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推開房間門,一股濃濃的煙味撲鼻而來,滿地亂七八糟的煙頭足以表明斑毛現在煩亂無章的心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斑毛拍打了一下沙發上的灰塵讓老古坐下,用手捋了一下那頭五顏六色的頭髮道:「喪彪回來了。」
「喪彪是誰?」老古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但是從斑毛的語氣中可以猜想得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斧頭幫老大,前兩年剛出位做的大哥,去年因為走粉殺了兩個美國人,害怕被抓就安排了兩個小弟去頂罪,自己跑去越南躲避警方調查,現在風聲一過就回來了,而且——」斑毛又點了一支煙道:「揚言要滅了我們游龍幫。」
「那麼說,我的車子八成也是斧頭幫的人幹的了。」老古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本以為可以逐漸脫離游龍幫,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當弟兄們真的出事的時候,自己真的能置身事外麼?要是可以的話,那人絕對不是老古。
斑毛拉開兩罐啤酒遞了一罐過來:「斧頭幫一向只在太子道以北活動,但是從喪彪做了老大之後,販毒走私,殺人越貨什麼賺錢就幹什麼,這兩年不斷的壯大,聽道上的兄弟說,喪彪妄想著統一香港黑道。」
「統一黑道?」老古把啤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笑了笑道:「香港是法制社會,古惑仔永遠鬥不過政府,喪彪這麼做那是在自掘墳墓,你不必和這樣的人爭風頭。」
「那就讓他們任意在我們頭上拉屎?」斑毛把煙狠狠的按扁在煙灰缸裡,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
虎膽突然推門進來,氣喘噓噓的道:「樂哥,斑毛哥,三樓迪廳出現大批斧頭幫的人,正在兜售小四和搖頭丸。」
「媽的明知道我們的場子不允許賣這些玩意,我看是故意衝著我們來的!老子去廢了他們!」
「站住!這麼衝動只會壞事!」老古喝住了正要衝出去的斑毛。
「大哥!難道要人家都已經踩到我們頭上了我們還要忍氣吞聲麼!」
「你認識我這麼久,看我像膽小懦弱的人麼?」老古手指輕輕的在自己額頭上起輕的敲了幾下,突然把手中的啤酒罐捏成了一團,道:「我去看看!」
斑毛跟在老古身後開始撥打電話:「長牙,馬上叫兩百弟兄到帝豪來,帶上傢伙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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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到了三樓迪廳,一眼就看見有幾個陌生的面孔站在廁所門口處*壁站著,每當有人經過就肆無忌憚的向行人兜售手裡的東西,這些專門跑到廁所門口賣的東西,不用說老古也明白不是四號海洛因就是冰毒搖頭丸。
老古*到巴台的椅子上,要了杯威士忌,轉過身來觀察了一下,那個是斧頭幫的人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因為專程來鬧事的人無論你假裝正在做著什麼,不安的眼神總是會把會把自己出賣。
大概的數了一下,不下百人,佔了整個舞廳的八分之一,老古的直覺告訴自己,斧頭幫老大此刻就在帝豪裡面的某個角落,正好自己也想要會會這個人稱黑道四大惡人之一的喪彪,看他是如何長得三頭六臂不然怎敢誇下海口說要統一香港黑道。
「怎麼樣大哥?要砍就出聲,我已經叫長牙把旺角區的弟兄全叫過來了,就在樓下等著!」斑毛說著把拳頭攥得緊緊的。
「不能這麼做,會出大事!」老古手指朝虎膽勾了一下,示意他把耳朵*過來道:「我想見喪彪!」
「沒問題大哥!」虎膽一下子從熱舞的人群中抓了一個傢伙出來,抓起吧檯上的一瓶白酒狠狠的敲了下去。不出老古所料,這一舉動立刻引起騷亂,成百個正在跳舞或喝酒的人一下子走了出來把巴台團團圍住。
這群人胖瘦不同高矮不一,但有一樣相同的地方,手裡都拿著清一色的小斧頭。
老古泰然自若的道:「這些臉面上的工夫就省了吧,我只想見喪彪。」說完示意虎膽把那個被打了一酒瓶的人給放了。
音樂已經停止,舞池上的人並不像想像中這麼驚慌,反而興致勃勃的盡量往前看熱鬧,這些常來夜場玩的人雖然說不上是惡人,但大多也非善男信女,像今晚這樣的場面他們並不覺得新鮮,甚至有人悄悄的下起了賭注。
「好,好,好!不愧是游龍幫的老大!」一個光著腦袋,滿臉囂張跋扈的傢伙拍著手從人群裡走出,對著老古道:「游龍幫老大曾經舉著兩把菜刀追著七星幫的人砍了五條街,這個傳說時不時我還會聽人說起,聽得我都膩了。今天能得一見,果然有大將風範!」
「那都是別人瞎扯的,其實只砍了四條街,不過你今晚帶著一百幾十人到我的場子鬧事,你總得給個說法吧?」老古說話間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個三角眼,大嘴巴,高大威猛的傢伙,長得確實挺討厭的,怪不得人家叫他四大惡人之一。
「鬧事?有麼?」喪彪拉了張椅子就和老古面對面的坐下:「我帶我的人來跳舞是給你們捧場,並無惡意,反倒是你無緣無故打傷了我的小弟,這筆帳,怎麼算啊!」喪彪突然凶起了臉惡狠狠的拍了一下吧檯。
「喪彪!你讓你的人跑到我的場子賣小四和搖頭丸這又怎麼算啊!」斑毛也拍起了桌子。
兩幫的小弟見老大拍板叫了起來,局面一下進入了緊張狀態,隨時會因為某人的一聲令下而血流成河。
圍觀的人有的開始離開,有的乾脆吹起了口哨。
「沒錯,是我讓小弟來這賣白貨的,你咬我啊?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警告你們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喪彪越說越大聲。
「是誰佔著茅坑不拉屎啊?」一個西裝革履,大肚翩翩的中等個子男人分開斧頭幫的人群走了進來,後邊還跟著幾個手下。
「哎呀熊警司你好你好!」老古一臉歡笑的迎上去跟九龍警署的大官握手,一方面是處於禮貌,一方面是向喪彪示威。
熊大強鬆開老古的手低聲道:「呼得我這麼急發生什麼事?」
老古一臉微笑的低聲道:「你也看見了,喪彪帶人來砸我的場子。」
熊大強看了看環境,掏出證件,大聲喝道:「幹什麼幹什麼?一個個拿著斧頭要上山砍柴呢?統統給我把斧頭收起來,回家睡覺去!不然我就告你們聚眾鬥毆,非法集會!」
「你憑什麼?警察又怎樣?我們只是來跳舞的不可以啊!」一個斧頭幫小弟嚷嚷道。
「啪」的一聲,說話的臉上挨了一巴掌,熊大強把手槍掏了出來指頂住他的腦門道:「你是不是想死啊?拿著斧頭來跳舞!」
那個斧頭幫小弟立馬嚇得渾身哆嗦起來,這年頭不合格產品這麼多,誰知道這手槍會不會走火啊。
「還不走!是不是想我一個個給你們搜身檢查身份證啊!」熊大強突然一聲大吼。
「算你有種!」桑彪朝著老古伸出大拇指揚了一下,帶著他的小弟灰溜溜的從樓梯走了。不走不行啊,幫裡有許多小弟是從大陸或是其他地方偷渡過來的,屬於第三類無牌無證的非法居民。
「噢~快滾吧,啊斧頭幫!小心點啊樓梯滑等下摔死你們!」游龍幫的小弟們對著喪彪離去的身影噓聲一片,氣得喪彪額頭凸起了幾根綠筋。
老古緊握著熊大強的手道:「太謝謝你了熊警官,要不然我們可就要吃大虧了!」
熊大強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會吃大虧?樓下那兩百多個小弟是泥作的?不過這次你做得很對,知道通知我來處理,不然麻煩可就大了,還有兩年就退休了我可不想再出什麼亂子。」
「那是那是,如果別人不來惹我們,我們絕對不會給您添亂的。」老古繼而把嘴巴*近熊大強的耳根神秘兮兮的道:「我們這今晚來了幾個兼職女大學生,熊警官有沒有興趣?」
「你說什麼?哼!」熊大強怒視了一眼,手一揮道:「收隊!」
熊大強一走,音樂再次響起,酒繼續喝,舞該怎麼跳還是怎麼跳。
老古剛走出迪廳,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那位?」
「我熊大強,等下我再過去,記得安排個白嫩點的給我,就這樣了再見。」
「哦,好的好的沒問題!再見!」老古哈哈大笑起來:「終於釣到個*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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