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周局長一出門,李處長和謝老頭就聊上了。
謝老頭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了。」
李處長問:「知道什麼?」
「知道為什麼你是警務處長而我只是個總警司。」
李處長安慰:「老謝好好幹,下一任說不定就是你了。」
「不可能啊,我缺少兩樣寶物。」
李處長奇道:「哦?寶物?」
「是呀,一匹寶馬和一把好刀。」
李處長更感興趣了,「說來聽聽,什麼馬?」
「溜鬚拍馬。」
「那什麼刀呢?」
「兩面三刀。」
高位者必有容人之量。李處長竟然也沒生氣,拍拍老頭,笑道:「謝總警司真是好好幽默,不過眼前這個案子不解決,我看你總警司都坐不穩。」
謝老頭一點都不在意,心裡早有辦法,這也是他敢和頂頭上司開玩笑的原因,「我當然有辦法,不就幫他脫罪。」
「哦?說說?這事辦好了,助理警務處長就是你了。」
「我回去讓華國英督察負責跟進這個案件那就行嘍,我們重案組一支花辦案很厲害的哦,更總要的是,她和劉雲飛還有……」謝老頭賤賤的笑了,是男人都知道怎麼回事。
李處長並沒有跟著笑,自言自語道:「這劉雲飛到底什麼人,怎麼一下憑空出現,好像全世界都在關注這個人?」
……
「這劉雲飛到底什麼人?」
周光復忍不住問,本來想出來躲清靜的,坐在辦公室裡,電話,信函,郵件,全部都是關於劉雲飛,他現在聽見劉雲飛三個字就有些頭疼。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韓國議員一上車就要求去看劉雲飛。
「我也很好奇呢,只是昨天晚上接到我們商會會長的電話,聽說我要參觀這些羈押所,他請我無論如何去探視一下,代表他向劉雲飛表示一下問候。」
光復心想我也很好奇呢,這劉雲飛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怎麼一夜過來滿世界人人知道了,對前邊的秘書問道:「我如果沒記錯,劉雲飛正巧就關在荔枝角收押所吧?」
「是的。」女秘書又問了一句:「周局,是不是先打個電話給那個所長?」
周光復此刻倒有些不安了,這荔枝角收押所上個月剛有犯人自殺,不會出什麼事吧,但是一陣思索後他還是沒讓秘書打電話,因為懲教署的頭頭腦腦們都已經提前在那恭候了,相關迎接工作也該都準備就緒。
可是懲教署的頭頭腦腦們根本沒想到,特區政府的第七號高官帶著韓國客人,首先要看的竟然是他們已經忽視的那個劉雲飛。
當然了,劉雲飛此刻也不知道馬上會有人來看自己。
此刻他正在悠閒自得的看著兩老頭又在下那莫名其妙的象棋,現在他倒覺得這挺好,除了那個芭蕾舞老頭要把屎尿弄在臉盆裡,有些臭氣以外,倒也是悠閒自得。首先,自己拿出手機來打電話,那是絕對沒人管的,至於抽煙那也可以自便,不會有人打擾也不會有人來敲詐。
經過不到24小時的接觸,劉雲飛對這幾個神經老者也基本有所瞭解,不要不觸發他們那根比常人敏感並脆弱的神經,他們倒是可以和別人和平共處,像這兩個下棋的老頭,他們本是一對兄弟,他們的神經之處在於對像棋的癡迷。
剛開始他們只是癡迷於棋,接著慢慢的開始研究各種新玩法,誰知一陷進去,就再也無法跳出圈來,他們要的不多,只要有一副棋盤,那麼就天下太平,如果誰要是不張眼,拿走他們的棋盤,那他們可以和你拚命。
人生就如一面鏡子,你對他笑,他也對你笑。可是如此淺顯的道理,知道者又有幾人?年少愛追夢,一心往前飛,非要弄到頭破血流,才會明白有一顆快樂平常的心又是多麼的重要。
也有一部分人,就算到了頭破血流,鮮血淋漓,卻仍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反變本加厲起來,最後難免落得一樣機關算盡,誤了卿卿性命的地步,就像這收押所裡關著的那些囚犯。
「小兄弟,你真的不是因為神經才給抓進來的?」花癡老頭又開始了盤問,自從劉雲飛對他說自己不是神經,他總覺得不信。
「是呀,我當然不是神,神那個啥。」差點就又冒出來,芭蕾舞老頭今天準備了充足的彈藥,劉雲飛可不敢放肆,「你看我還沒娶老婆,又這麼年輕,怎麼會那樣呢?」
「不對,色狼不分男女,神經不問年齡,我還是不信。」
「哎呀,那你就出條題考考他嘍。」一個下棋的老頭插言道。
「也對呀,那我考考你。」
劉雲飛笑笑,沒想到淪落到被神經老頭考的地步,「請講。」
「那,你聽好了。一共有三隻羊排隊走,前邊的一隻說:我後邊有兩隻羊。後邊的那隻羊說:我前邊有兩隻羊。問你,為什麼中間一隻羊要說,我前邊後邊都沒有羊呢?」
「中間那隻羊是瞎子?」
「不對。」
劉雲飛又猜:「中間那只是啞巴?」
「不對,人家明明說了前後都沒有的嘛。」
劉雲飛心道,好嘛,黃江天才被神經佬問住了,還好這裡沒有其他人,要是傳出去,真丟死人了。
抓耳撓鰓了好一會,只好說:「猜不出。」
「笨死,中間那隻羊在撒謊嘛。」
劉雲飛無語,這她媽什麼題,反詰道:「你既然這麼聰明,你還給抓進來?」
「我就說你蠢嘛,我被抓進來是因為我神經嘛,不是因為笨,笨和神經是兩個概念嘛。」
「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劉雲飛又想問,那你為什麼用這樣的題目來考驗我是不是神經呢?你這樣只能知道我笨不笨呀。不過他沒問,誰知道老花癡能不能理解這兩個概念的矛盾之處。
「7458。出來!」
鐵柵欄外來了一個年輕的小管教,正是昨天被澆一身糞水的,看來這裡就數他級別和資歷最低,新人到哪裡都是最吃苦耐勞的,別人都是領導,是上級,是前輩,最苦最累最髒的活,當然都是你的。
「幹什麼?」
小管教遠遠的站著,眼睛死盯住跳舞老頭,只要發現他拿臉盆,立馬逃走,「保安局局長來這裡參觀,點名要見你。」
新人就是新人,不知道該啥時候說謊,啥時候絕對不能說實話。
如果他說有人要探監,要見你,劉雲飛肯定就屁顛屁顛的去了。這會,劉雲飛本來就愁著沒機會報複姓麥的,這下可逮著機會了。
「不去,誰要見我讓他自己來,這個門,好進不好出。」
小管教本來在這多呆一分鐘都不願意,聽得此話,轉身下樓交差。
麥所正在那使勁拖延著時間,心裡恨,這所裡關押著一千多號,你們見誰都沒事,偏要見那個小子,看樣子他們對劉雲飛還很關心,如果讓他們知道劉雲飛和神經佬關在一起,老子所長也做到頭了。
麥所抹去額頭的細微汗水,對著大領導和客人介紹,「這些都是我們近一段時間的繳獲成果,有水桶把改制的匕首,有衣服鈕扣畫成的牌九,……」
「嗯,不錯,這些如果在那些犯人手上,指不定就多了條人命。」周光復誇獎著,心不在焉的看著門外,倒要看看,這劉雲飛到底是什麼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