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離開初春乍暖還寒的北京,林紫紋一行四人開著奔馳,來到了已經明媚陽春的上海。
上海是前世林志文最熟悉的城市之一,汽車駛進城區後,一路健談的林紫紋漸漸沉默了下來,望著車窗外透著親切的一草一木,心緒起伏飄蕩,回憶紛至沓來。
前面又有一輛外地牌照的汽車被路邊的交警攔了下來,看來又是要開罰單,入滬後剛剛一小時,這樣的事情已經見到三次了,上海這座城市,對外來人似乎並不太友好。
方師傅開著車穩穩地行駛在慢車道上,一路上這輛車的軍用牌照不知道給大家省去了多少麻煩,再不長眼的黑心交警也知道軍車的便宜不能佔,何況這車還是輛奔馳,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四人在紫禁城美容院的上海總部落腳,晚上李永順和司機方師傅被安排在了附近的賓館,林紫紋和白泓另有地方,兩人都不喜歡陌生人睡來睡去的床,正好跟著楊霖住她的兩室一廳。
楊霖以往來上海時都是去美容院的宿舍住的,後來生意規模大了,宿舍裡也多了許多生面孔,楊霖住得不習慣,又不想自己住賓館,就乾脆自己掏錢買了這套房子,算是在上海給自己弄了個小窩。
晚飯後回到家,三人坐在客廳裡開著電視聊天。聽那兩人又是衣服又是化妝品聊著些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林紫紋打了兩個哈欠,跑去衛生間洗漱好後自己進臥室去了。
「你也累了吧,要不咱倆明天再聊,早點休息吧?」楊霖察言觀色,覺得白泓雖然談興正濃,可也不是很精神了,從北京到上海一千多公里呢,他們大老遠坐車過來,是該早點休息才對。
「也好,那咱倆先洗漱,回頭床上再聊,困了就直接睡覺!」白泓扔下懷裡的史努比抱墊,登上小熊拖鞋去旅行箱拿牙刷去了。
很快收拾妥當,進臥室時楊霖卻突然把白泓拉住了,向著林紫紋進的那間臥室努努嘴說:「你去那間睡吧。」
白泓登時被說了個大紅臉,嗔了楊霖一句,低頭就往另一間臥室裡擠。
楊霖比白泓高了半頭不說,體形也大著一圈呢,挪身一擋就把白泓擋在了門口,笑著低聲說:「別跟姐來這套了,你們的事我都知道。快去吧!」
白泓還想分辯,楊霖卻沒給她機會,兩手輕輕一推,趁白泓退後的時候一閃身進了臥室,接著卡啦一聲插上了門栓。門外的白泓聽到一聲好像響指的聲音,接著踩地板的聲音漸漸遠了,顯然是真打算晚上就這麼睡了。
這家人都是流氓……哭笑不得的白泓在門口喚了一聲霖姐,聽楊霖沒答腔,只好進隔壁臥室和小流氓睡一張床了。
林紫紋側躺在床上,看來已經睡著了。這懶小子沒拉窗簾,窗外不夜之城輝煌的***照映進來,小小的臥室裡的景物被照得朦朧,倒省了白泓開燈的麻煩。
林紫紋睡覺有個怪習慣,不管多大的床,他都佔著最中間睡,這次自然也沒有例外。藉著朦朧的光線白泓看清了床頭還有套枕頭和毛毯,省去了沒有被子的顧慮後白泓同時也發現了,原來楊霖早就打算讓自己和教主睡這屋了,這不枕頭和毛毯都準備好了麼。
把一睡著就像死豬一樣沒有知覺的林紫紋往床外推了推,白泓在床裡躺了下來。這會兒她的困意反倒下去了,躺下後沒有睡意,開始想一些事情。
首先是工作上的事,最後一段時期紫禁城飛速發展,已經悄悄成為山城的經濟支柱了,這次南下要開展的全新項目,林紫紋說這將是超越紫禁城目前所有生意的大項目,目前看來北京之行挺順利的,接下來呢?
然後就是感情問題,對於這份感情,白泓還是很有信心的,肖靜、藍晨,這些暗中喜歡林紫紋的女孩都很出色的,顯然林紫紋也知道她們的心思,但他卻從不為此困擾,並且能處理得很好。可是家長的那一關怎麼過,何時過,這是個大問題,並且隨著年齡漸長,小時候屬於三個人的秘密也早晚會不再是秘密,到時候怎麼辦?
胡思亂想了一陣,白泓又想到了楊霖的事情,聽說她以前和小郭有過一段來著,後來好像不了了之了,白泓也覺得郭德剛除了工作方面比較出色之外,其它各方面就都普普通通了,確實配不上萬人迷的楊霖姐。可這兩個人後來卻都沒有再談朋友,這可是怪事一樁,郭德剛可是30出頭的人了,他不打算成家了?還有楊霖姐,大好年華卻整天一心忙著工作,等年齡大些不好找了的進時候豈不是遺憾?
「噯,你姐的事是怎麼回事?」白泓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林紫紋的背。
本就是隨口一問,白泓還以為林紫紋睡得像死豬一樣了呢,沒想到林紫紋卻把胳膊反倒背後,抓著白泓的手,環到他腰間去了。
「你沒睡著呀?還是醒了?」這一下讓白泓挺驚訝的,教主什麼時候轉性了?
林紫紋把白泓軟軟的小手按在胸前揉了揉,笑著說:「沒睡實。」
白泓向前挪了挪身子,伏在林紫紋的背上不動也不說話,掌心下感受著愛人平穩舒緩的心跳,這一刻,心中一片安寧。
「你問我姐和小郭的事嗎?」林紫紋問。
「嗯——」白泓向上拉了拉被子,蓋住了兩人的肩膀。
「他倆不合適,那事已經過去了。」林紫紋翻過身,由背向白泓變成了面對面。
「那他們怎麼都不再找了呢?」白泓挺不理解的。
林紫紋笑著說:「你去買兩片腸早清,看能不能讓他們吃下去,打出幾條蛔蟲來咱們問問。」
「你肚子裡才有蛔蟲呢!」白泓嗔道。看來這事林紫紋恐怕也不知道原因了。
「嗯,我肚子裡確實有蛔蟲。」林紫紋伸出胳膊,把白泓摟進懷裡:「你就是我肚子裡的小蛔蟲。」
一番討價還價後,白泓摘掉了被硬扣在頭上的小蛔蟲的帽子,林紫紋也如願以償地佔了番便宜,兩人依偎在一起面向窗外,靜靜地欣賞著大上海的春夜霓光。
「明天給咱爸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空,出來見個面吧。」這一句咱爸說得即順口又熟練,顯見林紫紋以自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白泓早已經習慣了林紫紋的厚臉皮。這次也不以為杵。「嗯,是咱們去看他,還是讓他來?」
「南京到這才多遠一點兒,怎麼都行。」林紫紋還有點不明白,岳父大人既然是做外貿生意的,上海不就是發達的外貿城市麼,他跑去南京幹什麼?
「你給他帶禮物了嗎?」這種正式見面當然要準備禮物的,白泓想起還從未和林紫紋商量過禮物的事。
「我幫他把女兒養得這麼水靈,這不比什麼禮物都頂用?」林紫紋笑嘻嘻地一點正經樣都沒有,邊說邊把環在白泓腰上安分了半天的手伸進了襯衣裡面,向上移去。
「說正經的呢,你先別搗亂!」白泓呵斥著不老實的小流氓,扭動身子不讓他得逞。
林紫紋卻不是那麼聽話。不大會兒就達到了目的,掌握了女孩胸前的那對白鴿。
「不和你說了!」白泓臉熱心慌,因為拉不出林紫紋的手,只好趴在床上壓住林紫紋的賊手,用力掖緊了被子。
「咱家小白泓已經長成大姑娘啦——」林紫紋嘴裡嘖嘖有聲,手也不安分的不時動動。
「不知道!」白泓沒好氣的說。
「轉過來讓我看看好不好?」林紫紋把嘴伸到白泓耳邊,使出慣用的伎倆,向白泓耳後吹熱氣。
「不好。」哈氣起了作用,這次聲音小了許多,為表示自己的堅決,白泓用力甩了一下頭。
「人家小蕾可比你乖多了,我想看她就讓看的。」林紫紋裝出副委屈的聲音。
這小子又裝委屈,多次上當的白泓這次可不買他的帳了:「那你找她去呀,來煩我幹什麼。」
這招沒靈,林紫紋腦筋一轉,臨時換了話題:「寶貝,你快過生日了吧?」
白泓反問:「還有好幾個月呢,問這個幹什麼?」
「過完生日是不是就十八歲了?」林紫紋的手悄悄老實了下來,有意讓白泓先放鬆警惕。
山城的習俗是按虛歲算生日的,白泓比林紫紋大了半歲,下次過生日的話是十七週歲,虛歲確實是十八歲。
儘管林紫紋已經做了掩飾,又拐彎磨角的提問,白泓還是猜到了他真正的心思。發育早的陳小蕾早就被他吃了,當時說了等自己長大了再和他做大人做的事。到十八歲就意味著成年了,這小子盼了好幾年就等著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