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布一樣,暗淡無光!
匪天晨在自己的窩裡找得翻天覆地。
他在尋找那個玉印的下落,此時此刻,他的心像漢卡那毒惡的嘴巴一樣,在不停的詛罵著自己的腦袋——
「你簡直可以去參加蠢王比賽了。」
「你是椰子殼做的麼?」
「你被那堆積如山的豬糞熏傻了麼?」
「你簡直連豬屁股都不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晨晨——」一個欣喜若狂的女高音從他身後傳來。打斷了匪天晨的心的詛罵。
他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真不喜歡有人來煩他。
「呀——他真的在這裡呀!」又是一個女高音,還帶著顫音,足以可見這聲音有多麼激動。
「嗯……嗨,舞王晨晨,你好麼?」這是個有點膽怯的姑娘,她在鼓足勇氣主動跟匪天晨打招呼。
後面還有一些女孩子小聲議論的聲音,她們在抑制著自己興奮的情緒。
如果是從前,匪天晨會擺出一個優美的PO,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托著額頭,瞇著眼睛,嘴角上揚,緩緩轉過身來勾魂的說:「嗨,姑娘們!」
但是現在,他猛的回頭,咧著嘴對那群眼睛裡蕩漾著春水的姑娘們大吼道:「我有一樣珍貴的東西不見了,是一個拳手大小的白色玉印,我急著要,誰最先幫我找到那玩意兒,就將得到我甜蜜的親吻!」
「啊——」尖叫聲此起彼伏,一眨眼的功夫,匪天晨就只看見了那群姑娘的背影和屁股,她們全都轉過身或者蹲下去四處搜索玉印的下落。
只有一個小姑娘,她激動的站在那裡,興奮的望著匪天晨,嘴唇翕動著,如果匪天晨認真看一下,將會發現些什麼,但是,他轉過身,重新鑽進了床底下,尋找那塊玉印。
「晨晨,快跟我來。」這是吉蘭的聲音,她剛才就在那些姑娘堆裡面,聽到了那個激動的小姑娘如蚊鳴般的細語,趕緊鑽進床底對著匪天晨的耳朵說,「我知道那玩意兒在哪裡……」
「什麼?啊——」匪天晨激動得把自己的頭都撞了。
「噓——」吉蘭示意他不要出聲。
……
匪天晨咬牙切齒,跟著吉蘭一起往豬場跑去,生怕後面那群美女們追上來,自從他在舞王大會上露了一手之後,他的知名度在古丁堡城空前提升,現在古丁堡城的少女們,全都將他當作偶像了。
當匪天晨衝到豬場,看到眼前那一副情景時,他的心猛的絞痛了,就像被一個千斤大錘瘋狂的錘了一陣之後,又被一個奇臭無比的乞丐用萬惡的臭腳丫子使勁的猛踩猛踩。
這不僅僅是痛的感覺呀,他還覺得奇恥大辱,而且還帶著悲天憫人的歎息!
罪孽深重啊!!!
千古奇罪啊!!!
冤孽啊!!!
此刻——多姆正用那塊……風騎國的國印,往那一排排剛洗完澡的白皮豬的豬屁股上蓋著章!
整齊有序的白皮豬們速度均勻,一頭過來,漢姆右手使勁一烙,白皮豬像發浪的娘們兒一樣的嚎叫一聲,一個彎彎扭扭的、像蔓籐植物一樣的奇異符號便結結實實的烙在了豬屁股上,接著,下一頭豬馬上快步跟上前來,他揚起的右手「啪」的一烙,又是一個印!
連續不斷的動作,像機器一樣嫻熟均勻,這小子可真是牧場的好工人啊!
匪天晨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幕,怔了好一會兒!
身為當今四大國之首的風騎國的國印,現在居然在一個牧場小子的手中,當作放豬人名號的豬印!那原本應該蓋在風騎國皇室錦帛紙上的玉印,現在居然蓋在了一頭頭豬的屁股上!那呼風喚雨,發號師命,引無數英雄盡折腰的國印啊,原諒這敦厚無知的人吧!!!
要是那風騎國的國王看見這一幕,恐怕要馬上吹鬍子瞪眼,兩腿一伸,直接就掛了;要是匪天晨那英勇的父親知道了這一幕,恐怕就要從墳墓裡爬出來,掐著他的脖子狂喊:「不孝子啊,有侮國風啊!」;要是先知非非拉在水晶球裡看到這一幕,恐怕會笑得斗蓬抽筋……
「啊——多姆——」匪天晨的吼聲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吸著鼻涕,眨巴著眼睛的多姆張大著嘴巴回過頭來,當那二條蚯蚓似的鼻涕快要掛進嘴裡去的時候,他的鼻子又用力一吸,給吸了回去,他的嘴巴就像那餓得翻白眼的魚嘴一樣,等待著那二條蚯蚓掉下來,而他的鼻子則像那鉤魚的勾子一樣,躍躍欲試!
「呀——」匪天晨甩出鞭子,一下子將多姆手中的玉印給帶了過來。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哪一次甩鞭子甩得像這次這麼正氣凜然,瀟灑漂亮!
鞭子一收,玉印就落在他左手上,他仔細的打量著玉印,上面還有一坨豬屎!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拿我的東西,多姆,你應該被這群母豬強姦,這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匪天晨對多姆狂吼。
「我,我,我……」可憐的多姆被他吼得啞口無言,愣頭愣腦的他,這回忘了吸那二條快要流進嘴裡的鼻涕,他的嘴像吃到食的魚兒一樣歡喜的眨巴眨巴的,當他意識到這一點,伸手抹了抹,慢著,他的手上拿了塊草紙,草紙??
「別動——」匪天晨又吼了一聲,伸出的右手僵直的定在那裡,「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不要動,讓那東西離你的臉遠點。」
多姆不知所措的僵直的定在那裡,直到匪天晨快步走過來,一把奪走他手上原本準備用來擦鼻涕的草紙。
「啊!這塊羊皮,你居然用它來擦你可恥的鼻涕,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我的天啦,我是罪人!女神呀,原諒我吧!」匪天晨將羊皮往多姆衣服上擦著,企圖將羊皮上的污漬擦掉。
「怎麼了?天晨哥?這東西是我在你門外的垃圾堆裡撿到的。」多姆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鼻涕。這時,他的屁股已經離開了椅子,站起來將白皮豬們暫時隔在了後面。因為沒有蓋章的豬是不能發給放豬人的,那會因為豬屁股上沒有記號而使豬走丟。
「你不是因為得了舞王比賽的冠軍而要離開牧場了麼?牧場主卡賓說以後由我做你的工作了,那麼,我想去找一個屬於自己名字的印,我去找你商量事情的時候,你不在家。然後我無意中在你家門外的垃圾堆裡發現了這兩樣東西,我覺得這個印可以省去我十個銅幣,我可以不必再花錢去重新刻一個。這上面的奇怪符號也正像一個『多』字。我以為這是你所丟棄的東西,於是我撿回來當作自己的玉印。這塊東西,我原本想要用它來當手絹。」多姆說得慢吞吞的,頗有點委屈,因為他覺得匪天晨似乎將自己當成了小偷。
「手絹?這麼硬的羊皮,你不怕它擦破你的皮?呃——」匪天晨說著,看到多姆越來越可憐的神情,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激烈了,好像有些傷了他的心,不知者無罪,他不該這樣對多姆,「對不起,多姆,我並不想這麼惡毒的罵你,關鍵是這東西確實很重要。」
「哦,既然那麼重要,就好好保管吧!別再弄丟了!」多姆微笑的看著他,說話永遠都慢吞吞的多姆心底善良,性情溫和敦厚。
匪天晨突然由衷的覺得,古丁堡城的人都是這麼善良友好,離開了以後,自己將會遇到一些什麼樣的人呢?
……
匪天晨向吉蘭和多姆告別,當他告訴他們倆,他要離開古丁堡城的時候,吉蘭的眼淚立即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多姆也驚愕無比,在他們的眼中,古丁堡城的人除了死亡,人還會離開到哪裡去?
「天晨哥,你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麼?」多姆悲哀的望著匪天晨說,他這麼一問,吉蘭哭得更大聲了。
「啊?」匪天晨怔了一下才想通,他拍拍多姆的肩膀說,「我壯得像頭小公牛一樣,從小到大都沒生過一次病,怎麼可能得不治之症?我是要去外界。」
「外,外界!!!???」吉蘭和多姆同時大喊,他們兩的表情像見到鬼一樣充滿恐懼,而且不可思議。
很早之前,古丁堡城的人也曾有試圖想要離開這裡,但只要他們踏出古丁堡城的邊界,其它的生物就會像見了鬼一樣把他們給幹掉,讓他們屍骨無存,因為在那些生物眼裡,古丁堡城的人就像是一種瘟疫和毒瘤,誰沾上誰掛。
「嗯,因為我接到了先知的一個神聖的任務!我要到外界去完成!」匪天晨甩了甩頭髮,「就這麼默默離去吧,今天夜裡的凌晨,當月亮掛在天空最高的位置上時,我就要在古丁堡,在先知的魔法的護送下,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古城!」
「你不是開玩笑吧?」吉蘭張大了嘴巴,摸了摸匪天晨的額頭。在眾多女孩當中,吉蘭之所以跟匪天晨走得最近,關鍵是在於,吉蘭的耐心十分足夠,她可以忍耐匪天晨任何的反覆無常。
「我像是在開玩笑麼?」匪天晨挑著眉頭反問道。
「我是說真的,我們很快就要分別了,不用勸我,親愛的朋友們!年輕人株守家園,見聞總是限於一隅。要不是這個詛咒圈把你們鎖繫在奇旦河溫柔的懷抱裡,我倒很想請你們跟我一塊兒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那總比在家裡無所事事,把青春銷磨在懶散的無聊裡好得多。可是你們現在既然在這裡享受安寧的生活,那就安寧下去吧!祝你們都得到幸福的果實!」
吉蘭和多姆都聽得傻了眼,他們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了!
匪天晨看了看漸漸黑下來的天空,歎了口氣對吉蘭和多姆說:「我現在必須得走了,我要去古丁堡,先知在那裡等著我。趁現在黑夜,她要用魔法將我送到外境,那樣就不會有人發現我是從古丁堡城裡走出去的瘟神了。」
「你真的要走了嗎?親愛的晨晨!」吉蘭看到他這麼認真而且鄭重的樣子,心裡開始相信他的話了,雖然匪天晨平時喜歡開玩笑,但她從來沒見到過他這樣認真過。
「是的,我真的要走了。過兩天,古丁堡城的人們發現我消失不見了的時候,你就告訴他們我去了外界,為古丁堡尋找新的希望!我會讓古丁堡的顏色恢復七萬年前那閃耀的金色,告訴他們,匪天晨是個勇敢的小伙子!」匪天晨微笑的說。
「嗯,再會吧!你在旅途中要是見到什麼值得注意的新奇事物,請你想起你的吉蘭;當你得意的時候,也許你會希望我能夠分享你的幸福;當你萬一遭遇什麼風波危險的時候,你可以不用憂慮,因為我會在虔誠地為你祈禱,祝你平安!」吉蘭眼中含淚,臉上卻掛著溫馨的微笑。
「你是念著戀愛經為我祈禱祝我平安嗎?」匪天晨用右手食指托起吉蘭的下巴,曖昧的望著她說,這個時候,他仍然不忘了調戲人家。
「我將諷誦我所珍愛的經典為你祈禱!」吉蘭羞紅了臉,卻勇敢的注視著他,真誠堅定的說,她知道,這一眼後,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再見!
「天,天晨哥,一路順風!」不會說話的多姆含著眼淚緊緊的抱住了匪天晨,「我聽爺爺講過,外面的世界很危險,有很多兇猛的野獸,而且那裡的人很喜歡騙人,還喜歡打人,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是誰,我是古丁堡城的第一美男子匪天晨,女神見了我都要為之動容,誰會忍心傷害我呢?嘿嘿,對不對?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匪天晨迫切的輕輕推開多姆,今天他特地換了一套新衣服,不想被鼻涕給侮辱了。
「我走了!」匪天晨甩開了鞭子,這次是一千米,「吉蘭,不要等我,早點找個愛你的人嫁了,多姆,好好工作,聽爺爺的話,再見了,朋友們!」
「倏——」人影遠去,回頭,已不見兩位摯友揮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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