
他呵呵兩聲拖了孫總管就走還順便沖那幫守在宮門前的宮人們揮一揮手:「沒你們什麼事了早散了吧記著了這宮裡頭就是打得天翻地覆也和你們不相干別沒由來地去多事。」——
廢話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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