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神堡——火獸國的皇宮。
熾血神殿,位於天炎神堡的最中心位置,是火獸國商議國家大事的正殿,火獸國每個月都會召集一次所有皇室貴族和大臣,齊到熾血神殿議會。
這天,正是一月一度的議會之日,離二公主選親之日還有二天時間。
斯塔候爵帶著他的兒子和幾個部下與勃金漢公爵家族一起來到皇宮。
勃金漢公爵穿著深紅色的絲絨外套,帽子上鑲四條貂皮。其冠冕上有一個金環,上面裝飾著八枚紅色金葉片。身形微胖,八字鬍,小眼,矮鼻,大嘴,這樣的組合,再加上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很有親和力。
他在火獸國的地位僅次於國王和他的子嗣,雖然他與斯塔候爵一樣,曾經在戰場上和國王陛下是一起征戰過沙場,但是顯赫的軍功和本身家族的地位,讓勃金漢的地位比斯塔候爵要高很多,實際勢力相隔甚遠。
曾經朝政中有人暗自流傳過,說勃金漢公爵的隱暗勢力已經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他隨時都有可能會推翻現在的火族皇室取而代之。當然,像這樣的流言也只能在一些高等的皇室貴族之間暗自傳播。
斯塔候爵知道,勃金漢早就在暗自拉幫結派,籠絡人心,但卻從來沒有找過他。當然,斯塔候爵從來不認為勃金漢公爵沒有拉籠自己是因為自己不入他的眼,在他認為,本來就曾一起打天下的勃金漢公爵從來就沒有高自己半等,籠絡自己做他的部下?他還不夠那個格。
斯塔候爵一向自視清高,從來不屑與其它貴族和大臣為伍,他始終覺得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與自己的能力和功勞是不相付的,他心中的不平,時刻抑鬱著自己,讓他的內心蠢蠢欲動。
可惜,他才剛剛打定主意想要出手,鬧他個「日月無光,風雲變色」時,卻在手指頭都未彈起的時候,就被人迎頭痛擊,來個全軍覆沒,在他喘息未定時,勃金漢公爵出現了,帶著和藹可親的微笑,以老朋友的身份請他們入府,盛情款待,招呼得妥妥當當,熱情周到,簡直無可挑剔。
斯塔候爵不是傻瓜,在謙和恭敬的笑容背後,他也正在籌劃著,讓自己全身而退、安然保之的計劃——
從前,斯塔候爵總以為秉性冷靜溫和的國王陛下是因為懦弱怕事,才在任位的三十年內將火獸國改得面目全非。
曾經霸道專橫的火獸國變成現在這樣畏畏縮縮,只守不攻,這讓以斯塔候爵為代表的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臣和貴族心存不滿。他們都認為在這個紛亂不止的亂世,各國相互傾軋,火獸國應該以暴制暴,用戰爭對付戰爭,流血對付流血,壓迫對付壓迫。
他們覺得現在火獸國的平靜是一種懦弱,一種無能,並不是國王陛下所認為的和平。
而且國王陛下的親兄弟——向來不問政事四處遊玩的斯克魯爵士,在他斯塔候爵的地盤被殺,引得國王勃然大怒,這也讓他們膽戰心驚,害怕他會藉機報復施罪,再加上弗納爾伯爵和科利子爵的煽風點火,他便起了歪心,誇下海口說要造反。
可是,那夜那場讓他所攜軍隊全軍覆滅的大火燒醒了他,讓他重新惦量起了自己和國王的勢力,經過仔細思量,斯塔候爵不禁後怕得心驚膽顫,他覺得自己實在是糊塗。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動自是在國王的掌握之中,否則他也不會對自己的行動瞭如指掌,所以,在放火之事得到證實之後,斯塔候爵立即就寫了封真摯的密信給國王陛下,痛心疾首的懺悔了自己的糊塗,表示願意將一切財務送交給國王陛下,並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他甚至決定,在今天的例會上拋下老臉,在諸位貴族和大臣們的面前,跪地表示他斯塔候爵一家終生對國王陛下的忠貞。
而且,雖然他是曾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也曾有過想要造反的想法,可並未來得及付諸於行動。他滿滿以為,國王陛下一定會念在昔日的情份上,饒了他們一家。但是……
踏入天炎神堡還未邁出十步的斯塔候爵怔住了!
看著持著長劍整齊有序的向他圍過來的重重皇族士兵,斯塔候爵傻了,他的腦海裡立即以每秒一百八十兆的速度運行思考,他明明,明明已經向國王陛下招降了啊!!!
就算國王不接受,就算要治他的罪,也不必做得這樣興師動眾,像防賊一樣啊。
「斯塔候爵!你我今天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相遇,真是一件不幸的事!」這是國王的聲音,當斯塔候爵抬頭,觸到那雙曾經溫和而現在卻變得充滿威嚴的目光時,他嚇得立即跪倒地上,他身後的兒子和部下也都趕緊跟著跪下。
中等體形的國王陛下穿著一身威武的黃金輕甲,盛氣凌然的站在弧形的階梯上,他的腰間掛著一柄金色的短劍,他兩頰凹陷、佈滿皺紋的膚色微黑的臉,帶著一種屬於王者的自信,金色的頭髮自然地擾著,望著斯塔候爵的笑容含義豐富,有諷刺,嘲弄或憐憫。
「陛下,我希望可以重新解開我們之間這可憎的誤會紐結,願意歸返臣子的天道,請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一向自命清高的斯塔候爵再也沒有了任何尊嚴,為了保全自己和家族的性命,他已經沒辦法再顧著那張老臉,「陛下請聽我說,我是很願意讓我生命的餘年在安靜的光陰中消度過去的,我聲明這一次發生這種誤會,絕對不是我的本意。請您……」
「不是你的本意?那怎麼會這樣?你簡直是罪大惡極,你的愚昧自大不僅僅害了自己,也害死了你的家人,還有那些跟隨你的親信。」國王陛下冷厲的語言字字像針一樣紮在斯塔候爵的心中。
「死?」斯塔心中一驚,看著國王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下了階梯,斯塔候爵不禁更深的埋下了頭,急急說道:「陛下,當初我只是隨口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可是我並沒有做出什麼違逆您的行動啊!這罪不至死吧?」
「哈哈,將鎮守在火龍城的二千獸兵連夜調來布拉灼城,企圖綁架在東城酒吧開辦貴族舞會的二公主和眾皇室貴族子嗣,以此來牽制我。這還不夠違逆?」國王的表情已經變得憤恨,「哼!若不是念你與我曾同生共死,我……」
「陛下!我沒有,我……」斯塔候爵震驚的向國王爬去。
「啊,原來你竟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竟敢造反,違逆國王陛下。」一直站在旁邊的勃金漢公爵義憤填膺的大喝。
「勃金漢公爵,我沒……」跪在地上的斯塔轉過身來焦急的望著勃金漢公爵,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但是,當他看到站在勃金漢公爵身後——目光閃爍的沸納爾伯爵和有些顫慄的利科子爵時,他突然想起,那封給國王的信是讓他們倆送的。還有,當初在巴布德餐廳裡,這兩個傢伙極力的在他面前遊說,他投*勃金漢公爵。
而勃金漢公爵又向他提議,叫他從火龍城調些獸兵,送些珍寶前來獻給國王以至賠罪,他是有發過調令,但他調的是二百,並非二千,想到這裡,他突然明白了一切,看著義憤填膺的勃金漢公爵,他才看清那個平和的笑臉背後,隱藏著多麼險惡的心機。
可是,他為什麼要害自己?
「候爵,你快走!」這時,斯塔身後的兩個部下突然站了起來,撥出腰間的短劍向國王衝了過去。
斯塔看得目瞪口呆,整個腦袋一片空白……
「陛下小心。」勃金漢公爵迅速衝過去擋在國王面前,「啊!」在一聲慘叫中,一片鮮血渲染了斯塔的臉,那是勃金漢公爵的血。
「保護國王陛下!」真是慘烈,勃金漢公爵在受傷倒下的時候,嘴裡仍然大喊著這句話,聲音驚天動地,惟恐有人聽不見。
(如果那兩個部下不是癡呆,那就一定是神經病,否則怎麼也不可能在這樣重重的包圍下還妄想著行刺國王,讓斯塔候爵離開。可他們恰好都是正常人,那只能說明,他們是為了某種原因而故意這麼做的。)
斯塔候爵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睜開,這時,士兵們已經在收尾,在一群大臣和貴族的簇擁下,幾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將勃金漢公爵抬離了這血腥的現場。而那兩個「英勇」的部下的頭已經被士兵揮刀砍下,嚇得面如死灰的兒子約克癱軟的坐在地上。
斯塔心灰意冷的望著皺著眉頭的國王,他想,英明的國王絕對是可以看透這場勃金漢公爵自編自導自演的戲劇,,一世英明一朝喪,他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從頭尾都在被人利用。
再環視四周,看到因為進宮議會而遇到這慘烈一幕的大臣和貴族,全都表情驚愕的站在大殿四周,斯塔知道,勃金漢公爵的計謀得逞了。
「陛下,您的眼睛那麼明亮,肯定看得十分清楚,我只請求,您能放過我的兒女。」斯塔看了一眼嚇得軟綿綿的兒子約克,不禁流下了兩行清淚,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公子,一切都一帆風順,這一劫之後,他該如何生活啊。
「唉!你安心去吧!」國王輕歎了口氣,「帶下去。」
……
火炎站在殿前金碧輝煌的長廊邊,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幕,他身邊站著的是被綁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匪天晨,那傢伙的嘴巴被白布條封住,此刻目瞪口呆的盯著斯塔,剛才火炎說要帶他來看戲,真是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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