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風雪從那個純銀箱子裡拿出其中一副畫卷,對匪天晨說:「這一副是父親的畫像,當年他冊封為聖皇將軍時,先王特地請宮廷畫匠為了他所畫的!」
匪天晨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副畫。麒麟首發
隨著風雪的手將畫卷緩緩打開,一個穿裝金色盔甲,威風凜然的人躍然眼前,軒昂挺撥的身形,堅毅卓絕的氣魄,純然如璞玉卻充滿野性的面貌……
火蔓莎看呆了,那畫上的人,分明就是匪天晨,一樣墨黑的發,墨黑的瞳,一樣的面容……
匪天晨盯著畫上的父親,心裡一陣撕心裂肺的疼,他忽然緊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那個黑衣人跳入奇旦河的那一幕,可是轉眼,黑衣人的樣子就變成了父親,父親用一隻手托起母親在沸騰的奇旦河裡艱難的向前游……
他不忍再想下去,因為每一個呼吸都讓他的心在疼。
「晨,不要想太多了!」火蔓莎輕聲安慰他。
匪天晨緩過神來,平復情緒,看著其它的畫卷說:「那些呢?是誰的畫卷?」
「都是與父親有關的,我拿來給你看看!」風雪微笑的說,「這些都是放在我房間的,我一有空就會拿出來看!」
「那為什麼你沒掛在牆上?而是要收藏在箱子裡?難道……其實你的心裡根本就在恨父親,你根本就不想見到他?」匪天晨脫口而出,話一說完,心裡就蹭了一下,這一次,他是真的被自己嚇住了,因為他發現,這話並不是他自己的意識控制說出來的,彷彿有另一個思想在控制著他。
風雪震住了,恍惚的望著匪天晨。
火蔓莎愕然拉過匪天晨,扳正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今天是怎麼了?你大腦不清醒麼?怎麼盡說些胡話?」
一直沒出聲的子夜詫異的望著匪天晨,半晌才道:「聽說你被妖靈上身了,看來很危險,現在居然都被他控制了潛意識!再不解決的話,你整個人都會被那妖靈控制的!」
眾人當即目瞪口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剛才匪天晨失言說的那兩句話也會跟那個妖靈有關,如果他現在到了這種說話都能被那妖言控制的情況,那他真是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在別人面前亂說話,惹來殺身之禍不說。還有可能洩露了自己的秘密,連累了風雪……
匪天晨自己也是瞠目結舌,愣了一會,不禁怒罵道:「你他媽的,賤樹妖,明的不行就來陰的,你也太卑鄙無恥了!」
「謝謝,很多人都這麼誇我!」
………………
火蔓莎嚇得跳起來,匪天晨前面罵完之後,後面自己又不知不覺的跟著回答那句話。麒麟首發
風雪也怔住了,他眨了眨眼睛,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連左飛都卦不住的妖靈,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只能看你的造化了,你得自己強化自己的心智,每天都要給自己多提醒幾遍,不要受他控制,不要受他控制,否則的話,時間一久,你就真的變成他了。」子夜淡淡的說。
匪天晨使勁吞了吞口水,苦笑道:「現在只希望火火能找到解決的方法,並盡快回來!」
「得了吧,一隻小鳥,能找到什麼方法。」又是脫口而出,他使勁甩了自己一嘴巴,然後歉意的對大家說,「以後我要是不小心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們可千萬不要在意,不是我的本意啊!」
子夜沒出聲,又重新閉上眼睛休憩。
風雪快要暈死了,他本來要跟匪天晨商量一些事情,但現在看來,匪天晨還不能參與進來,他這張要人命的嘴巴,隨時都有可能會把一些關鍵的事情給洩露出去。
「風雪,你那些什麼機密現在暫時不要跟我說了,我還真怕我管不住自己這張賤嘴。」匪天晨先替他把不好意思開口的話給說了出來。
「這些畫像可以看麼?」火蔓莎轉移這個嚴肅的話題,指著箱子裡的畫像問。
「呃,可以,對了,晨,這裡有一張你母親的畫像,我特意收藏的,這是以前父親替你母親畫的,一直留在他的書房裡,後來他走後,我保管了起來。」風雪邊說邊從裡面拿出一張畫像遞給匪天晨。
匪天晨顫抖的接過畫,緩緩打開……
畫捲上的女孩有著一頭深褐色的垂直長髮,精緻的臉上帶著春光燦爛的笑容,渾身充滿了一種野性的魅力,雖然穿著一身灰色的舊袍,卻絲毫沒有遮掩住她那傾心傾魄的氣勢,那雙綠寶石般的眸子炯炯有神,像是深藏了無盡的內容,讓人一眼難忘……
「哇,原來你是小母狼的兒子,難怪呵,難怪啊!」匪天晨的嘴裡突然恍惚的說出了這句話,他使勁晃了晃頭,窒息的盯著畫像,心裡百感交集的想,「果真沒錯,我的母親,真的叫右翼,她用神鳳枝鎮住樹妖時,就已經知道樹妖長得跟父親一模一樣,她不僅僅是在保護金漠荒原的寶物,更重要的,她是在保護父親……
「你母親真美,美得與眾不同!」火蔓莎感歎的望著那副畫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有靈氣的女子,她的眼睛彷彿會說話!」
匪天晨收起母親的畫像,對風雪說:「這副畫能送給我麼?」
風雪輕輕點頭:「當然可以!」
「咦,這副畫上,寫著子夜和子暉,難道是……」火蔓莎無意看到了另外一副卷畫,卷軸上的標籤上寫著子夜和子暉,後面是日期。
子夜猛的睜開眼睛,輕喝道:「不要打開。」
可已經來不及了,火蔓莎已經將畫卷打開……
金子般的頭髮,寶石般的藍色眸子,隨意無羈的神態,畫上的孩子最多也不過十歲,裝著一身白色的錦袍,拿著一把巨大的弓箭,站在城堡的頂端,不可一世的望著遠方。他的身旁站著子暉,跟匪天晨長得一模一樣的子暉,只是子暉的唇上有一縷鬍鬚,此刻,他正驕傲的望著自己的弟弟……
「這……這孩子……是你麼蔓莎驚愕了,如果是他,那他現在的樣子改動也太大了,尖細的臉龐,細長的眼睛,深褐色的眼珠,褐色的頭髮,模樣雖然也算俊邪,但跟之前完全是叛若兩人。
「叔叔當年被追殺時,整個人都被刺得血肉模糊,包括臉上,後來他的師父為了救他,長年用帶有巨毒的藥水替他浸洗癒合傷口,他的臉早已全部變形,他現在的樣子,是經過了再三的整容才……」風雪說不下去,這一點其實遲早都是要告訴匪天晨的,但只要一想到當初子夜的糟遇,他的心都如萬蟻噬心般疼痛。
「我故意弄成這樣,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的身份。這沒什麼,男人的臉蛋並沒有頭腦重要。」子夜閉上眼睛,懶洋洋的說。他的情緒仍然沒有絲毫波動,似乎這些真的完全無所謂。但另外三個人的心裡早已是驚濤駭浪。
是的,依子夜那慧絕天下的頭腦,要想讓人無法發現他的身份,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他為什麼還是輕易被發現了?只因為羽靈兒,匪天晨不知道他和羽靈兒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他對羽靈兒到底有著多麼深厚的情愫,但是這一刻,他突然可以深深體會,一個男人,一個這樣強大的男人,可以為一個女孩生生死死,那需要太大的勇氣,更需要太深太深的情感……
匪天晨暗暗在心底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羽靈兒好好的,要讓他們兩個好好在一起,雖然下定這個決心時,他的心裡酸楚的抽了一下,但他還是定下了,這個決定,就像是對自己的承諾,他一定要做到!
「晨,其它的我們可以先不談,但有一些問題,你一定要知道。」風雪的話忽然打破了他的思緒。
「現在我在風騎國的地位其實並不牢固,站在風沙風厲那一邊的大臣和貴族並不少,他們時刻都在抓我的把柄。這一次,我強制從風沙手中奪回叔叔,是因為風沙有把柄在我手中。但叔叔以前已經被先王定下叛國之罪,風騎國是容不下子夜這個身份的。
所以,不管對內還是對外,我都不能讓他們知道叔叔就是子夜,以後,在外人外面,叔叔還是火獸國那個大法師卡瑞洛,我救叔叔回來是因為想招攬這個智勇雙全的魔法大師。風沙和風厲都有把柄在我手上,他們不敢公然與我敵對。
但是站在風沙那邊的一些臣子一定會想方設法證明叔叔的身份,不過這些我自有對策,但你們兩個,千萬千萬要切記,要小心,不能洩露半點消息出去。還有你們兩人自己的身份,只要一洩露,不僅我的地位不保,恐怕我們大家都會在劫難逃,明白麼?」
匪天晨和火蔓莎互望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的對風雪說:「明白了!」
「那個……」這時,子夜又說話了,「樹妖是吧,你聽著,雖然我們現在無法牽制你,但是你要知道,如果匪天晨死了,那麼你的原魂也會隨之消失,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如果你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和慾望,那麼,我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最後那一句話,說得字重千斤,讓三人的心裡都震了一下,火蔓莎更是打了個寒顫。
匪天晨的頭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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