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章節第一百一十四章當年舊事(下)難關就突破難關有困境就面對困境徒然呼天號地人毫無意義也全無用處。
狄九沒有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去責罵怨怪。而是盡全力去面對去突破去改變。
艱難而悄然地把根扎向四面八方在重重困境裡站穩腳跟收攏人心。那段日子曾有多麼艱難多麼困苦他其實也懶得再回想了。
最初時曾有整整大半個月連他在內的許多人連一刻也不曾合過眼四下地奔波照應不斷得應付各方的突事件。到最後難得可以鬆懈下來的時候有幾個悍不畏死的漢子竟是疲累交加到失聲痛哭。
然而那麼艱難的歲月到底還是熬過來了。
坦然地將寶藏的財富公開給內部的骨幹們看最初的艱苦時光裡一分私財也不納入自己名下所有的硬仗所有的難關全部帶頭去頂去幹。拚命總在最前可休息永遠在最後。也可以走進下屬之中同他們閒話絮叨也可以把所有即得的利益公正地與眾人分享。
時間一點點過去付出總是能有回報的那麼艱難的困境裡到底還是站穩了腳跟。雖然也曾人心浮動也曾人心思變大部份人到底還是堅定地留在了他的身邊。
不止是因為他的公正和付出也因為即走到了這一步。縱然現得到地遠不如想像得多想要回頭也不是易事了。更何況他這麼個可以在危急時刻帶著所有忠心下屬突破難關的上司卻未必會大方到可以任人來去自如對於他的手段下頭的人也不是沒有覺悟的。
數年來。他沒有在人前提起過傅漢卿哪怕一次甚至自己獨自一人時其實也很少想起他。
當年明王拿著修羅教總壇傳出來的密訊細看時也曾說過:「你們倆的性子看起來天差地別怎麼有的地方就這麼像呢這傢伙挨了你一劍。卻從來不說你半個字不好你被他弄得這麼焦頭爛額也從來不罵他一聲。最相像地就是你們居然都一樣睡不著覺。」
是的這麼長的時間他不提他他甚至不多想他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影響一直都在。
如果不是見多他那毫不強勢。毫無威嚴卻能夠在總壇。得到很多人愛戴在與下屬相處中。很容易被接受認可的事實也許他自己面對困境時會更習慣用殺戮和嚴刑甚或毒藥與禁制這一類手段來控制人。
也許是為了收手下之心也許只是為了對抗傅漢卿把各種武功秘芨得教內人手一冊而在自己人中引地沮喪頹廢。他經常親自下場同下屬們比武指點他們的武功幫助他們盡快提升武技。漸漸地。這種較技也就成了他們這個組織裡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了。幾乎所有出眾的弟子都以同他交手。被他打敗得他指點為榮。
他指點眾人武技的方式是在交手中直接尋找、逼出對方現有武功內力定力招式上的一切弱點破綻並在最短的時間內予以攻破然後在加以解說或鼓勵。這種方式讓無論旁觀者還是親身體驗者只要有心都能獲益不淺。且能讓人對他的強大生出不可對抗的感覺又能因他的指點而懷感恩之心。
然而如果不是曾得過傅漢卿多年地指點漸漸習慣傅漢卿那種永遠可以在第一時間輕鬆點破所有武功缺陷不足的方式他也不可能如此有效地在下屬心中建立熱心嚴師和無敵強者這兩種形象。
然而說起來他受傅漢卿影響最深地也許就是他那睡不得覺的毛病。
嚴格說來他以前就一直少眠且入眠很淺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其實幾乎每一個影衛都有不容易入睡地毛病殘酷的訓練和重重的壓力早就毀掉了他們正常睡眠的可能。
也許因為他是影衛中最強的一個也就是最刻苦感受壓力最大的人。因此他失眠的情況就特別嚴重。在傅漢卿出現之前他的睡眠時間通常都不到一個半時辰。而且總是睡得極淺極易驚醒在他入睡時靠近他地人就意味著將要面對生命危險。
後來與傅漢卿在一起這個傢伙晚上睡覺總喜歡抱著他不放有時候想要獨自過夜這人也會半夜三更招呼也不打一聲地闖到天王殿來不知死活地就往他床上爬。
也不知道習慣是怎麼養成的。漸漸接受了那個人地靠近潛意識裡可以分辯出那人獨特的無害的氣息。縱然是迷迷糊糊中他近了身有時候連眼也懶得睜一下翻身便接著睡。漸漸就可以在那種被人緊緊擁抱的情況下安然入眠。
其實即使是和傅漢卿在一起的時候他睡得也不多最長的一次也不過兩個半時辰但通常可以睡得比較深比較熟就是有點動靜也懶得醒過來。無疑這樣的睡眠質量是極好的。
然而在背叛分離之後他就再也不能安睡哪怕一個時辰了。
他一天睡覺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一個半時辰而且是在不同時間斷斷續續睡的。哪一次能一口氣睡上半個時辰中間不醒過來已是難得的好事每天真正入睡的時間往往不過一個時辰且總是極易驚醒醒了便再難入睡。
有那麼一陣子看著從修羅教總壇回來了秘訊知道那個最愛睡覺的傢伙現在總是一夜數醒不得安眠他居然有些想笑。
想不到如此不同的他與他到頭來竟都在嘗受同樣的無眠之苦。
只是他也許早就習慣不把自己當人看了吧疲憊入骨也無法安睡他其實是不以為苦的。
睡不著其實不是不安不是內疚不是思念只是以前太過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而現在身體還沒有適應過來吧!
他這樣淡淡地想著淡淡地接受這一切。
他本來就沒什麼好命睡好覺就算做夢也肯定不是美夢睡不著也不算什麼損失。
日日夜夜難以安睡他永遠不現一絲疲憊困容。越是得不到休息有的時候他的精神會越興奮越清明。
他覺得睡不著對自己沒有影響但很明顯別人不這麼想。
及其他的下屬們為著他的失眠症都費盡了心思不少藥尋了多少醫。
只要是活生生的人就不可能長時間不睡覺就算毅力再強意志再堅定身體也終有崩毀的那一日。現在大家共坐一條船誰也承擔不起失去這個重要人物的後果。
然而狄九自己即不合作那些藥物和大夫也確實沒能有什麼效果。
曾有一位明王請來的的宮中御醫在確認了狄九的情況後長歎搖頭稱此疾非藥石可醫這種現狀再繼續下去病人恐難永壽。
其實不用大夫下斷言幾乎每個清楚狄九失眠情形的人都知道最後必是這樣的結果。
強大的殺手為了目標可以十天十夜不眠不休地等待機會但只要不是神仙沒有人可以十個月十年這樣持續得每天只靠半個時辰的真正睡眠活下去。
狄九知道他活不了太長不過本來他也從不指望自己有機會長命百歲。活著雖然沒什麼不好但也確實感覺不到什麼樂趣就是今天或是明天他立刻倒地斃命似乎也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有的時候明王會搖頭歎氣:「我真不知道你這個怪物是怎麼回事。你不愛錢不愛享受不愛美食不愛華服不愛排場不愛美景不愛絲竹樂舞。也不愛美女和美男浮世繁華世人追逐一生地東西你都不放在心上那你這麼拚命地爭奪這些權力是為什麼呢?你要是能有個什麼東西喜歡你要是能有個寄托也許就不會這樣總也睡不著了。」
是啊他什麼也不愛不愛天地。不愛世人不愛傅漢卿也不愛他自己這樣的他為什麼還要爭奪權利呢他不在乎權利能帶來的一切享樂和特權。莫非他要的只是權利本身?
他這樣漫不經心地想著確定自己身邊可能需要一個女人。
這可以讓很多人安心可以讓很多人覺得自己有了寄托可以好好睡覺這樣他們就不會這樣老是煩著他。
而且這樣一個什麼也不愛什麼也不在乎的狄九也許連自己的夥伴也會覺得太莫測高深了吧。人若太過無求。別人就不能放心了總要找個破綻露出來。讓某些人看在眼中也就安心了。
原本。只想隨意找個合適的可以矇混過去的女子便是。
然而不知為什麼心思一動憶起當日那一舞之緣。於是他下令尋找蘇眉。於是他找到了她他對她說。「觀你一舞怎生得忘」其實他忘不掉地。只不過是他自己的屈辱。
他待蘇眉極好至少在其他人眼中像他這種冷冰冰的人會每月固定去與一個女子相處幾天會為她置產置業安排保衛會允許她徹夜相陪同床共枕會時不時贈送珍貴的禮物會與她低語談笑並肩共游這一切都只代表了一個意思。
那麼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也會有真心喜愛的女子。原來在這個女人身旁他是可以安然入眠地。
沒有人知道那些溫存的夜晚他只是假裝睡去。
沒有人知道他待她的一切溫柔也不過是完美的一齣戲。
或許蘇眉……那個歷盡風塵自有智慧的女子心中是明瞭的吧?
對蘇眉他自覺是無愧的。
說起來他待蘇眉極好那些溫柔的相伴那些閒時的笑語那些偶爾的禮物他有意無意之間是在重複他以前對傅漢卿曾做過地事說過的話。
他待蘇眉甚至比對傅漢卿還要好。
對蘇眉他不會莫名地憤怒莫名地不快對蘇眉他永遠不需要拍著桌子脾氣。
蘇眉也會為他尋那安眠寧神之藥他微笑接過便飲。也許那不過是仗著有天魔珠百毒不忌但在當年傅漢卿為了想讓他睡個好覺費心弄藥最後得到地可是他的雷霆之怒。
蘇眉也會為他巧手縫荷包做衣裳他含笑穿戴順口還稱讚幾句。也許只是因為這女子地溫柔關切不會失禮不會讓他出醜當是當初傅漢卿在他衣角上袖字他的反應可是一把火全部燒光。
日子一天天過去也許是因為那一劍已洩盡他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猜忌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壓抑所以現在再想起傅漢卿心境已是平和許多那些曾有過的憤怒痛楚那些隱隱壓抑的恨和傷現在想來都已渺茫不覺。
往事已矣他不恨他也不覺負他他無愧疚卻也再無怨仇。
他想起他地時間都已漸漸少了。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終有一日他可以這樣揮揮手完全把傅漢卿逐離他地世界。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最新的秘報知道狄一見過傅漢卿三日後離開。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那與當年相類的漫天煙火下他見到那個與他有相同命運相同過去的人。
於是他引領他穿過煙火重重穿過人流如注走上那條熟悉的道路。
在前方是他當年所建的琉璃之屋。在身旁是寂寂荒郊漠漠荒草淒淒荒墳。
天地一片黑暗他在寒冷的夜風裡問出冰冷的話。
於是狄一輕輕問他:「為什麼?」
是啊也許只有狄一才可以真切地猜得出感覺得到蘇眉斷不是他所喜愛之人。
然而不知為什麼忽然間有些疲憊了忽然間對於那些往事不想再多分說一個字了。
所以他淡淡然看看狄一聲音即清且冷地問:「除非你先告訴我你埋在我身邊的內奸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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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今天回家得極晚不過幸好下午曾回來一段時間基本上碼完一章了只差個結尾所以才沒。晚上回家趕緊把結尾寫上再出來時已將近十二點。
俺到底還是違背了當初答應很多愛我的讀者十一點之後就不文而休息的諾言了。
極慚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