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天晨的後頸處血肉模糊,背後臀部以上的肌膚一片烏青,手臂和大腿上青筋突起,全身的肌肉都萎縮了,就像一個百年老人的身體……
看見他這個樣子,水若嫣的心宛如利刃在絞,現在的他並不像當初在金漠荒原時被巨蜂吸取血液後那樣像個皮囊,而是像一個乾涸的老樹,沒有了水份,沒有了生氣。而他依然是活的,他依然有心跳,有呼吸,只是氣若游絲,只是心跳微弱……
「好好照顧他,休養一段時間,他就會沒事!」子夜留下這句話,放下一堆藥品,交待一些護理常識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明晚宴請群臣,風沙和風厲也會參加,若嫣公主,記得和若熙公主一定要到!」風雪說這話時,表情平靜,臉上依然帶著他那聖人般的溫和微笑,交給火蔓莎一箱事先準備好的罕見珍寶,寒磣了幾句,然後轉身離去,只是,在他轉身那刻,眼睛不禁意看到匪天晨的傷口,觸到那青色的血液,他的眸子顫了,心猛的震住……
風行和水若熙被風雪擋在外面,不讓他們進來探望,現在不是時候。
風雪一走,水若嫣和火蔓莎便手忙腳亂起來,昏暗的燭光不停的跳動,火蔓莎為匪天晨清理了傷口,水若嫣在一旁打下手,幫忙包紮。
匪天晨被強烈的疼痛感弄醒,看著兩個傾城傾國的女人在為他忙碌,他很想說點什麼,嗓子卻始終發不出聲音,水若嫣的眼淚幾次滴在他臉上,滴入他的眼睛,他的唇,他顫抖的手緩緩移動,輕輕握上她的纖手,用力的露出一個寬心的笑容,這一下,把火蔓莎也給感動哭了。
「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能笑得出來!」火蔓莎責備的說,一眨眼,眼淚傾瀉而下。
水若嫣俯身,深深吻住他的唇,然後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尖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欠我一生一世,要和我相守一輩子的!」
匪天晨很想用力點頭,頭剛一動,卻被極端的疼痛扯得暈眩,後頸處爛了一大塊,幾乎快要把他的頭齊肩截斷,他怎麼還能隨便動。沒有廣告的
兩個女人驚呼一聲,立即把他按住,不讓他亂動,替他上藥包紮。
疼得一夜未眠。晨光微熹時分,才淺淺入了夢,夢裡到了不知名的地界,有些飄忽,有些詭異。
匪天晨順著逕庭來到一座石拱橋旁,一個髮色猶如弦月銀輝的俊逸脫俗的女子,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立於橋上,她回過頭,一雙黑水晶般憂鬱的眼眸深深的望著他,對著他淺笑,那微微翹起的薄唇劃破迷霧,直刺進他的胸口,耳邊傳來魔音般的呼喚,像海浪般一波波震盪在他的靈魂之中,「我已等了你似萬年之久。」
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匪天晨幾乎無法呼吸,心痛不已的將手伸向眼前濃重的迷霧,好想觸摸到那曾經近在咫尺的容顏。
他費盡了力氣,為何卻抓不到絲毫?看著她逐漸模糊遠去的身影,他急的哭了,哭的好傷心,哽咽的喚了一聲:「母親……」
也許她聽見了他的呼喚,一隻滾熱的手握住了他,他破涕為笑,緩緩張開雙眼。空蕩蕩的寢殿裡依舊只有他和水若嫣,火蔓莎坐在
不遠處的桌子旁,正呆呆的望著他。
窗外,晨光清冷的籠罩著大地。一陣失落感頓時從胸腔之內湧了出來,漫布了全身,原來,只是個夢!
……
「你醒了!」水若嫣關切的沉聲說,溫柔的撫摸他的下巴,拇指輕輕觸著他的唇。
匪天晨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望著她,忽然,他翻過身將水若嫣緊緊抱在懷裡,大掌將她的頭深深的壓向他的胸口處,胸脯微微的顫動。
水若嫣沒有動,生怕無意間觸碰了他的傷口,弄疼了他,只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側耳貼上他的心口,那一下下有力的脈動似乎在向她無助的傾訴……
不遠處的火蔓莎輕輕走了出去……
過了許久,匪天晨雙手捧起水若嫣的臉,慢慢逼近的面容讓她停了呼吸,那如同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就這樣在她的額頭上綻放。
她仰起頭,與他目光交融的一剎那,莫名的酸楚直頂住喉嚨,她暗自深深的憋了口氣,心下如同黃河氾濫般不停的翻湧,隨著外面飄忽的雨水碎落了一地。她緊緊閉上雙眼,悄悄的告訴自己,要笑,一定要的笑……
雨稀稀拉拉的下了一夜,吞沒了柔和的晨曦,早晨,清冷的風夾雜著水氣吹醒了匪天晨的神智,他張眼望了望窗外,已經天亮!
意料之外的,匪天晨的傷勢竟好得那樣快,這一夜之間,他的傷幾乎都快痊癒了,清晨時分,子夜和風雪來探望他的時候,竟看到他和水若嫣,水若熙,還有火蔓莎一起吃早餐!兩人都驚愕不已。
匪天晨後頸處的傷口已經結下了大塊的疤,就連紗布都取掉了,他穿著黑色的寬袍,長髮被水若嫣梳理得整整齊齊,身上雖然依舊乾瘦了許多,但比起昨晚的狀況已經算是非常好了。
他精神抖擻,滿面春風,一邊吃著早餐,還一邊跟三個美女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見子夜和風雪來了,他便吹著口哨,熱情的招呼兩人坐下一起吃早餐。
子夜的驚愕表情只停留了幾秒,便很快恢復平靜,只是眸底隱匿著一絲複雜的光芒,可風雪的表情卻驚愕了許久,甚至說,他的眸光有些惶恐不安……
「怎麼了?你們不會是又以為我被什麼妖靈上身了才會好得這麼快吧?」看著風雪奇怪的表情,匪天晨一邊嚼著牛肉一邊打趣道,「放心放心,現在我的身體乾淨得很!」
風雪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收拾自己的思緒。
子夜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不要緊張。這時,火蔓莎驚喜的發現,子夜的雙手居然回來了,雖然手腕處都纏著重重的黑布條,便是雙掌已經完成恢復存在了。
「洛,你的手……」火蔓莎驚喜的喊出來。
「昨晚接好的!傷口仍待恢復。」子夜淡淡的說,隨即便坐下平靜的吃早餐,彷彿這一切的一切都並不重要,自始至終,所有的意外都只能引起他幾秒鐘的驚愕,他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水若嫣不禁又暗暗佩服起子夜,看來子氏家族的人還真是不同凡響
「看來今晚的宴席你可以一起參加了!」才片刻時間,風雪也恢復了淡定自若,微笑的坐了下來。
「是啊,我這麼快痊癒,就是希望參加今晚的宴席,沒有我的宴席,那太不刺激了!」匪天晨笑逐顏開,說完還在水若嫣臉上捏了一把。
水若嫣嫣然一笑,將一塊切好的肉遞到他嘴邊。
水若熙好奇的打量著他們兩個,時不時停下來發會兒呆。
「咦,那個跟屁蟲風行今天怎麼沒來?」火蔓莎看到水若熙這個樣子,突然就想起了那個整天跟在水若熙身邊的風行。
「依照慣例,今天他是該去跟風沙和風厲傳授戰場謀略的!風騎國的皇族比其它國家的皇族都要早熟,十八歲開始就要征戰沙場了!還有一年,風行就要領軍作戰了!」風雪解釋道。
「呃,風行要去打仗?」水若熙一聽這話,馬上就問風雪。
眾人立即呵呵笑起來,特別是匪天晨和水若嫣,你一言我一語的調倪著水若熙。
就連子夜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他眼角的餘光,卻看見風雪的眸子裡逝過一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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