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打那個死野仔的電話!」
半山,姚家別墅裡,電視機前,姚九叔也在暴怒的呼喊著。
「爺爺,打過了,打了許多次了,打不通。」姚紫萱怯怯的站在門口,從來沒有看過爺爺發這麼大的火。
「死野仔把我都說出來了,他還有沒有腦子!」
對於網絡直播加公眾電視台的轉播,老謀深算的姚九叔也慌了手腳,所有的秘密都大白於天下,所有的安排都亂了節奏,善於搞傳媒攻略的九叔深知這招的厲害。
「爺爺,這也不能全怪青軒,這方正華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姚九叔摸摸頜下不長的鬍鬚,「我也看不出這對方正華有什麼好處,電話給我,我來打。」
「您撥打的號碼因故被限制,請稍候再撥,或改用其他方式聯繫。」
「因故被限制?」姚九叔抓抓腦袋,以前打電話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話呀,「不好,這事一定和劉雲飛有關!」
「劉雲飛不是死了嘛?」姚紫萱問。
「一定沒有死,他很可能就是用這招來迷惑我們,人往往在以為自己已經勝利的時候最麻痺,他假裝死了,讓我們都以為成功了,可以為所欲為了,在我們防衛最薄弱的時候,全力一擊。」
姚紫萱才不信這個大陸仔那麼精明,「爺爺,你憑什麼就因此確定劉雲飛沒死,我怎麼看不出來。」
「單憑林若雪搞不出來這事,她可能想的出主意,但是以她的能量,以她的膽量,她絕對搞不出,青軒的手機就是他們電訊盈動公司運營的,居然不聲不想就把總裁的手機限制了,憑林若雪根本做不到。」
「那盈動公司裡是不是有內鬼?」
「內鬼也沒那麼大膽量,一定是政府行為或者是盈動其他幾個大股東,才能做到。」
「這些該死的傢伙,事先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我們,爺爺,我們不是有他們很多人的把柄,弄出來,搞死他們。」
姚九叔搖頭說道:「那些都是我們保命的玩意,怎麼能隨意使用,只有……」
「劉雲飛!」姚紫萱一聲驚呼打斷老爺子,眼睛瞪的老大,雙手捂著嘴,好像看見鬼一樣看著電視。
看見電視上劉雲飛真的出場了,姚老爺子倒鎮定了下來,「紫萱,立即通知光線電視台,播放前幾天錄製的台灣三爺承認是他買兇殺人,表示他要對方家兄弟的死負責任的那個錄像。」
「啊?他要負責任?人是他殺的?」姚紫萱又一次懵了,前幾天一個個都搶著否認,今天怎麼一個個又搶著承認?
「你這怎麼不懂?台灣都盛傳和勝堂殺了三爺的人,搶了他的貨,雖然不是他殺的,可是他承認下來才可以對屬下們有個交代。」
紫萱似懂非懂。
姚老爺子也顧不上解釋了,拿起桌上電話,「阿琛,立即聯繫忠義堂讓他們準備些現任高官和立法院大佬們的秘密,第二通知各堂口,隨時防止和勝堂來尋仇,第三發動所有力量,盡快找到青軒少爺的下落,第四……」
……
「劉雲飛!」
剛才還在有恃無恐,侃侃而談,大暴自己各項罪狀的孫青軒,看見門外走進的劉雲飛還是嚇了一跳。
孫青軒一臉驚恐:「你是人是鬼?你沒死!」
「當然沒死,要不然怎麼欣賞的到孫少的精彩表演?」劉雲飛微笑的走了過來,每前進一步,孫青軒就會不由自主的退一步。
「什麼,什麼表演?」孫青軒還在死撐,「方正華呢?他不是出去接個電話?」
「是嘛,人呢?」劉雲飛步步緊逼,孫青軒終於退到牆角,退無可退。
「哦,我知道了。」孫青軒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方正華這小子太壞太卑鄙了,都是他陷害你,又綁架林若雪,一定是他看見你,所以逃跑了,一定是這樣的,你快去追他,一定追的上,你,你別過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怎麼這麼害怕呢?」劉雲飛笑著走到孫青軒面前停下。
「我,我,我沒有怕。」孫青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還是怕劉雲飛也掏出一把槍來,只覺得腿肚子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討好道:「劉兄弟沒,沒事就好,我知道你就會大難不死,那個錄像一看就是假的,我們去喝一杯慶祝一下怎麼樣。」
劉雲飛心道,這到是給我死而復生找了個好借口,「好主意,不過還有點小事,還要解決一下。」
劉雲飛說著就猛的伸出手,嚇的孫青軒抱住頭半蹲了下去,這才發現劉雲飛不是打自己,而是抓住自己身後的窗簾。
劉雲飛手在窗簾後摸著,突然問:「你們社團有個忠義堂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劉雲飛終於摸到了什麼,一把拉開窗簾,一個可以伸縮的視頻攝像頭露了出來,孫青軒頓時傻眼了,「你都錄下來了?」
孫青軒竟然沒想到視頻直播,劉雲飛笑道:「是呀。」
「說吧,你要什麼?」孫青軒也平靜多了,你不就是要錢要女人嘛,都給你總行了吧。
「什麼都不要,只要兇手落入法網。」
「就憑這段錄像?」孫青軒失笑,「這證明不了什麼,再說,你既然知道忠義堂,也該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些大官員大財閥會讓我去做牢?」
劉雲飛也微笑,「哦,忘了告訴你,警方最新消息,今天傍晚在某個海島上,警方發現了一處被稱做忠義堂的所在,水警們到達時,那裡已經被付之一炬,島上黑社會成員全部被捕。」
「不可能!你又想來唬我,以為我真的那麼傻嘛!」
「信不信由你。」劉雲飛沒有理他,而是面對攝像頭,理理頭髮說道,「各位觀眾朋友晚上好,我是劉雲飛,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非曲直我想大家都有了新的看法。」
接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光盤,「現在我想對大家說的是另一件事,14與和勝堂利用手下幫眾們年少無知,做下的一些錯事,來長期的要挾和脅迫他們,逼的他們錯上加錯,不能回頭,而那個存放秘密證據的地點就叫忠義堂,其意義就是以此讓他們永遠保持忠義。」
「不過可惜的是,這個忠義堂在今天傍晚時分已經被警方搗毀,忠義堂的堂主放火燒燬全部資料以後自焚,而我也偶然的得到了這張光盤。聽說裡邊是所有證據的目錄,我還沒有時間看,不過我也不想看,這些骯髒齷齪的東西還是燒了乾淨。」
「不要!」孫青軒猛撲了上來,他心裡最清楚這光盤代表了什麼,代表著億萬的財富,代表著14將來的發展,代表著自己逃脫制裁的唯一希望。
在鏡頭前,劉雲飛一腳踢開孫青軒,拿出打火機,點燃光盤,光盤被燒的咯嘰咯嘰的響,就像用三昧真火在燒一隻厲鬼,頃刻,光盤就化做一縷青煙,一砣黑膠,一股濃烈的塑料味。
劉雲飛拍乾淨手,繼續說:「罪證燒了,但是罪行沒有燒掉,最起碼還深藏在每個人的心裡,希望目錄裡有名字的人們,珍惜自己的清白和自由,從此改過自新,過上坦然充實的生活,更希望那些很可能繼續走上這條路的年輕人,引以為戒……」
電視機前。
姚九叔無力的癱軟在紅木仿古的躺椅上,他知道他敗了,幫會敗了,14敗了,黑社會的幫派,一敗就離散不遠了。
這句話果然說的沒錯,本來平靜的書房裡,電話手機全部響了起來,響個不停。
「爺爺,要,要不要接?」姚紫萱問。
姚九叔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這時候會來什麼好事?不是哪個大哥級堂主反水了,就是和勝堂原來的兄弟來反擊,再或者是某些曾經被揪住卵蛋的大佬,來趾高氣揚的噁心一下自己。
「牆倒眾人推啊!」姚九叔憋了很久才吐了一口氣。
姚紫萱更加的怯了,她再渾也搞清目前形勢了,事情發展成這樣,她有很大責任,本來老爺子沒想搞劉雲飛,也沒想把事情搞這麼大。
究其根源,關鍵還是孫青軒剛回來想做件大事,而姚紫萱又莫名其妙的對大陸仔有著深刻的偏見,這才弄到現在難以收拾。
「對不起,爺爺,都是我不好。」
姚九叔到現在也不忍心責怪這個疼愛的孫女,不但沒責怪,反溫言安慰,「沒事沒事,爺爺這些年也做了不少善事,善有善報,再怎麼樣不會影響我們到我們的生活,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大陸避一避。」
爺爺的寬容,讓姚紫萱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含淚點點頭,本想再問,表哥怎麼辦?可是她問不出來了,爺爺又能怎麼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都沒有能力救他了。
心中對那個大陸仔更加恨了起來,本來是偏見,現在是仇恨,她卻從來沒想過,這一切的仇,怨,恨,不都是來源她自己的偏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