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件事情變得理所當然的時候總有那麼一些因素突然導致天平朝反方向傾斜甚至是回到平衡狀態。在趙浮生看來無疑這個時候就是這樣的。當燕思京告訴他慕容流年與閻王一事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若說一開始閻王和慕容流年站在同一戰線只是有可能那麼現在只能說他們確實是在綁在一起了。因為利益而綁在了一起。在閻王決定把位置讓給慕容流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代表了同一個勢力的利益。而在趙浮生的眼裡那恰恰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那麼你準備怎麼辦?」燕思京不冷不熱問道。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趙浮生此時和燕思京一樣不驚也不喜神情平常。這是寧靜淡泊這是隱晦。心靜自然涼這個道理趙浮生固然懂。未戰便自亂手腳那不是智者所為。正好趙浮生是出色的智者。閻王固然有令他無法忽視的資本但是也不代表閻王就能勝於他。兩軍交戰各半之數而已。可惜慕容流年現在的敵人不只是趙浮生他一個人。
「借風使舟一舉摧之。」良久過後趙浮生紳士般優雅地轉過身淡笑道。
在預料之內。關於閻王所領袖的那一股勢力大多時候雖然沉默但是在關鍵時刻卻是總是能成為某些勢力的絆腳石。而且一絆通常你不倒都是不罷休的。令各方勢力頭疼的是便是一股這麼強大的勢力卻沒有明確的組織和宗旨像是完全憑感情用事。這樣一來想針對這一勢力也就沒了方向而且在聰明人看來這樣的勢力拉攏明顯遠比相爭要好。於是這一股勢力從誕生起不僅便強勢逼人而且有如金錢利益越滾越大。也很顯然若是要打擊他們無疑這次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令人害怕的敵人不是強勢凌人的武者而是隱於黑夜中的盜賊。有慕容流年這麼張揚的人閻王一方代表的勢力想沉默也是沉默不了的了。
燕思京沒有更多的情緒波動依然深情淡泊道:「浮生如果你這次還是輸了怎麼辦?」這是他第二次提醒趙浮生了。第一次提醒的結果是趙浮生敗了。
狐疑的看了燕思京一眼可惜沒有現什麼。趙浮生心裡像是捕捉到了些什麼卻是抓不住。在他看來燕思京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不無玄機。
「思京是想告訴我什麼?」趙浮生收回視線緩步走到窗前望向窗外道「思京仍是覺得我會輸。」
燕思京的嘴角閃一過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意有點冷。他道:「世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
「你懂便好。」燕思京躺到床上道「只是懂未必更好。別人不知道你但是我知道。在別人看來你是出色的政客以後甚至有希望成為出色的政治家。不過實際上你卻更適合當賭徒你喜歡賭而且過於自信。不過也罷政治家又何嘗不是在賭。不賭就不叫政治了。我只是想提醒浮生你任何事都不是必然的。另外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在強者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枉然。還有樹倒猢猻散。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欲成大事便不能操之過及。我想浮生是聰明人能夠理解我的話的。」
趙浮生微微一笑不說話只是點頭。很明顯燕思京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慾望了。有句話趙浮生想在心裡也沒有說出口。
有賭便未為輸。這是賭客尊崇的墓誌銘。
「對了慕容流年就讀的也是工商系與我們同屆。」最後燕思京仍是提醒趙浮生道。
趙浮生微笑有點無奈。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哪。
在清華園的大禮堂前此時站著兩男一女。男的是吳天生和宋羽晉女的自然就是跟著吳天生的心菲。
宋羽晉的想法不多只覺得最近有點勞累。自從楊嶺淡出大家的視野之後他就只能擔起重任在這樣的關頭事事都得親力親為。
不知過了多久宋羽晉終於是開口問道:「主席接下來怎麼做?」
宋羽晉很奇怪他們的這位祖師爺似乎是對大禮堂有特別的鍾情之意。據他所知他們的這位祖師爺這次回到清華園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他當然不知道吳天生之所以喜歡在這裡停留是想提醒自己時刻自勉。任何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即使是中彩票。這便是吳天生的墓誌銘。
吳天生收回視線微笑著很有親和力道:「主動出擊。」
「流年這個人哪我是知道的。雖然說一盤好棋忍不住迫不及待揭出底牌的一方往往會輸。但是如果你不落子流年他是懶得動的。那樣的話也就無棋可下了。放心吧人有天生自有天養不用這麼擔心。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有空的時候散散步多悠閒悠閒。這棋局我可以告訴你只有一個結果的。所以你就儘管翹著二郎腿喝一杯暖茶吧。另外既然真的有那麼一方勢力那麼你就花些心思多調查一下盡量把資料掌握得更詳細一些。革命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明白嗎?」
棋子。棋局。棋法。
宋羽晉笑著點頭道:「好的。」
就在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個人。宋羽晉看著來人神情有些古怪。走來的這個人儼然便是楊嶺。原本毫無無疑的草根派系下任領軍人物的楊嶺。但是在這之前卻因為深受慕容流年的打擊而不得不退出這一舞台的楊嶺。這個時候他的到來必然不會是閒得無聊。
走近後的楊嶺朝吳天生躬身道:「主席我是楊嶺。」
仔細一看楊嶺變化了不少。原本略顯張揚的鬍鬚現在被刨得很乾淨。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也不再囂張跋扈反而有了點韜光養晦的意思。對於楊嶺的變化宋羽晉並不奇怪。這個人原本就是他欽定的人楊嶺敗了也證明了他的失敗。
「我們一系很出色的年輕人。」宋羽晉補充道。他知道聰明如吳天生不難從這句話裡聽出文章。楊嶺在這個時候的到來本也就是他的意願。
吳天生點點頭笑道:「不用這麼拘謹。你叫楊嶺我知道你。我很高興你有現在的變化。俗話說得好玉不啄不成器大啄方能成大器。你是一塊好玉就是啄得不夠。也好這次就當是受一次教訓以後你會走得更遠。你也放心吧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比起趙師弟你確實是遜色了點。但需要知道天平這東西經過時間的磨洗是不可能一成不變的。比起他你少的是自信和制衡之術。年輕人狂點不是錯就怕狂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狂。那樣的人是瘋子瘋子再不可一世終究是瘋子。在我離開清華園之前我希望看到你的進步好吧?」
楊嶺和宋羽晉相視一眼會心一笑。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樣一來楊嶺雖然是敗了但是仍不是沒有機會的。有賭未為輸只要棋局不到最後還指不定誰笑誰。
「那不打擾主席了。」宋羽晉於是道。
「好的。」吳天生頓了頓道「找個時間讓大家聚一聚我也參加。在一個集體裡要多接觸才更能增進感情的。有了感情匕也就有了鋒芒。這事就讓楊嶺去安排吧。」
「好的。」這次回答的是楊嶺。
就在宋羽晉和楊嶺齊步走開後始終表情如一默默等候著吳天生的心菲終於是開口道:「天生那集團怎麼辦?」一個龐大的機器一旦停止了運轉想要恢復是很難的。雖然讀書不多但是跟著吳天生久了心菲終究是懂一些的。
「和流年比起來那些都是次要的。」吳天生笑著眼裡有了幾許柔情道「放心吧我都交代好了。除了幾單大生意其他的都不成問題的。至於那幾單生意就暫時緩一緩吧也急不來。」
心菲瞭然於是不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