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懦夫在未死之前,就已經死過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
菠蘿的屍體擺在木床上,她臉上有欣慰的微笑。只是死了不到一個小時,她的身體卻已經開始慢慢腐爛。青色的血液變得粘稠,從七孔中緩緩流出,像無數條龐大的蚯蚓在身上蜿蜒。
她是在被匪天晨背回來後的第二天中午斷的氣。菠蘿斷氣的時候,族人們一片喧嘩,因為外面同時也有幾十個婦女都倒了下來,跟菠蘿的症狀一模一樣。
緊接著,一大片的孩子也倒下了。
毫無疑問,狼人族發生了也許是瘟疫的傳染病。
他們都以為菠蘿只是犯了一貫的老毛病,因為常年累月奔跑在山野間,吃著不太衛生的食物,又很少吃鹽,所以會體弱多病。畢竟她那樣的病整個狼人族不少人都有,症狀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他們都猜錯了!
卡瑞洛給的那瓶藥水是緩解病情的,以前的狼人只要犯了病,喝一口馬上就會像沒病的人一樣,而且兩個月內病情不會增強。可他必竟只是個魔法師,並不是神醫,他無法一眼看出那時的菠蘿其實是染上了瘟疫,而且他的魔法聖水也只能起到緩解病情的作用。
病倒了一大片,而且很有可能會繼續傳染。
整個狼人族陷入了緊張的局面。
左羿一籌莫展!必竟他只是個武藝超凡的劍士,不是個謀士。如果卡瑞洛在,他一定會有辦法。可惜他已不在,而且現在生死未明。
匪天晨臉色蒼白,望著菠蘿的屍體,他的雙眼一片朦朧……
「我帶你去看醫生,這裡沒有,火獸城有。」
「呵呵,菠蘿。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
我說一定會救你,呵呵,我說過一定會救你……
匪天晨緊咬牙關,在心中反覆嘲笑自己,說過會救她,可現在呢?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
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他經歷了太多的大起大落,水若嫣的愛恨情仇;火炎的愧疚和憐惜;卡瑞洛在他眼皮底下的失蹤,還有這些狼人的命懸一線。
他的心如濤濤(1^6^K^更新最快)江海般翻騰……
恢復原形的匪火火安靜的坐在他肩膀上,滴溜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小心翼翼的八卦一句,千萬別讓那隻鳥聽到,昨天它變身翱翔九天的火鳳凰來救匪天晨時,那陣勢真是前所未有的華麗,那些隱形的、土循的、還有趴牆腳的雨魔國人,根本來不及出招,那傢伙雙翼一撲,一片火球撲天蓋地滾滾而來,像長了眼睛一樣,只一剎那,慘叫聲連連,焦味連連……扯遠了。總之它十分華麗的出場,百分華麗的出手,將匪天晨救走。可事後它再三強調,要左羿和匪天晨一定要替它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所以,大家不要說是我說的。)
「你一到這裡來,就發生這樣的事。你沒來之前從來都不會。」這時,穿著一身麻布裙的左飛走了進來,她滿是寒光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匪天晨。
匪天晨看著她,心頭一震,她那白嫩的脖頸上也起了一片的綠點,像發霉的糕點一樣。
她也被傳染了!
「飛兒,不要亂說話。」左羿皺著眉頭抱起左飛,看到她頸上的綠點,他猛的震住。
「我去抓幾個醫生回來。」匪天晨轉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匪火火尖細的聲音將在場的幾個狼人嚇了一跳,他們還不知道這隻鳥會說話。
匪天晨瞪著它,「這個時候不要添亂。」
匪火火小聲在他耳邊說:「這不是普通的瘟疫,是有人故意下的毒,找醫生沒用的。」
「你說什麼?」匪天晨大驚。
「噓——小聲點。」
「下毒?是什麼人下的毒?」左羿和左飛異口同聲的大吼。
「噢,天啦,狼人的聽覺怎麼都這麼好?」匪火火有些無奈。
「給我過來。」匪天晨伸手將匪火火提起來,面目猙獰的對它吼道,「人命關天,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確定不能亂說。」
「你這麼凶幹嘛?好歹我昨天也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再過多幾分鐘,那祭骨索就會要了你的命。」匪火火委屈的說。
「祭骨索?他們竟動用了祭骨索……」左羿聽後,心中暗想。
「*,他媽的,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你跟我說這些?」激動的匪天晨剛一說完,胸口一顫,嘴角又溢出一泓鮮血,那個什麼鬼索還真是要人命。他到現在還在內出血。
「別激動。」匪火火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他真的很急,「目前我們是沒有辦法自己解決這瘟疫的,不過有個人倒可以幫我們……」
……
半個時辰後,匪天晨和左羿帶著匪火火來到了卡瑞洛那個建在崖壁的城堡。
城堡前面的空場上,火炎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的拿著她那把雙手大劍,吃力的揮動著,企圖砍向她面前那塊跟她人一般高的石頭。如果是在以前,她只需一掃腿,那塊石頭立即就會化為灰燼。可是現在,她卻連將那雙手大劍舉過頭頂的力氣都沒有。
她顫慄的雙手還未將大劍舉起來,就因為重力而栽倒在地上。
匪天晨立即衝過去扶她,看著她滿是汗水的臉上充滿痛苦,他憐憫的問:「怎麼樣?你沒事吧?」
「滾開——」火炎看到是匪天晨,立即憤激的推開他。
匪天晨本來就身受重傷,被她一推,竟踉蹌了好幾步,若不是左羿及時伸手扶住他,他恐怕會倒在地上。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匪天晨滿是愧意。
「滾,我不想見到你。」火炎坐在地上憤恨的大吼。自始至終都不曾抬眼看匪天晨一眼。
「不行,我把你害成這樣,在不能保證你能像從前那樣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之前,我是不會滾的。」匪天晨一邊認真的說,一邊向她走近。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能力說這樣的話?」火炎轉過頭來,她的眼裡滿是入骨的恨意,艷麗的臉龐因為激動而有些扭曲。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我現在答應你,等所有的事情解決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以後,我會把自己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匪天晨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像是要撫平她臉上的恨意:「不要讓你美麗的容顏刻著這麼深的恨,將它收起來。你從來就不是個弱者,武功只是你用來保護自己,和戰場殺敵的武器。那不是你的全部。以後,讓我來當你的武器,站起來,你該回宮了!」
火炎仍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但眼中已經溢出淚水,她的紅唇在翕動,匪天晨知道,她在心也在顫抖。
「我會保護你,只要我的鼻孔裡還透著氣,就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我!」匪天晨將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胸膛,他的聲音堅定執著,帶著一絲顫抖,他的心跳仿似也在為自己的話伴奏。
他這般說時,眼睛無意看到火炎的雙手,那血肉模糊的手背,一定是倔強練拳的後果。他的心中湧上一股強烈的酸楚,眼睛閉上,眼淚滑下來,順著銀色面罩滴到火炎的臉上。
僵硬的火炎輕輕一顫,終於伸出雙臂……緊緊環住了匪天晨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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