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塞是度路利的手下英國海軍上校。不過雖然艘戰艦的艦隊之中擁有僅次於度路利的地位他卻沒有相應的權威。一直都是這樣。……度路利表面上雖然很紳士但他並不是一個真正大度的人。他不喜歡自己的手下擁有過哪怕僅僅只是接近自己的影響力。所以斯潘塞很少有機會行使一名上校的指揮權。
雖然這一次他得到了機會可也不過只是率領剩餘的戰艦守住珠江水道出口而已。中國的水師早就被打得沒影了就算還有幾隻沒沉的難道還敢再來找他們的麻煩不成?就算來了以對方那種程度的水平隨便派出一兩艘戰艦恐怕就能搞定了。所以這個任務沒難沒度沒功沒勞也實在不需要費什麼心思。所以斯潘塞乾脆就把自己的座艦在珠江水道的正前方拋了錨讓自己的衛兵搬出桌椅放到船頭再拿出珍藏了許久的葡萄酒順便還邀請了兩名跟自己關係不錯的船長一起過船來品酒曬太陽美其名曰:戰後休養!
……
「你們說度路利他們能夠成功嗎?」
南方的十一月天氣依舊夠熱乎的雖然昨天下了雨海上也有些清爽的小風可斯潘塞還是脫掉了呢子軍服只穿著白色花邊兒襯衣坐在椅子上享受起了溫暖的陽光。
「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一名叫做布坎諾的船長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拳頭硬地人說話從來都是很有力量的。」
「不不不我不這麼認為。」斯潘塞左側另一名船長羅特福德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據我所知中國人一直都是十分固執的。而且我們只不過是打沉了他們的幾十條帆船而已。天知道他們還有多少這樣的船隻?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大了……這些損失說不定只是給他們搔了一下癢癢呢。」
「哈哈羅特福德我敢打賭你太太一定不喜歡讓你給她搔癢癢。」布坎諾笑道。
「什麼意思?」羅特福德不解地問道。
「你這個白癡。布坎諾是在說你的『爪子』太厲害了會像擊沉中國的戰船一樣凶狠地把你太太嬌嫩的皮膚給抓出傷口來地。」斯潘塞插進來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我並不贊成你的話。斯潘塞。」羅特福德也不生氣只是攤了攤手「布坎諾自己才是白癡!」
「你這可惡的傢伙為什麼罵我?」聽到羅特福德的話。布坎諾生氣地問道。
「我可沒有罵你。」羅特福德突然壞壞地笑了笑也不理布塔諾轉而對著斯潘塞說道:「你在倫敦地時候聽過那個流傳很廣的笑話嗎?在一家餐廳有位美麗的女士看上了一位高大英俊的海軍軍官。便派遣隨身女僕約他一起喝上一杯可是當那位女僕找過去地時候。那名英俊的海軍軍官卻好像突然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像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跑掉了!……哈哈。原來他把那個女僕當成了邀請人。」
「這有什麼可笑地嗎?」斯潘塞聽得半懂不懂。看看布坎諾卻是一臉通紅忍不住又問道。
「當然好笑。那個女僕是一個過五十歲的老太婆而那位自以為迷倒了老太婆的海軍軍官正是我們親愛地塔克.布坎諾少校!」羅特福德一指布坎諾放聲大笑。
「……布坎諾這是真地嗎?」斯潘塞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不過為了證實一下他還是努力憋著笑向布坎諾詢問起來。
「不那只是別人地謠言而已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布坎諾灌了一杯酒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大聲說道。
「是嗎?那可太可惜了。聽人說那位美麗的女士可是一位擁有一家實力雄厚地紡織公司的富豪呢而且還擁有子爵的爵位!如果我是那個海軍軍官知道真相之後一定懊惱到跳海的。」羅特福德做了個鬼臉又接著笑道。
「夠了你這個傢伙。再說下去我一定撕爛你的嘴巴。」布坎諾突然一拳砸到桌子上大聲叫道。
「好吧好吧不說就不說。我可是一個仁慈的人從來都不打擊那些『可憐』的……嗨嗨嗨看看我看到了什麼!」羅特福德剛剛端起酒杯向布坎諾示意了一下還沒把話說完就突然站了起來接著他又指著海面開始大叫。
「……是中國人?!」
循著羅特福德指著的方向斯潘塞跟布坎諾也看到了出現在遠處海面的四艘帆船確切地說是剛剛跟他們交戰不久敗逃後又出現的廣東水師戰船。而他們之所以能這麼確定除了那四艘戰船的樣式跟廣東水師戰船一模一樣之外還有就是因為遠遠地就能看到這四艘船的船帆全部都是破爛不堪僅僅就是勉強能用而已。而且現在這四艘戰船很顯然是在逃逸其中逃得最快的一艘已經漸漸地要消失在海平面之下了。
「我要去擊沉他們!」布坎諾突然站了起來也不理會其餘兩人就要回自己的戰艦。
「喂我們的任務是守住這個入海口。」看到布坎諾不打招呼就要走斯潘塞在後面叫道。
「我知道。可是我們還有巡視這一帶海面的任務不是嗎?斯潘塞把消滅那支小艦隊的任務交給我吧。我一定把他們清理乾淨不在海面上留下任何的『垃圾』。」布坎諾停下說道。
「艦隊?哈哈我的朋友你在說那四個大號的木板兒嗎?老天……你現在隨便派上幾條小艇都有可能把他們擊沉。」羅特福德指著遠處海面笑道。
「那我就去擊沉這幾塊木板兒如果你反對的話。我就把你打倒扔到海裡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滿意我也不介意再幫你找幾塊重點兒地石頭………覺得我這個建議怎麼樣羅特福德?」布坎諾惡狠狠地說道。
「嗯好吧既然你想找人洩一下我沒有意見!」看看布坎諾那過六英尺的壯碩身材再看看自己不過五英尺半的小身板兒羅特福德聰明的選擇了退讓
「斯潘塞。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嗎?」看到羅特福德不再說話布坎諾又滿臉期望的看向了斯潘塞。
「好吧好吧。我同意你去追擊那支『艦隊』。」斯潘塞搖頭笑道。
「非常感謝!斯潘塞你真是我最好的長官。」布坎諾像著斯潘塞敬了一個禮大笑道。
……
布坎諾率領自己的戰艦追向了那那四艘破爛一樣地並且正在「逃逸」的廣東水師戰船。不過。他並沒有看到在那四艘戰船上一群人正在眺望著他這邊。在看到他離開編隊的時候這群人的臉上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地驚慌之色。為的那名戴著五品頂戴的武官甚至還露出了冷笑而這幅笑容映在武官臉上的鐵皮上更加顯得詭異無比。
「告訴大家。加快度。免得讓這群紅毛鬼覺得咱們跑得不夠快。」
「旗主。只有一艘紅毛戰艦會不會太少了點兒?不夠大傢伙兒分地呀。」聽到鐵面武官的命令。邊兒上的一名七品武官獰笑著說道。
「怕什麼?就算加上那兩艘去廣州的總共也不過才十塊『肉』一次引出一塊兒來吃難道還用得了多長時間不成?」鐵面武官冷笑道。
「嘿嘿我是怕引得次數太多那些傢伙反應過來不肯再上當呀。」七品武官笑道。
「沒關係有一塊是一塊。反正和軍門一個也不會讓它們跑了!」鐵面武官冷冷說道。
……
斯潘塞跟羅特福德並不知道布坎諾將會遇到什麼也沒有絲毫地擔心。布坎諾的戰艦在零丁洋口航道的戰鬥中並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兒創傷在他們看來以完好地狀態去對付四條喪家犬一樣地破船除非上帝突然想給布坎諾開個玩笑否則別說失敗連失手放過一條破船地可能性都沒有。
而現在斯潘塞要擔心的就是其餘那些沒有事兒可做地船長們過來的旗語。這些人也都看到了那四艘廣東水師的破戰船更看到布坎諾已經追了上去……有仗可打總比呆在這裡無所事事的好。所以又有三個船長向斯潘塞出了請求希望趁著布坎諾還沒有把那四塊甜美的「破麵包」給吃乾淨的時候也去分一口嘗嘗。
斯潘塞沒有同意這些人的請求可這些船長很顯然並不打算尊重他的命令。一次接一次的來旗語其中一個更是主動要求「巡視此地海域」。無可奈何加煩燥再加上羅特福德在一邊的勸說斯潘塞終於又同意另外兩艘戰艦出馬。於是那兩艘戰艦立即鼓起風帆全向布坎諾追去。
而就在接連三艘戰艦離開之後斯潘塞等人很快又現了一個不太良好的現象:從珠江水道的方向漂出來許多的碎木板這些木板明顯是被炮火轟碎的而且許多木板上還塗著漆而且那是跟度路利的旗艦以及「脫裡斯」號戰艦的船舷上一樣顏色的漆。
斯潘塞不敢斷定生了什麼只是趕緊讓人撈起一兩塊察看。不過察看之後所得到的結果讓他感到更加不妙:碎木板的材質屬於橡木!而很顯然中國人的戰船並不是用這種木材製成的。
「我的天難道度路利將軍他們遇到了麻煩?」羅特福德顯得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我不知道。不過不管他們有沒有遇到麻煩我們恐怕都得跟過去瞧一瞧!」斯潘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雖然他巴不得度路利就此陣亡以便自己就此接任艦隊指揮官一職。可是身為一名上校他絕不能在遇到難題的時候退縮。畢竟這支艦隊屬於英國國家所有度路利完了也並不就一定屬於他。而他如果真的退縮了到時候被上司知道別說做到將軍能不受到制裁就算好的了。而且如果度路利真的遇到的麻煩他如果這時候率領戰艦前往支援肯定能夠獲得對方的賞識不僅能夠立功說不定還能改變現在尷尬的處境。
「可我擔心中國人在裡面佈置了埋伏!」羅特福德說道。
「那我們就更加應該去支援度路利他們。……除非你想上軍事法庭。」斯潘塞說道。
「軍事法庭?」羅特福德愣了一下又無奈地低下了頭:「好吧聽你的。我們也去廣州!」
「別擔心我們的實力足夠強大。加上度路利他們我們可是擁有差不多兩千人呢。就算中國人有埋伏我們也能夠順利的過去再回來。」看到羅特福德有些不在狀態斯潘塞又開口勸道。
「你說的不錯。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正常!……其實從零丁洋口的那場海戰開始我就已經覺得不正常了。你難道不覺得我們的勝利來得太輕鬆了嗎?」羅特福德皺著眉頭說道。
「那是因為我們的實力夠強!而你則是小心過頭了。」斯潘塞對羅特福德翻了翻白眼「好了趕快回去指揮你的船。我們必須馬上起錨出!」
「好吧好吧聽你的。……不過難道你不覺得得留下一個人守衛我們的後路嗎?或者去把布坎諾他們追回來?」羅特福德又道。
「這些事我會派人去做。但絕不會是你!而且你如果不馬上回到你的崗位上去我將會馬上提拔你的大副接手那艘戰艦。」斯潘塞有些上火地說道。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火嘛!我馬上就過去!」看到斯潘塞不像是開玩笑羅特福德趕緊陪笑兩聲然後撒丫子就撤。
「可惡的傢伙!總是這樣……」斯潘塞在後面看著羅特福德的身影忍不住又恨恨地咬牙罵了一句。可惜他沒有空生氣罵完之後就立即下令讓剩餘的戰艦按順序進入珠江水道。而同樣的急於去支援度路利的他也沒有看到在珠江水道入口兩側不遠處的兩座山上一堆堆被佈置了偽裝的沙袋牆後面人影幢幢一門門的火炮也正在裝填著炮彈……