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喻不太恰當,白泓笑了一會兒,掛著陳小蕾的腰說:「你不怕我和你搶嗎,要是我把林教主搶去了不分給你,你怎麼辦?」
陳小蕾也笑了:「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的。再說了,那小流氓將來肯定是花心大蘿蔔一個,你想搶就搶去唄,我還不稀罕要呢。」
白泓翻身抱著陳小蕾的腰,貼著她的耳朵邊學林紫紋那樣吹了口氣,打趣說:「現在說這話可晚了,你做了他女朋友,將來可得把他看了,不讓他再找別人。」
陳小蕾掀開白泓的衣角把手伸了進去,在白泓滑膩的後背遊走了一小圈,嘻笑著說:「我把細皮嫩肉的小白送去讓他每天親幾下,再摸一摸,他就沒心思去找別人了!」
白泓不甘示弱,一襲胸手把陳小蕾聳起的地方抓了個嚴實,捏了一把,狡黠地笑著說:「我怎麼覺得他更喜歡摸這個呢?」
陳小蕾被她抓得癢麻,連叫不來了,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又躺好安穩下來,陳小蕾問:「小白,那些談戀愛的人都做些什麼啊?我一點經驗都沒有,什麼都不會呢。」
白泓在陳小蕾腰上抓了一把,沒好氣的說:「我不也一樣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會!」
陳小蕾想了想,奇怪的說:「可是,我感覺小流氓就會,你說他是不是有經驗呢,能不能是上小學時就有對象?」
白泓猶豫著說:「我想不能吧,他剛上初中時,長得和女生一樣呢,個子又矮,根本就是小毛孩子。」白泓還記得剛開學時那個給自己畫畫的小男孩。那幅畫還在自己寫字檯的玻璃下面壓著呢,爸爸媽媽看完都誇獎說女兒的同桌畫畫水平非常好。
陳小蕾點頭,想起林紫紋現在還比自己矮多半頭呢,有些不滿地說:「我看他現在還是小毛孩子一個,在班級裡也剛算中等個的呢。」
白泓輕輕一笑:「這就著急啦?你要是一直瘋長下去,恐怕他這子都追不上你了!」
陳小蕾一把將白泓抱住,胳膊用力勒緊。假裝惡狠狠地說:「你長的也不慢。我看他想超過你也是問題呢!」
白泓力量沒有陳小蕾大,被她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生出個壞主意,一口吸在陳小蕾的脖子上,陳小蕾連忙放手,白泓看著她脖子上被吸一個紅印,滿意的說:「體格好就欺負人?現在不給你些教訓,將來等你長到兩米了,還不得拿我倆整天捶著玩呀。」
陳小蕾用手捂著被吸得發痛的脖子,不甘示弱地說:「也不知道有個人剛才和小流氓親了多久。這就嘴勁見長了,吸人脖子比螞蟥還狠呢。」
白泓哼了一聲:「你這是嫉妒,你嫌小流氓剛才臨走時沒好好親你。」
陳小蕾覺得白泓似乎說中了問題,只好岔開話題問:「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談戀愛呀?」
「不知道。」白泓回答地十分乾脆:「別人怎麼談戀愛關咱們什麼事。咱們只要還和以前一樣就行了,吃飯睡覺、上學放學、有空就出去玩玩,沒空就該幹什麼幹什麼!」
「就這麼簡單?」陳小蕾覺得不可思議。
「嗯,就這麼簡單。」白泓說:「沒什麼複雜的,剩下還需要做的就是,我們對他好、他對我們好,就行了。」
……
愛情對於單純的女孩們來說。的確就是這麼簡單。在我們的大教主林紫紋這邊,也只稍複雜一點點。
山城今天沒有什麼風,日落前的冬日陽光照在身上,略微有些暖意。林紫紋沒有坐車,慢慢步行著往回走,他此時的心情十分輕鬆暢快。彷彿有一團愛情之火正在胸腔中融融燃燒著烘焙全身,心情像點了噴燈的熱氣球一樣,不用繩子拽住馬上就會飛到天上去了。
剛才發生的事情雖然是撲克牌插曲帶來的意外,但憑三人一直以來積攢的關係來說,一切只是水到渠成。這層窗戶紙捅破的稍微早了一點兒,林紫紋卻並不很在意,白泓和陳小蕾都是聰明人,這件事應該不會對她們的生活帶來過大的影響,只要瞞著不讓別人知道就不會出什麼事,最多是兩人的學習成績波動一下罷了,而應試教育下的學習成績在林紫紋的眼裡,又能算些什麼呢。
同時有兩個女朋友,驚世駭俗麼?林紫紋嗤聲一笑,這在普通人眼裡似乎是一件很大的問題,但憑林紫紋兩世的閱歷和超前的見識來看,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在爺爺家不遠住著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前幾年還有兩個老婆呢,雖然政府不允許,但人家三個人感情好得很,三個老人在兩間房子裡隔壁住著,兩處院子中間開著個籬笆門,老三口名義上是兩戶人家,實際完全是一家人過日子,兒女們都沒事人一樣,在家外面大家是街坊鄰居,回到家一插門,七八口人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完全是一家人。
這個例子有些歷史遺留原因,可是一些名人就更具代表性了,在香港許多富商有兩三個老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地球上兩百多國家裡,多妻合法的地區更是比比皆是,雖然國內的百姓現在還認真的響應黨和國家的號召,老老實實的過生活,但再過個十年二十年,養小老婆包二奶的事情還不是遍地開花,而在外彩旗飄飄的人只會被別人說他有本事,只要當事人的幾方不吵嚷,民政局自己每天賣骨灰盒賺死人錢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管你這閒事。
咱才十四,這些事以後再說,不用現在著急。林紫紋笑了笑把以後的事情拋在腦後,用力抖了抖胳膊,呼喝兩聲又做了幾下深呼吸。嘴裡彷彿還有些甜甜的滋味、剛才和白泓的吻真是甘霖一般讓人陶醉。林紫紋盤算著以後應該多創造機會和小美女們見面,多享受幾番這種滋味。
……
白泓對著鏡子擺弄剛才被林紫紋弄得有些散亂的頭髮,陳小蕾在錄音機裡插上磁帶,開始放齊泰的《愛情宣言》。
梳完頭髮、白泓坐在椅子上,聽陳小蕾跟著齊泰唱到「這是我的愛情宣言,我要告訴全世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窗外說:「你把你的愛情宣言從這裡向外喊吧。用不著告訴全世界,只要讓你家的鄰居們都知道就行了!」
陳小蕾也笑了,又有些失落的說:「我們的愛情宣言恐怕連第四個人都不能告訴,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以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白泓走到床邊坐在陳小蕾身旁,安慰說:「教主整天那麼多鬼點子,肯定有辦法的,下次有見面咱們審審他,看看他打算以後怎麼辦。」
陳小蕾想起無所不能的林紫紋,略微提起了精種:「你說小流氓怎麼長大的。他和別人太不一樣了。」
白泓當然也覺得奇怪,搖頭說不知道。陳小蕾又想起了身下床墊下面的東西,也不知道林紫紋是從哪弄來的這個稀奇東西,放低聲音說:「他走時說把那東西送給我們啦,你說他是什麼意思。怎麼不要了呢?」
白泓眼珠一轉,壞笑著說:「他是想讓你先照著學習學習,以後好和他幹壞事!」
「你胡扯,我看是想讓你學才對呢!」小蕾大窘,反擊說:「剛才我要是沒進來,你倆肯定什麼事都能幹出來!你現在肯定在恨我壞了你的好事呢!」
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還是今天做過「好事」的白泓,敗下陣來,被陳小蕾迫著答應了一個不平等小條約。條約的內容是長期保管林教主送給女朋友們的第一份大禮。那副撲克牌,每次陳女王想看的時候白泓要無條件送來,看完帶回去繼續保管。戰敗方白泓只好接過這個燙手的山芋,又對後面的送取條件十分不滿,最後給陳小蕾取了個外號叫女流氓。陳小蕾也不在乎,反駁說,我不過是想看看撲克而已。你們在我床上流氓事都做出來了,憑什麼就我一個人是女流氓,最多是大家半斤八兩,三個人都是流氓。」
……
94年的春節沒有三十,臘月二十九這天就算是過年了。下午老林頭家熱熱鬧鬧的包餃子過年,林紫紋抽空出去給陳小蕾和白泓家各打了個電話,可是失算的是兩家都沒人接電話,林紫紋估計她們都是按風俗習慣回爺爺家包餃子去了,有些後悔沒有上午就給她們打過去。
點燈籠、煮餃子、看春節晚會、放鞭炮拜年,忙到十二點後幾家人告辭老林頭兩口子各回各家。林從武夫婦領著兒子走在瀰漫著鞭炮燃出來的硝石味的馬路上,一家三口輕鬆地聊著天。
「兒子、這一年你個頭長了不少啊!再有一年該追上你媽媽了吧?」林從武看兒子和老婆並排走著似乎只差了不到半個頭了,心裡挺高興的,自己這麼大的時候比兒子還得矮上一截呢,看來兒子比自己發育得早。
王玉梅拍柏兒子的肩膀,也誇獎說:「不光長個,還變結實了呢,肩也寬了,快要能挑擔子了。」
林紫紋笑笑沒說話,爸爸媽媽這一年裡雖然沒見老,但也都是眼看四十歲的人了,從今年開始,自己每再長高一些,他們的臉上就會多出一條皺紋了吧,該是讓他們過得更好一些的時候了。
林從武笑著說:「挑擔子還早了點兒,不過咱兒子好像越長越好看了啊,將來找對象肯定隨便挑!」
王玉梅輕輕掛了兒子肩膀一下,取笑說:「兒子,你爸急著給你找對象了,你自己急不急?」
林紫紋心說我才不急呢,已經找了倆了。嘴裡說道:「媽,你們說什麼呀。我才多大一點兒啊,過兩年再說嘛。」
林從武哈哈大笑,指著兒子對老婆說:「我看急的不是他爸,是他自己吧。過兩年他才上高一,高一就找對親還說不急?」
王玉梅白了丈夫一眼,幫兒子說話:「高一怎麼了,咱兒子這麼優秀,就應該從高中就開始挑。你以以還像咱倆處對像那時候啊,要響應國家什麼晚婚晚育的號召,咱們結婚的不晚也就算了,我們班同學有幾個快三十了才結婚,現在孩子剛上小學呢!」
林從武覺得老婆說的話有道理,於是問林紫紋:「兒子,你媽說得也對呀,那咱高中就開始找?」
林紫紋假裝不好意思,扭捏著說:「這些事我也不太懂,就聽你們的吧。」
林從武滿意地直點頭。王玉梅可聽出兒子剛才話裡的虛假了,一把拉過林紫紋,用胳膊摟住脖子開始拷問:「你剛才還說不懂?我怎麼覺得你是糊弄你爸你媽呢。夏天住院的時候那兩個每天都來的女生是怎麼回事?我看你們關係好像不一般。」
當然不是一般關係了,她們將來都是你兒媳婦。林紫紋心中暗笑,嘴裡說出的話卻委屈的很:「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啊。她們是班幹部,代表同學們經常來看看我也是應該的。」
「哪兩個女生?」林從武在一邊追問,兒子住院時他在外面出差只回來了一趟就又走了,所以沒見過白泓和陳小蕾。
王玉梅添油加醋的把兒子的兩個女同學形容了一遍,有教養學習好、長得漂亮懂禮貌、會幹活又體貼人,最後又說一個姓白的女生一口一聲阿姨叫得太好聽了,另一個高個的女孩端莊漂亮,和丈夫差不多高。將來肯定是做模特的料。
林紫紋邊聽邊忍著笑,憋到後來肚子都有些痛了。他沒想到媽媽會把兩個女孩觀察得這麼仔細,這都過去多半年了,還能連人家當時穿的什麼衣服都記得清清楚楚。
「兒子,你老實交代,她們兩個裡面是不是有喜歡你的?」林從武聽老婆說完。馬上開始審問兒子。
林紫紋假裝無知,「誰知道呢,女生們整天都古怪的很,她們的心思我到哪猜去。」
林從武點點頭,彷彿什麼都猜到了一樣,對老婆說:「咱們兒子就和我當年一樣,被許多女生暗戀著也不開竅,到畢業時都什麼也不知道呢。」
王玉梅啐了一口,白了丈夫一眼說:「你快得了吧,你當年和咱兒子一樣大的時候,又黑又瘦的,間操時站第一個,上課坐最前面吃粉筆灰,全班就倆比你個子矮的,一個早念兩年書比你小兩歲,另一個整天生病住院沒機會長。放著班極裡那麼男生不去稀罕,偏偏稀罕你呀?」
又老生長談了,林從武被老婆揭了短,厚著臉皮打岔對林紫紋說:「兒子,你爸決定了,上高一就讓你處對象,只要不影響學習就行!」
林紫紋假裝害羞的哼了一聲,王玉梅在旁邊補充說:「兒子,將來咱肯定要念大學的,你也別著急,好好挑一個先處著,不行咱就換,一定要選個好的。」
林從武糾正了說:「哪有你這樣當媽的,兒子還沒處對象呢你就吵吵著讓他準備換了?」
王玉梅不滿的白了丈夫一眼說:「我跟你過了十多年,到現在連個暖氣樓都沒住上呢,要不是有個這麼出息的兒子,我早就想辦法把你也換換了!」
林從武被揭到了傷疤,歎了口氣沒言語,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窩囊,來年就是四十歲的人了,到現在還住在那間不到四十平米的平房裡,家裡存折上只有不到一萬塊錢、將來兒子念大學和娶媳婦結婚的錢也沒準備出來,每次想到這事他就憋悶得心裡難受。
王玉梅覺得自己剛才話說得重了,有些不好意思,放開了兒子過去挽著丈夫的肩膀一起走。見丈大好好的心情又變得悶悶不樂起來,開導著說:「老林,你也別太犯愁了,咱們日子雖然不太順當,這麼多年不也一步一步走過來了?你看咱兒子都這麼大了,將來又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過兩天找個日子,咱倆再上單位領導家裡串串門,送點兒禮說說好話,等過完年後讓他給你評上個職稱,明年也長長工資,你再幹出點成績來,單位再有集資房時咱們想辦法爭取個名額,也換個暖氣樓住。」
林從武點點頭沒說話。提起工作讓他心情十分複雜,這一年來自己的工作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單位的領導也一再對自己表揚稱讚,可每次有職稱名額之類的實惠時,自己就沾不上邊了,一年來他也沒少往領導家串門,好煙好酒送去不少,領導也都挺高興的收下了,可除了逢年過節多得些福利,年終領點先進工作獎金,再就其它什麼實惠都沒得到過。前些日子那次去領導家裡,林從武又把兩條好煙打了水漂,他現在已經有些覺得心灰意冷了,有時候想想,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個不上不下的科長,一年又一年下來,干的多得的少,難道這輩子真就這麼混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