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知秋,又到了收穫的季節。暴發戶的三條陽線開始漸漸拉攏,資產直線上升。
牙膏廠的產品線開始擴展,牙刷、香皂都在最近陸續上了市。牙刷將走縈禁城牙膏廠一個巨大的新利潤增長點,而香皂更具有非一般的意義,因為從它開始,美容院和牙膏廠的產品線就算是正式接軌了。
同時接軌的還有牙膏廠新推出的一款中藥牙膏,這款牙膏比以往任何一款都更側重於功效,其中的和特添加成分是紫禁城自主研發後投入應用的第一項成果,林紫紋認為,這款牙膏對於自己的事業具有里程碑的意義,是自己摘掉暴發戶帽子的最有力的證明。
雖然前進的路還很曲折,離目標還很遠,但回頭望時,林紫紋發現自己已經只能看到一串長長的腳印,望不到出發的地方了,這說明,付出的努力已經見到了成果。由一個個遊戲幣從拒台上賣出去,到一車車牙膏牙刷銷往全國各地,這一切從無到有,只用了短短的不到兩年時間,教主大人發現自己又多了個愛好,回首昨日成功,展望示來遠景,聽說只有人老了的時候才喜歡沒事時總回憶昔日輝煌,林紫紋心中納悶,難道自己青春期還沒過完呢,心態就變老了?
不就是賺了些錢麼,不就是做出些一般人做不到的成績麼,在成績面前不要沾拈自喜!林紫紋不斷告誡自己,你小子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你和別人不一樣,你以後的成就肯定遠遠不止於此,你要努力,要加油!
最近,林紫紋每天忙著數錢花錢,小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的。有些把學校裡的事完全撇在腦後了。這天早晨,暴發戶剛睡醒,就聽到客廳裡傳來一陣陣電話鈴聲。正在廚房裡炒菜的王玉梅騰不出手,忙高聲叫喊:「兒子,快起來接電話!」
林紫紋一躍下地,跑進客廳傘起聽筒剛喂了一聲,聽筒另一端傳來白泓的聲音:「林紫紋,找到你一回可真不容易!」
找我很難麼?林紫紋想了一下,這兩天早出晚歸,白天都不在家,想找到自己確實不太容易。於是對白泓說:「然後你就學聰明了,今天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對不對?」
「聰明你個頭。誰都知道一大早打電話準能找到人,你不知道打擾人休息不禮貌嗎?不然我昨晚十點就給你打電話了,怕影響你家人休息。」白泓也是迫於無奈,她還是第一次大清早的往別人家打電話。
「說吧,什麼事找我?」林紫紋拿著電話坐到了窗台上,初秋的風很清爽,吹在後背上挺舒服的。
「明天月考、你來不來?」白泓問。
「月考?明天?」林紫紋一拍腦袋,最近幾天光忙著給藥廠畫商標設計包裝盒,把這事給徹底忘了。
「忘了?」白泓氣結,這林紫紋最近玩得上癮後連學校都不肯回了,這不,月考的日期前些天自己還通知過他一次,眼看著明天就要考試了,這小子卻把這事忘了。
「沒,沒忘!」林紫紋撒謊不臉紅,順口編造說:「覺睡得迷糊,剛睜眼就接你電話,所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明天上午是吧?我肯定去!」
「今天有事嗎?沒事的話,你今天就過來上課吧。」白泓頓了頓「我有個事想讓你幫幫,等你來了再說吧,先這樣了。拜拜。」
什麼事還需要這麼神神秘秘的,電話裡還不能說?林紫紋和白泓拜拜後掛下話筒,看看牆上的時鐘,離上學還有些時間,吃完飯磨蹭磨蹭再走都來得及。
林從武從衛生間提著褲子剛出來,就看到兒子只穿了個褲頭正坐在客廳窗台上晃著腿哼歌。山城是典型的北方氣候,初秋的早晨已經有些涼了,這小子大清早就光膀子坐在理石窗台上,不怕著涼拉肚子麼?林從武剛想開口訓兒子幾句,林紫紋聽到廚房傳來鍋鏟碰盤子的聲音,知道媽媽把菜炒好了,吹了聲口哨跳下地幫忙端菜去了。
其實按林紫紋的想法,明天上午考試的話,今天就應該自己在家看看課本背背書,臨陣磨磨槍。可白泓說有事要找他幫忙,教主十分好奇,聽口氣這事似子是需要保密,可又不像什麼大事,白泓那小丫頭很少有處理不了的事情,需要找自己幫忙,那會是什麼事呢?
「小呀麼小二郎,背著那書包上學堂,不是為做官,也不是為面子光……」林紫紋背著個癟癟的書包,邊唱的曲子邊走在去學校的路上,難得他今天這麼早就去學校上學,可惜卻不是為了學習,而是覺得好久沒去學校了怪想念同學的,想多在學校玩會兒。
書包裡隨便裝了些課本和習題冊,除了剛發下來時在上面寫了名宇,教主大人還從未翻過它們,甭管厚的薄的,每本書都還散發著油墨的和紙張的香味呢。開學到現在近一個月了,林紫紋上過的課曲指可數,這樣的學生在J中僅此一人,全校沒人不知道。
剛進學校大門口,林紫紋看到一排男生整整齊齊地站在操場中間,個個都低著頭老老實實的不敢動,前面一個穿黑襯衫的人正拿著根教鞭指指劃劃地訓斥,那人一頭大波浪的卷髮,黑襯衫的肩頭上星星點點的白色頭皮屑很是顯眼,臉上一顆紅紅的酒糟鼻子,顯然就是咱們的教導主任,佟大浪同志。
佟大浪正耍著威風,沒留意到林紫紋從他身邊不遠處笑嘻嘻的走過進了教學樓,要是知道這個混蛋學生今天來學校上課了,佟大浪肯定馬上解散眼前的這些不守校規的新生,然後乖乖地回自己辦公室裡,看報紙喝茶水等下班。
教室裡同學大概來了一多半,正鬧哄哄的在聊天打鬧。林教主的出現更是帶來了一撥小高潮,女生們都很高興,男生也心說這下籃球比賽該不怕三班的那些傢伙了,唯獨徐勇一人冷眼旁觀,想著心事。
對於這個林教主,徐勇覺得自己已經忍不了他多久了,在班級的男生中。風頭是他一個人出,成績屬他最好,打架屬他最厲害,老師對他最偏向,連教導主任佟大浪被他打了,而學校居然即沒開除他,事後給他個記過或警告處分,徐勇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J中還是市重點的中學麼?怎麼像是給他林教主一個人開的?!
有些人是從小就銜著金鑰匙長大的,骨子裡總覺得自己優人一等。地球就是應該圍著他自己轉的,徐勇就是這麼一個人。因為父母職業的關係,徐勇學到了許多同齡孩子學不到的心機,做事情的手腕也比同齡人高出許多,雖然目的往往還是比較幼稚,但追求目的時練出的手段很有其父風範,有時候就連大人們都比不了。
一心想在J中稱霸的徐勇剛轉學過來時就把林紫紋當成了假想敵,可恨這個敵人有些強大,並且有高三的李永順撐腰,所以徐勇一直裝成個乖學生的樣子。直到李永順快畢業了的時候才開始在班級裡發展自己的小勢力***,還用心經營著不與林紫紋發生衝突,搞得好像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切林紫紋都看在眼裡,之後就一笑置之就不去理會了。教主是什麼人物,哪會和他這種十幾歲的小毛孩子一般見識。只要不做過火的事,不惹到自己頭上,林紫紋由著徐勇去唱這出獨角戲,在他眼裡,這個徐勇比一些跳樑小丑還要高明一些,有時候還真能搞出些精彩的節目來,反正來上學就是為了來找樂來享受生活的。身邊有徐勇這麼個角色,林紫紋其實還挺高興呢。
徐勇要是知道林紫紋對自己是這番看法,肯定會馬上被氣成永久性的神輕病,然後被直按送到四平住一輩子。可林紫紋的想法徐勇這輩子也不可能知道,所以這個早上,看著剛進教室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林紫紋,徐勇心裡想的是時機也該差不多了,該想辦法創造個機會,把這個該死的林教主拉下台來,換自己做做J中的風流人物了。
上第一節課的胡老師一進門就看到了林紫紋,打趣著打了個招呼說,喲,林紫紋回來上課了?開學到現在都沒見過你的影兒,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考到前三名?
林紫紋笑笑說盡量努力,胡老師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開始講課。這番對話讓林紫紋對這胡老師的印象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所以整個這一堂課林紫紋就很給胡老師面子,假裝很用心的在聽講。
林教主的這番表現全被肖靜看在了眼裡,班上除了白泓和轉走的陳小蕾,最瞭解林紫紋的就屬他現在這個同桌肖靜了,假裝聽講的林紫紋瞞過了全班所有的老師學生,連坐在前排的白泓都以為林紫紋在認真用功,可唯獨肖靜知道其相,因為教主手裡的書雖然也像大家那樣舉著,但講台上胡老師講的,根本就不是他翻開的那頁。
下課後教室裡亂哄哄的,白泓回頭和肖靜林紫紋聊天時悄悄掀開林紫紋桌上的一個本子,塞進去了一張紙條。這個小動作沒瞞著肖靜,看著白泓那嫻熟的動作的沒有一絲破綻的表情,肖靜再次確認,白泓有做間諜和地下黨的充分潛質。
上課後林紫紋打開那紙條一看,上面寫的就是白泓要他辦的事情,林紫紋本還以為白泓會找個機會單獨和自己說,沒想到她這麼著急,剛下課就寫成紙條送來了。紙條上的內容大意是白泓想看張勇從家裡帶來的一本書,但不好意思開口借,所以請林紫紋出馬幫忙搞定。
肯定不是什麼好書,林紫紋看完紙條就下了定論。白泓在紙條上說,那本書沒幾個人知道,讓林紫紋自己創造一個知道這本書的機會,這樣她才沒有嫌疑。既然這本書不是正大光明的,不方便白泓自己去借,還要嚴格保密,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就呼之欲出了,林紫紋猜測外幾種,暴力淫穢反動。
能讓白泓臨近考試時還這麼想看的書,肯定有特別的地方。林紫紋也被釣起了胃口,銷毀那張紙條後林紫紋盼到了下課,隨便編造了些借口拉著張勇間操時間和自己一起留在了教室裡。
教主出馬,一個頂一把。林紫紋吹噓了一番自己出門買了多少多少好東西回來,然後說可以送張勇一些。張勇聽得馬上流了口水,主動獻寶說自己手裡有本「好」書,可以借給林教主看看,幾天都沒關係。
開了白條的林紫紋順利的拿到了那本書,讓林紫紋驚訝的是,這個薄薄的小冊子居然不是鉛宇,而是自己從沒見過的,紙張已經泛著黃色了的手抄本。
少女之心?!***,居然能遇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林紫紋隨手翻著那個小本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得意洋洋的張勇,這本手抄本上字跡娟秀,似乎出自女人的手筆,紙張和封皮陳舊得古董一樣,難道是文革時期出品?
撿到寶了。林紫紋決定把這個小本子據為己有,哪怕是拿一整套《女神的聖鬥士》換,也在所不惜。聽林教主說想用東西交換,張勇猶豫了半晌,最後終於咬牙答應下,反正這些東西一直被爸媽在衣拒裡藏著,萬一哪天他們發現了問起,張勇決定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
「就這一本嗎?」林紫紋把少女之心認真裝進書包放好後問道。
「還有些別的。」張勇小聲說:「我覺得就這本最好看。」
「都有什麼,你說說。」林紫紋興奮起來。
張勇邊想邊說:「《一隻繡花鞋》、《第二次握手》、《曼娜回憶錄》、《綠色屍體》、《別墅魔影》、《第100張美人皮》,***,有些我都不敢看,真不知道是誰寫的。最刺激的是有本寫一個和尚的,可惜是文言的。」
「寫和尚的?燈草和尚?」林紫紋覺得張勇的爸媽簡直是手抄本收。「那有沒有玉蒲團?」
「玉蒲團?你怎麼知道還有這個?」張勇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本也不錯,可惜只有前面一半,後面的的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