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謙迫不及待地向風勁節抱怨了。
「喂勁節是你說的燕凜的症狀更多還是心病從來心病還需心藥醫我出面治療的效果遠遠勝過你這個神醫開什麼藥方。可是現在他在我身邊就特別小心翼翼緊張得全身都一直繃著怎麼可能睡好?我把他強留在清華宮本來是想要他不得不好好休息可現在這樣弄法卻是害得他病情更加嚴重起來了。」
風勁節搖頭悶笑良久方才笑道:「小容你知道曾經有過最激烈最深刻愛情的人在天長日久的夫妻生活之後會怎樣相處?」
容謙一陣鬱悶這都打的什麼比方啊。
「就算當年愛戀最深時一看到對方就心跳不已鼻血橫流多年夫妻做下來也都淡然了。握著對方的手就像握著自己的手一樣沒了感覺。天天聽著枕邊人轟隆隆的打呼聲也和沒聽到一樣照樣輕鬆自在地睡覺。看起來甚是淡漠可一旦失去了這樣長久相伴的人才會覺得空蕩蕩的世界冷清地出奇沒有人吵自己晚上卻連覺也睡不好了。」
風勁節笑著拍拍容謙:「你的問題就是如何把燕凜從一見到你就心臟狂跳鼻血飛流的階段引導到細水長流相濡以沫的階段。」
容謙順手抓了桌上的茶杯蓋對準風勁節的鼻子丟過去。
風勁節輕輕鬆鬆一手接過笑道:「有精神打人了啊不錯不錯好現象都是我辛苦治療的功勞啊。」
容謙讓他氣得絕倒。風勁節卻已經揮揮衣袖轉身出去自去尋美麗的宮女聊天聯絡感情去了。
既然風勁節袖手旁觀。容謙就只得自力更生自己想辦法了。
他並沒有急急忙忙把燕凜趕出清華宮去睡。反而讓燕凜把御書房的公事都一概搬到清華宮了卻也並不是不放心到真把燕凜禁足在身邊萬事都要看緊了。
燕凜每天地朝會從來不誤每日都會去陪伴樂昌一陣。並且開始積極接見大臣會見宗親。偶爾宮中也會搞些小小宴會與嬪妃們隔個三四天也能見一回。
在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容謙甚至還是力排眾議堅定地支持燕凜多出宮走走看看。只要在安全防衛上做足功夫便是。
燕凜初時也不願離容謙太久更覺得這個時候出宮散心很是沒心沒肺然而容謙只是笑著教訓他。
「人生在世誰能不倒霉。誰能不碰上禍事。可是總不能放縱著自己整天把頭埋在災難裡垂頭喪氣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我們要做的。是盡力繼續好好生活下去。」
燕凜默然一會便點頭接受了容謙的意見。無論如何。生活總要繼續。盡力讓自己生活得好就已是對彼此最大地愛護。若是像他們以前那樣。凡事都太過關心太過在意反倒成為彼此的負擔了。
他盡量讓自己地生活恢復正常處理朝政與大臣溝通關愛自己的家人。留在清華宮時也不是整天眼也不眨全心全意守著容謙而是要分出一大半的時間精力處理政務國事。…
而很多時候容謙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守著他等著他。
很喜歡看這少年燈下凝眸專心致志批閱奏章的樣子。就是偶爾皺起眉來鬱鬱憂思居然也讓人看得很是順眼。
很喜歡就這樣靜靜地守在他身旁就算彼此一句話也不說但是他知道因為有他在燕凜才會有這樣寧定的心神傾心關注這著片他與他都深愛地國土。
很喜歡就這樣平靜地等待著。通常燕凜批閱了一會兒奏章便會放下來歇一歇站起來伸展一下肢體鬆散一下身子同他笑著說幾句話有時推他在外頭轉一圈回來再繼續做事。
整個燕國最重要的政務就這麼簡簡單單堆在案頭容謙從來也不翻看。只是燕凜卻偶爾會在工作小憩的時候推著容謙到窗前在陽光下親手為他泡一杯茶半靠著他坐下隨手揀一份奏章慢慢地念給他聽。
一般來說除非燕凜真的取決不下容謙都不太直接表達自己的意見。大部份的時候他只是微笑著聽聽著這片國土上的種種政務聽著燕凜慢慢解釋自己的處置決斷有時候覺得燕凜做得很好微微一笑欣然看他一眼。嘴裡其實也並不多說什麼誇獎的話然而那樣燦然明亮地眼神便讓這偌大殿宇都輝煌燦爛了起來。
有時他覺得燕凜做錯或做得不夠好他也會微微蹙了眉鋒於是燕凜便也沉了臉色皺了眉去苦思自己的不足若是能夠想到不免會兩眼閃亮地跳起來手舞足蹈地跑去御案那邊重新批示。看起來像個浮躁衝動的少年遠遠勝過一個深沉有為地帝王。
有時苦思而不得不免挫敗他也會糾纏著容謙問個不休。容謙被他纏得無法低笑著提點他幾句燕凜心服時會笑得眉眼生輝但也會有不認同不以為然的時候便也毫無顧忌絕不給容謙面子地低聲與他爭執。
大部份爭吵最後多是以容謙地勝利告終但偶爾也有幾回讓燕凜爭贏了燕凜便不免得意洋洋次日定要對著史靖園他們炫耀個七八回。
很多地變化當事人並不覺得可旁邊的明眼人卻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看燕凜與容謙一起在陽光下微笑聊天時總莫名地會讓人有種心酸淒涼之感而現在遠遠看他們並坐在花間。身子靠在一處低著頭很認真地分著吃同一份糕點。卻只有一種淡淡地輕鬆歡快讓人唇邊不覺悄然溢起笑顏。
以前。燕凜不管心中有多少煩憂在容謙面前都努力微笑唯恐對容謙有一絲不好的影響。
而現在有政務委決不下。或在朝中受了悶氣或者就是莫名地了少年感慨他都會無所顧忌地對容謙訴說。
有時容謙會勸他幾句但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微笑著興災樂禍氣得燕凜總要跳腳作一陣。
以前不管容謙有多少不適在燕凜面前都盡量不露出來。縱然身如火焚油煎依然可以笑得雲淡風輕。
然而現在。他從不刻意強忍痛意從不用心去克制呻吟。他不介意表現自己的軟弱無力。他不介意讓燕凜看到他傷痛最甚時地情況。
不隱瞞。不掩飾不強作歡顏。但是依然快樂堅強地活下來甚至不肯讓生活中的樂趣為此減少一分一毫。他把傷痛完全展現給燕凜看讓那個憂心的少年真切地知道他是很傷很痛然而這傷痛並不足以擊垮他事實地真相並不像想像中那麼恐怖可怕。有時候因為好心而做的掩飾帶來地疑慮傷害憂心也許比傷情本身更可怕。
他喜歡陽光喜歡鮮花喜歡清風喜歡與人說笑喜歡一切美好的人與事。
燕凜每回出宮總會把市井民間聽到的新鮮故事細細講給他聽總會買些新鮮玩意好吃的果子回來與他一起享受。
宮中有時舉行小宴只一些最親近的人聚在一起容謙也很樂意參予進來仿若無事一般與眾人說笑。
燕凜也開始放鬆清華宮地門禁允許一些當年與容謙情誼甚厚的舊部下屬入宮探望。這些都是真心關心容謙的舊屬與容謙說些當年舊事彼此都頗多感慨講些今日情懷大家也各有感懷。
樂昌身子越來越重在宮中四處行走得較少偶爾也會來看望容謙。
容謙很喜歡聽這個柔婉的女子坐在一旁一邊無意識地撫著肚子一邊絮絮地說些腹中孩兒如何頑皮怎樣踢她鬧她的的話。
容謙前生雖娶過妻卻一直不曾生過孩兒這般聽一個女子滿臉溫柔地說著將要降世的孩子對容謙來說是一種極新奇的感受。
然而他是真的喜歡。
喜歡那個很快就會來到世上地孩子燕凜的骨肉。
喜歡聽這些家長裡短骨肉真情。
他也知道樂昌說這些話不是因為樂昌心裡只知道關心孩子而是因為樂昌和燕凜都深信著自己對那個孩子會自然萌生地愛深深明白在這安寧地午後這樣輕輕淡淡地說著笑著會讓他有怎樣溫馨寧靜的感覺。
有時候容謙也會興致勃勃地和燕凜一起討論孩子生下來要取什麼名字然後很煩惱地翻著書找著各種各樣地字眼且為了各自的固執己見爭來爭去。
有時樂昌撞上兩人孩子般任性地爭執不免好笑低低說幾句孩子出生後皇上就是父親了容相……這個就是……
她頓了一下忽然不好接下去按輩份來說容謙可真該算爺爺輩了。
話雖沒說完容謙已經在旁邊垮下臉來鬱悶唉爺爺啊。自己有這麼老嗎?明明我還算是在而立之年吧。
燕凜在旁邊低頭悶笑滿腦子想著如何讓自己地孩子學會第一個詞時衝著容謙喊容爺爺自己好在一旁欣賞容謙鬱悶無奈地表情。
變化就是這樣不經意地生了。燕凜面對容謙不再那樣處處慎重時時小心。
他可以將容謙一個人干晾在旁邊自己專心處理政務好半天他也同樣可以扔下滿桌子堆積的公文陪容謙去喝茶聊天。一切端地是看心情如何。
本來和容謙同榻而睡時他地心臟會跳得像在打鼓現在卻可以把身旁到處是容謙的氣息當成是最自然的尋常事安然在那份溫暖中睡去。
不過燕凜的失眠已經是多年的頑症了沒那麼容易除根。就算他現在可以入睡但要象容謙說的那樣一天不睡足三個時辰不許出清華宮那他就天天都別想出門了。
其實他每天能睡兩個時辰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兩個時辰一半是在床上正常睡的另一半卻是白天在容謙身邊可以得到的零星的補眠。
他的精神早已在容謙身旁完全放鬆因著放鬆便也不記得要同疲憊的身體自然對抗。有時候他與容謙說話說著說著眼睛慢慢瞇在一起倦意上來不知不覺就有一個短暫的小憩。
有時候他替容謙捶背按摩漸漸漸漸說話的聲音就小了有時依在他肩上有時伏在他腿上慢慢靠在容謙身上睡著。
這樣毫無防備睡去的樣子完全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偶爾在處理公務時因為容謙在他身旁雖然不說話不交談但那種清晰溫暖的存在感就會讓人的身心莫名地鬆弛下去他便也能不知不覺伏案睡一會兒。
只是容謙不希望他靠著桌子睡著而情願他依在自己身上。
因為燕凜難得入睡且睡得極淺一有驚動就會醒過來。
容謙很是珍惜他每一點可以安然睡著的時光可是又總擔心著這樣不管不顧地睡下著涼生病傷了身子。
容謙不敢給他加衣裳哪怕動作再輕柔也會將他驚醒所以更情願他靠著自己睡下至少兩個人相挨著彼此的氣息體溫相融會有許多溫暖。
容謙的身體並不適宜較長時間讓別人依靠著睡去無論是靠在他的肩上或是伏在他的腿上時間略長對他那已經接好但依然脆弱的骨頭都是壓力然而只要燕凜在他身邊睡去那麼直到燕凜醒來之前他都可以安靜而閒適地等著就算肌肉都酸麻了也不出一絲聲音也不動彈一下。
日子就這麼慢慢地過去。在風勁節的治療下容謙的身體好轉得雖然仍然緩慢但確實是在不斷好轉。而心結盡解與燕凜自然輕鬆地相處著也對容謙的健康有了很大的幫助。廢話分隔線——
秘書棕:今天是44oo字對手指補昨天的欠賬中。然後閃亮決賽的番外估計如果不用莊教授的惡搞就是小豬的番外了。納蘭頭痛許久最後說除了阿漢有小番外她可以想到在3ooo-1oooo字內解決問題其他各家她都不大可能寫出一萬字能結束的故事汗。本來我是很盼望她寫趙晨或者清商的番外的可她直接告訴我那不可能在3萬字之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