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第三十章 魔教掘起
    第三十章魔教掘起狄飛是在什麼時候停下流浪腳步的後世已經沒有人能確切地考究出來了.人們只知道從某一年開始世人現消失多年的血修羅隱居在某處名山之中。竹籬茅舍自見清幽而且他居然收了一群弟子。

    同樣沒有人知道他收弟子的標準如何他的若乾弟子有人根骨奇佳但也有人愚魯不堪.有人出身不凡但也有人僅僅只是農家子弟有人是他順手救的落難之人有人甚至出身邪派為世人所不容.

    人們只知道這些人拜入狄飛門下時都還只是孩子。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有一雙清澈的眼眸.

    十年中曾有無數人試圖尋訪狄飛有那初出江湖的少年對他心存好奇有那懷刻骨銘心之仇的男兒誓志報復也有擎天莊幾次三番示好求見.甚至連莊主白驚鴻都曾親到然而不是渺無人跡可尋就是被狄飛的弟子出手趕走.

    有一次幾大江湖上頂尖的高手聯手闖入山中一日一夜方才下山。只是下山時個個面無人色事後世人問及山上之事諸人皆搖頭不答。其中唯有一人在一次酒醉時才失口說出:「那人間修羅的武功已達到不可思議的境界說他是當世第一再無疑問。若想多活幾年就不要為任何人任何事再去招惹他。」

    狄飛的弟子們漸漸長大了對山下的世界漸漸有了諸般嚮往……看到一個弟子眼中燃起渴望時狄飛便淡淡打他們離開就算對方痛哭流涕表示要陪伴師父他也不加理會。

    如許年少豈會沒有雄心壯志又豈甘大好身手埋沒山野。如今他已無慾無求教人武功也不再求人回報他們心中的願望不好說不便說他即知道倒不妨替他們把這主意拿了算了。

    原本留他們在身邊也不是為著愛才不是為著善良只不過是想看著那只屬於孩子的還不曾被紅塵沾染的眼眸罷了。這麼多年後又還有誰能像記憶中的某個人縱然長大也依然保有著只有孩童才擁有的清澈。

    在他呵斥著把最後一個弟子趕下山之後高山上又只剩下他孤孤單單一個人。形單影隻對朝陽望明月偶然登到最高處迎著長風仰望蒼天。

    除非窖中酒盡否則他根本不下山。也不再動收徒為伴的年頭。

    他的生活只剩下練功練功再練功。

    這樣活著他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就如同他不知道死亡到底有什麼意義。如此漫長的歲月不如去練功吧隱約記得許多許多年以前有一個人總是一本正經在耳邊嚷:「快些練功啊快去當天下第一高手啊。」

    現在他雖很久沒和人動過手了不過估計當天下第一高手也差不多了只是就算天下無敵又如何呢?

    他以為生活就會這樣繼續下去簡單平靜直到最後。

    數年後無數人馬錦旗儀仗玉馬金車浩浩蕩蕩敲鑼打鼓在山前駐紮時他才忽然知道弟子們紛紛離山的這數年之間他雖隱居山林卻隱然成為了這些年江湖動盪的中心人物。

    當他那幾個鮮衣麗服氣宇軒昂的弟子滿面歡喜跪拜在面前述說別來情景時他才知道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世界竟生了這麼多的變化。

    他當年明明只是隨意任性胡作非為竟不知何時成了許多人的恩公。比如當年南方十八聯盟壓得南方小門派無力喘息後來長河十三盟逼得河道上討生活的男人們以命相搏。與此相類的還有許多人多是狄飛無意相逢順手救下。如今這些人和勢力都有了不小的展很多人行走江湖竟是直接稱自己為修羅門下走狗。說起他狄飛無不感動神往稱他行俠而不望報飄然來去當真奇人風範。

    他的弟子6續下山之後因師承血修羅剛開始頗被找他報仇的人以及別的名門正派為難過幾次因負氣而集結在一起成立修羅教欲與正道相抗消息遠揚之後當年受過狄飛恩義之人大多來投。許多小門派也不甘一直被大派欺壓甘願全幫歸附。有受過他恩義的門派雖不來投卻也結盟遞信願做附庸。當年狄飛在昊天幫所救的一對男女竟也來頭不小。男的本是昊天幫的掌門弟子未來幫主的繼任人。江湖經驗豐富心思縝密長袖善舞妻子竟也出身世家知醫理善施藥。二人因情義不容正道相偕來投。丈夫協助處理教中運作諸般瑣事並管理與江湖各派的交往。妻子則負責教中醫藥諸務。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日狄飛在樓頭偶爾贈金相助的少年張楚臣而今果然萬戶候。他在離國先中狀元後入朝堂多年經營頗有一番勢力。後知狄飛弟子入世又開幫立派便暗中與之聯絡以官府之力暗助江湖幫派的展。後離國與鄰國連場大戰多方敗績。他以文臣之身力主一戰。在一片主和聲中以血書和身家性命說動帝王最後一戰。他一介書生親歷戎馬領軍做戰。其間狄飛的眾弟子率領江湖豪傑暗中相助竟奇跡般的得到大勝。張楚臣因功封候入閣拜相風頭一時無倆暗中以舉國之力相助修羅教。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修羅教地位最尊者共有八王最高者為修羅王乃是當初的血修羅狄飛。最神秘不為人知的是不動明王代表著修羅教不為人知的最大力量。這就是身後有強大官方實力的張楚臣。

    然而幾乎沒有人知道除去根本不管事也不知道整件事的狄飛以及完全不在教內的張楚臣真正在最高層負責整個修羅教運作的只有六個人。就連修羅教內部的人也只道教主神出鬼沒凡事皆由六王出面輕易不肯見人罷了。

    而今狄飛聽著他的弟子們如何興奮地講述來龍去脈看他們比手劃腳地講述如今的勢力有多大共有多少堂口多少分舵總壇有多麼富麗堂皇而今的修羅教竟似比當初的擎天莊場面還要大。他只覺啼笑皆非。這人生真是一個詭異的怪圈。當日他費了幾許心血用來維持他的擎天莊為了馭使眾人使盡權術用盡手段以名利權勢相誘到如今他什麼也不要名利權勢卻都送到他的面前。

    對於那莫名其妙屬於他的修羅教他完全懶得理會只讓弟子們起來看他們華服錦衣再也不適合那竹籬茅舍對坐喝會兒茶便打眾人離開至於那個去什麼總壇當什麼教主根本是不加考慮的。

    不過他也沒有要求弟子為他澄清或是去除他的教主之名如今修羅教聲勢雖大畢竟根基不厚各大門派虎視眈眈卻按兵不動不過是忌他狄飛罷了總不能真的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早就甩手不管事讓他那些年青卻鋒芒太盛的弟子成為眾矢之的。他早已不在乎任何毀譽名頭借給他們用用又算得什麼。

    弟子們齊心勸說痛苦流涕也罷跪地苦求也罷終究勸他不動也只得罷了。

    狄飛照樣一個人留在山間日對朝陽夜望月每日除了飲酒就是練功。弟子們若要來探望他也接待。願意住就住兩天不再習慣這山間竹籬也就讓他們早些離去。

    修羅教派人把這山劃為禁區不准閒雜人等隨意上下他也不以為意。弟子們時常送來的珍寶古物名劍美酒他就算用不著也都一一收下。好歹也讓人家舒服一些感覺這些物質上的補充還了師徒的恩義別顯得那一群少年英雄人人欠了他天高地厚之恩讓他們心中自在一些也就是了。這些年來他豁達得連自己回憶起擎天莊曾經的莊主恍惚間都誤以為是另一個人。

    他這掛名的教主做得極之悠閒修羅教越來越風生水起越來越威名遠揚這都與他無關。年青人受不起誘惑漸漸飛揚跋虞多少有點作威作福教中良莠不全偶爾也有人借教派威名為非作歹甚至正道中人已經開始稱修羅教為魔教了他也全都不在乎。他本來就不是聖人善惡好壞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弟子們以教中之事來請教不等開口一概讓他趕出門去。這些無聊的紛爭與他無關。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選擇那麼禍福生死自然也就與他沒有什麼相干。

    已不記得又過了多少年山中的酒再次用盡他一人閒步下山卻現光顧多年的老字號酒店竟換了新掌櫃乍一照面雙方都是一愣。

    「莊主。」

    「趙副總管。」

    人的一生有時很簡單淡淡幾句話就可以概括盡了。當日五大幫難擎天莊諸人逃散做為專門負責莊主中人事的李總管的副手在李總管被殺後趙副總管逃去無蹤後來雖說擎天莊重立他經過這一番生死之難有感江湖風雨不定索性隱居民間買房買地收租多年來過得平安喜樂。近日由此經過得知本地酒莊老闆要遠行急於把酒莊脫手他便出手盤了下來倒沒料到竟會遇上故主。

    狄飛早沒了當年的威嚴霸氣看著舊日下屬也只是淡淡笑笑談幾句往事忽得憶起一事順口便問:「當初我有個叫阿漢的男寵是李總管安排的李總管是從哪找到他的為什麼帶他進莊的他可還有親人?」

    他問得極是隨意那個叫阿漢的少年面目都模糊得記不清了留給他的也只剩下一雙清澈的眼眸。只是即遇上了便問問吧若他在人間還有親人或許……可以……

    趙副總管面現愕然之色:「莊主你忘了當年是你吩咐李總管帶他進莊的你說是他把當時重傷的你從河裡撈上來的雖說出身卑賤品格低下不過即有功勞就要報償就讓他在園子裡白吃白喝養著罷了。他是男娼館從人販子手裡買來的不知道經過多少手根本不可能查到他有沒有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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